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以權謀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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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侄子手指的方向,魯副市首注意到了洪宇。

  見洪宇還若無其事地坐在餐桌上喝酒吃菜,連回頭看他一眼都沒看,簡直狂妄至極,火氣一下子也大了起來。

  「陸局,還不叫你們的人,把打人兇手給我抓起來。」

  魯副市首發話道。

  魯平軍是他的侄子,欺負魯平軍,就是欺負他。

  尤其是,他人都過來了,結果洪宇卻不把他放眼裡,此子必須嚴懲,殺雞儆猴,看以後誰還敢動他魯家的人。

  「是!」

  警局局長正要命令手下警員把洪宇銬起來時。

  洪宇說話了。

  「好一個副市首,官威還真是大啊,進來後,連青紅皂白都不問,直接就要抓人,這便是你的為官之道?」

  洪宇質問道。

  沒想到洪宇還教起自己怎麼當官來了?魯副市首看洪宇越發不爽,冷聲道:

  「小傢伙,動手打人還有理了?我就問你,我侄兒是不是你打傷的?地上躺著的這些保安,是不是你打傷的?」

  「是我打傷的又如何?」

  洪宇承認道。

  「敢承認就行,依照吳州治安管理處罰法,動手打人,造成輕傷,可拘留十五天以下,若是造成重傷,那可是要判刑的,而且根據情況嚴重程度不同,判刑的年限也不同,且不說我侄子臉上的傷勢,就地上躺著的這些保安,估計不少人都重傷了吧,情況如此嚴重,影響如此惡劣,沒個十五年,你休想出獄。」魯副市首說道。

  洪宇好笑道:「那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動手打傷他們?」

  魯副市首嚴肅道:「不管什麼原因,動手打傷人,就是你的不對。」

  洪宇說道:「你的侄子,指使酒店裡的保安,要將我打死,我出於自救,將他們打傷,合情合理吧?」

  「放你媽的狗屁!」

  魯平軍當場耍無奈,並罵道:「老子什麼時候指揮保安弄死你了?明明是你特麼在我酒店鬧事,想要吃霸王餐,我讓保安過來治服你,結果你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不僅將我酒店裡的保安給打傷了,還打傷了我,甚至是逼迫我下跪。」

  「大伯,別跟他廢話了,快把他抓起來吧。」

  魯平軍看著洪宇,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像是在故意挑釁洪宇,你不是很牛逼嗎?現在怎麼不牛逼了?來啊,動手打我啊。

  「魯副市首,魯總說得對,這小子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人,你一定要給我們主持公道啊。」

  躺地上的保安,此刻也全都學著魯平軍的話,冤枉洪宇。

  他們又不傻,魯副市首是魯平軍的大伯,還能胳膊肘往外拐?肯定是向著魯平軍的。

  只要他們幫著魯平軍說假話,就一定能將洪宇弄進局子,算是報了剛才被洪宇暴打的仇。

  「都別吵了,我一定會給你們主持公道的。」

  魯副市首安撫了一眾躺在地上的保安之後,看著洪宇說道:「小傢伙,這麼多人都說是你動手在先,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老老實實接受法律的制裁吧,爭取在監獄裡好好改造,說不定能提前幾年出來。」

  洪宇好笑道:「堂堂副市首就是這麼辦案的?只聽一方的證詞,對我的證詞,直接聽而不聞。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在徇私枉法!想要給自己的侄子當保護傘?」

  「放肆!」

  魯副市首像被踩到了狗尾巴,瞬間怒了。

  他就是在徇私枉法,就是在給侄子魯平軍站台,當靠山。

  但這事,他能做,別人不能說。

  說了就是在冒犯他,在挑釁他。

  這是他所不能容許的!

  「陸局,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打人兇手給我銬起來。」

  魯副市首再次下達命令。

  「魯副市首,你這是要銬誰啊?」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在包廂門口響了起來。

  聞言,包廂內眾人神色皆是一怔,不約而同朝門口看了過去。

  只見一位西裝革履,氣勢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在他後面還跟著一個青年,帶著眼鏡,提著公文包,應該是秘書或者是助理之類的。

  「范行長?」

  魯副市首等人均認出了來者是誰,臉色全都微微一變。

  顯然,大傢伙都很意外,這神州銀行吳州分行的范行長,怎麼會突然來這?

  洪宇聽到眾人口中嘀咕「范行長」這三個字,也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應該是小佛爺通知過來送別墅的轉讓合同的,心中暗道:

  「來的正好,倒也不用我親自動手解決眼前麻煩了,真要把這些警員給打傷了,勢必會引起不小的轟動,到時候動靜鬧大了,萬一引來了隱門的人,說不定會有些小麻煩。

  儘管我和芝蘭妹子,都戴上了人皮面具,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隱門的人,除了沈南天之外,應該沒人能認出我和芝蘭妹子,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隱門中人,有什麼透視之類的法寶,能洞穿面具背後的真面目,那可就麻煩了。」

  「范兄,還真是巧啊,你今天也在這。」

  短暫的驚訝之後,魯副市首反應過來,連忙走上前打招呼,笑容可掬。

  別看魯副市首比范行長年紀要大上一輪,但此刻依舊以「范兄」相稱,沒辦法,這是人情世故。

  范行長身為神州銀行的分行長,又是吳州商會的會長,掌管著吳州的經濟命脈,可能隨便一個決定,就能改變吳州的經濟走向。

  而他這個副市首又是主管經濟的,能不能把吳州的經濟建設搞好,能不能讓政府的有些項目,能夠得到神州銀行的貸款,這全得倚仗范行長的審批。

  因此,他不尊重人家行嗎?

  「范行長好!」

  分局的陸局長,此刻也立馬陪著笑臉,朝范行長問好。

  范行長雖不是官場上的人,也管不了他,但和吳州市政府的關係密切,別說是魯副市首了,就是市政府的班子成員,都要給足范行長面子。

  范行長若是在那些大人物面前,說他一些壞話,那他這輩子的政治生涯,就算是到頭了。

  嚴重一點,來個什麼調查,說不定還要進局子。

  至於酒店經理,酒店服務員,以及一眾小警員,則很有自知之明,默默站在一旁,也沒上前打招呼。

  沒辦法,他們的身份,和人家范行長差得太遠了,連打招呼的資格都沒。

  范行長看著走過來的魯副市首,也笑了起來:「魯市首,我來這,是見個朋友的,只是沒想到你也在這,看這架勢,好像是要抓人?抓誰啊?」

  一通話說下來,范行長都沒正眼瞧陸局長一眼,區區一個分局局長,正科級的幹部,還不足以讓他重視。

  被無視,陸局長一臉尷尬,但也不敢有絲毫怨言,默默退至一旁,不再說話。

  魯副市首正要用手指著洪宇,說抓洪宇這個打人兇手。

  但話到嘴邊,他猛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這個包廂,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洪宇訂的。

  而范行長是來這見朋友的。

  該不會……?

  想到這,魯副市首有些不淡定了,試探性問道:「范行長,你的這位朋友是?」

  范行長在掃視了包廂內一圈,利用排除法,最後目光落在了洪宇的身上,非常驚訝。

  「不會吧,小佛爺的貴客,這麼年輕?」

  范行長心裡嘀咕了一句,不太敢確定。

  沒來之前,在他潛意識裡,認為小佛爺的貴客,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

  畢竟,能成為小佛爺的貴客,能是普通人嗎?

  至少也應該是個大人物。

  能成為一個大人物,這年齡方面肯定不小。

  可現在,反差有點大啊!

  「這位小兄弟,你可是宇先生?」

  范行長快步走到洪宇跟前,詢問道。

  宇先生?

  洪宇一下怔住,但很快明白過來,這應該是小佛爺為了隱藏他的身份,給他取的一個化名,倒是挺貼切的。

  「對,我就是宇先生。」

  洪宇點頭道。

  「哎呀,還真是宇先生啊,恕我眼拙,剛才一下沒認出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實在是宇先生你太年輕了,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樣,能見到你這種少年英才,真是范某三生有幸。」


  確定了洪宇的身份,范行長很是激動,立馬拍著洪宇的馬屁,並伸出雙手,要跟洪宇握手,姿態放得極低。

  而他如此低姿態,自然全是看在小佛爺的面子上。

  誰讓小佛爺和那位神秘莫測,神通廣大的洪先生是至交好友。

  當初洪先生奪下神州銀行時,小佛爺可是起到了關鍵性作用。

  最後更是被洪先生委以重任,全面接管神州銀行的工作。

  要不是小佛爺覺得自己外行,主動讓賢,現在小佛爺就是神州銀行的總行長。

  可即便如此,現在小佛爺在神州銀行的地位,除了那位洪先生外,依舊無人能撼動。

  在神州銀行所有分行長的大群里,小佛爺依舊是管理員,發布的一些指令,連目前的代理總行長都要聽他的。

  因此,小佛爺的貴客,他敢怠慢嗎?

  而這一幕,讓現場眾人都看傻了眼。

  魯副市首、魯平軍、范行長三人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誰也沒想到,范行長口中的朋友,竟會是洪宇。

  更沒想到的是,范行長在洪宇面前,還如此的卑微。

  他們甚至不敢相信,這些拍馬屁的諂媚話,竟是出自於范行長這般人物的口中。

  要知道,即便是在吳州市首面前,范行長都可以抬頭挺胸,平等交流,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跟個哈巴狗一樣。

  「這傢伙什麼背景啊?」

  魯副市首小聲質問魯平軍。

  魯平軍苦著臉,懵逼搖頭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要知道範行長都對他如此恭敬有禮,我也不會招惹他。」

  魯副市首恨鐵不成鋼道:「你這次可是闖大禍了!搞不好,把我都連累了。」

  魯平軍嚇得渾身瑟瑟發抖,面色慘白,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是這種結果,他才不會為了拍市首千金的馬屁,來這裡找洪宇的茬了。

  現在好了,被狠狠收拾了一頓不說,還可能得罪范行長,這特麼叫什麼事啊!

  洪宇對范行長的表現,倒是一點不意外。

  小佛爺在神州銀行的地位,是他一手提拔的。

  神州銀行的正常經營,目前全是代理總行長負責,若是神州銀行有什麼重大的決策問題,則由小佛爺拍板決定,這是他早就定好的方針,反正他就當個甩手掌柜。

  因此,他以小佛爺的貴客身份來到吳州,當地分行的行長,對他恭敬與有禮,以此來討好小佛爺,完全在情理之中。

  伸出手,和范行長握了握手,洪宇淡淡說道:「范行長,不必如此客氣。」

  「應該的,應該的!」

  范行長點頭微笑。

  「范行長,你來的可真及時,不然,我大哥可就要被他們給抓起來了。」

  這時,吳芝蘭忽然開口。

  她算是看出來了,范行長的地位很高,那位魯副市首,在范行長面前,都要矮上一頭。

  既然如此,那借用范行長的手,對付魯副市首等人再好不過。

  「沒想到芝蘭妹子,還會這一招借力打力,倒是有些小瞧了。」

  洪宇稍感意外,目光有些欣賞的看向了吳芝蘭。

  魯副市首、魯平軍等人,聽到吳芝蘭告自己的狀,內心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范行長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原來魯副市首帶著警局的人過來,是來抓洪宇的,臉色立馬一變。

  要是洪宇在吳州出事了,小佛爺責怪下來,他可吃不了兜著走。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范行長連忙問道:「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跟我說說?」

  隨後,吳芝蘭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范行長聽到洪宇一個人,把酒店的幾十個保安,全都打倒在地時,很是驚訝,看來小佛爺的這位朋友,確實不是一般人,最起碼是個暗勁武者。

  之後便聽到,魯副市首為了給侄子撐腰,不問青紅皂白,強行要拷走洪宇,勃然大怒。

  「真是豈有此理。」

  「宇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怪我沒照顧周到,讓你剛來,就受了委屈,你放心,今天我一定幫你討個公道。」


  話畢,他轉身,目光犀利的看向了魯副市首。

  別看魯副市首,也是副廳級的官員,但終歸是沒有進入市政府班子,在吳州官場的地位,還沒有達到最頂尖那一層。

  因此,范行長動起真格來,也沒有必要拿他當回事。

  注意到范行長的目光不善,魯副市首身軀猛然一顫,聲音略有些顫抖道:「那個……范兄,誤會,其實都是誤會。」

  「誤會嗎?」

  范行長冷聲道:「我看不是吧?」

  魯副市首苦著臉說道:「范兄,真是誤會,是我侄子有眼不識泰山,和你朋友發生了衝突,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我侄子的錯,我這就替你教訓他。」

  話畢,魯副市首反手一耳光,甩在了魯平軍的臉上。

  接著,一連扇了三個耳光。

  啪啪作響。

  「有眼無珠的東西,連范行長的貴客,都敢招惹,我看你就是最近太嘚瑟了,沒挨過打是什麼滋味。」

  魯副市首罵道。

  魯平軍疼得齜牙咧嘴,但又不敢吱聲,甚至連捂臉的動作,都不敢做。

  他心裡非常清楚,自己這次得罪的人,可是范行長。

  范行長若是針對魯家,那魯家完犢子了。

  到時候別說他大伯的政治生涯到頭了,估計明年就會被調走,在某個沒任何話語權的地方待到退休。

  就連他二伯的生意,也會逐漸走下坡路。

  沒有大伯和二伯撐腰,他在吳州連跟毛都算不上,他經營的盛京大酒店,誰還會來?

  相比較於上面這些後果,現在挨幾巴掌,實在是太輕的懲罰了。

  扇完侄子後,魯副市首又說道:「當然了,今天這事,我也有錯,我不該利用手中的權力,就帶著陸局子他們來抓你的朋友,但我也有苦衷,我侄子的情況,想必范行長你也是清楚的,他從小沒了父親,我身為大伯,一直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看待的。」

  「這突然間聽到他被人打傷了,我當時也很氣憤,結果頭腦一熱,就想著以權謀私,把打我侄子的兇手給抓起來,如果我早知道,打我侄子的這位宇先生是范兄你的朋友,我一定不會這麼做的。」

  「范兄,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和我侄子一般見識了,我跟你朋友道個歉,這總行吧?」

  說到這,魯副市首連忙走到洪宇跟前,一改之前高傲的神色,鞠躬致歉。

  「宇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剛才是我錯了,我該罰,改日我做東,自罰三杯,你看這樣行不行?」

  「宇先生,看魯副市首這態度,確實也認識到自己錯了,你看要不……」

  范行長想充當和事佬。

  對方好歹是個副市首,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當是給吳州市政府的一個面子。

  而洪宇來吳州,本就想低調,不想太高調,引來隱門中人的注意,不值當,於是也懶得跟魯副市首計較,說道:「既然魯副市首知道錯了,這事就算過去了。」

  「多謝宇先生大人大量。」

  魯副市首連忙道謝,接著對侄子魯平軍喝道:「混帳東西,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謝謝宇先生寬宏大量。」

  魯平軍連忙走了過來,正要說謝謝洪宇的話。

  但被洪宇先一步開口了。

  「我剛才只是說了,魯副市首不分青紅皂白,就命令警局的人抓我,這件事過去了,至於我和你的事,我可沒說就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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