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第二次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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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石灰廠,已經是凌晨一點。那幾間瓦房沒有電,只能靠手電照明。侯峰和杜晨對案發現場進行了初步勘察,但由於現場實在太亂,即便發現了一些異常,也不敢肯定就是布局者再次留下的提示。

  鍾念留在醫院,等候法醫中心派車接走社君紅的遺體。簡逸和可芸、芮雪情緒都十分低落,沉默地走進了案發現場。

  侯峰蹲在一攤血跡前,愁眉不展地看著簡逸。「老簡,你過來看看。」

  瓦房的地面是壓緊的泥土,噴灑在地上的血液,已經開始凝結成黑紅色的塊狀。侯峰讓簡逸看的東西,混在那些塊狀物之間。大小跟指甲蓋差不多,狀如心形,顯然是某種動物內臟。

  「這是……」簡逸頓時有些困惑,露出幾分遲疑之色,「這是心臟嗎?」

  「看樣子有點像雞心,但是要小得多,不知道是什么小動物。」侯峰把那塊內臟裝進塑封袋,遞到簡逸面前。

  杜晨站在社君紅先前背靠的木架旁,皺眉說道:「這個木條箱,接觸地面的那塊木條上,刻了些古怪的圖案,看不出是文字還是符號。」

  芮雪不知罵了一聲什麼,可芸也沒注意,快步走到那個木架前。

  「圖案在哪?」

  杜晨把木架朝一邊傾斜,將底部擡高。只見最下方的木條正中,好像被人用小刀劃了寥寥數筆,組成兩個奇怪的圖形。

  第一個圖形就像簡筆畫,依稀能看出幾分人形。

  「這好像是個跪著的人!」可芸擡頭徵求杜晨的意見。

  「嗯,是有點像。」杜晨指著圖形上方的小圓圈說道,「這是頭,下面是軀幹,彎曲的線條是下跪的腳。」

  簡逸湊到可芸旁邊,看向另一個圖形,「那這個是什麼?」

  「呃……」杜晨猶豫了一下,隨後說道:「感覺像是矮桌上插了一面小旗子。」

  可芸皺眉說道:「這可能是象形文字!」

  「多拍幾張照片。」簡逸站起身來,在周圍檢查了一番。可這雜亂的環境中,著實難以找到更多的線索。

  可芸似乎想到了什麼,走到進門那間屋子,關上了房門,仔細看著門背後的木板。簡逸和芮雪也跟了過來,可芸見門後並無異樣,走出門外,擡眼看著門頭上方。只見門與屋檐之間的牆面,用粉筆畫了一個直徑尺許的圓圈。

  「這畫的什麼玩意?」芮雪看著圓圈,只覺心裡的火氣騰騰地往上冒。

  可芸仰著頭看了片刻,嘴裡突然冒出一句「舉頭望明月」。

  「什麼?」芮雪非常驚訝,「這圓圈是明月?」

  簡逸嘆了口氣,臉色越發難看。「十五月圓,這是下一次案發的時間。」

  杜晨從瓦房裡出來,看了一眼門上的圓圈,「十五月圓,指的不是陰曆嗎?」

  「畢繼福死於九月五號下午四點,社君紅的死亡時間,是九月十號。兩次案發相隔五天,所以十五月圓肯定不是指陰曆,而是表示下次案發是五天之後。」

  侯峰臉色鐵青地拎著塑封袋,鬱悶地問道:「那這枚內臟代表什麼?下一個謀殺目標的名字,還是案發地點?」

  這個問題誰也無法回答,芮雪皺著眉問道:「這枚內臟位於什麼方位?」

  簡逸說道:「從那間屋子中心來算,應該是正南!」

  「那下次的案發地點,就在城南咯?」

  侯峰和杜晨臉上同時變色,他們今晚追蹤的那輛麵包車,正是從正南方向出城,司機在南郊的針松林棄車逃走。

  簡逸見二人表情怪異,正想開口詢問,侯峰的手機響鈴大振。

  「喂,劉哥……」

  「麼的,被那傢伙跑掉了。」

  「那麵包車呢?」

  「車還在樹林邊,鑰匙被帶走了。」

  「能把車弄回來嗎?」

  「可以拖。」

  「那就拖吧!」

  「你們那邊……?」

  「呃……」侯峰看了簡逸一眼,隨後說道:「劉哥,你和成山不用過來了。直接把麵包車拖回隊裡,我們也要回去了。」

  「好吧!」

  侯峰掛了電話,仍舊看向簡逸,「這要不要留人了?」


  「不用了,把門關上就行。明天讓技術科來兩個人,再檢查一遍現場。」

  「嗯!那你是回醫院,還是……」

  「一起回隊裡吧!」

  芮雪看著瓦房外的砂石地面,愁眉不展。

  「頭,這裡沒有別的車輪印,他們是怎麼把社君紅弄到這的?」

  侯峰指著地面說道:「地上有高跟鞋的印子,社君紅應該是從廠門自己走到這的。」

  「那兇犯的腳印呢?」

  杜晨指著地面的另一種腳印,示意芮雪查看,「這是四十二碼的戶外徒步鞋,鞋底的花紋很深,我已經拍過照了。」

  「就一個人帶著社君紅過來?」芮雪大感意外,「她為什麼不反抗呢?」

  「她可能已經失去反抗能力了。」簡逸揮了揮手,催著大家上車。

  芮雪瞟了一眼可芸,邁步上了侯峰的車。杜晨還是開自己的車,簡逸直接坐進可芸的車裡。

  「你身體吃得消嗎?」可芸擔心地問道。

  「沒事,走吧!」簡逸其實還很虛弱,但他無法安心留在醫院。

  可芸一邊開車一邊自責道:「我應該早就想到,案發現場就在石灰廠的!」

  「如果不去雲芝廣場,弄清楚那滴乳膠漆的方向,你也無法確定,案發現場就在林城西北方的石灰廠。」簡逸做了個深呼吸,「其實責任在我,過早地否定了石灰廠這處作案地點。」

  「說實話,今晚在過來的路上,我還在擔心,生怕搞錯案發地點。誰知道,布局者選的地方還真是石灰廠。」

  「他就是要讓人猜不到!石灰廠確實也太明顯了,九月四號晚上,畢繼福的計程車就來過石灰廠。我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布局者會把那幾間瓦房作為謀殺地點。實際上,他的想法根本沒有那麼複雜,是我們自己把問題搞複雜了!」

  「是啊,誰會想到,那些所謂的隱藏信息,答案竟然會這麼簡單。就像那塊碎布條的成分,擺明了告訴我們,社君紅就藏在聚龍輪上。要不是杜哥提醒,我壓根就沒考慮過那艘廢棄的遊船。」

  「社君紅跟著兇犯從廠門走到後面那幾間瓦房,你不覺得奇怪嗎?」

  「她是不是中了什麼迷藥了?被關在聚龍輪上近二十個小時,也沒有進行反抗。」

  「也許不是迷藥!」

  「那是什麼?」

  「我想,可能是催眠。」

  「催眠?」

  「對!我感覺這個布局者,似乎對心理很有研究。他在心理上,幾乎吃定了我們。」

  「狄銘好像沒有學過心理學吧?」

  「嗯,他甚至沒有念過大學。兩次犯罪入獄,耗費了近十年的時間。在獄中,也沒有機會接觸心理學。所以,他還設不了這樣的局!」

  「他的背景查清楚了嗎?」

  「從背景基本上看不出太大問題,目前也沒有發現他與境外犯罪分子勾結的證據。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與這個布局者有過接觸。」

  「可你還是沒有證據啊!曹鐸買的那本《罪人》,擺在社君紅家的書桌上,技術科沒有找到任何指紋。」

  「只有狄銘最清楚,畢繼福與王家勇的過節,所以他肯定向布局者提供了這方面的信息。」

  「你要是審訊狄銘,他絕對不會承認的!」

  「無論如何,明天我也要碰碰他!」

  「這兩天,庭勇的特勤中隊,一直有人看著狄銘,他完全沒有機會跟那幫人接觸。」

  「現在也不可能放鬆對狄銘的監控,其實他所從事的行業,每天都在接觸不同的人。」

  「你不會想從打滴滴的乘客查起吧?」

  「我確實有這個想法,就是工作量太大了,並且還需要平台協助。」

  「狄銘的銀行帳戶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嗯!從他出獄至今,他的銀行帳戶都沒有進過一分錢。他父母留給他的幾萬塊錢,就用來買了那輛二手車。」

  「萬溚那邊,查到什麼了嗎?」

  「北部賭場被萬溚警方端掉了,但是幕後老闆沒有抓到,現在根本不知道幕後老闆是誰。」

  「會不會就是這個布局者?」


  「這就說不清了!」

  「你有沒有想過,除了策劃謀殺案挑釁警方,布局者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想除掉我們,所以大家都要小心點,這次中毒的是我,下一次就不知道是誰了!」

  「哼!為了報復我們,他還挺捨得下本錢啊!不僅購置了無人機,還給了朱子義和韓海三千塊錢。」

  「據說那個幕後老闆在萬溚經營北部賭場十幾年,錢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搞出這麼多事,就是想在我們身上出口氣。可惜他的算盤打錯了,這裡不是萬溚,由不得他亂來。」

  「你有信心抓到他嗎?」

  簡逸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有!」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先弄清楚這次提示的謀殺目標是誰,案發地點在哪!」

  「這恐怕不太容易!」

  「我們還有麵包車可以查,司機既然是從雲宮花城那間理髮店出來的,叫小英的理髮師,一個月前肯定見過這個司機。」

  「也就是說,布局者的行動,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了!」

  「沒錯!其實你早就被他們盯上了,只是沒有察覺而已。」

  「劉哥他們今晚追蹤的那個司機,把工裝褲丟在理髮店,是不是意味著,他以後不會再穿工裝褲了?」

  「嗯,可能是吧!我想,接下來的較量,只怕會更加艱難。」

  「侯峰在現場找到的那枚內臟,到底代表什麼?是人名還是地點?」

  「這個謎題,只能交給技術科去解密了!」

  「局裡有研究象形文字的專家嗎?」

  「沒有,我們可以去找林大的郭教授,他是省內研究象形文字的權威。不過說到象形文字和木門上的圓圈,你有沒有想到什麼?」

  「我懷疑,布局者不是萬溚人,他對漢文化非常了解。」可芸不禁又多了幾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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