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們的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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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

  看著真空保險柜里嶄新的邀請函,林弦沒有動彈,內心卻將諸多線索串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林弦,你拿出來的時候慢一點。」

  旁邊,鉿合金VV囑咐道:

  「雖然這是真空保險柜,但畢竟不是時光機,紙張這種脆弱的東西經過數百年存放,即便是不氧化,也會自然變脆、變得乾燥。

  放心,我知道。林賢暫時收起思緒,雙手輕輕伸進保險箱內,拖住那張邀請函,觸感仍舊如初,作為親手摸過真邀請函和假邀請函的人,林賢一摸就知道這張邀請函的材質是真貨,拿出來後輕輕彎折一下,發現還有彈性,也沒有像想像中那般脆的和海苔一樣,看起來沒什麼問題,真空保存還是非常有效的。

  薇薇用夾子戳戳林賢膝蓋,示意他蹲下來,這樣他的眼睛才能看到,所以這張邀請函才是真正的天才俱樂部最後一張邀請函,對嗎?他眼睛綠光閃爍,看著林賢,果然就和你之前設想的一樣,你那張從鏡子裡拿到的邀請函確實是通過不正當手段作弊得來的,屬於是憑空多出來的一張,根本不在愛因斯坦原本發放的8張序列之內,不不不,林賢擺擺手,你不能這麼講,菲菲,你好好想一想,愛因斯坦可以看到世界任何角落,能看到每一秒發生的事情。

  所以難道他不知道我這張邀請函是從鏡子裡作弊得來的嗎?他肯定一清二楚。

  愛因斯坦不僅知道我的邀請函是鏡子裡得來的,他還清楚知道牛頓藏了一張邀請函,但即便如此,愛因斯坦仍舊認可我那麼久的身份。並且還有一個細節,我用作弊的邀請函加入天才俱樂部後,他就讓圖靈關掉俱樂部,迎新引導系統,這就意味著我的邀請函是真實且合規的,並且確實是他發出的8張邀請函,之一,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吧?

  我那張作弊得來的邀請函,就是眼前牛頓保險箱裡這一張,這兩張邀請函其實就是同一張哈合金VV歪歪頭,明明是兩張,你非說是一張等等,難道?薇薇恍然大悟,綠色眼睛快速閃爍,你的意思難道是說你手裡那張邀請函本身就是從未來得到的,或者說是從未來送來的。

  可是這從時空邏輯上要如何解釋呢?

  從世界線的角度來看似乎是有悖論的。林賢點點頭,複雜來想確實是有些說不通的地方,但說不通並不代表這個猜想錯誤,有可能只是我們對於時空法則還不足夠了解。可如果簡單來講,兩張邀請函同時出現也沒什麼不合理的,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就像英俊和黃雀一樣嗎?

  未來的事物完全可以和原本事物存在於同一個時空,不過光靠我的假想還不行。具體這張邀請函和我那張是不是同一張?還需要驗證一下。說著林賢低頭看向粘在邀請函的紅色蠟塊,透過光線往裡面看,可以看到一個明顯的黑色不透光物體,不用說,那肯定是密封在裡面的天才俱樂部黃金勳章了。要想參加俱樂部聚會,就必須使用這個NFC裝置連接網絡,然後才能藉助VR眼鏡來到會場。

  他兩指捏住紅色蠟塊,輕輕一擰,幾乎沒有任何阻力,就將蠟塊拿下,這就是歲月的痕跡,逐漸讓蠟塊失去粘性。隨後打開邀請函,裡面果然一個字都沒有,和自己曾經從鏡子裡獲得的那張一模一樣。也就是說要想驗證兩張邀請函是否一致,就必須從黃金胸章下手。可是這裡也沒有NFC設備,只能回去拆解研究了。

  有啊有啊怎麼沒有?Vv扭過身子,嘗試撅起屁股,指著履帶上方,大概約等於垃圾桶臀部的地方。我這裡就有NFC掃描裝置了,你把那個黃金勳章從蠟塊里拿出來,然後在我屁股這裡掃一下,我就直接能讀取出裡面的密鑰信息,然後和你之前那個黃金胸章比對一下就可以了。林顯有些無語,看著微微撅起的屁股,為什麼要把NFC裝置安裝在這麼奇怪的地方?

  當初這麼設計的初衷是什麼?因為這麼過時的東西早就被淘汰了,薇薇又撅了撅,示意林賢快一點。

  當初趙英俊指揮我的設計工程時,就告訴工程師一定要把NFC裝置裝進去,他還是一如既往,那麼心思縝密。他也是考慮到你冬眠甦醒後應該還會使用天才俱樂部的黃金勳章,但23世紀NFC早已淘汰很多年,他決定在我體內給你留下一個至於為什麼留在這種犄角旮旯的位置,那你就要問候工程師了。

  或許對工程師而言,這種老舊過時,沒有任何作用的東西,只配扔在這種地方,快快快別磨嘰了,快把黃金胸章貼過來。之前趙英俊測試時就已經把你之前的胸章讓我掃描過了,我這裡儲存有之前那枚的密鑰特徵,一比對我就知道是不是同一個。

  好吧?雖然有諸多槽點,但還是要感謝英俊的未雨綢繆。

  林顯很輕鬆,就將黃金胸章從蠟塊里扣出,然後貼在薇薇屁股上。


  迪迪兩聲輕響,微微點點頭,確實這兩枚黃金胸章完全一模一樣,就好像是複製粘貼一般一丁點區別都沒有。我想這也不難解釋為什麼第四夢境裡牛頓能清楚知道你可以穿越未來,並守株待兔把你抓住了。

  是的。這也是林賢剛才瞬間想明白的事情,他原本一直以為自己依靠作弊手段從鏡子裡獲得邀請函這件事,最多也就只有愛因斯坦知道,其他天才俱樂部成員根本無法分辨,畢竟大家都是從憂傷的愛因斯坦畫像中一路解密,最終在世界某處找到邀請函,加入天才俱樂部,誰都不清楚其他人是如何解密的,在哪裡拿到的邀請函,因而也沒人懷疑自己。

  可真是萬萬沒想到,老奸巨猾的牛頓竟然私藏了一張邀請函,這就導致牛頓和哥白尼清清楚楚。

  天才俱樂部算上愛因斯坦最多只能有8位成員,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第九位成員的。我想我第一次出現在天才俱樂部會場時,牛頓和哥白尼應該是非常驚訝的。林賢分析道,別看他們兩個人表面很淡定,內心則肯定很詫異。

  一會我這張邀請函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但同時我能穿梭未來,能從未來拿東西,這個秘密應該也是那時候暴露的。想到這林顯恍然大悟,薇薇,我想起來了,他眯起眼睛,就是在我加入天才俱樂部之後,哥白尼開始向愛因斯坦提問時空穿越時空穿梭機的問題,原來如此這下子很多線索都聯繫起來了。

  我們來捋一捋,林賢拿起臥室書桌上的水筆,在指尖轉動兩圈,開始在紙上梳理思路,首先是愛因斯坦建立天才俱樂部後不久,哥白尼和牛頓率先找到憂傷的愛因斯坦油畫中隱藏的密碼,獲得邀請函,隨後一前一後加入天才俱樂部,時間我猜測應該在1980年之前,因為1980年伽利略和達文西就加入俱樂部了,那時候哥白尼和牛頓已經開始飾演雙簧,那麼繼續分析哥白尼和牛頓兩人壟斷向愛因斯坦的機會,一起聯手獲知很多秘密和真相,自然就包含宇宙常數42的一些事。

  隨後倆人決定聯手在天才俱樂部里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一個當好人,一個當壞人,明里暗裡同步推進他們的計劃。

  光是這樣還不夠,他們後來還找到了一幅油畫,聰慧如他們倆聯手將這幅油畫的密碼同步破解,又得到一張嶄新的邀請函,這張邀請函他們本可以給其他人使用,比如計薪水亦或者其他給他們賣命的人,思路越來越清晰,林倩發現這一張多餘的邀請函竟然也可以將7宗罪的劇情聯繫起來。

  不對。薇薇否定道,林賢,你忽略了一件事,天才俱樂部是在2004年之後才開始使用線上VR聚會模式,這說明2004年之後,愛因斯坦將還未被找到的邀請函替換過。

  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最初版本的邀請函里肯定沒有黃金勳章,受限於科技發展程度,那個時候根本沒有網際網路和VR技術。所以最初的邀請函應該只是單純的紙質邀請函,一切聚會信息全都以筆記的形式寫在裡面。

  2004年之後,俱樂部決定採取線上模式聚會,這個時候替換的新邀請函才會在火漆印章里封入一枚NFC黃金胸章,以此作為參加會議的身份密鑰。既然牛頓藏起來的這張邀請函里有黃金胸章,就說明牛頓肯定是在2004年之後才找到那幅油畫,找到這張邀請函,而2004年時,哥白尼已經和季心水接觸很久,那時候的季薪水早已飛黃騰達,成為學術大拿,貴為東海大學研究院的院長。

  不過我們也不知道哥白尼到底是什麼時候許給季心水,給他一張天才俱樂部的邀請函,如果是在2004年之後才給他畫這個大餅,你的猜測倒也說得過去,只是薇薇伸出哈合金夾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從哥白尼對接薪水的態度以及毫不在乎他的死活來看,計薪水完全就是一個傀儡,一個小丑,一枚無足輕重的棋子。

  至少我認為哥白尼從未想過將這張珍貴的邀請函賜予季心水。從未來茫茫多的繼任者來看,季薪水不是哥白尼的第一條狗,也不是最後一條。林賢擺擺手,這個倒不是重點,我的意思是哥白尼和牛頓本可以讓天才俱樂部里再增加一個他們的幫手,可最終他們可能是出于謹慎考慮,選擇將這張邀請函封存。這樣一來,天才俱樂部里算上愛因斯坦只可能擁有8位成員,第九位天才是無論如何沒道理出現的,除非有人能從牛頓手裡偷走邀請函,但那種概率太低了,邀請函後面還有三道考試題要回答,不是短時間能完成,也不是隨便誰都有能力完成的,所以從我加入天才俱樂部的那一刻開始,哥白尼和牛頓就清楚知道,在他們獲得這張邀請函之後,加入天才俱樂部的成員里,必然有一位通過時空穿梭,時空傳遞的手段獲得了邀請函。

  薇薇學著林賢的樣子攤攤手,如果往最壞的角度想,哥白尼和牛頓是在凱文沃克加入天才俱樂部後才找到邀請函,並將其藏起來。那這個能溝通未來的人是誰,壓根猜都不用猜,你的出現就是不打自招。不過從當時的情況看,你在天才俱樂部的突然出現,也確實讓他們兩人亂了陣腳,這也不難解釋為什麼哥白尼會被你虛假的時空粒子情報騙上鉤,因為你的話,你的身份確實太有說服力了。


  哥白尼不敢讀,你在說謊,甚至於如果他們對時空穿越者了解不多的話,可能還會把你往時空穿越者的角度懷疑。

  但我還是有一個疑問,哥白尼出於對42的迷之執著,以及所謂對科學家的敬意,他一直秉承原則,從來不殺無辜之人,可牛頓不一樣啊,牛頓明顯比哥白尼沒有下限的多,他從來不講原則,也沒什麼儀式感和執著,那他為什麼從來沒找過你的麻煩呢?

  聽到薇薇的分析,林賢搖搖頭,答案很簡單,並且牛頓自己剛才也給出了答案,一切都是為了維持世界線的穩定。

  林賢后仰靠在椅背上,鼻子長出一口氣,緩緩說道,牛頓和哥白尼雖然是合作關係,但在細節上兩人還是有分歧的。哥白尼看重的是尊重和儀式感,而牛頓則是不遺餘力保證完美世界線的穩定。兩人側重點不同,我殺死哥白尼的事,牛頓必然知道,這也是哥白尼死前露出笑容的原因,因為他用所剩無幾的生命,為牛頓徹底揪出來擾亂歷史,溝通未來的人,算是把目標鎖死在我身上了。

  而這之後等愛因斯坦宣布完美世界線達成之時,牛頓已經默認我的存在就是穩定世界線的一部分,所以他當然不會找我麻煩,他的目的只有世界線,只有愛因斯坦口中人類最美好的未來,甚至包括愛因斯坦的死亡,以及他今天寧願自殺,也不向我透露任何情報。也是他眼裡維持世界線穩定的一部分,良久,林賢和微微都沒有說話,微微嚴重,綠光慢慢閃爍,最終黯淡下去。

  林賢,我突然有一種很悲傷的感覺,他低下頭,我倒不是為了牛頓的死難過,只是你有沒有發現無論是愛因斯坦還是哥白尼,乃至導致你和趙英俊於希分離的高斯,企圖殺死你的凱文沃克。天才俱樂部的每一位天才,其實大家都不是天生的壞人,也不是殺人犯罪為樂的惡魔,大家明明都懷有一顆救世之心,可最終卻被幕後黑手偽造的虛假未來所欺騙,走上錯誤且偏激的道路。

  我想他們曾經應該也嘗試過用其他更溫柔更容易接受的方法拯救未來,就像達文西和賈斯克那樣,可愛因斯坦給出的反饋全都是失敗,所以無奈之下他們只能走上歪斜的道路,並將虛假的未來信以為真。

  林賢沒有說話,他當然明白薇薇的意思,天才俱樂部的成員雖然如今大部分已經死亡,但不可否認他們的智商和才能都是世界級的。如果給予他們正確的引導,正確的反饋,說不定就算是面對神秘力量的,蔑視白光,只要這群站在人類智商巔峰的天才們團結起來,也未必不能戰勝。

  忽然林賢腦內靈光一閃。

  對呀。天才俱樂部本身是沒有錯的,愛因斯坦本身也是沒有錯的,各位天才們的初心也是好的,唯獨是神秘力量的虛假未來,將所有人欺騙,讓這些天才們將世界引入歧途那如果集結真正的天才,鑄就真正的團結,反饋真正的未來,擔負真正的責任,是否就能挽救這一切,挽救愛因斯坦的遺憾,挽救各位天才的過錯,挽救人類瀕臨毀滅的命運呢。

  林賢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他揉搓著手裡那枚天才俱樂部黃金胸章,看著窗外緩緩升起的月亮,天才俱樂部本身沒有任何錯誤,這是一個將位高責任重寫進章程,以為了人類美好未來為目標,簡稱天才,既有權利也有義務的就是組織。我從未後悔加入這個俱樂部,我也清楚,愛因斯坦之所以成立這個俱樂部,將會標圖章設計成這個樣子,很大程度是因為道格拉斯也就是我的緣故。

  這麼算起來我也算是天才俱樂部的半個創始人吧。那麼現在這個時刻位高責任重,我必須承擔起這份責任。

  林賢目光堅定,低頭看著哈合金垃圾桶,我們來成立新的天才俱樂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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