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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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上的「那個女人」長相一般,並無出眾之處,只能說五官還算端正。皮膚稍稍偏黑。頭髮向後紮成一個馬尾。身上的衣裳也很尋常,屬於普通的春秋款。從衣服的厚度和款式,很難看出拍攝照片的時間。

  齊師傅盯著照片看了片刻,微微皺眉看向芮雪。

  「警官,你怎麼會有這個人的照片?」

  「你見過她?」芮雪十分驚訝。

  「見過,很久以前見過,大概有十來年了吧。」

  「你是在哪見到她的?她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十二年前,四號林區承包給一個山都來的老闆種植紅豆杉,這女的是那個老闆請的民工。當時在四號林區搭了兩間木屋,她在那住了兩年。」

  「民工?」芮雪驚疑不定地瞟了一眼可芸。

  「嗯,她幫那個老闆種植紅豆杉。那時候我去巡林,經常見到她。這個人性格很古怪,不愛說話。我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人。」

  「那個老闆叫什麼名字?」

  「我記得是姓覃,名字我記不清了。當年他承包四號林區,跟林場簽過合同。」

  農主任立馬走到檔案櫃前,翻閱2003年的林場文件存檔,很快找出一份四號林城的承包合同。

  「警官,四號林區的承包人叫覃睿寧,山都縣烏布鄉尚江村村民。」

  「承包年限是多久?」

  農勇不太了解情況,求助地看向齊師傅。

  「本來是三十年,但到了2005年,政策有變化,不允許把國有林場承包給個人。聽說林場賠償了覃老闆一些損失,承包的事就黃了。」

  「這麼說,覃老闆雇的這個女民工,2005年就離開林場了?」

  「是的。」

  「她住過的木屋還在嗎?」

  「早就拆掉了。」

  「當年覃睿寧只請了一個民工?」

  「不,請了四個,都是女的。我記得有一個姓俞的,說話是雲都口音,另外兩個是天川口音。」

  可芸好奇地問道:「齊師傅,照片上這個女人,當時有多大年紀?」

  「應該就是五十來歲吧,當年她的樣子,跟這張照片上的年紀差不多。」

  「這麼說,照片上是她十年前的樣子?」

  「對,十年前她就是這副模樣。」

  芮雪對農勇說道:「農主任,覃睿寧在合同上留電話號碼了嗎?」

  「留了。」

  農勇直接把合同遞到芮雪面前,芮雪按號碼打過去,電話很快被接通。

  「誰啊?」揚聲器里響起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覃睿寧嗎?」

  「打錯了。」

  「等一下!」

  「你打錯了。」

  「不好意思,請問你什麼時候開始用這個號碼的?」

  「前年。」

  「哦,打擾了。」

  芮雪放下手機,看了一眼合同上覃睿寧填寫的身份證號。此人1969年出生,現在已經四十六。

  可芸繼續問道:「齊師傅,從2005年之後,你就沒有再見過照片上這個女人?」」

  「嗯,再也沒見過。」

  「當年你去四號林區,有沒有聽見另外三位民工,叫這個女人的名字?」

  「記不清了,即使聽過,她們的人和名字我也對不上號。」

  「她會不會姓韋?別人有可能叫她韋姐,或者老韋。」

  芮雪頓時愣了一下,疑惑地看著可芸。

  「我真的記不清了。」

  「好吧!」可芸頗感無奈,不由自嘲的苦笑。

  芮雪把合同還給農主任,向他和齊師傅道了謝,記下兩人的電話號碼,拉著可芸快步離開。

  到辦公樓外面上了車,芮雪驚疑參半地問道:「可芸,你懷疑這個女人是韋邦荷?」

  「嗯,我算了一下她的年齡。這張殘缺照片大概是2003至2005年之間照的,當時她已經五十歲。那麼倒回1973年,這個女人的年齡,該是在18歲到20歲之間。她如果還活著,至少已經六十歲了。」


  芮雪一臉凝重,立即撥通了劉勇的電話。

  「劉哥,你們還在山都?」

  「是啊,準備吃過晚飯就回林城。小雪,有什麼事嗎?」

  「有個人,需要你們查一下。」

  「誰啊?」

  「覃睿寧,戶籍信息顯示,他是山都縣烏布鄉尚江村村民,其他情況暫時一無所知。」

  「他是什麼人?跟養老院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簡隊和侯峰在養老院後面山上的廢棄水廠,發現兩張殘缺的照片吧?其中一張照片上的女人,曾在雲都安青林場待過兩年,幫這個叫覃睿寧的人種樹。」

  「好,知道了,我們馬上就查。」

  「那我等你消息。」

  「嗯。」

  芮雪掛了電話,可芸開車進了市區,找了一家飯店先吃晚飯。

  「可芸,那個女人如果真是韋邦荷,現在恐怕已經不在了。」

  「你說,幾年前朱治去山都,真的沒有查到他生母的任何信息嗎?」

  「很難說,劉哥和成山在山都不是也沒查到關於朱治生母的信息嗎!」

  「不,劉哥和成山在山都才待了幾天?朱治幾年前,可是在山都查了幾個月。再說劉哥他們和朱治的身份還有調查方式完全不一樣,有時候警察找不到線索,普通人反而能夠接觸有用的消息。」

  「朱治看過那個女人的照片,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可芸搖了搖頭,「四十多年前,韋邦荷把剛生下的孩子送給天川省來的土郎中,會不會在襁褓中留下日後相認的憑證呢?朱治的養父母都已過世,當年韋邦荷把孩子送給他養父時,究竟是怎麼情況,只有朱治自己清楚。」

  「朱治2009年8月應聘到南山養老院上班,李治剛一年後入住養老院。但張謨、吳洪澤還有錢京淳,是2012年三月以後,才住進南山養老院。朱治有能力左右他們的選擇嗎?」

  「如果朱治想對付他們,一定有辦法左右這些人的選擇。」

  「那請問,朱治該怎麼左右他們?」

  「你別忘了朱治是干哪一行的!張謨的身體早就開始虛弱,可是朱治直到過年前兩天才聯繫張靜,讓她抽時間帶張謨去醫院做全面檢查。吳洪澤的心臟衰弱,也是朱治先檢查出來,才通知吳天來帶父親去醫院開了『地高辛』。」

  「朱治是醫生,難道他去養老院上班之前,就認識這個人?」

  「我覺得完全有這種可能。李治剛為什麼最先住進南山養老院?因為他的愛人很早就過世了,李娜2009年大學畢業就出國了。李治剛獨自居住十分寂寞,第二年就住進了南山養老院。李娜大學畢業,應該是2009年七月吧?」

  「李娜2009年七月出國,朱治2009年八月到南山養老院上班。第二年春天,李治剛了住進了南山養老院。這幾個時間節點並不是巧合?」

  「對!李治剛的家庭情況很容易就能了解到,他愛人五十來歲就死了,兒女都不是親生的。李娜李程出國後,李治剛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給他送去一本南山養老院的宣傳冊,他就會考慮住進養老院。」

  「也許你是對的,磚瓦廠宿舍和320醫院在同一個區……」芮雪話沒說完,就拿起手機撥出簡逸的號碼。「老簡,你們現在在哪?」

  「養老院,什麼事?」

  「我記得金崇非說過,楊成美是2000年年初病逝的,當時她是在哪家醫院治療癌症?」

  「320。」

  「老簡,朱治曾是320的內科醫生!」

  「嗯。」

  「你說話不方便?」

  「嗯。」

  「我知道了,稍後再聯繫。」

  「好。」

  芮雪舒了口氣,看著可芸說道:「老簡可能跟朱治在一起。」

  「哼哼,看來朱治十幾年前就認識李治剛!」

  「是啊,這麼重要的線索,我們之前居然一直沒有加以重視。」

  「主要是因為每次案發時,朱治都不在養老院。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忽視了楊成美和320醫院的關係。」

  「癌症病人確診前,一般都是在內科進行各項檢查,確診之後才會轉入腫瘤科。不僅是楊成美,李治剛可能也在320看過病,或是檢查過身體。沒有哪一種身份,比醫生更容易取得別人的信任。」


  「對。2009年,朱治的養母過世後,他在山都地區查了兩個多月,我懷疑,那時候朱治就已經打聽到生母的信息了。朱治的養母三月過世,辦完喪事,他就去了山都,回到林城已經是五月。直到八月份,朱治才去養老院上班。之前那兩三個月,可能是在收集這幾名受害者的信息。」

  「也正巧,吳洪澤的愛人,是七十年代生二胎的時候死於難產。2011年,張謨的愛人也去世了。」

  「前三名受害者中,吳洪澤和李治剛的愛人,很早就已過世。他們有單位,能按月拿到退休金。入住養老院經濟上沒有壓力,還能給兒女減輕負擔。2009年朱治作為一名年富力強的內科醫生,有很大的擇業空間。到養老院上班,顯然不是最佳的選擇!」

  「但是那時候,張謨的愛人還健在啊!」

  「他只需要耐心等待!李治剛住進養老院那年,張謨已經六十五歲。他只有一個出嫁的獨生女,老兩口遲早也會住進養老院。」

  「可芸,我有個問題想不通!」

  「我知道,張謨、吳洪澤2012年三四月份入住南山養老院,可卻在三年後才相繼出事。你想不通,朱治為什麼要等這麼長的時間!」

  「是啊,他的耐心也太好了吧!」

  「這只能說明,朱治的心思非常縝密。如果張謨和吳洪澤一住進養老院就出事,他們的兒女肯定會質疑養老院的管理。三年雖然有點長,但張靜和吳天來,已經慢慢認可南山養老院。此時再動手,不容易引起家屬的懷疑。」

  「你說得對,張謨出事前兩天,朱治還提醒張靜,帶父親去醫院做全面檢查。張靜急著回婆家過年,自己耽誤了時間。所以張謨的死,朱治完全沒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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