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潮濕【跪求月票，跪求全訂】
明日清一郎和明日希子回家的路上，還在說著方才的事。✎🎉 ➅９𝓢𝓗ⓤx.匚𝑜𝓂 🎃💜
「伊藤小姐是個不錯的孩子，很塌實。」明日清一郎說著自己的想法。
「老實說，剛見面的時候，優醬的那聲爸媽把我嚇了一跳。」明日希子笑著，「結果，她自己的臉紅紅的。怕不是聽你兒子攛掇的。」
「隼太那小子第一次見面也是……我記得我當初見你父母的時候，拘謹的害怕，哪敢亂喊，一直到結婚後才敢改口。」
明日清一郎深有感觸，更多的還是疑惑現在的霓虹已經開始流行第一次見家長就喊爸媽的嗎。
兩個孩子找的對象，怎麼都這樣。
「這就是當初你來家裡一直閒不下來的原因？」明日希子瞥向自己丈夫，她可沒忘記清一郎第一次見自己父母時的那個勤快勁。
「……」明日清一郎眉頭一挑，「哪是我閒不下來，你是沒見你爸爸的表情，感覺看我哪哪都不爽，還使喚人，哪有那麼使喚人人的，一刻也不讓人休息。」
「可能是父親對你的考驗吧。」明日希子臉上露出一抹追憶的神色，不知怎麼的，她的眼眶有些泛紅。
「怎麼了？」明日清一郎見妻子神色不對，側過身子問道。
「沒什麼。」明日希子搖搖頭，「只是有點想父親了。」
明日清一郎閉著嘴沒有說話，而是抬手攬住妻子的胳膊，給她一個可以倚靠的肩。
「父親要是能看到熏醬和輝悠醬結婚的樣子，該有多好……」明日希子輕聲的說，聲音帶著傷感。
傷感來的莫名，就像是不經意觸及的剎那，悲傷就難以言喻。
明日清一郎緊了緊自己的手，只是陪著。
或許是說到自己孩子和他們的戀人，兩人難以避免地便回想到曾經同樣是那個時候的自己。
猛然驚覺，原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可分明那時心裡的種種思緒直到現在也依然清晰。
「時間真快，感覺一轉眼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明日清一郎低頭看向肩頭的妻子，轉移著話題。
「嗯。」明日希子抽了抽鼻，情緒漸漸平復。
確實很快，快到那個熱戀期天真浪漫的女孩現在也成了自己幾十年的妻子，臉頰的紅變成了鬢間的白。
女孩依賴的肩膀，也從爸爸變成了自己。
一切都變了，又好像沒有變，至少愛沒變。
「一會回去被熏醬看見你哭就不好了。」明日清一郎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看見就看見，我也想偶爾這樣好好的哭一哭。」明日希子嘴裡說著，雙手卻抹去眼角湧出的淚。
明日清一郎笑了笑，沉思一會想要像很多上了年紀的大叔一樣，說出些什麼人生哲理來。
可醞釀了好半天，話沒憋出半句，車已經先到了。
無奈，明日清一郎只好放棄，只恨自己不能像那些作家似的隨便一拽，就是一句引人深思的話。
下次多翻翻書，多背點。
和妻子下車，正好看到一輛黑車緩緩地駛出。
原本倒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有車進進出出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
明日清一郎眯著雙眼，目光在那漸遠的車身上來回打量。
這車有些眼熟啊，怎麼好像木村隼太那小子的車。
雖然沒法確定，但他越看越像。
「希子，那車有沒有眼熟的感覺？」明日清一郎指著遠處的車屁股。
「車？」明日希子皺眉順著丈夫手指的方向看去。
「沒有。」
她搖搖頭，本來也對車不敏感，而且一個離那麼遠的車屁股能看出些什麼。
「沒有嗎……」
「是有什麼問題嗎？」明日希子困惑地看向他。
「那車好像是木村隼太那小子事務所的車。」明日清一郎不確定道。
「誒？是嗎？」明日希子又看去，「看不清了。」
明日清一郎心底升起許多狐疑，拉著妻子朝家走去，「算了，先回家。」
……………………………………………………………………………………………
回到家裡，兩人還在玄關處沒有站定。
明日熏便已經聞聲趕來。
「歡迎回來。」
明日清一郎換好鞋子，走進屋內，四處張望像是尋找什麼。
不過，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和兩人離開的時候相差不多。
「怎麼了爸爸？」明日熏探著腦袋看著父親。
「沒什麼。」明日清一郎回神搖搖頭，「剛剛家裡來什麼人了嗎？」
「沒有啊。」明日熏精緻的臉上露出茫然，用力搖頭，「爸爸媽媽走後，就我一個人在家。」
「這樣啊……」
明日清一郎開始有些懷疑，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也是，整個東京有那麼多輛車，同型號的車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遇到幾個一樣的也很正常。
是自己想太多了，最近確實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媽媽？你剛剛哭了嗎？」
忽然，女兒驚訝的聲音響起。
明日清一郎扭頭看去，只見妻子雙眼有些紅腫。
大概是明日希子剛剛哭完，然後在外面被涼風吹過，顯得更明顯。
「很明顯嗎？」明日希子下意識摸向自己的眼睛。
「是發生什麼事了？」明日熏關心地走到媽媽身邊，「是輝悠？伊藤小姐？還是……我爸爸？」
女兒不滿的目光看過來，讓明日清一郎慌了慌。
還不待自己開口，明日希子先說道，「都不是。只是想起些以前的事情，突然有些傷感。」
「以前的事？」
「想起了你外公。」明日希子笑著撫了撫女兒烏黑柔順的長髮，「沒什麼事。」
「嗯。」明日熏明白過來，是自己媽媽想她的爸爸了。
心裡沒由來也是升起一陣傷感。
她摟住母親的脖子，把臉親昵地貼在希子的臉頰上，輕聲說道：「媽媽，你還有我。」
「我知道。只是不小心想起來。」明日希子臉上露出微笑，伸手拍了拍女兒，「行了，別在玄關站著，去忙你的。」
「…………」
等女兒回到房間，夫妻兩人坐在沙發上。
「嗯？」明日清一郎感覺屁股下好像坐到什麼，拿起來一看，是女兒的白襪。
「這麼大的人了，襪子怎麼還亂扔。」他嘴裡說著，把襪子團起來擱在一邊。
明日希子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然後走進房間，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幾本厚厚的相冊。
她跪坐在小桌的桌墊上，伸手翻起那些相冊。
從最新的彩色照片，漸漸的到黑白。
明日清一郎看了會，盤腿坐在妻子旁邊，兩人抵著肩一起看起來。
「這張是熏醬剛上國中時候拍的吧？那時候還小小的，多可愛……」
「……」
「誒，這是輝悠醬和人打架回來哭的那次吧。」
「那時候，熏醬還要拉著他打回去，兩人後來都穿好衣服拿著棒球棍準備出門，還好被我發現了。」
「……」
「這張是……我們剛結婚的時候……」
「嗯。」
「……」
「我們一家的合影……」
「……」
……………………………………………………………………………………
臥室里，明日熏抱著雙腿坐在床上，撥通男友的電話。
素白的睡裙長長的垂在少女白嫩纖細的腳丫上，只有如豆蔻般粉嫩的腳趾露著。
「麼西麼西？」
「爸媽回家了嗎？」電話那頭響起木村隼太的聲音。
「嗯，已經回來了。」明日熏嘴角輕輕上揚，雙眸盯著遠處的天花板。
「剛剛離開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們回來，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
木村隼太心有餘悸地說著。
一想到自己剛坐上車，就透過窗戶看到不遠處的明日清一郎和明日希子也是被嚇出一身冷汗。
直接整個人臥在后座上，走出很遠才敢起來。
哪怕從外面也看不到車內。
但那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還是讓他本能地藏起來。
今天明日清一郎和明日希子去劇組見伊藤優，兩人幾乎是前腳剛走，木村隼太后腳就去找熏。
兩人把約會的地方選在了熏的家裡，而不是他們自己家。
也是考慮到等明日清一郎和明日希子要是回來，自己和明日熏也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時間上，自己來這裡比熏去家裡更充裕。
「怪不得爸爸一回來就四處找什麼。」明日熏恍然地說道。
「被發現了嗎？」木村隼太問道。
「不知道，爸爸應該沒有發現什麼，也沒多說什麼。」少女聲音輕柔道。
「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在客廳。」明日熏回回道，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她聲音有些小小傷感道，「隼太醬，剛剛媽媽回來的時候哭了？」
「誒？」
木村隼太愣了愣，自己未來的丈母娘哭了，為什麼？
「發生什麼了，是因為輝悠？伊藤小姐？還是……其他什麼？」
「是因為外公。」明日熏說道，「媽媽她想外公了。」
木村隼太明白過來，差點就自查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惹未來岳母不高興的事情。
「熏的外公？」木村隼太對熏的外公知道的不多。
不對，應該是完全不了解。
「外公他，在我上小學的時候病逝了。」明日熏說的很緩，語氣也沒有了先前的輕鬆。
電話那頭陷入短暫的安靜，少女繼續說道。
「外公是個很嚴肅的人，不過對媽媽和我都非常好，上學的時候他也會去接我和輝悠上下學，給我們買好吃的……有時候外公他會特地多買一份，那時我們問多出來的一份給誰，外公說『是給自己女兒的』……」
「……」
「後來，外公的病情越來越重，整日躺在床上，一直到去世那天……那段時間家裡都是悲傷的，母親那時也比現在更容易哭泣，不過那時還小，我心裡的傷感還沒有那麼多，記得輝悠問媽媽為什麼哭……」
「媽媽說『媽媽沒有爸爸了』。」
「……」
也許是一打開回憶的話匣便停不下來，明日熏在電話里說了很多很多。
木村隼太也靜靜的聽了很多很多。
雖然對於女友此刻的心情亦或者是對某個人的情感他無法共情，但他依然願意就像現在這樣。
聽著明日熏說著那些自己未曾聽聞的事情，去了解更多更多和她有相關聯的事。
像是在某一瞬間，兩人的時間在回憶里相交錯。
有種突然的……
哦，原來在過去的某個時間上，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某個地方，還未相識的女友正在經歷這樣的事情。
漸漸的，電話那頭熏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哭了？」木村隼太等了一會，出聲問道。
「沒有。」明日熏拿著手機輕輕搖頭，雖然她知道對面看不到，「只是難免心裡會有些傷心。不管是外公還是母親……」
「嗯。」
「隼太醬在想什麼……」
「沒什麼。」木村隼太頓了頓，「只是在想父親母親不在的時候，我在想什麼。」
聽到這，明日熏想到男友經歷的遠比這些更加痛苦。
她不自覺心裡一縮，忽然想到自己說的這些可能會勾起男友一些難受的記憶。
「抱歉隼太醬……讓你想起那些……」少女聲音裡帶著懊悔。
「完全沒有關係。」木村隼太笑著安慰，「這種事情，我早已經看開了。」
他話語一頓，想了想，目光看著眼前的空氣微微出神。
「親人去世不是一場暴雨，而是一輩子的潮濕。在每一個波瀾不驚的日子裡……掀起狂風暴雨。」
「…………」
…………………………………………………………………………………………
但明日熏離開臥室，就看到自己父親母親正湊在客廳的小桌前翻看相冊。
她走到母親另外一側空著的地方跪坐下來，看向桌上的相冊。
相冊打開的一頁是一些看上去灰撲撲但又有些色彩的照片，那是母親明日希子結婚前和外公照的照片。
果然是這樣啊……
明日熏雙手按著膝蓋，靜靜地看著。
「那時候他好年輕……」明日希子小聲說道。
看到母親的樣子，明日熏腦海里便不自覺地想起木村隼太剛剛說的那些話。
於是，她下意識輕聲說了出來。
下一刻。
在明日清一郎驚愕意外的目光和明日希子的怔怔出神中。
明日希子又哭了。
誒？(本章完)
「伊藤小姐是個不錯的孩子，很塌實。」明日清一郎說著自己的想法。
「老實說，剛見面的時候，優醬的那聲爸媽把我嚇了一跳。」明日希子笑著，「結果，她自己的臉紅紅的。怕不是聽你兒子攛掇的。」
「隼太那小子第一次見面也是……我記得我當初見你父母的時候，拘謹的害怕，哪敢亂喊，一直到結婚後才敢改口。」
明日清一郎深有感觸，更多的還是疑惑現在的霓虹已經開始流行第一次見家長就喊爸媽的嗎。
兩個孩子找的對象，怎麼都這樣。
「這就是當初你來家裡一直閒不下來的原因？」明日希子瞥向自己丈夫，她可沒忘記清一郎第一次見自己父母時的那個勤快勁。
「……」明日清一郎眉頭一挑，「哪是我閒不下來，你是沒見你爸爸的表情，感覺看我哪哪都不爽，還使喚人，哪有那麼使喚人人的，一刻也不讓人休息。」
「可能是父親對你的考驗吧。」明日希子臉上露出一抹追憶的神色，不知怎麼的，她的眼眶有些泛紅。
「怎麼了？」明日清一郎見妻子神色不對，側過身子問道。
「沒什麼。」明日希子搖搖頭，「只是有點想父親了。」
明日清一郎閉著嘴沒有說話，而是抬手攬住妻子的胳膊，給她一個可以倚靠的肩。
「父親要是能看到熏醬和輝悠醬結婚的樣子，該有多好……」明日希子輕聲的說，聲音帶著傷感。
傷感來的莫名，就像是不經意觸及的剎那，悲傷就難以言喻。
明日清一郎緊了緊自己的手，只是陪著。
或許是說到自己孩子和他們的戀人，兩人難以避免地便回想到曾經同樣是那個時候的自己。
猛然驚覺，原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可分明那時心裡的種種思緒直到現在也依然清晰。
「時間真快，感覺一轉眼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明日清一郎低頭看向肩頭的妻子，轉移著話題。
「嗯。」明日希子抽了抽鼻，情緒漸漸平復。
確實很快，快到那個熱戀期天真浪漫的女孩現在也成了自己幾十年的妻子，臉頰的紅變成了鬢間的白。
女孩依賴的肩膀，也從爸爸變成了自己。
一切都變了，又好像沒有變，至少愛沒變。
「一會回去被熏醬看見你哭就不好了。」明日清一郎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看見就看見，我也想偶爾這樣好好的哭一哭。」明日希子嘴裡說著，雙手卻抹去眼角湧出的淚。
明日清一郎笑了笑，沉思一會想要像很多上了年紀的大叔一樣，說出些什麼人生哲理來。
可醞釀了好半天，話沒憋出半句，車已經先到了。
無奈，明日清一郎只好放棄，只恨自己不能像那些作家似的隨便一拽，就是一句引人深思的話。
下次多翻翻書，多背點。
和妻子下車，正好看到一輛黑車緩緩地駛出。
原本倒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有車進進出出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
明日清一郎眯著雙眼，目光在那漸遠的車身上來回打量。
這車有些眼熟啊，怎麼好像木村隼太那小子的車。
雖然沒法確定，但他越看越像。
「希子，那車有沒有眼熟的感覺？」明日清一郎指著遠處的車屁股。
「車？」明日希子皺眉順著丈夫手指的方向看去。
「沒有。」
她搖搖頭，本來也對車不敏感，而且一個離那麼遠的車屁股能看出些什麼。
「沒有嗎……」
「是有什麼問題嗎？」明日希子困惑地看向他。
「那車好像是木村隼太那小子事務所的車。」明日清一郎不確定道。
「誒？是嗎？」明日希子又看去，「看不清了。」
明日清一郎心底升起許多狐疑，拉著妻子朝家走去，「算了，先回家。」
……………………………………………………………………………………………
回到家裡，兩人還在玄關處沒有站定。
明日熏便已經聞聲趕來。
「歡迎回來。」
明日清一郎換好鞋子，走進屋內，四處張望像是尋找什麼。
不過，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和兩人離開的時候相差不多。
「怎麼了爸爸？」明日熏探著腦袋看著父親。
「沒什麼。」明日清一郎回神搖搖頭，「剛剛家裡來什麼人了嗎？」
「沒有啊。」明日熏精緻的臉上露出茫然，用力搖頭，「爸爸媽媽走後，就我一個人在家。」
「這樣啊……」
明日清一郎開始有些懷疑，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也是，整個東京有那麼多輛車，同型號的車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遇到幾個一樣的也很正常。
是自己想太多了，最近確實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媽媽？你剛剛哭了嗎？」
忽然，女兒驚訝的聲音響起。
明日清一郎扭頭看去，只見妻子雙眼有些紅腫。
大概是明日希子剛剛哭完，然後在外面被涼風吹過，顯得更明顯。
「很明顯嗎？」明日希子下意識摸向自己的眼睛。
「是發生什麼事了？」明日熏關心地走到媽媽身邊，「是輝悠？伊藤小姐？還是……我爸爸？」
女兒不滿的目光看過來，讓明日清一郎慌了慌。
還不待自己開口，明日希子先說道，「都不是。只是想起些以前的事情，突然有些傷感。」
「以前的事？」
「想起了你外公。」明日希子笑著撫了撫女兒烏黑柔順的長髮，「沒什麼事。」
「嗯。」明日熏明白過來，是自己媽媽想她的爸爸了。
心裡沒由來也是升起一陣傷感。
她摟住母親的脖子，把臉親昵地貼在希子的臉頰上，輕聲說道：「媽媽，你還有我。」
「我知道。只是不小心想起來。」明日希子臉上露出微笑，伸手拍了拍女兒，「行了，別在玄關站著，去忙你的。」
「…………」
等女兒回到房間，夫妻兩人坐在沙發上。
「嗯？」明日清一郎感覺屁股下好像坐到什麼，拿起來一看，是女兒的白襪。
「這麼大的人了，襪子怎麼還亂扔。」他嘴裡說著，把襪子團起來擱在一邊。
明日希子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然後走進房間，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幾本厚厚的相冊。
她跪坐在小桌的桌墊上，伸手翻起那些相冊。
從最新的彩色照片，漸漸的到黑白。
明日清一郎看了會，盤腿坐在妻子旁邊，兩人抵著肩一起看起來。
「這張是熏醬剛上國中時候拍的吧？那時候還小小的，多可愛……」
「……」
「誒，這是輝悠醬和人打架回來哭的那次吧。」
「那時候，熏醬還要拉著他打回去，兩人後來都穿好衣服拿著棒球棍準備出門，還好被我發現了。」
「……」
「這張是……我們剛結婚的時候……」
「嗯。」
「……」
「我們一家的合影……」
「……」
……………………………………………………………………………………
臥室里，明日熏抱著雙腿坐在床上，撥通男友的電話。
素白的睡裙長長的垂在少女白嫩纖細的腳丫上，只有如豆蔻般粉嫩的腳趾露著。
「麼西麼西？」
「爸媽回家了嗎？」電話那頭響起木村隼太的聲音。
「嗯，已經回來了。」明日熏嘴角輕輕上揚，雙眸盯著遠處的天花板。
「剛剛離開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們回來，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
木村隼太心有餘悸地說著。
一想到自己剛坐上車，就透過窗戶看到不遠處的明日清一郎和明日希子也是被嚇出一身冷汗。
直接整個人臥在后座上，走出很遠才敢起來。
哪怕從外面也看不到車內。
但那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還是讓他本能地藏起來。
今天明日清一郎和明日希子去劇組見伊藤優，兩人幾乎是前腳剛走，木村隼太后腳就去找熏。
兩人把約會的地方選在了熏的家裡，而不是他們自己家。
也是考慮到等明日清一郎和明日希子要是回來，自己和明日熏也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時間上，自己來這裡比熏去家裡更充裕。
「怪不得爸爸一回來就四處找什麼。」明日熏恍然地說道。
「被發現了嗎？」木村隼太問道。
「不知道，爸爸應該沒有發現什麼，也沒多說什麼。」少女聲音輕柔道。
「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在客廳。」明日熏回回道，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她聲音有些小小傷感道，「隼太醬，剛剛媽媽回來的時候哭了？」
「誒？」
木村隼太愣了愣，自己未來的丈母娘哭了，為什麼？
「發生什麼了，是因為輝悠？伊藤小姐？還是……其他什麼？」
「是因為外公。」明日熏說道，「媽媽她想外公了。」
木村隼太明白過來，差點就自查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惹未來岳母不高興的事情。
「熏的外公？」木村隼太對熏的外公知道的不多。
不對，應該是完全不了解。
「外公他，在我上小學的時候病逝了。」明日熏說的很緩，語氣也沒有了先前的輕鬆。
電話那頭陷入短暫的安靜，少女繼續說道。
「外公是個很嚴肅的人，不過對媽媽和我都非常好，上學的時候他也會去接我和輝悠上下學，給我們買好吃的……有時候外公他會特地多買一份，那時我們問多出來的一份給誰，外公說『是給自己女兒的』……」
「……」
「後來，外公的病情越來越重，整日躺在床上，一直到去世那天……那段時間家裡都是悲傷的，母親那時也比現在更容易哭泣，不過那時還小，我心裡的傷感還沒有那麼多，記得輝悠問媽媽為什麼哭……」
「媽媽說『媽媽沒有爸爸了』。」
「……」
也許是一打開回憶的話匣便停不下來，明日熏在電話里說了很多很多。
木村隼太也靜靜的聽了很多很多。
雖然對於女友此刻的心情亦或者是對某個人的情感他無法共情，但他依然願意就像現在這樣。
聽著明日熏說著那些自己未曾聽聞的事情，去了解更多更多和她有相關聯的事。
像是在某一瞬間，兩人的時間在回憶里相交錯。
有種突然的……
哦，原來在過去的某個時間上，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某個地方，還未相識的女友正在經歷這樣的事情。
漸漸的，電話那頭熏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哭了？」木村隼太等了一會，出聲問道。
「沒有。」明日熏拿著手機輕輕搖頭，雖然她知道對面看不到，「只是難免心裡會有些傷心。不管是外公還是母親……」
「嗯。」
「隼太醬在想什麼……」
「沒什麼。」木村隼太頓了頓，「只是在想父親母親不在的時候，我在想什麼。」
聽到這，明日熏想到男友經歷的遠比這些更加痛苦。
她不自覺心裡一縮，忽然想到自己說的這些可能會勾起男友一些難受的記憶。
「抱歉隼太醬……讓你想起那些……」少女聲音裡帶著懊悔。
「完全沒有關係。」木村隼太笑著安慰，「這種事情，我早已經看開了。」
他話語一頓，想了想，目光看著眼前的空氣微微出神。
「親人去世不是一場暴雨，而是一輩子的潮濕。在每一個波瀾不驚的日子裡……掀起狂風暴雨。」
「…………」
…………………………………………………………………………………………
但明日熏離開臥室，就看到自己父親母親正湊在客廳的小桌前翻看相冊。
她走到母親另外一側空著的地方跪坐下來，看向桌上的相冊。
相冊打開的一頁是一些看上去灰撲撲但又有些色彩的照片，那是母親明日希子結婚前和外公照的照片。
果然是這樣啊……
明日熏雙手按著膝蓋，靜靜地看著。
「那時候他好年輕……」明日希子小聲說道。
看到母親的樣子，明日熏腦海里便不自覺地想起木村隼太剛剛說的那些話。
於是，她下意識輕聲說了出來。
下一刻。
在明日清一郎驚愕意外的目光和明日希子的怔怔出神中。
明日希子又哭了。
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