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0章:一千六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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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

  他仍舊有些頭疼,晃了晃神後,這才看向了周圍。

  卻見酒肆的大門緊閉,在那一邊的桌前,正點著一支蠟燭,蠟燭的光有些微弱,而在蠟燭後面卻坐著一個人。

  察覺到鄭悅醒來,陳長生也隨之抬手。

  「啊!!」

  那蠟燭的光倒印在了陳長生的臉上,卻似惡鬼一般顯露在了鄭悅的眼中。

  他頓時就抽出了劍來,「何方妖孽?!」

  「……」

  陳長生有些汗顏,見此伸手拿起了蠟燭,這才讓鄭悅看清了他。

  鄭悅此刻也反應了過來,說道:「陳前輩?」

  可是把他嚇了一跳。

  以為自己是進了怎麼妖魔窟里。

  他舒了口氣,問道:「說起來,陳前輩,我怎麼睡著了啊?」

  「興許是你趕路太累了吧。」陳長生這樣解釋道。

  鄭悅眨了眨眼,說道:「是這樣嗎?」

  他卻也沒有過於懷疑。

  坐下後問道:「天已經黑了啊,話說回來,白天的那位前輩呢?」

  陳長生道:「他還有別的事。」

  鄭悅微微點頭,卻是有些不太明白。

  陳長生走上前坐了下來,說道:「說起來,陳某有個主意,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主意?」

  「是啊……」

  「現如今,人間氣運歸一,靈氣上漲,修士也在不斷出現,但一直以來,都沒有一條合適的渠道貫穿修仙界與人間,就似人間各地貿易一般,只有路,卻沒有人走。」

  鄭悅聽到此言愣了一愣。

  仔細思索一下,卻覺得前輩所言的確在理。

  是啊!

  為什麼人間與修仙界一直都沒什麼往來呢?

  人間的修士也有不少呢!

  若是這樣的話,開出一條貿易來,豈不是能掙許多錢。

  所謂財法侶地,為首的便是財。

  修行可是很費財的,若是能解決『財』上的閉塞,之後修行的路子豈不是好走許多。

  可想著,鄭悅卻又嘆了口氣,說道:「前輩之言,的確在理,我倒是也聽著心緊,只是奈何道行不夠,怕是爭不起啊。」

  陳長生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若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引薦你去雲霧仙山,他們會幫你。」

  鄭悅聽後愣了一下,卻道:「前輩,為何這樣的幫我?」

  「其實也想你送些東西。」

  「一些酒,一些米。」

  「原來如此。」

  二人料到了深夜,慢慢一個計劃的雛形也出現在了鄭悅的腦海之中。

  能行!!這鐵定能行!!

  第二天他就馬不停蹄的拿著陳前輩的信件去了雲霧仙山。

  當雲禮見了那封信後,亦是眼前一亮。

  可有件事卻有些犯難。

  人間有一個組織,叫做『天道』,有不少修士都栽在了那裡。

  想進入人間,怕是不太行啊。

  「你知道『天道』嗎?」

  「知道。」鄭悅說道:「不過陳先生說,我們雖然進不去,但他們卻能出來,只需在距離人間不遠的島嶼之上開設集市,想來是不會有什麼事的。」

  「此事卻是說不定。」

  雲禮說道:「得先於人間那邊的修士商議好才行。」

  「無礙!」

  鄭悅說道:「此行我當親自前去,與『天道』修士交涉,開出一處島嶼來。」

  「好!」

  雲禮見其這般有信心,便也將此事答應了下來。

  「若是可行,我雲霧仙山當全力相助。」

  「多謝仙長!」

  任何事情都沒有白撿便宜的道理,鄭悅也願意去拼一把,若是可行,那便是飛黃騰踏,大不了就賭一把!


  於是乎,才到此地的鄭悅又匆匆忙忙的坐上了飛舟,往那人間而去。

  陳長生還交給了他一個錦囊,讓他有空交給何青,裡面有一些酒,跟靈米。

  鄭悅信心滿滿,此行兇險,但成則必興!

  ……

  趙玉清在聽說了這件事情後卻不禁眨了眨眼。

  「你就這麼忽悠他的?」

  陳長生道:「什麼叫做忽悠,這件事本來就可行,人間的靈氣不斷充裕,註定會有修士重整大局,難不成到那時候再慌慌張張的來謀劃這些嗎?」

  「不如先找幾個人引路,至少不要一直閉塞著,當年洪元天下的亂子,難道不是教訓嗎?」

  趙玉清聽著也覺得很有道理,可他卻有一點不解,說道:「你心裏面還有這樣的大義?」

  「沒有。」

  陳長生卻否認了這句話,說道:「我只是不想人間毀了而已。」

  趙玉清摸了摸下巴,聽後也明白了過來。

  「但願這小子能成吧。」

  「嗯。」

  陳長生擦著酒杯,也不再去思索此事。

  趙玉清躺在了椅子上,說道:「那丫頭不在,這酒肆里感覺沒意思了。」

  陳長生道:「不然你乾脆搬到這邊來算了,這兒水土也不錯,應該也夠你種田的。」

  「我搬來?」

  趙玉清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搬過來這方圓百里的仙山宗門怕是都不敢留了。」

  「你還在意這些?」

  「畢竟後面就是那丫頭的家,怎麼說我也是師父,不能弄的太過火。」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怪你自己名聲太差了。」

  「是,你名聲好。」

  「陰陽怪氣的。」

  「呵呵。」

  趙玉清似乎不太想跟陳長生吵架,他喝著酒,思緒遠了許多。

  陳長生則是默默擦著杯子,心裏面細數著酒肆里的存酒,若是不夠,他還得再醸一些,這是他每次醒來都要做的事情。

  些許小事,但卻能夠打發時間。

  趙玉清道:「話說回來,若是真的改天換地,你還會活著嗎?」

  陳長生頓了一下,說道:「你不是問過了嗎?」

  「死是什麼感覺?」

  陳長生抬起頭來,說道:「還好吧,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也挺漫長的,死前走馬觀花,再看一眼平生,最終徹底落入虛無之中。」

  「這樣啊……」

  趙玉清喃喃了一聲,仰頭喝了一杯酒。

  陳長生問道:「你要死了?」

  「沒呢,還有個,一兩百年吧。」

  陳長生聽到這話愣了一下,說道:「一兩百年,有些太快了吧。」

  「我年紀已經很大了。」

  趙玉清道:「你不妨猜猜看,我如今到底多大歲數。」

  「一千三百歲?」

  「錯了!」

  「我已經一千六百歲了!」

  趙玉清道:「這世上能活過的人都屈指可數!而且,我所修術法,亦不主長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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