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屋裡的陰氣
板角青牛是非常傳統的品種。
因為這種牛長得慢，現代大多數養殖戶都不會再養這種牛，這就導致，這種牛在農村已經極為少見，幾乎要滅絕了。
不過，薛無延手底下的人還是消息靈通，還真就從附近一個村子裡找到了一頭板角青牛，但是，程義跟我交代這件事的時候，告訴我，除了是板角青牛之外，這頭牛，還必須得有牛慧骨。
因此。
在我去這個青牛村的時候，黃三黃婆，還有薛無延他那些手下，都還在繼續探查，除了青牛村之外，別的村，特別是那些比較偏僻的村里還有沒有這種養板角青牛的。
畢竟，如果這頭板角青牛沒有牛慧骨，還是不行的。
牛慧骨代表這頭牛有靈性。
有靈性的牛慧骨，才能真正用在我爺爺的葬禮上。
一大早，我開車過去。
薛無延給我指路，從大路出去，很快我們繞到一條小路上，再過了一個年代久遠的石橋，沿著一條路上被壓出兩道深槽的土路往一條山溝里去。
山溝里的路很窄，勉強可過越野車。
在這種路上，走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前邊能夠聽見水聲。
附近有一條河，應該是雲侗縣那邊那條河的支流，我們只能把車子停靠在河這邊的草叢裡，然後，步行踩著河上的石頭，去河對岸的那個古老的村落。
村子裡的房屋在那一片的山坳里，也不算少。
但遠遠地看過去，村子裡缺少一些煙火氣息。
薛無延跟我說。
「這村因為交通不方便，大部分年輕人都已經搬出去了，村子裡就剩下一些，不願意搬走的老年人。我說的那頭板角青牛，就是村里一個老人養的牛，據說，已經養了35年了。」
聽到這個，我有些意外，因為我知道，一般的牛很少養超過10年的。
就算不宰殺，一直養，壽命超過20年的也很少，能夠養到35年的老水牛，那得多老？
不過越是這樣，我就感覺希望越大。
程義說了，板角青牛是我爺爺葬禮上，非常關鍵的一環。
我必須找到合適的青牛才行。
這件事，幾乎直接決定了，我爺爺的生死劫到底能不能度過，找到有靈性的板角青牛，我爺爺就有可能度過，如果最後這幾天找不到，那只能說，天有絕人之路，無法逆轉。
看到希望，我立即加快步伐。
過了河。
距離村子近了一些，果然，我看到這個村子裡有很多房屋，都已經倒塌了。
老房子就是這樣，有人住，就有人氣，能夠一直佇立，一旦沒有人住了，可能幾年就塌了。
薛無延知道那家老人的具體住處，我們從村裡的一條小路走過去，大約也就四五分鐘的時間，就到了那老人的家裡。路上，我們連一個人都沒碰到，可見這村的荒涼。
這個院落的院牆很低，我站在外邊就能看到院裡邊的情況。
在院子的西邊，一個窩棚的地下，臥著一隻大青牛。
可以說。
這絕對是我見過的，體型最大的牛。
特別是那一對牛角，呈板狀，形成一個新月的形狀，看起來霸氣無比。
似乎聽到外邊有腳步聲，那老青牛還擡頭，朝著我們這邊掃了一眼，發出了哞的一聲。
這一聲，極富靈性，似乎是在叫他的主人。
我過去敲門。
院裡傳來一個聲音，問。
「誰呀？」
「縣城的，過來跟老伯您談點兒事！」
我這麼回答，院裡的那位老人似乎是從後院推門過來，到這邊，開了門。
這老人的年齡很大，滿臉的褶子和老年斑，背駝得很厲害。
擡頭打量了我和薛無延一眼，他指了指院裡，道。
「院兒里坐吧！」
我和薛無延就跟著他，進了院裡。
這小院不大，但有人住的地方，看起來比較乾淨，別的那些沒人住的院子，都是雜草叢生，門窗都看不到了。
坐下來之後。
龍穎的聲音，低聲跟我說。
「易哥哥，左邊那個屋裡有陰氣。」
正常人住的屋子，肯定是陽氣更足，陰氣比較弱，如果一個屋子裡，陰盛陽衰，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陰氣，那就是因為，屋子裡肯定有死人或者鬼魂。
不過，我看著青牛的主人，身上氣息正常，估計，他也不怕那陰氣，否則，一個人住在這種荒山野嶺，鬼魂肯定早就把他給吞噬掉了，他不可能還活著。
這是他的私事，我看薛無延這種活人陰差都沒管，我自然也不會多管。
坐下來，先聊了一些別的事。
我把話題，引到這頭青牛的身上，老頭跟我說，這青牛他的確已經養了35年了。
老牛現在的身體還很壯實，他在村子北邊有塊地，全靠這頭老青牛耕地，獲得吃食。
超過二十年的耕牛，就很少了，老青牛35年居然還能耕地，這頭牛，的確非同一般。
老人還提到，這頭老青牛，幾乎等同於他的家庭成員。
他這麼說，我感覺，從他這裡買這頭老青牛，實在是有些困難了。
但這事，我必須得辦成。
我和薛無延跟老伯談了一陣子，我就開口詢問。
「老伯，其實，我過來，是想要跟您談一筆買賣。」
老伯似乎不太喜歡那種做生意的人，他一臉警惕地看著我，就跟看騙子一樣的表情。
我就直接把一打現金拿了出來，放在石桌上。
老伯看到這一對現金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盯著我問。
「小娃娃，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回答。
「老伯，這是二十萬。」
「這個錢，你在咱們這邊鎮子上買套房子，還能有所結餘。」
「我的意思是，想把您養的這頭老青牛，請回去！」
我用了請，而不是買。
畢竟，有靈性的東西，不能隨意出口買賣二字。
老伯愣在了當場，雖然他一直住在村里，但這裡並非與世隔絕，他也知道，這二十萬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而在鎮子上買套房子，也不過十來萬，到時候，還能剩下一半。
老頭自然也看到了我的誠意，畢竟，以前還真有人過來買過這頭老青牛。
那人出價兩萬。
我給的價錢，是十倍的價錢。
他嘆息了一聲，道。
「小娃娃，雖然我不知道，你要這頭老青牛幹什麼，但是，我剛才已經說了，他是我的老夥計，你給的錢確實很多，但我這輩子，也差不多活夠本了，我早就想好了，老青牛沒了，我就給他找塊墳地埋了，到時候，我死了，就提前托人把我埋在它那墳頭的旁邊，拿它換錢，我……做不到……」
老伯的話很樸實，我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他的真實想法。
因為我看到，老黃牛窩棚的下邊，還鋪著稻草，上邊還有個褥子，這待遇在其他養殖戶里，哪能見到？
老伯說完這話，又道。
「小娃娃，那錢收起來吧，我在這兒住習慣了，能在這地方終老，已經知足了……」
「我老伴兒身體不好，我得去照顧她。」
說著。
老頭起身朝著屋裡走去。
他一開上屋的門，那屋裡邊的陰氣更重。
我基本上可以確定，那邊屋裡肯定有鬼。
薛無延也朝著那邊瞅了一眼，他準備過去，我立即攔住他。
「別去。」
薛無延低聲跟我說。
「林先生，那屋裡有死人，不好好去陰間報到，卻一直留在家裡，作為活人陰差，有職責帶它走！」
我跟薛無延說。
「先等等。」
「我估計，附近村落里，除了這隻老青牛之外，應該不會再有第二隻老青牛了。這次咱們過來，必須得想辦法，從老伯的手裡，把這頭老青牛給請回去。」
後邊的話，我將聲音壓得很低。
薛無延眼珠子一動，湊過來，低聲跟我說。
「林先生，要不，咱們晚上過來？我派人堵住他上屋的門，咱們悄悄地把這頭牛給牽走？那老頭的老弱身板，就算發現了，也追不上咱們的！」
我瞪了薛無延一眼，道。
「不行！」
薛無延則說。
「林先生，要不這樣，這事我來做。」
「到時候，您從我手上，把那頭老青牛買回去，不就成了。這因果，我來擔著，沒問題！」
我立即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哞……哞……
我和薛無延聊這事的時候，窩棚下邊的老青牛突然站起來，沖著我們這邊發出叫聲，而且，它還變得十分狂躁，不斷地衝擊著繩子，想要掙斷拴著它的那條繩子！
因為這種牛長得慢，現代大多數養殖戶都不會再養這種牛，這就導致，這種牛在農村已經極為少見，幾乎要滅絕了。
不過，薛無延手底下的人還是消息靈通，還真就從附近一個村子裡找到了一頭板角青牛，但是，程義跟我交代這件事的時候，告訴我，除了是板角青牛之外，這頭牛，還必須得有牛慧骨。
因此。
在我去這個青牛村的時候，黃三黃婆，還有薛無延他那些手下，都還在繼續探查，除了青牛村之外，別的村，特別是那些比較偏僻的村里還有沒有這種養板角青牛的。
畢竟，如果這頭板角青牛沒有牛慧骨，還是不行的。
牛慧骨代表這頭牛有靈性。
有靈性的牛慧骨，才能真正用在我爺爺的葬禮上。
一大早，我開車過去。
薛無延給我指路，從大路出去，很快我們繞到一條小路上，再過了一個年代久遠的石橋，沿著一條路上被壓出兩道深槽的土路往一條山溝里去。
山溝里的路很窄，勉強可過越野車。
在這種路上，走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前邊能夠聽見水聲。
附近有一條河，應該是雲侗縣那邊那條河的支流，我們只能把車子停靠在河這邊的草叢裡，然後，步行踩著河上的石頭，去河對岸的那個古老的村落。
村子裡的房屋在那一片的山坳里，也不算少。
但遠遠地看過去，村子裡缺少一些煙火氣息。
薛無延跟我說。
「這村因為交通不方便，大部分年輕人都已經搬出去了，村子裡就剩下一些，不願意搬走的老年人。我說的那頭板角青牛，就是村里一個老人養的牛，據說，已經養了35年了。」
聽到這個，我有些意外，因為我知道，一般的牛很少養超過10年的。
就算不宰殺，一直養，壽命超過20年的也很少，能夠養到35年的老水牛，那得多老？
不過越是這樣，我就感覺希望越大。
程義說了，板角青牛是我爺爺葬禮上，非常關鍵的一環。
我必須找到合適的青牛才行。
這件事，幾乎直接決定了，我爺爺的生死劫到底能不能度過，找到有靈性的板角青牛，我爺爺就有可能度過，如果最後這幾天找不到，那只能說，天有絕人之路，無法逆轉。
看到希望，我立即加快步伐。
過了河。
距離村子近了一些，果然，我看到這個村子裡有很多房屋，都已經倒塌了。
老房子就是這樣，有人住，就有人氣，能夠一直佇立，一旦沒有人住了，可能幾年就塌了。
薛無延知道那家老人的具體住處，我們從村裡的一條小路走過去，大約也就四五分鐘的時間，就到了那老人的家裡。路上，我們連一個人都沒碰到，可見這村的荒涼。
這個院落的院牆很低，我站在外邊就能看到院裡邊的情況。
在院子的西邊，一個窩棚的地下，臥著一隻大青牛。
可以說。
這絕對是我見過的，體型最大的牛。
特別是那一對牛角，呈板狀，形成一個新月的形狀，看起來霸氣無比。
似乎聽到外邊有腳步聲，那老青牛還擡頭，朝著我們這邊掃了一眼，發出了哞的一聲。
這一聲，極富靈性，似乎是在叫他的主人。
我過去敲門。
院裡傳來一個聲音，問。
「誰呀？」
「縣城的，過來跟老伯您談點兒事！」
我這麼回答，院裡的那位老人似乎是從後院推門過來，到這邊，開了門。
這老人的年齡很大，滿臉的褶子和老年斑，背駝得很厲害。
擡頭打量了我和薛無延一眼，他指了指院裡，道。
「院兒里坐吧！」
我和薛無延就跟著他，進了院裡。
這小院不大，但有人住的地方，看起來比較乾淨，別的那些沒人住的院子，都是雜草叢生，門窗都看不到了。
坐下來之後。
龍穎的聲音，低聲跟我說。
「易哥哥，左邊那個屋裡有陰氣。」
正常人住的屋子，肯定是陽氣更足，陰氣比較弱，如果一個屋子裡，陰盛陽衰，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陰氣，那就是因為，屋子裡肯定有死人或者鬼魂。
不過，我看著青牛的主人，身上氣息正常，估計，他也不怕那陰氣，否則，一個人住在這種荒山野嶺，鬼魂肯定早就把他給吞噬掉了，他不可能還活著。
這是他的私事，我看薛無延這種活人陰差都沒管，我自然也不會多管。
坐下來，先聊了一些別的事。
我把話題，引到這頭青牛的身上，老頭跟我說，這青牛他的確已經養了35年了。
老牛現在的身體還很壯實，他在村子北邊有塊地，全靠這頭老青牛耕地，獲得吃食。
超過二十年的耕牛，就很少了，老青牛35年居然還能耕地，這頭牛，的確非同一般。
老人還提到，這頭老青牛，幾乎等同於他的家庭成員。
他這麼說，我感覺，從他這裡買這頭老青牛，實在是有些困難了。
但這事，我必須得辦成。
我和薛無延跟老伯談了一陣子，我就開口詢問。
「老伯，其實，我過來，是想要跟您談一筆買賣。」
老伯似乎不太喜歡那種做生意的人，他一臉警惕地看著我，就跟看騙子一樣的表情。
我就直接把一打現金拿了出來，放在石桌上。
老伯看到這一對現金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盯著我問。
「小娃娃，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回答。
「老伯，這是二十萬。」
「這個錢，你在咱們這邊鎮子上買套房子，還能有所結餘。」
「我的意思是，想把您養的這頭老青牛，請回去！」
我用了請，而不是買。
畢竟，有靈性的東西，不能隨意出口買賣二字。
老伯愣在了當場，雖然他一直住在村里，但這裡並非與世隔絕，他也知道，這二十萬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而在鎮子上買套房子，也不過十來萬，到時候，還能剩下一半。
老頭自然也看到了我的誠意，畢竟，以前還真有人過來買過這頭老青牛。
那人出價兩萬。
我給的價錢，是十倍的價錢。
他嘆息了一聲，道。
「小娃娃，雖然我不知道，你要這頭老青牛幹什麼，但是，我剛才已經說了，他是我的老夥計，你給的錢確實很多，但我這輩子，也差不多活夠本了，我早就想好了，老青牛沒了，我就給他找塊墳地埋了，到時候，我死了，就提前托人把我埋在它那墳頭的旁邊，拿它換錢，我……做不到……」
老伯的話很樸實，我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他的真實想法。
因為我看到，老黃牛窩棚的下邊，還鋪著稻草，上邊還有個褥子，這待遇在其他養殖戶里，哪能見到？
老伯說完這話，又道。
「小娃娃，那錢收起來吧，我在這兒住習慣了，能在這地方終老，已經知足了……」
「我老伴兒身體不好，我得去照顧她。」
說著。
老頭起身朝著屋裡走去。
他一開上屋的門，那屋裡邊的陰氣更重。
我基本上可以確定，那邊屋裡肯定有鬼。
薛無延也朝著那邊瞅了一眼，他準備過去，我立即攔住他。
「別去。」
薛無延低聲跟我說。
「林先生，那屋裡有死人，不好好去陰間報到，卻一直留在家裡，作為活人陰差，有職責帶它走！」
我跟薛無延說。
「先等等。」
「我估計，附近村落里，除了這隻老青牛之外，應該不會再有第二隻老青牛了。這次咱們過來，必須得想辦法，從老伯的手裡，把這頭老青牛給請回去。」
後邊的話，我將聲音壓得很低。
薛無延眼珠子一動，湊過來，低聲跟我說。
「林先生，要不，咱們晚上過來？我派人堵住他上屋的門，咱們悄悄地把這頭牛給牽走？那老頭的老弱身板，就算發現了，也追不上咱們的！」
我瞪了薛無延一眼，道。
「不行！」
薛無延則說。
「林先生，要不這樣，這事我來做。」
「到時候，您從我手上，把那頭老青牛買回去，不就成了。這因果，我來擔著，沒問題！」
我立即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哞……哞……
我和薛無延聊這事的時候，窩棚下邊的老青牛突然站起來，沖著我們這邊發出叫聲，而且，它還變得十分狂躁，不斷地衝擊著繩子，想要掙斷拴著它的那條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