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現身
工裝褲每次出現，都是一個人，身邊並無女性相隨。所以傍晚侯峰在廣春浩租的公寓看到那一男一女，才沒有往工裝褲的方向想。
但事實證明，侯峰錯了。他不能在同一個錯誤上栽兩次跟頭，堅持要親眼看看那四對能講黔州方言的兩口子。
杜晨領著侯峰、劉勇趕回雲宮花城，已經是半夜十二點整。杜晨說的那四對兩口子，其中一對是六十多歲的老夫妻，另外三對的年齡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那對老夫妻是從外地來林城看女兒的，因為女婿家房子不夠住，才在社區里另外租了一套房子，暫住兩三個月。
侯峰首先就將這對老夫妻排除在外，決定只見另外三對夫妻就行了。
杜晨敲開第一對夫妻住的房子，一個三十出頭的胖子給開了門，見半夜登門的是晚上才見過面的警察，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不耐煩。
「警官，這麼晚了，還有事嗎？」
杜晨表情尷尬地看向侯峰，這傢伙只是瞟了一眼面前這胖子宛若孕婦的大肚皮，就朝杜晨搖了搖頭。
「呃，不好意思，我記錯門了！」杜晨連忙給開門的胖子道歉，「打擾你休息，對不起了！」
胖子翻著白眼關上了房門。
侯峰下了幾級樓梯，回過頭問道：「杜哥，另外兩對夫妻，不是這種身材了吧？」
杜晨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
三人走到第二對夫妻租的房子門外，杜晨剛要擡手敲門，就聽到裡面響起一個粗莽的女人聲音。
「喝喝喝，一天就知道喝，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你也不趕緊找點事做！」
屋裡的男人嘟囔了兩句，也聽不清說的什麼，突然「哐當」一聲，好像是酒瓶砸破了。
「走吧！」侯峰沒讓杜晨敲門，直接轉身下了樓。
劉勇嘆了口氣，一言不發地跟在杜晨身後，隨著侯峰走到15棟一單元門口。
「最後這家兩口子多大年紀？」劉勇隨口問道。
「男的四十二歲，女的三十五六了。」
侯峰擡頭看著樓上，「杜哥，是幾樓？」
「三樓。」杜晨同時擡頭看向三樓，「客廳沒開燈，可能睡覺了。」
侯峰皺了皺眉，「上去吧！」
杜晨打頭上了三樓，敲響301的房門，等了半天沒有動靜。
「嘭嘭嘭、嘭嘭嘭」，杜晨壓著聲音叫道：「有人嗎？請開下門！」
劉勇盯著門下方的縫隙，屋裡沒有一點光亮。
杜晨又敲了幾下門，屋裡還是沒人答應。
劉勇問道：「對面302沒住人嗎？」
「嗯，302是空的，房主調去外地上班了，房子還沒租出去。」
侯峰感覺不太好，上前狠狠地敲了兩下301的房門。「有人嗎？請開下門……」
杜晨怕擾民，伸手把侯峰拉住。「別敲了，可能不在家。」
侯峰擡手指了下手錶，「快十二點半了。」
劉勇猶豫地問道：「老杜，你是幾點來找這對夫妻的？」
「呃，下午六點過。」
「身份證看了嗎？」
「看了，戶籍在文陽縣。」
「他們是做什麼的？」
「男的是木工，女的在超市上班。」
「木工？」侯峰看了看301的門鎖，「下午六點過，這兩口子都在家？」
「是啊，我和鍾念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吃晚飯。」
「留電話了嗎？」
「沒有。」
劉勇對侯峰問道：「要等他們回來嗎？」
「等等吧！」
三人下了樓，到樓下的花壇邊坐到一點整，301的住戶還是沒有回來。
「他們不是去打通宵麻將了吧？」劉勇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侯峰鬱悶地問道：「兩口子一起打通宵？」
「要不就是在外面吃宵夜。」
「杜哥，你和鍾念進301的時候，屋裡有什麼異常嗎？」
「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他們沒孩子？」
「有，孩子留在文陽，家裡老人幫帶著。」
「屋裡看到木工的工具了嗎？」
「門邊有個很大的工具包，拉鏈沒拉攏，露出半截推刨。」
「男的是什麼長相？」
「瘦長臉、高鼻樑、厚嘴唇，眼睛不大，鬍子稀疏，皮膚偏黑。頭髮中等長度，有點蓬亂。」
「女的呢？」
「那女的長得還不錯，身材微胖，皮膚白嫩，鼻子嘴巴很秀氣，眼睛又大又圓。」
「兩個人看起來相配嗎？」
「相不相配那就見仁見智了。」
劉勇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一點十分了！」
「再等等！」侯峰看向三樓的窗戶，「等到一點半！」
「要是還不回來呢？」
「那就把門踹開！」
「踹門？」杜晨有些驚訝，「你認為這兩口子有問題？」
侯峰搖了搖頭，「聽著好像沒有問題，但這麼晚了，這兩口子一個是木工，一個在超市上班，到現在還不回來，明天不用工作的嗎？」
「那也不能隨便踹人家的門啊！萬一剛把門踹開，人兩口子就回來了呢？」杜晨一臉擔憂地看向劉勇。
「聽侯峰的吧！」劉勇立即表明了態度。
「簡逸要在就好了！」杜晨遺憾地輕嘆一聲，簡逸會開鎖，這個技能他們誰也沒有掌握。
侯峰不再說話，頻頻擡手看表。煎熬地等到一點半，他緩緩站起身來。
「不等了，上樓吧！」
「真要把人家的門踹了？」杜晨還是有點擔心，怕那兩口子趕巧回來。
「要是踹錯了，我就給他們賠禮道歉，再賠一扇新門給他們。」侯峰意志堅定，快步爬上了三樓。
301這家用的也是普通木門，準備踹門之前，侯峰又敲了三下房門，確認屋裡沒人之後，侯峰後退兩步，猛地騰起一腳踹開了房門。
杜晨憂心忡忡注意著樓上樓下的動靜，生怕那兩口子突然出現。侯峰沒顧那麼多，直接進門按亮了客廳燈。
廚房和客廳都沒開窗，屋裡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侯峰感覺熟悉的氣味。
「沒錯了，就是這，杜哥，能聯繫上房主嗎？」
「什麼沒錯？」杜晨走進屋裡，吸了兩下鼻子，臉上徒然變色。「是，是那種雪茄味！」
「沒錯，就是萬溚平頭綠雪茄的氣味。杜哥，你和鍾念下午來的時候，沒有聞到這種雪茄味嗎？」
「沒有啊！」杜晨環視房內，發現所有窗戶都是關死的。
茶几上沒有菸灰缸，侯峰檢查了一下客廳里的垃圾桶，裡面的垃圾已經倒掉了。劉勇進廚房看了一下，洗碗池和灶台都打理得乾乾淨淨。
杜晨大步衝進臥室，拉開衣櫃門，看到空蕩蕩的柜子，心立時沉了下去。
門邊仍舊放著一個大工具包，半截推刨從包里露出來。侯峰嘴角掛起苦笑，無奈地長出了一口氣。
「杜哥，回隊裡做拼圖吧！」
杜晨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無論如何也沒料到，自己居然會走了眼。下午他和鍾念來的時候，那兩口子正在吃晚飯。餐桌上擺著兩菜一湯，聲稱自己是木工的男人還操著文陽話，客套地問杜晨吃過飯沒有。
劉勇把客廳、廚房、臥室都檢查了一遍，所有房間全收拾過了，沒有留下明顯的線索。
侯峰根本沒指望在這能有什麼發現，拿起手機撥通了轄區派出所的值班電話，請對方派人過來，先弄把掛鎖，把301的房門鎖上。之後三人就離開了雲宮花城，直接回到隊裡。
深更半夜也不好把做畫像拼圖的同事叫回隊裡，侯峰什麼也不想說，讓劉勇和杜晨抓緊時間休息，自己也進了宿舍。
可就算躺到床上，侯峰的腦子也停不下來。正在床上翻來翻去，插著充電器的手機響起一陣鈴聲。侯峰看看來電的號碼，感覺並不熟悉。
「喂，哪位？」
「侯峰，我是彭灣派出所的老王啊！」
「王所，出什麼事了？」侯峰急忙坐了起來，王所長這個時候打來電話，肯定發生了緊要的事。
「半個小時前，有市民在派出所附近發現一個受傷昏迷的男人。我們把人送到醫院救治，那人剛醒過來，就請我們幫忙聯繫簡隊。聽說簡逸好像住院了，我就把電話打給你了。」
「那人叫什麼名字？」
「他說他叫狄銘，但是沒帶身份證。」
「狄銘！」侯峰悚然動容，「他，他受了什麼傷？」
「被人敲了悶棍，在醫院縫了幾針，傷情不算很嚴重。醫生說，可能有輕微腦震盪，最好留院觀察。」
「在哪家醫院？」
「中醫二院。」
「好，我馬上過來。」
侯峰一邊穿衣服，一邊撥了劉勇的電話，讓他陪著去一趟中醫二院。
劉勇到停車場一見侯峰就心急地問道：「狄銘怎麼會在彭灣派出所的轄區內出事？」
「不知道！」侯峰滿腦子都是疑問。
「狄銘不是買了去春城的火車票嗎？他怎麼還在林城？」
「見到他就知道了！」侯峰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狄銘這個時候出現，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人趕到醫院，彭灣派出所的王所長在急診大廳把兩人領去了急救室。
狄銘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兩眼無神望著侯峰，輕輕動了動嘴巴，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是怎麼受傷的？」侯峰焦躁地問道。
「有人把我抓了……」狄銘聲音很低，說話十分費勁。
「是誰？」
「不知道，我沒看見他的臉。」
「你什麼時候被抓的？」
「下午三點過，我剛回到家，有人來敲門，開門出去沒看到人。聽見樓梯間有腳步聲，就進去看了一眼，被人從身後用毛巾捂住嘴巴鼻子，我就昏迷了。」
「然後呢？」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車上，被黑布套罩著頭，手也被捆著。有個人把我拉下車，帶進了一棟房子。」
「那房子在哪？」
「我不知道，黑布套一直罩在我頭上，什麼都看不到。」
「抓你的人，跟你說話了嗎？」
「說了，他警告我，想活命的話，就不要發出聲音。」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沒逃，後來那個人把我拖上了車，不知道車開了多久，我腦袋被打了一下，又昏過去了。」
但事實證明，侯峰錯了。他不能在同一個錯誤上栽兩次跟頭，堅持要親眼看看那四對能講黔州方言的兩口子。
杜晨領著侯峰、劉勇趕回雲宮花城，已經是半夜十二點整。杜晨說的那四對兩口子，其中一對是六十多歲的老夫妻，另外三對的年齡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那對老夫妻是從外地來林城看女兒的，因為女婿家房子不夠住，才在社區里另外租了一套房子，暫住兩三個月。
侯峰首先就將這對老夫妻排除在外，決定只見另外三對夫妻就行了。
杜晨敲開第一對夫妻住的房子，一個三十出頭的胖子給開了門，見半夜登門的是晚上才見過面的警察，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不耐煩。
「警官，這麼晚了，還有事嗎？」
杜晨表情尷尬地看向侯峰，這傢伙只是瞟了一眼面前這胖子宛若孕婦的大肚皮，就朝杜晨搖了搖頭。
「呃，不好意思，我記錯門了！」杜晨連忙給開門的胖子道歉，「打擾你休息，對不起了！」
胖子翻著白眼關上了房門。
侯峰下了幾級樓梯，回過頭問道：「杜哥，另外兩對夫妻，不是這種身材了吧？」
杜晨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
三人走到第二對夫妻租的房子門外，杜晨剛要擡手敲門，就聽到裡面響起一個粗莽的女人聲音。
「喝喝喝，一天就知道喝，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你也不趕緊找點事做！」
屋裡的男人嘟囔了兩句，也聽不清說的什麼，突然「哐當」一聲，好像是酒瓶砸破了。
「走吧！」侯峰沒讓杜晨敲門，直接轉身下了樓。
劉勇嘆了口氣，一言不發地跟在杜晨身後，隨著侯峰走到15棟一單元門口。
「最後這家兩口子多大年紀？」劉勇隨口問道。
「男的四十二歲，女的三十五六了。」
侯峰擡頭看著樓上，「杜哥，是幾樓？」
「三樓。」杜晨同時擡頭看向三樓，「客廳沒開燈，可能睡覺了。」
侯峰皺了皺眉，「上去吧！」
杜晨打頭上了三樓，敲響301的房門，等了半天沒有動靜。
「嘭嘭嘭、嘭嘭嘭」，杜晨壓著聲音叫道：「有人嗎？請開下門！」
劉勇盯著門下方的縫隙，屋裡沒有一點光亮。
杜晨又敲了幾下門，屋裡還是沒人答應。
劉勇問道：「對面302沒住人嗎？」
「嗯，302是空的，房主調去外地上班了，房子還沒租出去。」
侯峰感覺不太好，上前狠狠地敲了兩下301的房門。「有人嗎？請開下門……」
杜晨怕擾民，伸手把侯峰拉住。「別敲了，可能不在家。」
侯峰擡手指了下手錶，「快十二點半了。」
劉勇猶豫地問道：「老杜，你是幾點來找這對夫妻的？」
「呃，下午六點過。」
「身份證看了嗎？」
「看了，戶籍在文陽縣。」
「他們是做什麼的？」
「男的是木工，女的在超市上班。」
「木工？」侯峰看了看301的門鎖，「下午六點過，這兩口子都在家？」
「是啊，我和鍾念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吃晚飯。」
「留電話了嗎？」
「沒有。」
劉勇對侯峰問道：「要等他們回來嗎？」
「等等吧！」
三人下了樓，到樓下的花壇邊坐到一點整，301的住戶還是沒有回來。
「他們不是去打通宵麻將了吧？」劉勇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侯峰鬱悶地問道：「兩口子一起打通宵？」
「要不就是在外面吃宵夜。」
「杜哥，你和鍾念進301的時候，屋裡有什麼異常嗎？」
「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他們沒孩子？」
「有，孩子留在文陽，家裡老人幫帶著。」
「屋裡看到木工的工具了嗎？」
「門邊有個很大的工具包，拉鏈沒拉攏，露出半截推刨。」
「男的是什麼長相？」
「瘦長臉、高鼻樑、厚嘴唇，眼睛不大，鬍子稀疏，皮膚偏黑。頭髮中等長度，有點蓬亂。」
「女的呢？」
「那女的長得還不錯，身材微胖，皮膚白嫩，鼻子嘴巴很秀氣，眼睛又大又圓。」
「兩個人看起來相配嗎？」
「相不相配那就見仁見智了。」
劉勇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一點十分了！」
「再等等！」侯峰看向三樓的窗戶，「等到一點半！」
「要是還不回來呢？」
「那就把門踹開！」
「踹門？」杜晨有些驚訝，「你認為這兩口子有問題？」
侯峰搖了搖頭，「聽著好像沒有問題，但這麼晚了，這兩口子一個是木工，一個在超市上班，到現在還不回來，明天不用工作的嗎？」
「那也不能隨便踹人家的門啊！萬一剛把門踹開，人兩口子就回來了呢？」杜晨一臉擔憂地看向劉勇。
「聽侯峰的吧！」劉勇立即表明了態度。
「簡逸要在就好了！」杜晨遺憾地輕嘆一聲，簡逸會開鎖，這個技能他們誰也沒有掌握。
侯峰不再說話，頻頻擡手看表。煎熬地等到一點半，他緩緩站起身來。
「不等了，上樓吧！」
「真要把人家的門踹了？」杜晨還是有點擔心，怕那兩口子趕巧回來。
「要是踹錯了，我就給他們賠禮道歉，再賠一扇新門給他們。」侯峰意志堅定，快步爬上了三樓。
301這家用的也是普通木門，準備踹門之前，侯峰又敲了三下房門，確認屋裡沒人之後，侯峰後退兩步，猛地騰起一腳踹開了房門。
杜晨憂心忡忡注意著樓上樓下的動靜，生怕那兩口子突然出現。侯峰沒顧那麼多，直接進門按亮了客廳燈。
廚房和客廳都沒開窗，屋裡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侯峰感覺熟悉的氣味。
「沒錯了，就是這，杜哥，能聯繫上房主嗎？」
「什麼沒錯？」杜晨走進屋裡，吸了兩下鼻子，臉上徒然變色。「是，是那種雪茄味！」
「沒錯，就是萬溚平頭綠雪茄的氣味。杜哥，你和鍾念下午來的時候，沒有聞到這種雪茄味嗎？」
「沒有啊！」杜晨環視房內，發現所有窗戶都是關死的。
茶几上沒有菸灰缸，侯峰檢查了一下客廳里的垃圾桶，裡面的垃圾已經倒掉了。劉勇進廚房看了一下，洗碗池和灶台都打理得乾乾淨淨。
杜晨大步衝進臥室，拉開衣櫃門，看到空蕩蕩的柜子，心立時沉了下去。
門邊仍舊放著一個大工具包，半截推刨從包里露出來。侯峰嘴角掛起苦笑，無奈地長出了一口氣。
「杜哥，回隊裡做拼圖吧！」
杜晨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無論如何也沒料到，自己居然會走了眼。下午他和鍾念來的時候，那兩口子正在吃晚飯。餐桌上擺著兩菜一湯，聲稱自己是木工的男人還操著文陽話，客套地問杜晨吃過飯沒有。
劉勇把客廳、廚房、臥室都檢查了一遍，所有房間全收拾過了，沒有留下明顯的線索。
侯峰根本沒指望在這能有什麼發現，拿起手機撥通了轄區派出所的值班電話，請對方派人過來，先弄把掛鎖，把301的房門鎖上。之後三人就離開了雲宮花城，直接回到隊裡。
深更半夜也不好把做畫像拼圖的同事叫回隊裡，侯峰什麼也不想說，讓劉勇和杜晨抓緊時間休息，自己也進了宿舍。
可就算躺到床上，侯峰的腦子也停不下來。正在床上翻來翻去，插著充電器的手機響起一陣鈴聲。侯峰看看來電的號碼，感覺並不熟悉。
「喂，哪位？」
「侯峰，我是彭灣派出所的老王啊！」
「王所，出什麼事了？」侯峰急忙坐了起來，王所長這個時候打來電話，肯定發生了緊要的事。
「半個小時前，有市民在派出所附近發現一個受傷昏迷的男人。我們把人送到醫院救治，那人剛醒過來，就請我們幫忙聯繫簡隊。聽說簡逸好像住院了，我就把電話打給你了。」
「那人叫什麼名字？」
「他說他叫狄銘，但是沒帶身份證。」
「狄銘！」侯峰悚然動容，「他，他受了什麼傷？」
「被人敲了悶棍，在醫院縫了幾針，傷情不算很嚴重。醫生說，可能有輕微腦震盪，最好留院觀察。」
「在哪家醫院？」
「中醫二院。」
「好，我馬上過來。」
侯峰一邊穿衣服，一邊撥了劉勇的電話，讓他陪著去一趟中醫二院。
劉勇到停車場一見侯峰就心急地問道：「狄銘怎麼會在彭灣派出所的轄區內出事？」
「不知道！」侯峰滿腦子都是疑問。
「狄銘不是買了去春城的火車票嗎？他怎麼還在林城？」
「見到他就知道了！」侯峰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狄銘這個時候出現，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人趕到醫院，彭灣派出所的王所長在急診大廳把兩人領去了急救室。
狄銘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兩眼無神望著侯峰，輕輕動了動嘴巴，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是怎麼受傷的？」侯峰焦躁地問道。
「有人把我抓了……」狄銘聲音很低，說話十分費勁。
「是誰？」
「不知道，我沒看見他的臉。」
「你什麼時候被抓的？」
「下午三點過，我剛回到家，有人來敲門，開門出去沒看到人。聽見樓梯間有腳步聲，就進去看了一眼，被人從身後用毛巾捂住嘴巴鼻子，我就昏迷了。」
「然後呢？」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車上，被黑布套罩著頭，手也被捆著。有個人把我拉下車，帶進了一棟房子。」
「那房子在哪？」
「我不知道，黑布套一直罩在我頭上，什麼都看不到。」
「抓你的人，跟你說話了嗎？」
「說了，他警告我，想活命的話，就不要發出聲音。」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沒逃，後來那個人把我拖上了車，不知道車開了多久，我腦袋被打了一下，又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