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半仙境，界外偷渡，澤山大千界
第620章 半仙境，界外偷渡，澤山大千界
得意忘形的盡頭便是囂張跋扈，進而瘋狂的自我滅亡。
可對於心理境界築基的沈煉來說，再怎麼囂張他也就是去打打築基，打打練氣，遊走在仙靈界各地，不斷挑選看的上眼的練氣、築基大修。
從天南打到海北，從東極流竄到西域，數不清的築基、練氣被揍的鼻青臉腫，痛哭大罵。
進而，快樂的哈哈大笑傳遞到了沈某人的身上。
就這般，悠悠歲月過去了三百多年時間，左手持酒葫蘆，右手抓著手杖的沈煉，行走在起伏的丘陵地帶。
搖搖擺擺，遊山玩水，恣意飛揚。
「第十八朵慶雲。」
喝了一口酒之後，沈煉下意識的感應了一下神念海中的慶雲數量。
遊歷仙靈三百年，打遍四海無敵手，每百年時間體內自生慶雲一朵。
「太少了，還不如生啃道友來的利落。」
可惜對於得意忘形界的反饋，沈煉並不滿意，靠自己努力果然不如壓榨別人。
三災五劫想要修士陷入沉淪，可惜了他的本心本就很實誠，哪怕是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劫氣勾引所起來的得意忘形，也僅僅只是卡在了大乘打築基練氣這種快樂上。
望著第十九朵只長出了一尺大小的慶雲，沈煉已經感覺到了得意忘形劫的影響已經在不斷削弱，怕是用不了幾十年就會徹底消散，無法再對他影響分毫。
……
四十年後。
沈煉重新回到了雲霄域洞府。
「你沒死？」
洞府內，靈禁封鎖的道果內，黑氣衍化出了一頭人臉毛毛蟲，驚駭的看著重新盤坐在面前的沈煉。
「不可能，你怎麼會這麼快渡過得意忘形劫？」
芝雲驚恐，這才四百多年吧。
她費盡心機勾起來的劫難就這樣被破了？
不應該啊，一尊大乘巔峰修士掌控如此高階的陣法，還將堂堂道主鎮壓，這種存在不應該眼高於頂，睥睨天地嗎？
傲氣呢？
嘚瑟呢？
得意忘形界劫之下，應該連天都捅破才對。
沈煉可沒有在意芝雲的驚駭，總不能告訴這個屍蛻界修士說他心理境界才築基吧，那可不得讓其笑掉大牙。
隨之，他開口反問道：「屍蛻界有多少尊真仙？」
「不知。」
「那就去死好了。」抬手間，沈煉打出了繁瑣的法訣，陣法如同旋轉起來的星系，靈禁快速的閃爍勾勒成了磨盤。
刺耳的聲音從靈禁響起，一縷縷道果精華化為長龍被抽取出來。
自己突然引動得意忘形劫，看來就是這個屍蛻界修士搞的鬼，可他並沒有深究的想法，只想將其徹底化為自己的養料。
半仙境，道主境，神性慶雲越多越好。
那麼，兩個屍蛻界修士可就不夠了。
當然，相比於道主的道果，真仙本源的效果應該更強才對，可對沈煉來說真仙本源未必是好東西，其中的風險也更大。
相比於去搞真仙本源，道主還是相對容易一些。
只要數量夠多，就能壓榨出足夠多的神性。
「七尊，七……七七七……」
道火灼燒之下，嘴硬不已的芝雲驚恐大喊，可沈煉直接將殘留的道果燒成了灰燼。
「一下子就半仙了，多謝你了。」
看著最後一縷黑煙升起，沈煉鄭重開口。
洞府角落裡面，望著沈煉將人煉死後又假惺惺的樣子，雲莘別過頭去不想直視。
「七尊真仙，恐怖如斯。」
沈煉的心思還在芝雲的遺言上面，臉色也不由得發苦，別說七個了，他一個都打不過。
靜靜的盤坐在洞府中，他皺著眉頭，思緒流轉，考慮著接下來的修行。
……
「本教主是差三兩份真仙本源的人麼。」
思來想去，沈煉覺得還是要放眼域外，界內很多事情都和天道脫不開關係，他雖說在舔天道，可現在也應該逐步和外界接觸一下。
黑崖口中的真仙本源，他並不想去搞，現在剛剛才進階半仙，還是被屍蛻界的道友悄悄的給推進來的。
甚至於他現在都想將黑崖給放了，這狗東西太詭異了，他現在越來越懷疑黑崖的身份。
說不定放了黑崖，還能釣一條大魚。
五行真仙隕落在幽皇大千世界，臨死前送回一座仙宮，仙宮裡面有真仙本源，好吧，這不算什麼，真仙嘛，誰還能沒有點手段。
可從五行仙宮中回來的各家老祖們，卻從仙宮中帶回來好幾種真仙傳承。
他遊走仙靈，胖揍築基、練氣的時候，封禁五行仙宮的九眼已經將消息傳回來了。
當年進入仙宮的幾位五劫半仙，有四位獲得了真仙傳承。
真仙本源，真仙傳承，這可都是好東西，放在任何一座大千世界都是受到萬靈追捧的仙物。
一份就能掙破腦殼，還一下子出現了四份。
五行真仙在遠離仙靈界之外的大千世界，在身隕之後還將本源、傳承送回來……純純是大愛真仙。
也讓沈煉有理由猜測，五行真仙和天道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
「老黑啊，你他媽到底是誰，九階天火都煉不了你。」
「都被煉到築基了，說話還留一半。」
之前和黑崖交流的時候，這傢伙只說了兩份真仙本源的事情，可沒有說仙宮內還有真仙傳承的事情。
是相關的記憶部分沒有覺醒，還是說刻意隱瞞了？
「樹根……世界樹……五行真仙，管你是什麼跟腳，不跟你玩就是了。」
五行仙宮中的真仙本源和傳承，依舊是敬而遠之，真仙偉岸，沈煉頭腦風暴之下，他現在都敢懷疑五行真仙沒死。
除了仙宮中的本源，就是屍蛻界道主吐露出來的那份本源了。
這份就更不行了，純純是願者上鉤，這窩子打的實在是硬。
界內的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不謀求真仙本源的情況下，就剩下陰陽二炁，還有零星的混沌靈物可以用來提升神性本源了。
雙眸閉合間，真仙天碑外虛空內，隱藏在星海中的彌羅准仙陣內，身外化身露出了五官，嘴角含笑，開口說道：「道友，休養好了。」
彌羅准仙陣內，幽寰隨著聲音睜開了雙眸。
休養？休養個屁。
被囚禁才是真的。
不過眼前的場景他早心有預料，叛出幽皇來到仙靈，想要被人家接受是需要時間的。
被囚禁也無所謂，至少小命保住了。
「不知道道友有什麼吩咐，凡是幽寰能做的，萬死不辭。」
「沒有多大問題，就是想要和道友聊聊天，在下對界外的事情很感興趣。」
陣法虛空，浮現出了一張銀色的五官，口鼻耳朵相互遊走漂浮著，聲音不斷響起，「道友也知道，我仙靈界封閉太久了，對於很多外界事情已經模糊了。」
幽寰點了點頭，找他詢問外界情況也正常，就是沒想到隔了這麼久才來詢問，還真有耐心。
「道友想要知道什麼，只要是在下知曉的絕無隱瞞。」
「勞煩幽寰道友隨便說說吧，對於外界的任何消息都想聽聽。」
幽寰沉吟了一下，「那在下就先從咱們所在的世界樹幹說起吧。」
「咱們這條世界樹樹幹上，傳聞一共有九座大千世界，如今還存在的只剩下了四座。
仙靈和屍蛻可以看做一座，幽皇算做一座，姬啁、虞河兩座屬於破碎大千，剩下的五座已經不能稱之為界。
說起來，那隻鼠袋，就是在下從姬啁大千世界獲得的。
這兩座大千世界，也是附近上下幾枝世界樹幹上的大千界修士，經常光顧搜尋機緣的地方。」
幽寰這麼一說，沈煉眼中露出了喜色。
天地浩瀚，大千林立，死困在一界之地確實是有點自我頹廢了。
大好界域都在等待著他寵幸。
破碎的大千世界之所以受到眾人追捧，主要是世界破碎之後，殘留下的世界本源本能的和殘破的界域內不同靈物、生靈進行融合。
經過蛻變之後，就會衍化出如先天藥靈、混沌靈物、陰陽二炁等等適合半仙修士的靈物。
雖說對於道主級別的靈物哪怕是破碎大千也不多，可概率也大於在界內出現的程度。
仙靈界若不是有外患，可以說界內修士從大乘就會開啟外界闖蕩的歷程。
「想要前往姬啁這兩座殘破大千，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順著世界樹幹。
就是有點不巧，不算仙靈界本界這裡的危機，單單從仙靈前往姬啁需要穿過幽皇界所在的區域，以仙靈界諸位道友目前的情況來說，幾乎沒有可能。」
幽寰倒也不是打擊沈煉，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但凡仙靈界的修士敢出去，就會受到無情暴擊。
仙靈界所在的這道枝幹上，幽皇大千界屬於靠近主幹的位置，仙靈界則進一步遠離主幹。
而從仙靈界往外延伸的樹幹上的大千世界，破碎的比姬啁還要徹底，在各界修士眼中屬於沒有價值的殘界遺蹟。
「其他地方呢？」沈煉沉吟片刻後，又一次發問。
「緊挨著的上下兩枝世界樹幹上，自然也有殘破的界域。
據說很久之前爆發過一次相當大的萬界大戰，以至於世界樹都凋零了，毀掉的大千世界眾多。
想要前往上下兩枝的樹幹上的界域，很困難，需要樹標和險地圖，如果沒有樹標指引的話，大概率可能會迷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而沒有險地圖的標註，就有可能撞入虛空深處的險境。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沿著世界樹幹繞路，路途遙遠不說，依舊需要經過幽皇界。」
幽寰沒有再往下說，若是能經過幽寰的話，直接去姬啁尋找機緣就行了，何必再繞遠通過世界樹，況且世界樹上也存在恐怖的生靈。
沈煉一陣沉默。
界外有資源世界。
可抵達很困難。
「道友，在下也沒有樹標和險地圖，這是真仙才有的東西。」
「另外單純的橫渡虛空，抵達另外的世界樹枝幹，哪怕是真仙也有危險，在下實力不足，並沒有前往過其他樹幹上的界域。」
隨後，幽寰開始繼續等候接下來的話語，可良久之後都沒有得到回應。
交流過後的沈煉，沉浸在了思索中。
界外的情況如此之差，這對他來說可就相當不美麗了。
想要更多的神性慶雲，目前看來最快的路子就是生啃道友的道果。
這些道友相當於將天地靈物淬鍊了一遍放入體內，而他直接就可以拿過來用，方便快捷，簡單易上手。
界內就這麼幾個道主，啃了肯定不行。
整不了真仙本源，還整不了道主道果，真的好氣。
不用幽寰言語，沈煉也明白從仙靈界出去的風險，這條路子看似機緣密布，可他真的難搞。
「真仙本源危險。」
「界外探索危險。」
……
洞府內，沈煉抓著一隻長著密密麻麻葉片的靈草揪著。
既然心中無法做決斷，那就只能靠天意了。
當然，除了這兩個辦法之外，還有汲取陰陽二炁，或者收集靈物滋養道果，衍化五行陰陽進而滋生神性慶雲。
可從玄道半仙花了十幾萬年，就整出來一朵不足月的慶雲，就可以看出來，在仙靈界內汲取陰陽二炁是多麼的不靠譜。
另外滋養道果的靈物若是足夠，仙靈界內有關道果五行陰陽之說，也不會成為手札中的記載。
神性慶雲是抵擋三災五劫的必須之物，還關乎著真仙之路的前路，自然是越多越好。
仙靈界的半仙身上慶雲寥寥，難道是他們不想要嗎？
「界外，界內……」
沈煉眯著眼睛將最後一隻葉片薅下來，接著將落下的葉片直接碾成虛無，如此大事豈能靠迷信。
神念一轉，又一次落到了彌羅仙陣之中。
「幽寰道友，冒昧的詢問一句，道友慶雲已凝多少朵？」
等了大半天等了問題的幽寰，翻了翻白眼，這問題你還知道冒昧啊。
幾個呼吸後，他開口說道：「一百零一朵。」
「很久之前，應該是十萬多年前了。」這時，幽寰眯起了眼睛，浮現出一副好為人師的樣子。
沈煉這一聽，好傢夥，當時還沒有他呢。
「老夫前往姬啁殘破界闖蕩，碰到了一個懸洞族修士，此修才三劫半仙，就頭頂一百九十七朵五彩慶雲，戰力驚天，最後老夫敗走，還差點被追殺。」
話音落下，陣法空間內又一次變得沉寂下來，幽寰挑了挑眉不以為意，任誰聽到三劫半仙就凝練如此多的慶雲，也會被干沉默。
真仙之境為何會有上中下乘戰力之分，除了靠著漫長歲月一點點積攢外，就是一些逆天的傢伙，在進階真仙之前積攢了無比恐怖的底蘊，以至於進階真仙之後，一下子就達到了堪比中乘，甚至是上乘戰力。
修行幾百萬年，玄幽也只見過這麼一個變態，還差點成了人家的墊腳石。
「三劫半仙，一百九十七，感情仙靈界道友都是渣子啊。」
洞府內，得到反饋後的沈煉搓了搓自己臉龐，他自身底蘊和渡過一劫之後滋生的慶雲，在加上吞噬兩個屍蛻界修士道果後，慶雲數量達到了二十一朵。
哪怕混沌慶雲氣息強橫，一朵更頂五彩慶雲兩三朵，可絕對的數量面前，質量也只是有增幅作用。
「必須要去界外。」
盤坐洞府大半天后，沈煉心中下定了決定。
仙靈界太封閉了，眼界和底蘊就這麼大，想要提高進階真仙后的上限，就必須見識一下外面才行。
單純的進階真仙后比肩當年的五行，可不是沈煉的目標，五行在幽皇界被圍剿，就足以說明五行真仙的底蘊還是不夠。
可以仙靈界目前的狀況來看，想要積攢比肩五行真仙的底蘊都難。
……
彌羅陣法空間內。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的幽寰道主，動了動嘴角開口說道：「道友，如懸洞族這種妖孽修士也是少有的，想來定然是附近其他世界樹枝幹上的界域，精心培養出來的修士。」
「可惜，對於其他枝幹上的界域老夫並不了解，相互之間隔得太遠了，除非是真仙才有可能了解一些情況。」
漂浮的五官重新顯化出來，開口說道：「幽寰道友，仙靈界往外延伸的世界樹枝幹上覆滅的界域，可還有生靈存在？」
「應該是有的，不過老夫並沒有去過，界域破碎的太厲害，本源消散的也快，頂多殘留下一些小型界域秘境，存在的生靈修行也會存在桎梏。」
「仙靈界往外延伸的枝幹上，距離最近的界域，老夫記得叫做澤山。」
……
和幽寰交流一場後，沈煉對界外勉強有了一些了解，可惜幽寰對外界的了解也不多。
大千之外，終究是真仙才能翱翔的地方。
「澤山方向，只需要避開屍蛻界，姬啁方向還需要避開幽皇道祖，可按照幽寰所言，澤山似乎破碎的已經沒有了價值。」
「對別人沒有價值，未必對我沒有價值，我混沌萬能牌的。」
思考一番後，沈煉選擇了一個安穩一些的方向。
沒有人查探，對他來說安全性將會大漲，哪怕機緣小點也無所謂，但凡剩下一點界域本源都夠他自己用的。
出門撿點破爛要是還被真仙轟，那他就認了。
接下來兩路雙管齊下，界內界外兩開花。
這次出界外屬於查探性質的，本尊自然是不能去的，去的是自己的彌羅陣法分身。
沈煉的這具身外化身雖說只有本尊三分之一的精華，可也兼具了混沌屬性，至少可以用來遮掩氣息。
對仙靈界的修士來說，界外的危險是出門前最大的問題所在，畢竟界外被強敵環繞，沒有好的遮掩那就是去送死。
另外，混沌包容的屬性下，分身融進了彌羅玄空塔核心的仙晶內。
現在的狀態，可以看成身外化身、陣靈、器靈的融合體，三樣都不是，三樣還都沾一點。
至於實力，處於大乘和道主之間，將道主困住戰力就是道主，困不住戰力就是大乘，還有可能被人奪走一件仙器。
「拼一次好了，萬事開頭難。」
沈煉的身影消失在洞府中，再一次出現已經進入了彌羅大陣之內，身上一股股蘊藏著神性的氣息，朝著融入仙晶內的化身而去。
這具化身要是隕落，他也會身受重創，可比界內那些分身嚴重多了。
好在問題不大，死化身總比本尊出去橫跳的要強。
分身外出，本尊自然就安穩的留在界內繼續渡三災五劫。
這次別看這麼容易就將得意忘形劫渡過去，那是因為這個得意忘形恰好撞在了沈煉自己的習慣上面。
後續的腐蠹、渡厄、破妄、真我四劫，渡劫的時間還真不一定會快。
身上的氣息不斷融進身外化身之中，仙晶上的五官容貌，愈發的『老裴』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息漸漸的開始提升，從大乘開始攀升到一劫半仙層次，反觀沈煉本尊，三千六百座副丹田內的法力都融入了化身之中。
另外，還以混沌在化身中構建出了一個道果天地，當然外表呈現了五彩之色，內核則是儲備的混沌本源法力。
「外有仙器作為護體，足以第一時間擋住不可抗拒的攻擊，留給分身自爆。」
就像是仙雷掛弦一樣，沈煉給自己的身外化身掛上了弦。
外出搜尋和保密一樣重要。
到時候就算崩不壞彌羅塔這件仙器，也能濺仙器一淌血。
至於對他出手的人……哦不，是前輩，對不住，擋您路了，俺下輩子注意。
當然化身離開的時候，幽寰這個界外地圖沈煉準備帶著，留在界內他害怕。
萬一這傢伙有避開仙靈天道的法子，是假投降，還不如直接扔界外去。
當然，這種可能性極低。
帶上了幽寰，也必須帶一個能制衡的修士，那就是九眼老丹師。
……
「仙靈在上，小修準備前往界外澤山大千界一探，望天道庇護。」
臨行前，沈煉照舊給仙靈界來了一發。
一年後，真仙天碑外一道流光橫穿長空，九眼從外匆匆而來撞入了浩瀚星空之中。
接著，在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星空內星辰閃爍，浩瀚長空就像是出現了折迭一般快速的匯聚到了一處。
昏暗深處的破碎空間之中，名號『老裴』的沈煉從深邃無比的空間窟窿中手腳並用的爬了上來。
和分身不同，這次是實打實的身外化身，可以說就是沈煉自己。
沒辦法，跨界這種事情分身還無法扛起來，二次祭煉後的化身將仙陣融為一體，頗有點老牛拉磨的架勢。
足足適應了十多年，沈煉才從破碎空間中徹底爬出來，朝著虛空之巔的方向閃爍過去。
雲霄界內。
沈煉抬頭望著天穹，感應著遠去的化身，身影快速的融入了雲霄界內。
「雲道友，有勞了。」
輕輕一語，雲霄界內也發生了一股玄妙的變化，所有界內修行的生靈下意識的一怔，卻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
一縷縷交織的線條虛幻神異，將整個界內編織成了一個大網。
如同蛛網一般纏繞了一重又一重，將沈煉閉關的地方重重包裹起來，接著蛛網縮小化為酸棗大小，被雲莘捏著吞入了口中。
接著，雲莘肉身中飛出一道虛影，融入了億萬縷交織的絲線中，在雲霄界億萬萬生靈之間毫無規律的穿梭起來。
……
天之極巔。
「天道在上，小修……」
略顯尊敬的話語還沒有說完，緊接著就消失不見。
「……咳咳咳！」
「轟隆隆！」
萬道齊鳴，規則逆流，感受不到絲毫生機的灰色氣流漩渦中，沈煉被灌滿了口鼻，翻滾著如蛋蛋一般從漩渦中滾了出來，哐哐的在一片石壁上反覆砸了好幾次，最後滾入一個乾涸的泉坑內。
「咔咔！」
泉坑內部枯萎的蓮花被徹底碾碎，化為一團濃郁的灰燼。
「咳咳咳……」
沈煉大口咳嗽著，恨不得將鑽入體內的灰塵都吐出來，可根本沒有用，粘稠的灰塵直接從頭灌到尾。
片刻後，他終於看清楚了四周環境。
是一個百丈大小的山洞，十分昏暗，塵土飛揚。
半空中，懸浮著一枚枚細若毫毛的陣法，內衍出灰色氣流一般的漩渦。
這時，昏暗中亮起了五彩，金木水火土五行規則快速的閃爍起來，山洞的石壁上開始有符文顯化出來。
「保命居。」
沈煉眯著眼睛，看清楚了最大的三個古字，是仙靈界的文字。
五行規則……接著，他就將閃爍著光芒的文字都收入感知中，沒錯，這是五行真仙留下來的洞府。
「當年跑路暫歇之地，後來小友若有危難，可藉此避禍。」
沈煉從泉坑內起身，朝著四面八方連鞠了八次躬。
眼前場景著實出乎意料之外，本以為還要躲開屍蛻界的監視，沒想到仙靈界這裡早有安排，直接就給扔到五行真仙留下的洞府了。
百丈大小的洞府，看上去很簡單除了牆壁上的文字外，剩下什麼都沒有。
要是真如五行真仙留下的話語所言，這裡叫做保命居還真相得益彰。
山洞入口很明顯，堆積著一堆石頭，透過縫隙還能看到外界黑色的虛空。
不放心的沈煉又看了幾遍，確定了五行真仙真沒有留下什麼寶貝，朝著洞口走去。
洞口堆積的石塊看似零散，實則暗含陣法，不過他並沒有興趣破解這個陣法，化為流光順著縫隙鑽了出來，化為一粒微小的塵埃，緩緩的落在了下方的地表上。
「看來這就是世界樹了。」
呼嘯的黑風席捲在四周，起伏的山巒淹沒在黑色的虛空中，感應不到盡頭。
沈煉化為的顆粒隨風滾動，也沒有刻意的前行，總之卷過來的黑風往哪裡，他就往哪裡滾動，當然步子還是前行的。
身體也開始釋放混沌氣息，和四周環境進行融合，想要不被發現，最好的辦法就是融入環境之內。
「可別跑錯方向了。」
被天道安排了一波是好事，可沈煉這次目標是澤山大千界，萬一五行真仙的洞府在幽皇大千界方向上，那可就有點倒霉。
隨風滾動的一段時間後，他總算是放心下來，方向沒錯，沿著起伏的世界樹幹望去，在身後方向上除了最近的仙靈界黑白涇渭分明的輪廓外，在仙靈界的遠方，還有一座大千世界的輪廓若隱若現，就幽皇界了。
「憑風御虛仙家之滾法……」
源源不斷的黑風划過世界樹幹，捲起沙沙的灰塵和小石頭，迴蕩在起伏的如山谷的樹皮之間。
按照澤山所在，只要悶頭迎著樹幹延伸的方向猛趕，就能看到澤山大千世界的存在。
至於有多遠，沈煉也不知道，他已經做好了長期翻滾的準備。
混沌氣息釋放下，他已經和黑風中的砂礫氣息融為一體，偶爾在落入樹皮所化的山谷中的時候，還會加速一些趕路。
界外的虛空就像是極夜，黑暗無邊，偶爾可以看到遠處有流星划過，多半是無盡遠的區域外有真仙過境。
「補天教主，老夫怎麼感覺有點不對。」
彌羅陣法空間內，九眼突然警覺，他聽到沈教主傳音就進入了陣法之中，然後就被困住了。
可現在突然感覺，自己好似和仙靈界之間出現了隔閡。
相比之下，被仙靈界洗禮之後的幽寰反而淡然很多，在眉心處多了一個類似倒扣大碗的印記，將他的氣息收斂一空。
這個印記是離開仙靈界的時候，仙靈天道降下來的。
因此，他也知道了已經離開了仙靈界，經過最開始的忐忑，倒也勉強恢復了平靜，如今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有什麼不對，本教主帶你去打草谷，你不是很想在天道面前表現自己，這次可要謝謝本教主給你這個機會。」
沈煉傳音到了陣法空間內，九眼神色一凝，嘴角哆嗦了一下，「咱…咱們離開仙靈界了？」
「答對了，你的任務看著那個投誠修士。」
語罷，沈煉不再言語，開始繼續趕路，他哪有功夫去哄一個老頭。
……
澤山。
整個界域可謂像被抱摔的大西瓜，東一塊西一塊，大塊的部分就像是界外巨獸從外面拍了上百爪子，摳出來了無數窟窿，破碎的空間呼啦啦卷在黑風中作響。
遠遠望去，破碎界域之內，一些地方還能零星看到有五彩光出現。
天地間，時時刻刻響徹著嗚咽聲。
岳洪大澤，山河交匯，一尊神像屹立如天柱，裊裊香火浮空而起，匯聚到了金身之上。
金身上金光漫天，吞吐出一朵朵金色蓮花，驅散著漫天的黑風和嗚咽的哭嘯。
「香火成仙道，沒想到還真有人在這殘破大千內玩出花來了。」
「就是這成仙之法比老夫那本尊還不靠譜，殘破界域如風中燭火，界破生靈滅，金身自然也就成了虛妄。」
「趕路四千兩百年，就這？」
(本章完)
得意忘形的盡頭便是囂張跋扈，進而瘋狂的自我滅亡。
可對於心理境界築基的沈煉來說，再怎麼囂張他也就是去打打築基，打打練氣，遊走在仙靈界各地，不斷挑選看的上眼的練氣、築基大修。
從天南打到海北，從東極流竄到西域，數不清的築基、練氣被揍的鼻青臉腫，痛哭大罵。
進而，快樂的哈哈大笑傳遞到了沈某人的身上。
就這般，悠悠歲月過去了三百多年時間，左手持酒葫蘆，右手抓著手杖的沈煉，行走在起伏的丘陵地帶。
搖搖擺擺，遊山玩水，恣意飛揚。
「第十八朵慶雲。」
喝了一口酒之後，沈煉下意識的感應了一下神念海中的慶雲數量。
遊歷仙靈三百年，打遍四海無敵手，每百年時間體內自生慶雲一朵。
「太少了，還不如生啃道友來的利落。」
可惜對於得意忘形界的反饋，沈煉並不滿意，靠自己努力果然不如壓榨別人。
三災五劫想要修士陷入沉淪，可惜了他的本心本就很實誠，哪怕是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劫氣勾引所起來的得意忘形，也僅僅只是卡在了大乘打築基練氣這種快樂上。
望著第十九朵只長出了一尺大小的慶雲，沈煉已經感覺到了得意忘形劫的影響已經在不斷削弱，怕是用不了幾十年就會徹底消散，無法再對他影響分毫。
……
四十年後。
沈煉重新回到了雲霄域洞府。
「你沒死？」
洞府內，靈禁封鎖的道果內，黑氣衍化出了一頭人臉毛毛蟲，驚駭的看著重新盤坐在面前的沈煉。
「不可能，你怎麼會這麼快渡過得意忘形劫？」
芝雲驚恐，這才四百多年吧。
她費盡心機勾起來的劫難就這樣被破了？
不應該啊，一尊大乘巔峰修士掌控如此高階的陣法，還將堂堂道主鎮壓，這種存在不應該眼高於頂，睥睨天地嗎？
傲氣呢？
嘚瑟呢？
得意忘形界劫之下，應該連天都捅破才對。
沈煉可沒有在意芝雲的驚駭，總不能告訴這個屍蛻界修士說他心理境界才築基吧，那可不得讓其笑掉大牙。
隨之，他開口反問道：「屍蛻界有多少尊真仙？」
「不知。」
「那就去死好了。」抬手間，沈煉打出了繁瑣的法訣，陣法如同旋轉起來的星系，靈禁快速的閃爍勾勒成了磨盤。
刺耳的聲音從靈禁響起，一縷縷道果精華化為長龍被抽取出來。
自己突然引動得意忘形劫，看來就是這個屍蛻界修士搞的鬼，可他並沒有深究的想法，只想將其徹底化為自己的養料。
半仙境，道主境，神性慶雲越多越好。
那麼，兩個屍蛻界修士可就不夠了。
當然，相比於道主的道果，真仙本源的效果應該更強才對，可對沈煉來說真仙本源未必是好東西，其中的風險也更大。
相比於去搞真仙本源，道主還是相對容易一些。
只要數量夠多，就能壓榨出足夠多的神性。
「七尊，七……七七七……」
道火灼燒之下，嘴硬不已的芝雲驚恐大喊，可沈煉直接將殘留的道果燒成了灰燼。
「一下子就半仙了，多謝你了。」
看著最後一縷黑煙升起，沈煉鄭重開口。
洞府角落裡面，望著沈煉將人煉死後又假惺惺的樣子，雲莘別過頭去不想直視。
「七尊真仙，恐怖如斯。」
沈煉的心思還在芝雲的遺言上面，臉色也不由得發苦，別說七個了，他一個都打不過。
靜靜的盤坐在洞府中，他皺著眉頭，思緒流轉，考慮著接下來的修行。
……
「本教主是差三兩份真仙本源的人麼。」
思來想去，沈煉覺得還是要放眼域外，界內很多事情都和天道脫不開關係，他雖說在舔天道，可現在也應該逐步和外界接觸一下。
黑崖口中的真仙本源，他並不想去搞，現在剛剛才進階半仙，還是被屍蛻界的道友悄悄的給推進來的。
甚至於他現在都想將黑崖給放了，這狗東西太詭異了，他現在越來越懷疑黑崖的身份。
說不定放了黑崖，還能釣一條大魚。
五行真仙隕落在幽皇大千世界，臨死前送回一座仙宮，仙宮裡面有真仙本源，好吧，這不算什麼，真仙嘛，誰還能沒有點手段。
可從五行仙宮中回來的各家老祖們，卻從仙宮中帶回來好幾種真仙傳承。
他遊走仙靈，胖揍築基、練氣的時候，封禁五行仙宮的九眼已經將消息傳回來了。
當年進入仙宮的幾位五劫半仙，有四位獲得了真仙傳承。
真仙本源，真仙傳承，這可都是好東西，放在任何一座大千世界都是受到萬靈追捧的仙物。
一份就能掙破腦殼，還一下子出現了四份。
五行真仙在遠離仙靈界之外的大千世界，在身隕之後還將本源、傳承送回來……純純是大愛真仙。
也讓沈煉有理由猜測，五行真仙和天道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
「老黑啊，你他媽到底是誰，九階天火都煉不了你。」
「都被煉到築基了，說話還留一半。」
之前和黑崖交流的時候，這傢伙只說了兩份真仙本源的事情，可沒有說仙宮內還有真仙傳承的事情。
是相關的記憶部分沒有覺醒，還是說刻意隱瞞了？
「樹根……世界樹……五行真仙，管你是什麼跟腳，不跟你玩就是了。」
五行仙宮中的真仙本源和傳承，依舊是敬而遠之，真仙偉岸，沈煉頭腦風暴之下，他現在都敢懷疑五行真仙沒死。
除了仙宮中的本源，就是屍蛻界道主吐露出來的那份本源了。
這份就更不行了，純純是願者上鉤，這窩子打的實在是硬。
界內的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不謀求真仙本源的情況下，就剩下陰陽二炁，還有零星的混沌靈物可以用來提升神性本源了。
雙眸閉合間，真仙天碑外虛空內，隱藏在星海中的彌羅准仙陣內，身外化身露出了五官，嘴角含笑，開口說道：「道友，休養好了。」
彌羅准仙陣內，幽寰隨著聲音睜開了雙眸。
休養？休養個屁。
被囚禁才是真的。
不過眼前的場景他早心有預料，叛出幽皇來到仙靈，想要被人家接受是需要時間的。
被囚禁也無所謂，至少小命保住了。
「不知道道友有什麼吩咐，凡是幽寰能做的，萬死不辭。」
「沒有多大問題，就是想要和道友聊聊天，在下對界外的事情很感興趣。」
陣法虛空，浮現出了一張銀色的五官，口鼻耳朵相互遊走漂浮著，聲音不斷響起，「道友也知道，我仙靈界封閉太久了，對於很多外界事情已經模糊了。」
幽寰點了點頭，找他詢問外界情況也正常，就是沒想到隔了這麼久才來詢問，還真有耐心。
「道友想要知道什麼，只要是在下知曉的絕無隱瞞。」
「勞煩幽寰道友隨便說說吧，對於外界的任何消息都想聽聽。」
幽寰沉吟了一下，「那在下就先從咱們所在的世界樹幹說起吧。」
「咱們這條世界樹樹幹上，傳聞一共有九座大千世界，如今還存在的只剩下了四座。
仙靈和屍蛻可以看做一座，幽皇算做一座，姬啁、虞河兩座屬於破碎大千，剩下的五座已經不能稱之為界。
說起來，那隻鼠袋，就是在下從姬啁大千世界獲得的。
這兩座大千世界，也是附近上下幾枝世界樹幹上的大千界修士，經常光顧搜尋機緣的地方。」
幽寰這麼一說，沈煉眼中露出了喜色。
天地浩瀚，大千林立，死困在一界之地確實是有點自我頹廢了。
大好界域都在等待著他寵幸。
破碎的大千世界之所以受到眾人追捧，主要是世界破碎之後，殘留下的世界本源本能的和殘破的界域內不同靈物、生靈進行融合。
經過蛻變之後，就會衍化出如先天藥靈、混沌靈物、陰陽二炁等等適合半仙修士的靈物。
雖說對於道主級別的靈物哪怕是破碎大千也不多，可概率也大於在界內出現的程度。
仙靈界若不是有外患，可以說界內修士從大乘就會開啟外界闖蕩的歷程。
「想要前往姬啁這兩座殘破大千，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順著世界樹幹。
就是有點不巧，不算仙靈界本界這裡的危機，單單從仙靈前往姬啁需要穿過幽皇界所在的區域，以仙靈界諸位道友目前的情況來說，幾乎沒有可能。」
幽寰倒也不是打擊沈煉，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但凡仙靈界的修士敢出去，就會受到無情暴擊。
仙靈界所在的這道枝幹上，幽皇大千界屬於靠近主幹的位置，仙靈界則進一步遠離主幹。
而從仙靈界往外延伸的樹幹上的大千世界，破碎的比姬啁還要徹底，在各界修士眼中屬於沒有價值的殘界遺蹟。
「其他地方呢？」沈煉沉吟片刻後，又一次發問。
「緊挨著的上下兩枝世界樹幹上，自然也有殘破的界域。
據說很久之前爆發過一次相當大的萬界大戰，以至於世界樹都凋零了，毀掉的大千世界眾多。
想要前往上下兩枝的樹幹上的界域，很困難，需要樹標和險地圖，如果沒有樹標指引的話，大概率可能會迷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而沒有險地圖的標註，就有可能撞入虛空深處的險境。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沿著世界樹幹繞路，路途遙遠不說，依舊需要經過幽皇界。」
幽寰沒有再往下說，若是能經過幽寰的話，直接去姬啁尋找機緣就行了，何必再繞遠通過世界樹，況且世界樹上也存在恐怖的生靈。
沈煉一陣沉默。
界外有資源世界。
可抵達很困難。
「道友，在下也沒有樹標和險地圖，這是真仙才有的東西。」
「另外單純的橫渡虛空，抵達另外的世界樹枝幹，哪怕是真仙也有危險，在下實力不足，並沒有前往過其他樹幹上的界域。」
隨後，幽寰開始繼續等候接下來的話語，可良久之後都沒有得到回應。
交流過後的沈煉，沉浸在了思索中。
界外的情況如此之差，這對他來說可就相當不美麗了。
想要更多的神性慶雲，目前看來最快的路子就是生啃道友的道果。
這些道友相當於將天地靈物淬鍊了一遍放入體內，而他直接就可以拿過來用，方便快捷，簡單易上手。
界內就這麼幾個道主，啃了肯定不行。
整不了真仙本源，還整不了道主道果，真的好氣。
不用幽寰言語，沈煉也明白從仙靈界出去的風險，這條路子看似機緣密布，可他真的難搞。
「真仙本源危險。」
「界外探索危險。」
……
洞府內，沈煉抓著一隻長著密密麻麻葉片的靈草揪著。
既然心中無法做決斷，那就只能靠天意了。
當然，除了這兩個辦法之外，還有汲取陰陽二炁，或者收集靈物滋養道果，衍化五行陰陽進而滋生神性慶雲。
可從玄道半仙花了十幾萬年，就整出來一朵不足月的慶雲，就可以看出來，在仙靈界內汲取陰陽二炁是多麼的不靠譜。
另外滋養道果的靈物若是足夠，仙靈界內有關道果五行陰陽之說，也不會成為手札中的記載。
神性慶雲是抵擋三災五劫的必須之物，還關乎著真仙之路的前路，自然是越多越好。
仙靈界的半仙身上慶雲寥寥，難道是他們不想要嗎？
「界外，界內……」
沈煉眯著眼睛將最後一隻葉片薅下來，接著將落下的葉片直接碾成虛無，如此大事豈能靠迷信。
神念一轉，又一次落到了彌羅仙陣之中。
「幽寰道友，冒昧的詢問一句，道友慶雲已凝多少朵？」
等了大半天等了問題的幽寰，翻了翻白眼，這問題你還知道冒昧啊。
幾個呼吸後，他開口說道：「一百零一朵。」
「很久之前，應該是十萬多年前了。」這時，幽寰眯起了眼睛，浮現出一副好為人師的樣子。
沈煉這一聽，好傢夥，當時還沒有他呢。
「老夫前往姬啁殘破界闖蕩，碰到了一個懸洞族修士，此修才三劫半仙，就頭頂一百九十七朵五彩慶雲，戰力驚天，最後老夫敗走，還差點被追殺。」
話音落下，陣法空間內又一次變得沉寂下來，幽寰挑了挑眉不以為意，任誰聽到三劫半仙就凝練如此多的慶雲，也會被干沉默。
真仙之境為何會有上中下乘戰力之分，除了靠著漫長歲月一點點積攢外，就是一些逆天的傢伙，在進階真仙之前積攢了無比恐怖的底蘊，以至於進階真仙之後，一下子就達到了堪比中乘，甚至是上乘戰力。
修行幾百萬年，玄幽也只見過這麼一個變態，還差點成了人家的墊腳石。
「三劫半仙，一百九十七，感情仙靈界道友都是渣子啊。」
洞府內，得到反饋後的沈煉搓了搓自己臉龐，他自身底蘊和渡過一劫之後滋生的慶雲，在加上吞噬兩個屍蛻界修士道果後，慶雲數量達到了二十一朵。
哪怕混沌慶雲氣息強橫，一朵更頂五彩慶雲兩三朵，可絕對的數量面前，質量也只是有增幅作用。
「必須要去界外。」
盤坐洞府大半天后，沈煉心中下定了決定。
仙靈界太封閉了，眼界和底蘊就這麼大，想要提高進階真仙后的上限，就必須見識一下外面才行。
單純的進階真仙后比肩當年的五行，可不是沈煉的目標，五行在幽皇界被圍剿，就足以說明五行真仙的底蘊還是不夠。
可以仙靈界目前的狀況來看，想要積攢比肩五行真仙的底蘊都難。
……
彌羅陣法空間內。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的幽寰道主，動了動嘴角開口說道：「道友，如懸洞族這種妖孽修士也是少有的，想來定然是附近其他世界樹枝幹上的界域，精心培養出來的修士。」
「可惜，對於其他枝幹上的界域老夫並不了解，相互之間隔得太遠了，除非是真仙才有可能了解一些情況。」
漂浮的五官重新顯化出來，開口說道：「幽寰道友，仙靈界往外延伸的世界樹枝幹上覆滅的界域，可還有生靈存在？」
「應該是有的，不過老夫並沒有去過，界域破碎的太厲害，本源消散的也快，頂多殘留下一些小型界域秘境，存在的生靈修行也會存在桎梏。」
「仙靈界往外延伸的枝幹上，距離最近的界域，老夫記得叫做澤山。」
……
和幽寰交流一場後，沈煉對界外勉強有了一些了解，可惜幽寰對外界的了解也不多。
大千之外，終究是真仙才能翱翔的地方。
「澤山方向，只需要避開屍蛻界，姬啁方向還需要避開幽皇道祖，可按照幽寰所言，澤山似乎破碎的已經沒有了價值。」
「對別人沒有價值，未必對我沒有價值，我混沌萬能牌的。」
思考一番後，沈煉選擇了一個安穩一些的方向。
沒有人查探，對他來說安全性將會大漲，哪怕機緣小點也無所謂，但凡剩下一點界域本源都夠他自己用的。
出門撿點破爛要是還被真仙轟，那他就認了。
接下來兩路雙管齊下，界內界外兩開花。
這次出界外屬於查探性質的，本尊自然是不能去的，去的是自己的彌羅陣法分身。
沈煉的這具身外化身雖說只有本尊三分之一的精華，可也兼具了混沌屬性，至少可以用來遮掩氣息。
對仙靈界的修士來說，界外的危險是出門前最大的問題所在，畢竟界外被強敵環繞，沒有好的遮掩那就是去送死。
另外，混沌包容的屬性下，分身融進了彌羅玄空塔核心的仙晶內。
現在的狀態，可以看成身外化身、陣靈、器靈的融合體，三樣都不是，三樣還都沾一點。
至於實力，處於大乘和道主之間，將道主困住戰力就是道主，困不住戰力就是大乘，還有可能被人奪走一件仙器。
「拼一次好了，萬事開頭難。」
沈煉的身影消失在洞府中，再一次出現已經進入了彌羅大陣之內，身上一股股蘊藏著神性的氣息，朝著融入仙晶內的化身而去。
這具化身要是隕落，他也會身受重創，可比界內那些分身嚴重多了。
好在問題不大，死化身總比本尊出去橫跳的要強。
分身外出，本尊自然就安穩的留在界內繼續渡三災五劫。
這次別看這麼容易就將得意忘形劫渡過去，那是因為這個得意忘形恰好撞在了沈煉自己的習慣上面。
後續的腐蠹、渡厄、破妄、真我四劫，渡劫的時間還真不一定會快。
身上的氣息不斷融進身外化身之中，仙晶上的五官容貌，愈發的『老裴』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息漸漸的開始提升，從大乘開始攀升到一劫半仙層次，反觀沈煉本尊，三千六百座副丹田內的法力都融入了化身之中。
另外，還以混沌在化身中構建出了一個道果天地，當然外表呈現了五彩之色，內核則是儲備的混沌本源法力。
「外有仙器作為護體，足以第一時間擋住不可抗拒的攻擊，留給分身自爆。」
就像是仙雷掛弦一樣，沈煉給自己的身外化身掛上了弦。
外出搜尋和保密一樣重要。
到時候就算崩不壞彌羅塔這件仙器，也能濺仙器一淌血。
至於對他出手的人……哦不，是前輩，對不住，擋您路了，俺下輩子注意。
當然化身離開的時候，幽寰這個界外地圖沈煉準備帶著，留在界內他害怕。
萬一這傢伙有避開仙靈天道的法子，是假投降，還不如直接扔界外去。
當然，這種可能性極低。
帶上了幽寰，也必須帶一個能制衡的修士，那就是九眼老丹師。
……
「仙靈在上，小修準備前往界外澤山大千界一探，望天道庇護。」
臨行前，沈煉照舊給仙靈界來了一發。
一年後，真仙天碑外一道流光橫穿長空，九眼從外匆匆而來撞入了浩瀚星空之中。
接著，在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星空內星辰閃爍，浩瀚長空就像是出現了折迭一般快速的匯聚到了一處。
昏暗深處的破碎空間之中，名號『老裴』的沈煉從深邃無比的空間窟窿中手腳並用的爬了上來。
和分身不同，這次是實打實的身外化身，可以說就是沈煉自己。
沒辦法，跨界這種事情分身還無法扛起來，二次祭煉後的化身將仙陣融為一體，頗有點老牛拉磨的架勢。
足足適應了十多年，沈煉才從破碎空間中徹底爬出來，朝著虛空之巔的方向閃爍過去。
雲霄界內。
沈煉抬頭望著天穹，感應著遠去的化身，身影快速的融入了雲霄界內。
「雲道友，有勞了。」
輕輕一語，雲霄界內也發生了一股玄妙的變化，所有界內修行的生靈下意識的一怔，卻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
一縷縷交織的線條虛幻神異，將整個界內編織成了一個大網。
如同蛛網一般纏繞了一重又一重，將沈煉閉關的地方重重包裹起來，接著蛛網縮小化為酸棗大小，被雲莘捏著吞入了口中。
接著，雲莘肉身中飛出一道虛影，融入了億萬縷交織的絲線中，在雲霄界億萬萬生靈之間毫無規律的穿梭起來。
……
天之極巔。
「天道在上，小修……」
略顯尊敬的話語還沒有說完，緊接著就消失不見。
「……咳咳咳！」
「轟隆隆！」
萬道齊鳴，規則逆流，感受不到絲毫生機的灰色氣流漩渦中，沈煉被灌滿了口鼻，翻滾著如蛋蛋一般從漩渦中滾了出來，哐哐的在一片石壁上反覆砸了好幾次，最後滾入一個乾涸的泉坑內。
「咔咔！」
泉坑內部枯萎的蓮花被徹底碾碎，化為一團濃郁的灰燼。
「咳咳咳……」
沈煉大口咳嗽著，恨不得將鑽入體內的灰塵都吐出來，可根本沒有用，粘稠的灰塵直接從頭灌到尾。
片刻後，他終於看清楚了四周環境。
是一個百丈大小的山洞，十分昏暗，塵土飛揚。
半空中，懸浮著一枚枚細若毫毛的陣法，內衍出灰色氣流一般的漩渦。
這時，昏暗中亮起了五彩，金木水火土五行規則快速的閃爍起來，山洞的石壁上開始有符文顯化出來。
「保命居。」
沈煉眯著眼睛，看清楚了最大的三個古字，是仙靈界的文字。
五行規則……接著，他就將閃爍著光芒的文字都收入感知中，沒錯，這是五行真仙留下來的洞府。
「當年跑路暫歇之地，後來小友若有危難，可藉此避禍。」
沈煉從泉坑內起身，朝著四面八方連鞠了八次躬。
眼前場景著實出乎意料之外，本以為還要躲開屍蛻界的監視，沒想到仙靈界這裡早有安排，直接就給扔到五行真仙留下的洞府了。
百丈大小的洞府，看上去很簡單除了牆壁上的文字外，剩下什麼都沒有。
要是真如五行真仙留下的話語所言，這裡叫做保命居還真相得益彰。
山洞入口很明顯，堆積著一堆石頭，透過縫隙還能看到外界黑色的虛空。
不放心的沈煉又看了幾遍，確定了五行真仙真沒有留下什麼寶貝，朝著洞口走去。
洞口堆積的石塊看似零散，實則暗含陣法，不過他並沒有興趣破解這個陣法，化為流光順著縫隙鑽了出來，化為一粒微小的塵埃，緩緩的落在了下方的地表上。
「看來這就是世界樹了。」
呼嘯的黑風席捲在四周，起伏的山巒淹沒在黑色的虛空中，感應不到盡頭。
沈煉化為的顆粒隨風滾動，也沒有刻意的前行，總之卷過來的黑風往哪裡，他就往哪裡滾動，當然步子還是前行的。
身體也開始釋放混沌氣息，和四周環境進行融合，想要不被發現，最好的辦法就是融入環境之內。
「可別跑錯方向了。」
被天道安排了一波是好事，可沈煉這次目標是澤山大千界，萬一五行真仙的洞府在幽皇大千界方向上，那可就有點倒霉。
隨風滾動的一段時間後，他總算是放心下來，方向沒錯，沿著起伏的世界樹幹望去，在身後方向上除了最近的仙靈界黑白涇渭分明的輪廓外，在仙靈界的遠方，還有一座大千世界的輪廓若隱若現，就幽皇界了。
「憑風御虛仙家之滾法……」
源源不斷的黑風划過世界樹幹，捲起沙沙的灰塵和小石頭，迴蕩在起伏的如山谷的樹皮之間。
按照澤山所在，只要悶頭迎著樹幹延伸的方向猛趕，就能看到澤山大千世界的存在。
至於有多遠，沈煉也不知道，他已經做好了長期翻滾的準備。
混沌氣息釋放下，他已經和黑風中的砂礫氣息融為一體，偶爾在落入樹皮所化的山谷中的時候，還會加速一些趕路。
界外的虛空就像是極夜，黑暗無邊，偶爾可以看到遠處有流星划過，多半是無盡遠的區域外有真仙過境。
「補天教主，老夫怎麼感覺有點不對。」
彌羅陣法空間內，九眼突然警覺，他聽到沈教主傳音就進入了陣法之中，然後就被困住了。
可現在突然感覺，自己好似和仙靈界之間出現了隔閡。
相比之下，被仙靈界洗禮之後的幽寰反而淡然很多，在眉心處多了一個類似倒扣大碗的印記，將他的氣息收斂一空。
這個印記是離開仙靈界的時候，仙靈天道降下來的。
因此，他也知道了已經離開了仙靈界，經過最開始的忐忑，倒也勉強恢復了平靜，如今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有什麼不對，本教主帶你去打草谷，你不是很想在天道面前表現自己，這次可要謝謝本教主給你這個機會。」
沈煉傳音到了陣法空間內，九眼神色一凝，嘴角哆嗦了一下，「咱…咱們離開仙靈界了？」
「答對了，你的任務看著那個投誠修士。」
語罷，沈煉不再言語，開始繼續趕路，他哪有功夫去哄一個老頭。
……
澤山。
整個界域可謂像被抱摔的大西瓜，東一塊西一塊，大塊的部分就像是界外巨獸從外面拍了上百爪子，摳出來了無數窟窿，破碎的空間呼啦啦卷在黑風中作響。
遠遠望去，破碎界域之內，一些地方還能零星看到有五彩光出現。
天地間，時時刻刻響徹著嗚咽聲。
岳洪大澤，山河交匯，一尊神像屹立如天柱，裊裊香火浮空而起，匯聚到了金身之上。
金身上金光漫天，吞吐出一朵朵金色蓮花，驅散著漫天的黑風和嗚咽的哭嘯。
「香火成仙道，沒想到還真有人在這殘破大千內玩出花來了。」
「就是這成仙之法比老夫那本尊還不靠譜，殘破界域如風中燭火，界破生靈滅，金身自然也就成了虛妄。」
「趕路四千兩百年，就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