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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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卷閘門與簡逸視線平齊的位置,粘著一條細細的尾巴。長度大約十幾公分,尾巴粗的一頭朝下,細的一頭朝上,筆直地粘在卷閘門上。

  侯峰、可芸、芮雪趕緊走到門邊,好奇地打量著門上這條尾巴。

  「這是耗子尾巴!」侯峰露出厭惡的表情。

  芮雪不可置信地看著可芸,「這也是提示?」

  「可能吧!」可芸回頭掃了一眼牆角的乳膠漆印,「這條尾巴粘在卷閘門裡面,不把門放下來,根本看不到,」

  簡逸沉聲說道:「卷閘門外面的編號910,表示的是日期。那粘在卷閘門裡面的尾巴,表示的是不是時間呢?」

  「時間?」芮雪皺起眉頭。

  「對!」可芸點了點頭,「子鼠代表夜晚十一點至凌晨一點,尾巴筆直朝上,就像時鐘的指針,指在午夜十二點。」

  「案發時間是9月10號晚上十二點?」

  侯峰困惑地說道:「也可能是9月10號的0點。」

  「時間地點都有了,那受害者是誰呢?」芮雪環視整個門面,再也找不到更多線索。

  「時間在門上,地點在外間門面的屋角,那人物就……」可芸轉過臉看著通向隔間的小門。

  簡逸卻擡著頭,仰望屋頂的蛛網。

  「頭,你在看什麼?」芮雪感到不解。

  「外面這間門面和裡面的隔間,屋頂上都有蛛網,但是只有一張蛛網保持完整,其他的都很殘破。我們這的蜘蛛,結網後,不會把網收回去。這間門面已經關了一年多,裡面既沒有風,也沒有人會蓄意破壞蛛網,所以……」

  「你是說,受害者可能姓朱?或者名字里有個珠字!」

  簡逸點點頭,走到隔間的小門旁,指著洞門頂上的蛛網說道:「這裡面只有這張蛛網是完整的。兇犯留下的線索,都不是很顯眼。一間空門面,屋角有乳膠漆的印記,是不是很正常?別人也許會認為,那是粉刷門面時留下的。但是那個印記很新,一定是近期留下的。屋頂的蛛網也是一樣,空置的房屋,屋頂結滿蛛網簡直再正常不過,但他僅保留了一張完整的蛛網,就是想引起別人注意。」

  「可把耗子尾巴粘在卷閘門上,就太明顯了!」侯峰有些不以為然。

  「哼,你既然覺得明顯,前幾天來勘察現場,你怎麼沒看到?」

  「當時卷閘門不是全拉到頂了嗎,要不是我剛才把卷閘門只拉起一人來高,老簡也不會看到門上露出一截尾巴。」

  「這倒成你的功勞了!」

  「你們能不能少說兩句,小雪,把地面的乳膠漆刮下來,粉末送去技術科分析成分。不同品牌的成分配比可能存在一定差別。」

  「嗯!」

  「胖子,把那條尾巴也弄下來,帶回去請技術科的同事檢驗一下,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這太噁心了吧?」

  芮雪幸災樂禍地笑道:「叫你弄你就弄,哪來那麼多廢話。」

  侯峰苦著臉,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巾,包在那條尾巴的根部,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尾巴給扯下來。

  「麼的,這用的是502吧!」

  可芸站在衛生間門外,看著地面和便池上深褐色的血跡,又想起了畢繼福靠牆坐在便池邊上的情景。

  簡逸走到可芸身邊,輕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呃……,你說,畢繼福的橈動脈被割斷後,他就一直那麼坐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流個不停嗎?」

  「是啊,我也想不通,畢繼福為什麼不反抗!」

  「不,他不是不反抗,而是壓根就沒動過。」

  「你是說,畢繼福動不了?」

  「對,屍檢顯示,畢繼福生前沒有被捆綁,也沒有被注射麻醉藥或服用迷藥,那他怎麼會一動不動地靠牆坐著呢?死亡過程最少持續了十分鐘,難道兇犯從頭至尾站在衛生間門邊,用刀貼著畢繼福的脖子,或是用槍指著他的頭嗎?」

  簡逸低頭看著地面雜亂的腳印,前幾天勘察現場的時候,除了他們這幫人的腳印,地面就只有畢繼福自己的腳印。如果有人在衛生間門外站了十分鐘,他穿的鞋子,肯定跟畢繼福的鞋是同一款式、同一尺碼。而且在畢繼福死亡前的十分鐘裡,他的雙腳絲毫沒有變換過位置。


  畢繼福一動不動地坐著等死,兇犯也會一動不動地站著防止畢繼福反抗嗎?在十分鐘的時間裡,保持一個站姿,兩腳紋絲不動,對一般人來說,可不是那麼容易。何況兇犯還要拿著兇器,抵在畢繼福的身上,他的雙腳不可能沒有移動過。

  「老簡,兇手在殺害畢繼福之前,就給了我們提示,指紋代表受害者,計程車的GPS軌跡代表作案地點,車裡中控屏顯示了作案時間。如果我們能猜到,畢繼福會於下午四點遇害,並且我們及時趕到案發現場,兇犯就不怕被逮住嗎?」

  「你是說,即便案發那天下午四點,我們趕到這,也不會抓到兇犯?」

  「如果你是兇犯,會留在這等著警察找來嗎?」

  「不會!」簡逸想也不想,就大搖其頭。

  「我也不會留在這等著警察來抓。所以我懷疑,兇犯割斷畢繼福的橈動脈後,就離開了作案現場。在那十分鐘的死亡過程中,畢繼福是一個人待在衛生間裡。」

  「這麼說,畢繼福當時已經完全喪失了活動能力?」

  「有一種辦法,能夠讓人在沒有被捆綁、沒有中迷藥、也沒脅迫的情況下,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你是指催眠?」

  「對!如果畢繼福被人催眠了,在進入深層睡眠的情況下,就不會亂動了。」

  「雖然在理論上,催眠可以為人減輕一些疼痛,可是劇烈疼痛會讓被催眠的人瞬間清醒。」

  「我看最好還是諮詢一下擅長催眠的心理醫生。」

  「嗯,也好。」

  芮雪在門邊問道:「你們聊完沒有,可以走了嗎?」

  「走吧!」簡逸示意可芸走在自己前面,這畢竟是兇殺案現場,把女士留在最後,顯然不太紳士。

  侯峰重新拉上卷閘門,把封條粘回門框上。一隻老鼠從089號門面的卷閘門下伸出腦袋,兩隻發亮的眼睛一看到人,那小腦袋就縮了回去。

  「咦!」芮雪跺了下腳,趕緊挽著可芸的手快速走出通道。

  簡逸隨後跟了出來,走到可芸的車門旁說道:「你們還是從曹鐸的親友著手調查,儘快確認有沒有姓朱或是名字里有個珠的人。」

  「知道了!」可芸放下手剎,準備開車。

  簡逸深深地看了可芸,「一定要注意安全!」

  可芸會心一笑,「嗯!」

  芮雪等車開遠,一臉壞笑地問道:「忘了問你,昨晚感覺怎麼樣啊?」

  「什麼怎麼樣?」可芸沒聽懂。

  「你和老簡啊,共度良宵的滋味還不錯吧?」

  「你在說什麼呀?」

  「昨晚老簡一夜沒回宿舍,不是在你那睡的嗎?」

  「啊?」可芸微微一愣,放慢了車速,「他送我到家以後就走了!早上我去停車場,他說擔心我才過來接我的。」

  「老簡不會在你家樓下的停車場睡了一夜吧?」

  「他怎麼那麼傻呀!」

  「哼哼,老簡那麼聰明的人,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智商也不夠用了。」

  「怪不得今早在會議室,胖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嗬,枉我還替你高興,以為你和老簡昨晚那什麼了呢!」

  「我看你和胖子在一起時間長了,有點近墨者黑啊!」

  「是,侯峰是墨,老簡是朱……」芮雪突然頓住,連忙掏出手機聯繫曹馨。「喂,曹姐,我是刑警隊的小芮。請問一下,曹鐸的親友之中,有沒有姓朱,或是名字裡帶個珠字的人?」

  「呃……」曹馨想了片刻,疑惑地問道:「警官,你問這個做什麼?」

  芮雪自然不好直說,只能選擇迴避,「曹姐,有嗎?」

  「有,曹鐸有個表弟,是他表舅家的,叫朱子義。兩年前因為毒駕,被抓去強制戒毒了。」

  「現在還在戒毒所?」

  「呃,應該是吧!我很久沒見到他家裡人了,不清楚他放出來了沒有。」

  「曹姐,能把朱子義家的地址和家裡人的聯繫電話告訴我嗎?」

  「警官,到底又出什麼事了?」

  「曹姐,你別問了,好嗎!」


  「誒……」曹馨嘆了口氣,把朱子義的家庭住址和家人聯繫電話告訴了芮雪。

  可芸疑惑地問道:「這個朱子義,是吸毒人員?」

  「是啊!」芮雪立即撥打朱子義家人的號碼,「喂,您好,請問是朱子義的父親嗎?」

  「打錯了!」對方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掛斷了電話。

  芮雪只好重撥過去,可對方不接電話,打到第四遍,電話才被接通。

  「請你先別掛電話,我是警察!」

  「你找他幹什麼?」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大概有五六十歲的樣子。

  「朱叔叔,我是林城警局刑警隊的,想向你了解一下朱子義的情況。」

  「他兩天沒回家了,是不是又犯什麼事了?」

  「朱子義從戒毒所出來了?」

  「嗯,出來兩個月了。警官,你是刑警隊的?」

  「是的,我是市局刑警隊二中隊探員,我叫芮雪。朱叔叔,你剛才說,朱子義兩天沒回家了?」

  「是啊,不知道跑去哪了。警官,他是不是又碰那玩意了?」

  「我也不清楚,你能提供他的電話號碼嗎?」

  「能,你等一下,我翻翻。」對方隔了一會,給芮雪報了一串號碼。「警官,你找朱子義到底有什麼事啊?」

  「朱叔叔,你是曹鐸的表舅吧?」

  「是啊,聽說曹鐸被殺了,你是因為這個找朱子義?警官,他從戒毒所出來,都沒跟曹鐸見過面啊!」

  「朱叔叔,我晚點再跟你聯繫。不好意思,我先掛了。」芮雪心裡十分焦急,朱子義兩天沒有回家,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

  果不其然,芮雪撥出朱子義的號碼,語音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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