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他的,誰都不能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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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東宮寢殿,裴無妄正與太子下棋。

  很難想像這兩個人會安靜地坐下下棋,神情愉悅放鬆。

  外面一陣烏鴉叫,莫名的,裴無妄突然心惴惴不安起來。

  他無心看棋局,揉揉眉心,將棋子隨意扔在棋簍中,「罷了。」

  太子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這可不像二弟做出來的事,這棋還沒有分勝負。」

  他話音才落,就不停咳嗽起來,拿起來茶杯抿了一口,杯沿上有一抹血痕。

  裴無妄俊美的臉被一旁的簾幕的陰影遮擋,似笑非笑,「能治就趕緊治,治不好就早點讓賢,省得大家鬥來鬥去的麻煩。

  太子卻沒有生氣,眼中反而多了些笑意,「二弟就是毀在了這張嘴上,既然是關心,何苦說得這麼刻薄?」

  裴無妄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皇兄就是毀在了這彎彎繞繞上面,累出病了。我如果勝了一個病秧子,沒有成就感。」

  太子還是含笑搖頭,若是崔歲歡看見一定會驚訝,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太子笑得這麼真過。

  「小心未來王妃被你氣跑了。」

  裴無妄搖搖頭,糾正他話里用詞不對,「不,是皇后。」

  太子抬頭看向裴無妄,笑著的眼睛變得幽暗,語氣中有淡淡的無奈:「所有人都很看好你呢,我的好弟弟。」

  裴無妄皺著眉,「你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你手中可有這大盛朝的錢袋子呢,現在又讓我和那個老東西對抗,怎麼說我現在都比你更可憐,畢竟那老東西一直把你當成什麼都沒有的病秧子呢!」

  老東西指的就是當朝皇帝。

  太子居然開起了玩笑,「過獎過獎。」緊接著好像隨口一問,「二弟莫非勢在必得?」

  裴無妄無情地嗤笑一聲,「我不是早就說了嗎?不跪任何人,包括你!」

  太子扭頭輕咳了下,轉過來時,唇上帶著絲絲血跡,多了幾分妖媚,眼中如繁星閃爍,「我,很期待呢。」

  太子輕聲回答,語氣中帶著期待。

  兩人定定看著對方。

  裴無妄突然又心悸,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發生,心中十分的不安。

  他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太子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唇角勾起,露出淡淡的笑意。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兩人其實私底下還是有些情誼的,最少年幼的時候他們確實是兄弟。

  他身體不好,尤其小時候,隨時都可能夭折,所以一直在東宮。

  裴無妄有一次閒得無聊偷偷地進了東宮,一來二去,兩人便有了交情。

  在裴無妄被皇貴妃逼得喘不過來氣的時候,就來東宮玩會。

  兩人都知道終會有一戰,但是對手只能是對方,別人不配。

  如果大盛朝是裴無妄當君王,他也就放心了。

  但是,他不會主動讓出去,這大盛朝究竟是誰的,誰也沒有定論。

  寒夜中,裴無妄快步走,他下午本來是要跟著崔歲歡,要去捉弄她一番,結果被太子招走了,只得作罷。

  不知道那個小兔子看見他,會不會嚇死。

  這麼一想,一拐彎,他去了崔歲歡住的廂房。

  其實他對這個皇位確實不感興趣,但是對手是太子的話,他願意與他一戰。

  二十多年前朝中曲家一家獨大。

  曲家暗中操縱,太子出生後七八年內都沒有其他皇子甚至皇女出生。

  偏偏母妃走運,與先皇后前後腳有了身孕,又同時生下皇子。

  而且太子病弱,他身體健康。

  好在太子母族龐大,母妃家世普通,他也才能活下去。

  年幼時,他性子野,母妃一邊縱著他一邊又暗中逼他上進,所謂的逼迫有各種方式。

  他實在好奇,這位傳說中的孱弱皇兄到底什麼樣,如果真活不下去了,能不能現在就死,不然他實在痛苦。

  所以當時年幼的他便偷偷去了東宮,是想乾脆一刀結果了太子,卻發現那個病弱的太子也挺可憐……

  後來兩人就這麼私下交往,居然還挺有趣。

  他與太子必有一戰,這是他們小時候就明白的,但是也並不影響不戰的時候交流。

  太子早就將曲家掏空,占為己有,曲家還傻了吧唧地以為自己有主動權,想來選擇他,做夢。

  這大盛朝誰當皇帝,他都不滿,如果是太子嘛,倒也無妨,不過前提是他讓給太子。

  是他的,誰都不能搶,包括崔歲歡。

  這麼想著便到了崔歲歡的廂房,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桑麻已經睡著了,裴無妄按照之前的那樣,將人打暈,就進了臥房,卻發現崔歲歡並不在這裡。

  那……崔歲歡在哪?

  他猛地捂住心臟,心裡越來越不安!

  藥廬廂房。

  崔歲歡大喊完宸王,卻引得男人冷笑,「小賤人,你喊宸王管什麼用?要喊也應該喊太子啊!「

  崔歲歡不理會他,癱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狗男人在她需要的時候不出現!

  「下一次發作,若是你忍不住就擊掌三下,我便會出現……」

  崔歲歡突然想起裴無妄說的這句話。

  她完全不相信,怎麼可能擊掌三下裴無妄就出現?

  簡直無稽之談。

  但是看著眼前這個猥瑣的男人,似乎,只有這一個方法了,這無異於向天求救。

  那男人將崔歲歡摟在懷裡。

  崔歲歡掙扎,卻被他捏著腰絲毫不能動彈,身子也越來越酸軟,過會可能都沒有力氣呼叫了。

  她忍著痛苦難受,擊掌三下。

  在深夜中,聲音清亮,但是也只是這樣而已。

  果然,她就不該相信裴無妄,裴無妄不過是在戲耍她,想想就可笑。

  崔歲歡絕望地閉上眼,淚珠從她的眼角划過。

  她忍耐著心中的潮湧,這個勁要比紅線毒弱很多,但是最重要的是會讓她全身發軟無力。

  「畜生!」崔歲歡罵道。

  男人冷笑,「你不必罵我,剛才為什麼喊宸王,是不是和宸王也有一腿吧,既然這樣,你又何必裝貞潔烈女,叫聲好哥哥,我輕點。」

  崔歲歡閉著眼,開始默念心經,在絕望的時候似乎只有佛祖可以救自己。

  男人只當她是放棄抵抗了,笑著低頭親吻她的脖頸。

  崔歲歡突然睜開眼,袖中的銀簪滑出來,握在手中,趁機狠狠地刺向男人的脖頸處。

  絕望到極致的時候,裴無妄不會來救她,佛祖也不會救她,最終還是她想活下去的欲望救了自己。

  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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