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血腥前夜
首府方面，內海區域的戰鬥爆發後不久，指揮部就收到了令人膽寒的消息——內海艦隊被擊潰了。
這支世界政府用於拱衛海上門戶的精銳艦隊，數百艘主力戰艦，數千架海軍戰機，幾十萬的海軍官兵，就這麼被擊潰了。
甚至連一封詳細的戰報都沒能發回來。
因為那些位於前線的內海艦隊官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敵人從水下發起攻擊，任何反制手段全部無效，己方戰艦一艘接一艘被炸沉，整支艦隊硬生生被炸潰了。
首府距離海岸線只有一百多公里，聽著有一定距離，但從宏觀戰場尺度來說，這幾乎就是挨著的。
此前內海艦隊全面集結，就是打算利用碾壓性的海上優勢擋住叛軍西渡，逼迫他們暫停攻勢，或者從偏遠的淺灘區域發起進攻。
如果叛軍攻勢暫停，那便正中下懷。
以西區的豐富資源和戰爭潛力，巨頭企業可以直接效率拉滿武裝出極大量軍隊，並培育出無數超凡者，這口氣喘回來就可以掀起大反攻。
如果叛軍從淺灘區域進攻，則要直面一座座早就修建好的戰爭堡壘，那些地方沒有什麼戰略價值，卻又是往西區進攻的必經之路，叛軍到時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己方完全可以依託重重碉堡以逸待勞，利用縱深將叛軍拉進戰爭泥潭，給他們的有生力量帶去極大殺傷。
至於內海淪陷
這種事誰都沒想過。
在首府高層的評估中，內海艦隊是不可能被擊敗的。
叛軍連一艘像樣的戰艦都沒有，要怎麼對抗一整支艦隊？難不成靠皮划艇？
就算對方有個全身置換天啟1級義體的植入者，可以進行空中作戰，但那畢竟只是一個人，能覆蓋的作戰範圍極其有限。
即使是利用工業城市軍工線生產戰艦，怎麼也是好幾年後的事了。
至於叛軍所掌握的某種電子病毒，由於其在鐵陽戰役中展現出了非常強大的統治力，世界政府軍也對其早有所防範。
所有依靠電子系統作戰的設備，全部將人工操作的優先級調到最高，而且都進行了「斷網」處理。
一切可以對外進行數據交互的接口統統關閉，進入離線模式，由人工進行手動操作。
那種信息化程度太高，脫離數據交互實在用不了的，乾脆就不用，反正絕不給對方的黑客留後門。
這種極端做法造成的影響非常巨大，直接將軍隊從信息化降維到了機械化。
但毫無疑問，為了對抗叛軍的黑客，這麼做是值得的。
然而誰也沒想到，已經做到這種程度的處理，各方面都考慮到了，叛軍居然硬是將內海艦隊正面擊潰。
內海淪陷，意味著首府門戶大開，叛軍登陸後的兵鋒可以直指此地。
首府原本遠離戰火，而且作為首都城市，物資供給都是高優先級，各方面受戰爭影響不是很大。
但內海一經淪陷，相關消息就像燎原烈火般引燃了這座城市的恐慌情緒。
首府的各條交通主幹道，無數軍車正在疾馳，首府集團軍的各級軍官正火速前往城市外圍防線。
公共通訊頻段，每一個廣播，每一台電視，每一部收音機都在播放同樣的內容：
「下面是一則緊急疏散指令，請所有首府居民立刻返回家中，自備水、食物、以及生活物品，並靜候社區人員的相關指示。這不是演習，重複，這不是演習！」
疏散命令下達得太過突然，首府民眾顯得十分慌張，居民，治安官，乃至軍人，都可以從他們額頭上看到冷汗。
剛開始還有人覺得這會不會是一場鬧劇，直到天空中划過無數白浪，大量戰鬥機撕裂雲霄，重型運輸艇吊著一台台泰坦機甲從城市上空飛過，大家才知道真的出事了。
整座城市在極短時間內陷入混亂，行人們慌不擇路，嘶吼著推開身邊的人，想要儘快逃回家，擁擠的人群擠開了一對對家庭，孩童的哭喊聲四起，無數父母都在叫著自家孩子的名字，卻被擠得無法辨別方位。
車道也被混亂的車流完全堵死，有人拋下汽車步行逃跑，也有一些固執的車主仍在車上不停按著喇叭，甚至失去理智猛踩油門，想把前面的車頂開。
原本的秩序在壓力下驟然崩潰，戰爭陰影籠罩在了這座城市上空。
首府最高指揮部。
氣氛仿佛凝滯了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首府集團軍的指揮官們坐在長長的會議桌兩側，神情緊張而嚴肅，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深深的不安，仿佛一夜之間老了許多歲。
指揮部熒幕上呈現著關於內海的全息戰爭圖，紅色標記密密麻麻遍布其上，如同戰場上觸目驚心的血跡，每一個標記都代表著一艘被擊毀的軍艦。
內海艦隊司令員凝重地匯報導：「事情就是這樣，我們的內海艦隊遭遇不明襲擊，滄溟號旗艦當場被摧毀，其餘支隊也損失過半。」
「目前倖存艦船正在撤往海岸線，準備依託岸基防禦工事阻擋敵人的攻勢。」
眾指揮官聽著司令員的匯報，表情都非常難看。
內海艦隊崩潰的消息來得實在太過突然，無疑是給了指揮部當頭一棒。
雖然在這個時代，軍隊以培養超凡者為主，傳統海軍不受重視，但內海艦隊居然就這麼莫名奇妙潰敗了，這讓人無法接受。
世界政府首腦端坐於主座，嚴肅地問道：「是否弄清敵人的襲擊手段？」
內海艦隊司令員：「至今尚未弄清，只知道敵人是從水下發起襲擊，另外有情報似乎提到.潛艇聲吶在深海探測到了大量人形。」
有人試探性問道：「蛙人部隊？」
內海艦隊司令員搖頭：「可能性很低，蛙人不可能潛到跟潛艇一樣深的位置。而且蛙人主要用於小規模特種作戰，戰爭史上從未有蛙人正面擊敗一整支艦隊的先例。」
壓抑的氛圍在指揮部瀰漫，有人已經開始毛骨悚然，隱約感覺到某種恐怖的存在正在向這裡蔓延。
「叮鈴鈴——」就在周圍一片死寂時，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抬起頭，目光齊刷刷投向那部電話。
首腦將其接起，只聽了片刻，他的臉色就變得蒼白，雙眼瞪得大大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那隻握著聽筒的手微微顫抖，仿佛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周圍的指揮官們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
首腦放下電話，看向在場眾人，聲音低沉而沙啞：「就在剛才，岸基防禦工事全部淪陷。」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會議室內爆發出一陣喧譁聲，指揮官們面面相覷驚愕不已，空氣都仿佛凝固住了。
有人驚恐地問道：「怎麼會淪陷得這麼快！那些叛軍是人嗎？打完海上戰役都不用修整？！」
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因為誰都不知道答案。
巨大的壓力壓在每一個人心頭，使他們感到一陣難言的窒息。
岸基防禦工事淪陷，意味著叛軍已經建立起一條完整的渡海通道，可以源源不斷向西岸輸送兵力。
首府距離內海沿岸不過一百多里，海上門戶淪陷，如果叛軍想，完全能夠直插首府心臟，這顯然令人難以接受。
「叮鈴鈴——」就在這時，又一陣電話鈴聲傳來，是桌上的那個紅色電話響了。
這是與巨頭總部的聯絡專線，平常不會輕易啟用，只有在事態緊急或者有重要事項交涉時才會接通。
這部紅色電話的響起讓眾人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首腦也快步過去將其接起。
首腦接起後傾聽片刻，開始向電話那頭的人匯報導：「是毗鄰首府的沿岸區域已經淪陷，叛軍正在迅速推進，預計數日內就可以兵臨城下。」
「首府集團軍已經全面集結，依託城市布設了完整防線，我們也對全城下達了疏散命令，讓所有民眾返回家中，以確保他們不會干擾到可能到來的攻防戰。」
首腦不停匯報著近況，然後開始傾聽對面的答覆。
這個過程並不長，大概就幾分鐘，但在緊張的氛圍之下，眾人卻感覺度秒如年。
紅色電話掛斷後，首腦看向眾人，他的神情顯得很複雜，有一些慶幸，但也有濃濃的茫然與無措。
「有一個好消息。」他說，「巨頭企業總部已經派出最精銳的超凡者參與首府駐防，其中包括三名實力達到第七階段頂峰的當世最強者。」
此話一出，可以明顯看到眾人鬆了一口氣，原本壓抑的氛圍稍稍放鬆下來。
目前明面上看，叛軍陣營中實力達到第七階段頂峰的強者只有兩名，分別是芬里爾和咚咚。
己方這邊頂峰戰力有三名，第六、第五階段的次頂尖強者也有一堆，至少在超凡力量層面占優。
再配合整個世界政府軍戰鬥力最精良的首府集團軍，以及主場作戰的優勢，贏面非常大。
但從首腦額上掛著的冷汗看，眾人都知道，他還有一個壞消息要說。
「壞消息是，為了應對戰爭失敗可能帶來的惡劣影響，「天空城」里那個針對全人類的「終極保險」已處於待命狀態。」
首腦臉色慘白得像一張紙，聲音也在止不住發顫：「如果我們輸掉首府保衛戰，那我們就是全人類的罪人了。」
此時的首府已經進入最高級戰備，只有戰時才會啟用的可收縮式防禦牆從外圍地表升起，如同一道龐大的鐵幕般將整座城市包圍在金屬壁壘之內。
戰鬥崗位上的士兵們全副武裝，身穿厚重的防彈衣，手持精良的自動步槍，目光如炬緊盯著遠方地平線，也有人手持高倍望遠鏡，正在觀測隨時可能出現的敵情。
城牆每隔幾十米就有一座要塞炮台，炮管閃爍著冷冽的金屬光澤，為了防止黑客的控制，它們都去除了信息化模塊，純靠機械系統與人工操作。
炮手們站在基座前調試著複雜的控制面板，紅色和綠色的指示燈不斷閃爍，顯示著各種參數的實時數據，確保每一台設備都處於最佳狀態。
而在城牆後方的街道地帶，大量巷戰用防禦陣地已經布置完畢，堅固的沙袋堆積如山，形成一道道防禦屏障，還有用於反衝鋒的鐵絲網和障礙物。
與此同時，每一條街角、每一條巷道都有狙擊手隱蔽在高處窗口，手中的狙擊步槍隨時準備射出致命一擊。
裝甲部隊也全軍集結，士兵們有序登上各自的裝甲車，駕駛員和炮手在狹小的空間內各司其職。
坦克引擎發出低沉有力的轟鳴，仿佛一頭頭鋼鐵巨獸在低吼，它們隱藏在掩體後方，只有炮管對外伸出，確保能夠傾瀉火力的同時最大程度減少受擊面。
數百台泰坦機甲聳立在各個戰略要地，這些原本擁有無人自動作戰模塊的戰爭兵器都進入「復古」的人工操縱模式，它們或許因此變得笨重，但依舊是進行正面對抗的中堅力量。
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首府就是一台戰爭絞肉機。
敵人想要攻進首府，首先要面對外圍壁壘的攻堅戰，他們必須頂著預設好的地雷區以及漫天炮火衝鋒，很可能還沒短兵相接就先損失一半。
就算叛軍拼了命地打穿外圍防線攻進城市，等待他們的將是人類戰爭史上最無解、也最血腥的戰爭模式——巷戰。
首府集團軍的精銳戰士將依託無窮無盡的建築以逸待勞，隨時放冷槍，到處設詭雷，在每一寸要地與叛軍進行巷戰絞殺，放干他們的最後一滴血。
如果叛軍承受不住高傷亡，選擇對各類建築進行無差別轟炸，那再好不過了。
這種愚蠢的舉措將讓世人看清叛軍的嘴臉，只要對平民的傷亡稍加修飾，再由媒體大肆報導，叛軍的存在根基也將被動搖。
無論如何，首府已經化作血肉磨坊，只等待叛軍的帶來，他們的肉身與野望都將被埋葬於此！(本章完)
這支世界政府用於拱衛海上門戶的精銳艦隊，數百艘主力戰艦，數千架海軍戰機，幾十萬的海軍官兵，就這麼被擊潰了。
甚至連一封詳細的戰報都沒能發回來。
因為那些位於前線的內海艦隊官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敵人從水下發起攻擊，任何反制手段全部無效，己方戰艦一艘接一艘被炸沉，整支艦隊硬生生被炸潰了。
首府距離海岸線只有一百多公里，聽著有一定距離，但從宏觀戰場尺度來說，這幾乎就是挨著的。
此前內海艦隊全面集結，就是打算利用碾壓性的海上優勢擋住叛軍西渡，逼迫他們暫停攻勢，或者從偏遠的淺灘區域發起進攻。
如果叛軍攻勢暫停，那便正中下懷。
以西區的豐富資源和戰爭潛力，巨頭企業可以直接效率拉滿武裝出極大量軍隊，並培育出無數超凡者，這口氣喘回來就可以掀起大反攻。
如果叛軍從淺灘區域進攻，則要直面一座座早就修建好的戰爭堡壘，那些地方沒有什麼戰略價值，卻又是往西區進攻的必經之路，叛軍到時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己方完全可以依託重重碉堡以逸待勞，利用縱深將叛軍拉進戰爭泥潭，給他們的有生力量帶去極大殺傷。
至於內海淪陷
這種事誰都沒想過。
在首府高層的評估中，內海艦隊是不可能被擊敗的。
叛軍連一艘像樣的戰艦都沒有，要怎麼對抗一整支艦隊？難不成靠皮划艇？
就算對方有個全身置換天啟1級義體的植入者，可以進行空中作戰，但那畢竟只是一個人，能覆蓋的作戰範圍極其有限。
即使是利用工業城市軍工線生產戰艦，怎麼也是好幾年後的事了。
至於叛軍所掌握的某種電子病毒，由於其在鐵陽戰役中展現出了非常強大的統治力，世界政府軍也對其早有所防範。
所有依靠電子系統作戰的設備，全部將人工操作的優先級調到最高，而且都進行了「斷網」處理。
一切可以對外進行數據交互的接口統統關閉，進入離線模式，由人工進行手動操作。
那種信息化程度太高，脫離數據交互實在用不了的，乾脆就不用，反正絕不給對方的黑客留後門。
這種極端做法造成的影響非常巨大，直接將軍隊從信息化降維到了機械化。
但毫無疑問，為了對抗叛軍的黑客，這麼做是值得的。
然而誰也沒想到，已經做到這種程度的處理，各方面都考慮到了，叛軍居然硬是將內海艦隊正面擊潰。
內海淪陷，意味著首府門戶大開，叛軍登陸後的兵鋒可以直指此地。
首府原本遠離戰火，而且作為首都城市，物資供給都是高優先級，各方面受戰爭影響不是很大。
但內海一經淪陷，相關消息就像燎原烈火般引燃了這座城市的恐慌情緒。
首府的各條交通主幹道，無數軍車正在疾馳，首府集團軍的各級軍官正火速前往城市外圍防線。
公共通訊頻段，每一個廣播，每一台電視，每一部收音機都在播放同樣的內容：
「下面是一則緊急疏散指令，請所有首府居民立刻返回家中，自備水、食物、以及生活物品，並靜候社區人員的相關指示。這不是演習，重複，這不是演習！」
疏散命令下達得太過突然，首府民眾顯得十分慌張，居民，治安官，乃至軍人，都可以從他們額頭上看到冷汗。
剛開始還有人覺得這會不會是一場鬧劇，直到天空中划過無數白浪，大量戰鬥機撕裂雲霄，重型運輸艇吊著一台台泰坦機甲從城市上空飛過，大家才知道真的出事了。
整座城市在極短時間內陷入混亂，行人們慌不擇路，嘶吼著推開身邊的人，想要儘快逃回家，擁擠的人群擠開了一對對家庭，孩童的哭喊聲四起，無數父母都在叫著自家孩子的名字，卻被擠得無法辨別方位。
車道也被混亂的車流完全堵死，有人拋下汽車步行逃跑，也有一些固執的車主仍在車上不停按著喇叭，甚至失去理智猛踩油門，想把前面的車頂開。
原本的秩序在壓力下驟然崩潰，戰爭陰影籠罩在了這座城市上空。
首府最高指揮部。
氣氛仿佛凝滯了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首府集團軍的指揮官們坐在長長的會議桌兩側，神情緊張而嚴肅，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深深的不安，仿佛一夜之間老了許多歲。
指揮部熒幕上呈現著關於內海的全息戰爭圖，紅色標記密密麻麻遍布其上，如同戰場上觸目驚心的血跡，每一個標記都代表著一艘被擊毀的軍艦。
內海艦隊司令員凝重地匯報導：「事情就是這樣，我們的內海艦隊遭遇不明襲擊，滄溟號旗艦當場被摧毀，其餘支隊也損失過半。」
「目前倖存艦船正在撤往海岸線，準備依託岸基防禦工事阻擋敵人的攻勢。」
眾指揮官聽著司令員的匯報，表情都非常難看。
內海艦隊崩潰的消息來得實在太過突然，無疑是給了指揮部當頭一棒。
雖然在這個時代，軍隊以培養超凡者為主，傳統海軍不受重視，但內海艦隊居然就這麼莫名奇妙潰敗了，這讓人無法接受。
世界政府首腦端坐於主座，嚴肅地問道：「是否弄清敵人的襲擊手段？」
內海艦隊司令員：「至今尚未弄清，只知道敵人是從水下發起襲擊，另外有情報似乎提到.潛艇聲吶在深海探測到了大量人形。」
有人試探性問道：「蛙人部隊？」
內海艦隊司令員搖頭：「可能性很低，蛙人不可能潛到跟潛艇一樣深的位置。而且蛙人主要用於小規模特種作戰，戰爭史上從未有蛙人正面擊敗一整支艦隊的先例。」
壓抑的氛圍在指揮部瀰漫，有人已經開始毛骨悚然，隱約感覺到某種恐怖的存在正在向這裡蔓延。
「叮鈴鈴——」就在周圍一片死寂時，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抬起頭，目光齊刷刷投向那部電話。
首腦將其接起，只聽了片刻，他的臉色就變得蒼白，雙眼瞪得大大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那隻握著聽筒的手微微顫抖，仿佛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周圍的指揮官們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
首腦放下電話，看向在場眾人，聲音低沉而沙啞：「就在剛才，岸基防禦工事全部淪陷。」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會議室內爆發出一陣喧譁聲，指揮官們面面相覷驚愕不已，空氣都仿佛凝固住了。
有人驚恐地問道：「怎麼會淪陷得這麼快！那些叛軍是人嗎？打完海上戰役都不用修整？！」
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因為誰都不知道答案。
巨大的壓力壓在每一個人心頭，使他們感到一陣難言的窒息。
岸基防禦工事淪陷，意味著叛軍已經建立起一條完整的渡海通道，可以源源不斷向西岸輸送兵力。
首府距離內海沿岸不過一百多里，海上門戶淪陷，如果叛軍想，完全能夠直插首府心臟，這顯然令人難以接受。
「叮鈴鈴——」就在這時，又一陣電話鈴聲傳來，是桌上的那個紅色電話響了。
這是與巨頭總部的聯絡專線，平常不會輕易啟用，只有在事態緊急或者有重要事項交涉時才會接通。
這部紅色電話的響起讓眾人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首腦也快步過去將其接起。
首腦接起後傾聽片刻，開始向電話那頭的人匯報導：「是毗鄰首府的沿岸區域已經淪陷，叛軍正在迅速推進，預計數日內就可以兵臨城下。」
「首府集團軍已經全面集結，依託城市布設了完整防線，我們也對全城下達了疏散命令，讓所有民眾返回家中，以確保他們不會干擾到可能到來的攻防戰。」
首腦不停匯報著近況，然後開始傾聽對面的答覆。
這個過程並不長，大概就幾分鐘，但在緊張的氛圍之下，眾人卻感覺度秒如年。
紅色電話掛斷後，首腦看向眾人，他的神情顯得很複雜，有一些慶幸，但也有濃濃的茫然與無措。
「有一個好消息。」他說，「巨頭企業總部已經派出最精銳的超凡者參與首府駐防，其中包括三名實力達到第七階段頂峰的當世最強者。」
此話一出，可以明顯看到眾人鬆了一口氣，原本壓抑的氛圍稍稍放鬆下來。
目前明面上看，叛軍陣營中實力達到第七階段頂峰的強者只有兩名，分別是芬里爾和咚咚。
己方這邊頂峰戰力有三名，第六、第五階段的次頂尖強者也有一堆，至少在超凡力量層面占優。
再配合整個世界政府軍戰鬥力最精良的首府集團軍，以及主場作戰的優勢，贏面非常大。
但從首腦額上掛著的冷汗看，眾人都知道，他還有一個壞消息要說。
「壞消息是，為了應對戰爭失敗可能帶來的惡劣影響，「天空城」里那個針對全人類的「終極保險」已處於待命狀態。」
首腦臉色慘白得像一張紙，聲音也在止不住發顫：「如果我們輸掉首府保衛戰，那我們就是全人類的罪人了。」
此時的首府已經進入最高級戰備，只有戰時才會啟用的可收縮式防禦牆從外圍地表升起，如同一道龐大的鐵幕般將整座城市包圍在金屬壁壘之內。
戰鬥崗位上的士兵們全副武裝，身穿厚重的防彈衣，手持精良的自動步槍，目光如炬緊盯著遠方地平線，也有人手持高倍望遠鏡，正在觀測隨時可能出現的敵情。
城牆每隔幾十米就有一座要塞炮台，炮管閃爍著冷冽的金屬光澤，為了防止黑客的控制，它們都去除了信息化模塊，純靠機械系統與人工操作。
炮手們站在基座前調試著複雜的控制面板，紅色和綠色的指示燈不斷閃爍，顯示著各種參數的實時數據，確保每一台設備都處於最佳狀態。
而在城牆後方的街道地帶，大量巷戰用防禦陣地已經布置完畢，堅固的沙袋堆積如山，形成一道道防禦屏障，還有用於反衝鋒的鐵絲網和障礙物。
與此同時，每一條街角、每一條巷道都有狙擊手隱蔽在高處窗口，手中的狙擊步槍隨時準備射出致命一擊。
裝甲部隊也全軍集結，士兵們有序登上各自的裝甲車，駕駛員和炮手在狹小的空間內各司其職。
坦克引擎發出低沉有力的轟鳴，仿佛一頭頭鋼鐵巨獸在低吼，它們隱藏在掩體後方，只有炮管對外伸出，確保能夠傾瀉火力的同時最大程度減少受擊面。
數百台泰坦機甲聳立在各個戰略要地，這些原本擁有無人自動作戰模塊的戰爭兵器都進入「復古」的人工操縱模式，它們或許因此變得笨重，但依舊是進行正面對抗的中堅力量。
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首府就是一台戰爭絞肉機。
敵人想要攻進首府，首先要面對外圍壁壘的攻堅戰，他們必須頂著預設好的地雷區以及漫天炮火衝鋒，很可能還沒短兵相接就先損失一半。
就算叛軍拼了命地打穿外圍防線攻進城市，等待他們的將是人類戰爭史上最無解、也最血腥的戰爭模式——巷戰。
首府集團軍的精銳戰士將依託無窮無盡的建築以逸待勞，隨時放冷槍，到處設詭雷，在每一寸要地與叛軍進行巷戰絞殺，放干他們的最後一滴血。
如果叛軍承受不住高傷亡，選擇對各類建築進行無差別轟炸，那再好不過了。
這種愚蠢的舉措將讓世人看清叛軍的嘴臉，只要對平民的傷亡稍加修飾，再由媒體大肆報導，叛軍的存在根基也將被動搖。
無論如何，首府已經化作血肉磨坊，只等待叛軍的帶來，他們的肉身與野望都將被埋葬於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