第749章 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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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芸從大路轉進精神病院門外的小路,看到侯峰和成山的車都停在門口,芮雪站在值班室外面,朝她揚了下手。

  易彥彬就在大門前的第一輛車裡,可芸看了看坐在副駕駛的王大媽,只好把頭探出車窗,招手讓芮雪過來。

  「怎麼回事?」

  「今晚是方業濤當班,但是人不在值班室,電話也無法接通。」

  「是不是進病區了?」

  「不知道,時間太晚了,不便打擾病人休息,侯峰已經打電話請盧師傅過來了。」

  「今晚是方師傅當班?」可芸頓感意外,「他們不是下午六點半交接班嗎?」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既然方師傅當班,他七點怎麼會路過刑警隊!」

  王大媽一臉糾結地看著前面那兩輛車,「姑娘,彥彬是不是在前面的車裡?」

  芮雪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嗯!王大媽,等會你們就能見面了。」

  王大媽輕嘆一聲,兩隻淚眼默默盯著前面的車子。

  眾人等了幾分鐘,盧祺永騎著摩托車趕了過來。先跟站在值班室外面的芮雪打了招呼,隨後拿出鑰匙開了大門,先讓大家進去。

  方業濤的電話還是無法接通,盧祺永把簡逸幾人領去病區,可芸和芮雪陪著王大媽留在值班室。準備給易彥彬安置好房間之後,再讓王大媽與兒子見面。

  「姑娘,你們是不是要把彥彬關在這啊?」大媽擔憂地看著值班室小門外的通道,過了通道盡頭的鐵門,就是警察口中的病區了。

  芮雪輕聲解釋道:「大媽,這只是暫時的。只要易彥彬能如實坦白,就不用待在這了。」

  可芸正想跟王大媽說點什麼,突然聽到小門外的通道響起一陣腳步聲。成山一路小跑衝進了值班室,「出事了!」

  「什麼?」芮雪不解地看向門外通道盡頭的鐵門,她剛才並沒有聽到開啟門鎖的聲音,成山從病區毫無阻礙地跑了過來。

  「方師傅……」成山看了一眼王大媽,當下欲言又止。

  可芸臉色大變,頓時猜到成山沒有說完的下半句話是什麼。

  「找到病區值班員了嗎?」

  「找到了,已經給易彥彬安排了空房間,簡隊讓我先帶你們過去。」

  「好!」可芸伸手扶起王大媽,跟著成山進了病區。芮雪檢查了一下大門和值班室的門窗,便留在監控台前不敢離開。

  病區大樓每個樓層都有兩名夜班護理員,醫生辦公室也有人值班。護理站是三名護士當值,因為晚上沒什麼事,都在護士休息室休息。

  在盧祺永的協調下,值班醫生給簡逸安排了一個空房間。為了防止易彥彬再次攻擊他人或做出自殘舉動,簡逸請護理員給他穿上了精神病人專用的約束衣。

  劉勇就是在安置易彥彬的房間,發現方業濤出事的。就在護理員給易彥彬穿約束衣的時候,劉勇無意識地撩開了窗簾,看到窗外的地面躺著一個人,房間透出的燈光,照著一張滿是鮮血的臉,靠近頭部的地面匯集了一灘濃稠褐色液體。

  當著護理員和易彥彬的面,劉勇沒敢聲張,悄悄給簡逸使個眼色,兩人走出了病房。兩人繞到大樓背後,用電筒照亮死者的面部,終於認出這人是方業濤。

  成山帶可芸和王大媽進入病房,護理員已經出去了。易彥彬穿著奇怪的約束衣坐在椅子上,只有侯峰陪在一旁。他臉上的血跡還是沒有完全擦乾淨,不過鼻孔里塞的紙巾已經取出來,嘴唇與鼻子之間,留下少許血印。

  王大媽只是瞟了侯峰一眼,便將視線投向兒子。易彥彬表情十分複雜,呆呆地看著母親。王大媽止不住地落淚,兒子淪落如此境地,又怎不叫人心酸。

  「彥彬……」王大媽緩緩走到兒子面前,淚眼婆娑地看著兒子的臉。

  「媽!」易彥彬表情痛苦地側過了臉,不忍直視母親痛心的目光。

  王大媽突然揚手扇了易彥彬一記耳光,哭得也更加厲害,「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媽,對不起!」在母親的面前,易彥彬一改此前癲狂的瘋狀。眼睛一紅,控制不住地掉下眼淚。

  王大媽抓著易彥彬身上的約束衣,抽咽著問道:「那天下午我看到的人真的是你?」

  易彥彬絕望的搖頭,臉上掛滿了悔恨的淚水。

  「你真的殺人了……」王大媽拽著約束衣用力搖晃,「你怎麼能這麼做呢!你讓我有什麼臉去見你爸爸!」


  「媽,我對不起你……」易彥彬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在母親面前哭得像個孩子。

  侯峰轉過身去,用手指撥動了一下窗簾,盧祺永帶著值班醫生和兩個護理員走向簡逸、劉勇面前的屍體。

  「呃,易彥彬……」侯峰轉回身來,同情地掃了一眼可憐的王大媽。

  易彥彬看向侯峰,眼裡已然沒有一小時前的那種怨恨之色。

  「如果你願意坦白,我們可以送你去看守所,你也不希望讓母親在這種地方陪著你吧?」

  易彥彬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只要警察能儘快把母親送回家,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那好,你不要亂來,我給你脫掉約束衣,然後送你去看守所。」

  「先送我媽回家!」易彥彬流著淚懇求道。

  「好!」侯峰立即答應,「可芸,麻煩你送王大媽回家吧!」

  「嗯。」可芸上前仍舊扶著王大媽,「大媽,我先送你回去吧!你如果想見易彥彬,我再接你去看他。」

  王大媽也是個通情達理的老人,深深地看了兒子兩眼,嘆息著跟可芸離開了病房。

  兩人走到外面上了車,可芸先給杜晨打了個電話,他和鍾念已經在趕來精神病院的路上。可芸沒有多說什麼,就開動車子進入城區。

  王大媽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漸漸止住了哭泣,「姑娘,彥彬是不是要判死刑?」

  「這要看法院怎麼判!」可芸自然不好直說。「大媽,不管怎麼樣,您都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您還有女兒,還有兩個孫子需要您的陪伴!」

  「姑娘,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王大媽目光呆滯地面朝擋風玻璃,淚水仍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精神病院的病區大樓,是一棟四層樓的建築。每層樓的走廊兩邊都是病房,醫生辦公室和護士休息室都在走廊的右側盡頭,和護理員值班室在一起。

  法醫還沒到,簡逸從屍體的情況和現場痕跡判斷,方業濤的死因是墜樓。

  病區大樓每層的高度四米五左右,如果連樓頂的圍牆計算在內,建築總高不低於十九米。方業濤相當於從六樓掉落,頭部直接墜地即時死亡。

  屍體所處的位置,位於大樓後部左側的水泥地,在後院花園與病區大樓之間。距離大樓走廊右側盡頭的醫護人員值班室和休息室,大約五十米開外。

  雖然距離相隔比較遠,簡逸卻認為,當晚在一樓值班的幾名醫護人員,應該能聽到重物墜地的聲音。可值班醫生和護士還有護理員,竟無一人聽到任何動靜。

  三名護士聽說今晚當班的保安死了,甚至不敢去事發現場看看。只有值班醫生和兩名護理人員,跟著盧祺永去了後院。

  醫生和護理員都認識方業濤,但是平時幾乎沒有什麼交往。也就是進出大門的時候,會跟方業濤打打招呼而已。

  芮雪在值班室檢查了監控,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病區所有監控都是開啟狀態,但是沒有進行錄製。大樓的主樓梯與每層樓的入口之間,都有一道鐵門。入口開在走廊的三分之一處,距離右側盡頭的醫護人員值班室和休息室大概十二米。所以,沒有看到方業濤是何時順著樓梯登上樓頂的。

  一樓的值班醫生、護士還有護理員,都是六點接的班。劉勇發現窗外的屍體時,距夜班交接只有十來分鐘。可芸前腳剛走,夜班的工作人員就陸續來到精神病院的大門前,芮雪一一核實了身份,才給眾人放行。

  病區醫護人員的值班時間和保安不同。門崗值班室,是下午六點半交班,接班的保安上到明早六點半。醫護人員是下午六點接班,上到半夜十二點是為晚班,十二點上到早上八點才是夜班。

  今天上晚班的人員,四層樓加起來共計十九人。保安只有一人,就是方業濤。上晚班的這十九人中,也沒人知道方業濤曾在七點脫崗,離開了門崗值班室。

  簡逸暫時沒有驚動住院病人,在囑咐一樓值班醫護人員嚴守秘密之後,讓所有晚班工作人員在門崗給芮雪留下姓名和聯繫方式,就可以回家了。

  進出門崗的工作人員對此表現出不滿和困惑,但不管他們怎麼問,簡逸等人都沒有吐露實情。

  法醫邢睿十二點十分到達門崗值班室,等了十分鐘,待接班的工作人員進入各自工作的樓層,才在盧祺永的引領下去了後院。杜晨和鍾念此時也趕到了,配合邢睿對事發現場進行全面勘察。

  劉勇和成山負責送易彥彬去看守所,簡逸和侯峰把現場和屍體交給邢睿,就讓盧祺永帶上全套鑰匙去了樓頂。

  主樓梯直通樓頂平台,和樓下各樓層病房一樣,也要通過一道鐵門才能進入平台。法醫還沒來的時候,簡逸就和盧祺永上到頂樓看過,通往樓頂平台的鐵門上了掛鎖。因為擔心樓下的屍體被人撞見,簡逸沒有立即登上平台,便和盧祺永下樓了。

  現在重新上來,簡逸先讓侯峰檢查了掛鎖,才請盧祺永把門打開。

  「盧師傅,這門上的掛鎖,有幾個人能打開。」

  「鑰匙保安才有,不管誰想上平台,都要去我們值班室拿鑰匙。」

  「這把掛鎖總共有幾把鑰匙?」

  「三把。一把在我這,上來之前我檢查過,那兩把鑰匙都鎖在值班室抽屜里。」

  侯峰訝然問道:「那方師傅是怎麼從平台上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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