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劉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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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0章 劉半仙

  【關於明代科舉選人,咱們很早之前就說過有不置數學這個問題,以及後來的南北榜之案,到時候會有詳述空間,所以這裡就不再贅述,依舊還是回來看胡惟庸案。

  汪廣洋外放了,科舉廢除了,舉薦通道打開了,中書省是咱小胡說了算了。

  那下一步要幹什麼?當然是就如同地主老財對待田產一般,抓緊已有的,渴求更多的。

  雖然在事實上達成了獨相,而且還靠著烹製河豚緊緊抓住了老朱的胃,但在官職上胡惟庸只是左丞,終歸還是存在突然空降一個左丞相的可能。

  所以出於維護自身權勢地位的考慮,胡惟庸必須要保證讓所有的左丞相候選人都只停留在候選人階段。

  考慮到當時是洪武初年尚要以勛貴為重,所以有資格空降左丞相的人就只能在洪武三年大封賞的名單里。

  六公二十八侯兩伯合計三十六勛貴當中,僅有李善長、汪廣洋、劉基三個文官,其中李善長算是胡惟庸老師而且已經病退,汪廣洋又因為開擺被老朱薅出去了,僅剩的也就只有劉基了,而且這位還是浙東人,是剛好能制衡淮西勛貴的。

  所以即使這時候劉基已經見勢不妙告老跑路,胡惟庸還是給惦記上了。

  劉基字伯溫,歷數明初的歷史人物,劉伯溫算是被神化的第一人。

  從「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的讚譽,到劉伯溫盡斬天下龍脈保大明社稷的傳說,再到近年有人將元末明初的各種讖緯預言翻出來再創作成號稱預言六百年事的《燒餅歌》,二創可謂是層出不窮。

  經過六百年的不斷添補,原本以儒生自居的劉基,如今在民間的形象反倒是成了一個能掐會算預見未來能斷龍脈的妖道,比諸葛妖道還要離譜。

  根據現在的《劉基事跡考》一書,後世對劉基神化的源頭一般來自於《誠意伯劉公行狀》,這東西自稱是作於洪武十八年,但也同樣有學者考據過此狀有偽造嫌疑,很可能並非出自洪武年間,因為其中曲筆之處太多。

  而關於此,明末的錢謙益——也就是留下「水太涼」典故的那位,在《牧齋初學集》當中也考證一處。

  眾所周知劉伯溫早期曾仕元,後來怒歸鄉里之後被老朱請出山,但《誠意伯劉公行狀》中寫的清楚,劉伯溫棄官於元朝經略使李國鳳巡撫江南。

  對照《元史》能梳理出來李國鳳至正十八年抵達處州,在這裡呆了一年之後才離開去三山。

  為啥停留了一年呢?因為這一年朱元璋先取蘭溪再逼婺州、最終下金華攻處州。

  而當時在處州對陣朱元璋的是石抹宜孫,這個名字如果翻開劉伯溫的文集,就會發現與這個名字題贈和酬答的詩作多達八十餘篇,而且多集中在處州停留的三年。

  綜上,錢謙益得出結論,至正十八年朱元璋領軍攻處州時遇到了石抹宜孫遣葉琛、胡深對抗明軍,當時劉伯溫雖不在元軍前線,但定是有在石抹宜孫帳下的。

  至於劉伯溫有沒有為抗朱元璋出謀劃策,錢謙益認為應該是有的,畢竟當時朱元璋已經聲名遠揚不缺投靠的人,忽然主動去請劉伯溫總該有個原因吧。

  臨陣對敵方知其名,倒是一個最恰當的解釋了。】

  孔明倒是從未想過,還能在這裡又聽到自己名字。

  只不過看起來這個與他一起並列的劉伯溫……

  「二哥,後世說這龍脈是不是就是國脈?那這劉伯溫可比軍師像妖道多了!」

  聽得出來說這話的人在努力壓低聲音竊竊私語,但最終還是一字不漏的全進了孔明耳朵。

  於是孔明頓時有點無奈的敲了敲對方腦袋:

  「翼德不可胡說,後輩亦說了,與吾相似,不過都是後人以傳聞為真罷了。」

  「無論如何,此人能輔洪武帝恢復華夏,絕可稱功莫大焉。」

  不過說是這麼說,孔明聽得後世那「諸葛妖道」的稱呼,也是搖搖頭一臉的哭笑不得。

  一旁的龐統搖搖頭也是低聲道:

  「孔明此前之擔憂倒是為真了。」

  徐庶聞言倒是略有一些不明所以,龐統略微回憶一下言語簡練道:

  「紙價愈廉,則百姓識字愈多,爾後則家家可著史,戶戶能撰記。」

  「然民每記事,或溢美於祖或陰諷於仇,皆不能秉筆直書,最終流傳於後世之事難免大相逕庭,後世辯之反倒不易。」


  徐庶不自覺點著頭思索,還未想個明白,那邊張飛便已再次伸過頭來:

  「龐軍師也是說笑,那後世史官都沒幾個能秉筆直書的,形如宋都顛倒忠奸了,如此就沒必要再苛求百姓了吧?」

  這話倒是沒錯,徐庶也用力點著頭:

  「留記愈多,則後世子孫能愈明我等此時之貌,總歸不是壞事。「

  「且依著孔明所言。」徐庶臉上也突然掛起一抹笑意:

  「這劉伯溫獻策擊元人便可稱功莫大焉,那翼德若是能掃蕩塞外使後世無此困擾,功量幾何?」

  這話頓時讓的孔明搖頭一笑,這般輕巧抓話語空隙倒是讓他回憶起了昔日隆重兩人皆為白身時臧否天下的光景,沒想到幾年過去雖歷了一些波折,但兩人竟也算是都完成了昔日之所願。

  不過對徐庶之言,孔明也有些撓頭:

  「掃蕩塞外難,經略塞外使其不生患,更難矣。」

  畢竟毋論是唐時的突厥還是宋時的遼金並起,再或是這大明似也亡於北地之患,無不說明兩千年來經略北地納為華夏的難度。

  對此張飛反倒是躍躍欲試:

  「如此不正說明其功之大?而且俺有軍師襄助,軍師又有光幕兩千年為參詳,必可定此患使後輩不遭禍,何以稱難?」

  對那諸葛亮的溫聲言語,以及張飛的壯言,皇叔的大笑,關羽將軍的鼓勵等,劉協都一一看在眼裡聽在耳里,一時間對皇叔與曹操之別,看得愈發清楚。

  ……

  廣政殿中,錢俶撓撓頭:

  他怎麼依稀記得,這水太涼似是那明亡時的對聯之語,好似不是什麼好話?

  這錢謙益,不會也是咱錢塘老錢家的後人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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