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3章 訣別·登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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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事求是的說,祝桓是一位大好青年,他肩負使命來到加爾斯文,做好了放開手腳大幹一場的準備,華族外交史上必然留下祝桓濃墨重彩的一筆。

  遺憾的是同伴們都不答應,大家認為,相較於無聊的外交工作,把公主拐跑才是祝桓真正應該關注的事務。在通訊中,陸遠語重心長的告誡祝桓特使:

  「和公主保持良好的私人關係,就是最大的外交成功!」

  總之,華族使館已經容不下祝桓特使,每天匆匆吃完早飯,他就會被轟出使館大門,被攆到冬宮陪公主。

  更過分的是,到晚上小夥伴見到他返回使館,都會流露出失望的神采。

  「你回來幹嘛?」趙晚晴生氣批評祝桓,「是認床還是沒帶被子?」

  小夥伴都是樂子人,如此這般尚可理解,冬宮那邊簡直了。所有的衛兵對祝桓視而不見,煩人的塞萊斯廷繞著他走。宰相加布里埃爾恨死祝桓,現在夜璃可精了,所有的政策文件都會先和血騎士商量,才決定是否簽署。

  此舉嚴重阻礙到加布里埃爾的賣國工作,他最近已經在以撒人那裡失寵,這都是祝桓的錯。

  冬宮的女侍們,以米琳為首,只要祝桓經過的地方,背後就會傳來各種竊竊私語,各種嘿嘿笑。但祝桓轉身看過去,一個個目不轉睛的收拾窗簾桌布。

  夜璃和祝桓身處的位置,註定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可能瞞天過海,太多雙眼睛盯著他們。難能可貴的是,各方人士都有動力湊成這一對。

  華族這邊,不談小夥伴之間的私人感情,也確實希望能和加文精靈開展深入交流。如果這種交流是一樁跨文化婚姻,那更是喜上加喜。

  以撒星聯這邊,他們苦於手中籌碼太少,不得不在這種小事上討好華族。他們現在的底線是華族不能把公主帶走,不過這事也不是不可以談。夜璃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但以撒人都是商人,只要開價合適,什麼都可以明碼標價。

  至於加文精靈這邊,不談那些公知,米琳這樣的普通精靈認為,公主只要不嫁給以撒人,什麼都好。精靈們對王室非常忠誠,對以撒人無比仇恨,如果一位流淌著以撒血脈的繼承人戴上王冠,將是所有精靈的噩夢。

  外界各有想法但都在幫忙,只有身處漩渦中的兩位渾然不覺。

  祝桓每天到冬宮上班,陪公主處理政務,共進午餐,然後下午一起在後花園牽著獨角獸散步和拍照。血騎士現在是公主的御用攝像師。

  兩人有聊不完的話題。聊天時主要是祝桓說夜璃聽,她在冬宮長大,幾乎沒有離開過半步。公主很喜歡聽祝桓和小夥伴們的冒險故事,她同樣也對神州文化產生濃厚興趣,嘴裡總是念叨著「唉要是能親眼看一看就好了」。

  祝桓藉機提出帶她出去玩時,夜璃會看向冬宮的城牆外,最終還是嘆息著拒絕。

  「我是精靈王,不可以隨心所欲,這是我的責任。」這是她的理由。

  祝桓對夜璃產生好感非常自然,別的不說,夜璃的神顏可以驚艷所有人,哪怕是不懷好意的以撒人。

  她氣質典雅,精通藝術文化,身段婀娜柔美,造型自然,每一次快門都是一張硬照。

  這樣的女孩子,可以讓任何攝影師動心。

  夜璃的好感相對更為深刻一些,她之前都是生活在惡臭的糞坑中。以撒人是身體臭,宰相等公知是嘴臭,他們不斷向公主灌輸惡臭理論,每天給加文精靈潑髒水。他們希望公主能夠明白,加文精靈就是很垃圾卑劣的種族,但公主內心始終不認同這一點。

  在這種惡臭的氛圍中渾渾噩噩度過十五年,血騎士如奈羅下凡一樣出現在她生命中。血騎士盛讚加文精靈,說得公主心花怒放,她就希望有人能多誇誇自己的種族,但之前從來沒有過。

  血騎士並非有勇無謀,他同時是一位強大的騎士,他的力量讓以撒人和宰相閉嘴。能讓這些傢伙吃癟,夜璃就更開心了。

  最最重要的是,祝桓非常擅長抓拍,經常以意想不到的角度捕捉到一個完美的光影畫面。

  這樣的攝像師,可以讓任何女孩子動心。

  嗯,一個美,一個擅長發現並留住美。說到底,這是攝像師和超模之間的心靈羈絆。小豬同學只做對了一件事,就是從神州帶了個相機。

  在祝桓同志拿著相機前往冬宮的路上,夜璃就在公主辦公室兩手托著下巴,歪頭對著窗外的橡樹發呆。

  一邊發呆,一邊「唉~唉」的嘆氣。


  公主現在已經墮落,她原本是個很自律的人,每天五點準時起床學習文化和練習舞蹈。自從祝桓送給她一部華族的通訊終端,一切都變了。她每天和祝桓嗨聊到凌晨,討論每一張照片的好壞。夜璃作息全亂,舞也不練了,書也不看了,要麼就是在捏手機,要麼就是這麼發呆嘆氣。

  米琳正在公主辦公室準備茶點,假裝沒有聽到公主的嘆息,但公主怎麼可能放過她。

  「米琳,這個月就是登霄節了,你說血騎士會不會為我摘花?」

  米琳心想,血騎士會把銀冠城的花都摘給你,但還沒來得及回答,夜璃已經陷入令人恐懼的花痴狀態。

  「唉,血騎士肯定不會這麼做,他身邊有那麼多人,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女孩子。」

  米琳假意拿茶壺背過身去,狂翻白眼。不過公主的花痴一旦開始,可不會這麼容易的停下。

  「我才不要他的花!」夜璃煩惱的撕紙,把案頭精美的便簽本一頁頁撕下來,揉成紙團到處亂丟,「就算他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要!」

  米琳怒摔內心的茶壺,身體誠實的將紙團收拾乾淨。

  這時公主卻心軟了,她停止撕紙:「米琳,假如血騎士一直求我,我該怎麼拒絕他?」

  「直接讓他滾。」米琳這麼建議。

  「但假如他不聽呢?假如他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逼我同意呢?」公主追問,「我聽說男人被愛情沖昏頭腦時,會做出各種可怕的事情,比如說自殺!」

  米琳說:「那就讓他死!」

  夜璃搖搖頭:「唉,你什麼都不懂,跟你說也是白說。」

  「是,殿下!」米琳準備好茶點,屈膝提裙退下。

  她剛出門,另一人閃身進來。夜璃眼睛一亮,以為是血騎士來了,結果是她的舞蹈老師蒂亞多拉。公主沒理她,繼續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發呆。

  公主已經一個多月沒有練習舞蹈,蒂亞多拉擔心失業,她可憐兮兮的哀求:

  「殿下,您已經堅持了十五年,為什麼放棄呢,您真的很有天賦!」

  舞蹈老師並非吹捧,夜璃真的很有舞蹈天賦。尷尬的地方在於,夜璃戴著王冠,王者不可能為取悅他人而舞。夜璃堅持練習,是為了通過跳舞訓練優雅的氣質,這個對王者很重要。

  這些都是加布里埃爾的安排,公主現在根本不信宰相,除非血騎士說好她才會繼續。不過想到血騎士,公主忽然冒出一個很大膽的想法,她問舞蹈老師:

  「蒂亞老師,我真的很有舞蹈天賦嗎?」

  「真的,您在跳舞時,奈羅的目光都會停留!」為了保住工作蒂亞多拉也是拼了。

  夜璃心想,這倒是一個優點,應該讓血騎士看到。

  於是立刻扔掉政務,前往舞蹈房做準備。

  「我去練舞,一會血騎士來了讓他到練舞房找我。」她和守在門口的米琳這麼交待。

  蒂亞多拉激動得差點哭出來,以為是公主回心轉意。但很快她發現情況不太對,公主隨手挑選了一條淡灰色的練功服,特別輕薄特別貼身的那種。舞蹈練習中換這種衣服很正常,問題是:

  「公主!等會血騎士也在啊!」

  蒂亞多拉暗示這件衣服有失體面。

  夜璃只是下意識的拿了這件,拿到手就後悔,她也意識到不太妥。但蒂亞多拉不應該拿血騎士說事,公主很生氣:

  「血騎士是我的守護騎士,他的人品和忠誠毋庸置疑,蒂亞老師,你的話很失禮!」

  蒂亞多拉只好閉嘴。

  她幫公主把頭髮綁成兩個糰子扎在腦袋後面,練舞時肯定不能披頭散髮。

  然後公主走進練舞房,房間是軟木地板,三面是鏡子。她對著鏡子踮起腳尖,手心向上腳腕稍一用力身體跟著旋轉十幾圈,靈巧的像一陣風。這是最基本的準備動作,並沒有生疏。只是夜璃兩頰升起一抹紅暈,這件衣服確實太單薄,想到待會血騎士就這麼盯著看,她有點做賊心虛。

  祝桓敲門進來的時候,夜璃正在跪下腰,這是基本功,練舞就是練這些。

  這是祝桓第一次見到公主這般模樣,以往見面公主總是得體又厚重繁複的禮服,此刻曼妙的曲線盡情展現。他進來後就愣在那裡,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口舌發乾。

  「血騎士,能拍照嗎?」夜璃腳尖用力,從跪下腰無縫切換到站下腰,「我想通過照片找到動作不足的地方。」

  「哦,是!殿下!」

  祝桓趕緊舉起相機,有鏡頭做藉口,他終於不用尷尬的扭開目光。靠近盡情欣賞,手中快門不斷咔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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