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看他不順眼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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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9章 看他不順眼行不行?

  原則上這個新的臨時特設衙門隸屬督察院,從級別上來講不高,權責也比較單一,監督三項政策的推行。

  這種部門的處境就比較尷尬,監督嘛,走馬觀花是監督,走過一隻螞蟻都要翻過來看看公母也是監督。

  受監督的部門配合工作是監督,不配合工作,千方百計製造障礙,也是監督。

  這種情況下,政治環境和部門的首腦就很關鍵了。

  如果像燈塔國那種情況,又趕上有個素人總統,派出去的調查人員連飛機都一起掉下來。總統怎麼了?查我就等著背後中八槍自殺吧。

  大周眼下的政治環境不錯,皇帝極為強勢,並且連續的清洗勛貴和文臣兩大集團,加之兵權在握。

  這種情況只能文鬥了,武鬥等同於謀反。要被誅九族的。

  文人嘛,造反的案例不是沒有,只不過要看時候,黃巢和洪秀全造反之時,不但自身是讀書人,也有自己的一套武裝班底。黃巢是私鹽販子的出身,洪秀全為首的一群人,馮雲山等都屬於地方豪強。

  只能說,從概率來講,文人造反是少數,這就像小布爾喬亞群體,多數人天然帶著軟弱性。

  不能來武的,剩下的只能是來文的。

  玩這一套賈璉不算高手,但他出身好,隨時可以在文武之間轉換。

  還別說什麼【災星】,這就是一個給人貼標籤的手段。賈璉真正令官場聞風喪膽的是他的作風。

  我不主動針對任何人,但是有人人針對我時候,一定是要進行最到位的反擊。

  聰明人很快就發現,賈璉其實鮮有主動去針對誰,差不多都是被針對了進行反擊。

  眼下的所謂三大政策,在滿朝文武看來,哪裡是賈璉的建議,根本就是給皇帝背鍋。

  是,不能搞皇帝,還不能搞一條狗,這種說法沒錯的。

  問題是賈璉出身國公家庭,不是一般的狗,是哮天犬。一個不高興就去食日。

  這種人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稍微一個不配合,惹怒了他撲上來撕咬,真正的叫得不償失。

  最最關鍵的是,賈璉的觸手並沒有伸進文官的地盤。雙方沒有根本利益上的衝突。

  實際上恨不得賈璉去死的人,還是在勛貴的圈子裡。叛徒嘛,人人得而誅之,除非成為新的勛貴領袖。

  秦本重等人發現新衙門似乎很厲害的時候,心態也發生了變化。他們又不是傻子,督察院都拿戶部不能怎麼樣,這個新衙門能強到哪呢?

  結論很自然的就出來了,部門老大厲害唄。

  戶部這邊手續辦理的很順利,回到新衙門的時候,這幫人的心思全都活絡了起來。

  一開始覺得是個得罪人的苦差事,現在發現不對啊。

  秦本重把眾人叫一起道:「在下就是個臨時的跑腿,今後的公務該如何展開,我認為只要聽賈大人的差遣就成了,是不是這個道理?」

  眾人的腦海中還都在回想此前戶部那一幕呢,走到哪戶部的官員都非常的客氣。再往前想,吏部那邊也挺客氣啊。

  【我算老幾啊?人家憑什麼對我客氣了?憑我在京城等了半年都沒補上缺?】

  【在京城那麼長時間,一個待缺的官兒,受的白眼還少麼?】

  類似的想法,在每個人的腦海里浮現。

  結果就是秦本重提出建議,眾人沒怎麼多費工夫全都表示附和。

  也就是賈大人不在跟前,否則得給賈璉磕一個,表示今後跟著賈大人,三天餓九頓也在所不惜。

  賈璉可沒覺得這份新差事有多了不起,首先就是個得罪人的活,監督的尺度很難把握。抓的太嚴不行,太松也不行。

  這三項事務,一個搞不好,結果真就是滿朝的死仇。說的難聽點,承輝帝是真沒安好心。

  安排這個差事給賈璉,無論賈璉怎麼搞,皇帝都是不虧的。

  單單賈璉的名聲,就能讓文官們不敢把事情做的太過分。如果賈璉認真工作,把人都往死里得罪了,承輝帝睡覺都能笑醒。

  即便賈璉摸魚,因為身份和職位的緣故,也很難在文官集團那獲得信任,更別談打開局面,形成屬於自己的文官勢力。

  承輝帝確信,賈璉這人大概是很懶的,但絕對不會在這種問題上勾結文官放水的。


  當然了,這也僅限於現在的賈璉,因為他太年輕了。年輕,意味著難以服眾。

  六個人決定先抽籤分組,完事後分三組,臨時負責人秦本重去找賈璉,發現上司不在新衙門裡頭。

  攔著一個小吏打聽消息,得知賈璉出去了,具體去哪不得而知。

  新衙門裡什麼都沒有,沒有老人請教,也沒有卷宗可以學習。六個人有點懵圈,一時無事可做。

  於是把十幾個辦事的小吏都召集起來,挨個的了解情況。

  這幫吏員的來處比較集中,五城兵馬司那邊的關係來的占大半,一小半是神機營的家屬。優點是都比較年輕,缺點還是都比較年輕。

  賈璉當然不會呆在新衙門裡浪費時間,三個項目的推進,賈璉早想好了,直接盯著三個閣臣就是了。事情是閣臣督辦的,新衙門的人沒必要下基層去督辦,就把閣老那邊的文書拿回來審閱即可。這麼做的好處,出了事情能摘乾淨自己,即便有監督不利的罪名,那也是輕罪。

  午飯後有人給六個新人送來相關的材料,年底前朝廷推進的三個重大項目的方案,大家先看文字資料,熟悉情況,具體的工作等明天再安排。

  至於上司賈璉的神出鬼沒,經常找不到人的現實,大家今後慢慢的適應就是。

  眼下這點俸祿,賈璉覺得上半天班都是虧的。

  不過今天他沒有翹班,而是被李亨手下的報童找到,送來一條消息,請賈璉去某處相見。

  穿著官服到處亂跑是不行的,賈璉先去了城南,姐妹倆那邊換了一身便裝,安排一頂小轎子,走後門去了一處僻靜的小院子。

  見到賈璉的李亨一臉的苦澀,入內上炕後,李亨嘆息道:「我太衝動了,本以為拿下崇文門稅監,能夠重創老二。沒想到自己沒落個好。」

  「得罪的人太多麼?」賈璉一臉的幸災樂禍,承輝帝可以的,連親兒子都坑啊。

  「太多了,沒想到老二通過這個位子,不但給此前的李逆商隊行方便,內城權貴幾乎都受到了照顧。其中文官不在少數,還有薛家的事情。」

  李亨這麼一說,賈璉坐直了身子:「薛家怎麼了?」

  「薛家是皇商,但即便是皇商,能進內城的貨物數量也是有額度上限的,原來那個稅監,根本不會攔著皇商的車隊,長期收錢放行。現在人被拿下了,新稅監誰的面子都不給,大傢伙全都要交稅,全都怪我多事。好傢夥,文官,內務府、宗人府、皇商,全都得罪了。對了,薛家的南貨商隊,沒少給內務府和宗人府的官帶貨。這麼說吧,以前的崇文門稅監,每個月最多收上來一千兩。現在一個月能收三萬兩。」

  賈璉真嚇了一跳,就這數字對比的差距,李亨真是把很多人都得罪了。

  「差距這麼誇張的麼?新稅監的頭也太鐵了吧?」賈璉詫異的差點站起來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他真的無所謂了。潛邸舊臣,只因犯了錯,在戶部做了好幾年的八品官。這次父皇啟用他,以授官五品,他能不豁出去?」

  這個【犯了錯】在賈璉的心裡是要打問號的,沒準是給承輝帝背鍋了。前幾年,太上皇那伙人甚囂塵上呢。

  「如此說來,好處是陛下得了,殿下沒必要在意。」賈璉很不走心的安撫一句。

  李亨點點頭道;「道理孤懂,可氣的是好些人給孤找茬,彈劾孤的摺子好幾十份呢。名單都我記下來了,你幫忙找幾個出頭鳥收拾了,好叫孤出一口惡氣。這幫人,沒膽子衝著父皇去,只會欺負孤。滿朝文武,沒一個人沖老二去的。要知道,此前那個稅監,沒少去老二家裡赴宴。」

  賈璉聽著有趣,直接的問:「都給殿下安了哪些罪名啊?」

  李亨憤憤道:「還不是通政使司那邊,說孤堵塞言路,打擊異己。還有鴻臚寺那邊,說孤什麼面對西洋蠻夷,卑躬屈膝,有辱國體。」

  賈璉……,【你跪著跟艾斯米拉達學外語的時候,確實屈膝了,也不算冤枉。】

  李亨遞過來一份名單,賈璉看了一眼,職位都不高啊,最高的就是一個大理寺少卿王進,嗯,不是教頭。

  「這個王進不是山西人吧?」賈璉也就是隨口一問。畢竟王氏是大姓,往前算更出名的還是琅玡王氏。

  李亨想了想道:「不是,好像是金陵人,嗯,應該是琅玡王氏的後裔。」

  「演藝里那個被諸葛亮罵死的王朗後人?」賈璉有點好奇了,真是王朗後人,那就得怪黃巢幹活不乾淨了。


  「算是吧,沒你想的那麼誇張。王氏在長江以南早就遍地開花了。好多人喜歡給自己找個顯赫的祖宗,姓王的找到琅琊王氏的身上,一點啊都不奇怪。再說了,人王朗可沒真的被諸葛亮罵死。」李亨覺得賈璉大驚小怪了,完全沒必要,總不能告人家亂認祖宗吧?

  「我看他不順眼行不行?」賈璉強詞奪理,其實就是王進的官最大,殺雞儆猴嘛,也要抓最跳的那隻。

  「倒也不是不行,你不會真的相信演義里說的吧?」李亨真沒覺得賈璉沒讀過三國志,反而去相信話本里的故事。

  「《三國演義》里有一條是沒錯的,那就是尊劉抑曹。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待歷史,都不該也不能把動不動屠城的曹操的歷史價值捧的太高。」賈璉這話,李亨聽著奇怪,覺得這不是廢話麼?歷朝歷代,曹操都是漢賊啊,是奸相,是篡逆之臣。

  「賈兄,受啥刺激了?」李亨有點驚愕,完全想不到,賈璉是臨時想起現代某些學者,以曹操的粉絲自居。

  其實也不奇怪了,哪一類人往往都是精緻利己主義者,與賈璉這種社會底層苦哈哈,根本不是一個頻道的人。

  「一天一個,明天就他了,後天再看誰來做這個倒霉蛋。」賈璉起身要走,李亨追上來道:「這份名單上的都是與老二親近的文官。」

  賈璉站住回頭道:「廢話,這都不知道,我還混個屁。怎麼,偃旗息鼓了?」

  李亨道:「那不能,必須出這口氣。」

  賈璉道:「放心,等著看好戲。」

  有的事情就很湊巧,比如賈璉身邊的三個女人,商量好一樣,連著三天,一個接一個的不方便了。

  晚上賈璉開開心心的在書房裡休息,為了不給賈璉帶來髒東西,三個女人都很識趣的不往跟前湊。

  晚上在賈璉跟前伺候的自然是香菱和襲人。

  正好賈璉晚上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明天怎麼給王進找茬。要說藉口倒是現成的,賈璉還有個巡按京畿的頭銜呢,去大理寺查卷宗就行了。

  愁的是要做到什麼程度,才不會被人認為是給李亨站台。

  這不,想了好一會,香菱困的都上主炕睡了,賈璉才算找到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啪!賈璉一拍大腿;「我真傻,大理寺是審案子的,找一個蒙冤的苦主很難麼?」

  一巴掌給自己拍的齜牙咧嘴,邊上有點沖瞌睡的襲人精神了:「二爺,怎麼了?」

  嗯,襲人今夜比較安靜,沒有找機會和藉口往跟前湊,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賈璉看一眼襲人,剛剛有點長開的樣子,也沒太多心思,擺擺手:「不早了,歇了。」

  襲人趕緊打水來給賈璉梳洗,晚上就她一個人在跟前伺候,她也不覺得累和煩,反而覺得自己總算是發揮點用處了。

  看見賈璉直接上了炕,沒給香菱弄走,只是往裡移動,襲人驚的抬手堵住嘴。

  賈璉發現她的表情,也懶得去解釋,蓋上毯子閉上眼睛。襲人吹了燈,回了隔壁,躺下後豎起耳朵聽,結果啥動靜都沒有。

  生怕錯過啥動靜的襲人,折騰差不多一個時辰才睡著。

  早晨醒來時,襲人再次起晚了,賈璉已經出門了,剩下香菱一個人在收拾炕。

  「昨晚上……。」襲人過來問一句,香菱抬頭不滿的看襲人一眼:「二奶奶都不管,你要管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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