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漢皇劉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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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9章 漢皇劉誅明

  黛玉和迎春聊了許多,但只憑今日她之言語,讓迎春消除鬱結萬無可能。

  半個時辰後,黛玉告辭離開,迎春把她送到了屋門口。

  黛玉離開之後,司棋方說道:「姑娘,林姑娘說的對,凡事您得往前看,過去的事就別多想了!」

  「過得高興一些,豈不比什麼事都重要,又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迎春嘆了口氣,說道:「我哪裡比得了她呢!」

  經歷流產和沒有名分,女人一生最大的兩件事遭受重擊,迎春心理沒扭曲就已經很不錯。

  「姑娘,不管怎麼說,你繼續這樣,只會虧了自己!」

  「說句沒規矩的話,若你總是這般,殿下看了也會不高興,往後您就更難了!」

  「您得想想此前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你得明著高興暗自神傷才對,如此方可讓殿下……」

  對於迎春,司棋當真是盡心盡力的維護,想的全是有必要可實操的辦法。

  「姑娘啊,一條明路就在眼前,您為何總是止步不前啊!」

  說到最後,司棋都已經急得不行,乃至於說話都忘了分寸。

  好在迎春還分得清,司棋是在真正的關心她,所以沒有介意她的說法。

  事實上,經過今日黛玉的開解,想起之前朱景洪的那些承諾,迎春內心已經被觸動了。

  「我知道了,往後我會注意!」

  聽到這話,司棋並未掉以輕心,而是嘀咕道:「此前你也曾這般說過!」

  「這次是真的了!」迎春極為認真說道。

  司棋頓時露出笑意,接話道:「既然如此,那我提議……晚些姑娘便以講經為名,邀請殿下過來喝茶聽經,如何?」

  「啊……」

  「嗯?」

  見司棋步步緊逼,迎春只能答道:「好吧!」

  「那姑娘好生準備吧!」

  「準備什麼?」

  司棋只覺自己像個老媽子,此時忍不住扶額道:「準備講經之事,準備晚上說什麼,該怎麼說!」

  「哦!」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朱景洪返回了襄王府。

  今天議事太子也去了,期間他們兄弟二人聊了幾句,但雙方聊的內容都很淺。

  議事的主要內容有四,分別是西北戰事籌備、西南邊境局面變化、湖南的平叛事宜,以及在湖北推行清丈。

  這四項都是大事,朱景洪僅在前三件事上發言,且全程說話都比較保守,只把該提的點說了一下,並未做過多的闡述。

  才回到王府,朱景洪就去見黛玉,哪知卻在其住處撲了個空。

  「姐夫……你是來找我?」

  寶琴的院子和黛玉挨著,朱景洪悻悻而歸之時,正好在寶琴院外與之相遇。

  朱景洪打了個哈哈,問道:「你從何處來?」

  寶琴靠了過來,答道:「去了英蓮姐處,聊了一陣又去了可卿姐院中!」

  朱景洪隨即問道:「為何不見林丫頭?」

  寶琴笑容消失,噘著嘴說道:「這你得問她去!」

  邁步往前走去,朱景洪笑著問道:「怎麼……你們又鬧了?」

  「誰跟她鬧了!」寶琴當即否認。

  她跟黛玉沒矛盾,此時只是單純的吃醋。

  在寶琴看來,大家都沒進得襄王府,明明自己和姐夫關係更親,憑什麼黛玉多分了關心。

  「看你這樣子,只怕鬧得還不輕!」

  「本來就沒鬧嘛!」寶琴急得跳腳。

  那知這時,拐角處傳來一道聲音:「喲……怎麼了這是?」

  不用看,朱景洪和寶琴就知是誰。

  「林丫頭,你去哪兒了?」

  黛玉搖著團扇,一邊靠近一邊說道:「十三爺,還是多關心寶琴妹妹吧,看你把人家給氣得……都快要哭了!」

  「跟姐夫無關!」寶琴立馬回懟,同時緊貼著朱景洪。

  看吧姐夫,咱們才是一家人,她就會說風涼話……寶琴腹誹道。


  黛玉絲毫不惱,只聽她輕飄飄說道:「你們是一家人,是我這外人多嘴了!」

  黛玉越不生氣,寶琴就越覺得自己上躥下跳,像個傻子。

  「你……」

  眼見這倆姑娘要鬥嘴,朱景洪便開口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這裡沒有外人!」

  「走……跟我去銀安殿,我有話要給你們說!」

  哪知寶琴歪著頭問道:「跟我們說?到底是跟林姐姐說,還是要跟我說?」

  朱景洪伸出手指敲在她腦門上,待其疼得連連後退時,方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跟小美女們說說笑笑,無疑是非常愉快的事,朱景洪自是樂此不疲。

  這段時間黛玉寶琴在,給他增添了不少歡樂。

  到了銀安殿,與二人說笑了一陣,諾敏其其格也找了過來,現場情況就更是熱鬧了。

  晚些時候,朱景洪收到了迎春的邀請,為彌補虧欠他接受了邀請。

  迎春當真如司棋所說那般,全程表現得很淡然,仿佛此前的事都看開了,還讓朱景洪不要過於介懷,還說那樣自己會很傷心。

  這一下子,果真如司棋所料那般,朱景洪對迎春更是憐惜,以至於晚上直接在她這裡過了夜。

  京城之事暫且不提,再說遠在千里之外的湖南,這邊剿賊之事推進很是緩慢。

  三個縣城,被叛賊裹挾亂民,重新加固了城防設施,讓朝廷官軍進攻很是艱難。

  截止六月二十八,也只收復了盧溪縣,麻陽和辰溪兩縣仍被賊軍占據。

  駙馬都尉梁毅,出現在了辰谿縣城以北十里處,此時他的前方有一處隘口,上面占滿了被被裹挾的亂民,當然可以稱作是反賊。

  梁毅是隨軍前來觀摩,剛才指揮作戰的衛指揮使被埋伏射殺,他便以欽差的身份強行接過了指揮權。

  嚴格來說,梁毅此舉犯了大忌,因為皇帝根本沒有授權,他這是在詐下面幾位千戶。

  好在他成功了,在這緊要危急關頭,讓他得到了指揮權。

  可現在,形勢不容樂觀。

  他們接到的情報是,辰谿縣賊兵不過三百,附逆亂民不過五千,為此他們準備了三千軍卒進攻。

  之所以不派更多軍隊,一是要其他兵力防守其他要道,二是軍隊太多在山地根本施展不開。

  然而現實時,附逆的亂民遠不止五千。

  比如在他眼前的隘口,就至少聚集了三千守著,而最新梁毅接到探馬來報的消息是,在西側和東側各有三四千人在靠近。

  換句話說,這加起來都超過一萬人了,就分布在方圓不到五里之間。

  此刻梁毅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支軍隊是被包圍了。

  老實說他有些慌,但他還是立刻派了人幾隊人去求援,同時分析從那個方向突圍更容易。

  往南向隘口去第一個被排除,往北山路狹窄軍隊更難展開,若被截住很可能斬為兩段。

  往西有一條大河,往東則是更大的山脈。

  一時間,梁毅難以抉擇。

  「駙馬爺……到底怎麼弄,您倒是說句話!」

  梁毅正在思索,幾個千戶已等不及了,膽大的直接開口詢問起來。

  「往北!」梁毅直接拍板。

  往那個方向都危險,但往北三十里就是友軍,相對而言危險性要低一些。

  既已下了決心,梁毅就絲毫不再猶豫,當即就下令往北開進。

  同時他是儘可能讓各部聚攏,如此在應對進攻時能相互支援。

  只往前走了一里,梁毅就接到奏報說,在西北側不到一里處,已有賊軍奮力在往這邊趕。

  而東側的敵軍,則被拉開到了四里遠的距離。

  「把前面亂民沖開,我們就安全了!」

  這一點幾名千戶也知道,於是他們立刻下去安排部署,幾分後兩支軍隊遭遇了。

  朝廷官軍這邊,衣著相對統一,部分軍官和士兵有甲,武器基本所有人都有,這是普通衛所軍的正常情況。

  而對面,則很難稱得上是軍隊,衣服不統一都很正常,關鍵在於他們連武器都很缺乏,生動詮釋了什麼叫做揭竿而起。


  「前進!」梁毅下達軍令。

  大明的官軍,朝著前方亂民穩步推進。

  亂民之中,也有人負責指揮,正是反賊中的骨幹人物。

  「諸位,糧食土地都分給你們了,苛捐雜稅也全都免了,能不能守得住……就全看你們自己了!」

  負責指揮亂民魁梧漢子,鼓舞士氣只說了很簡單的話,卻讓所有百姓都握緊了手中武器。

  「殺……」

  兩支軍隊充到了一起,在這山林之間相互廝殺,亂民一方雖是悍不畏死,可終究抵不過職業軍隊。

  十幾分鐘後,亂民丟下了數百具屍體,被官軍打崩後全部潰逃。

  運氣不好的,跑得慢一些的,全被明軍抓了俘虜。

  可梁毅沒來及高興,卻被告知剛打退的亂名,又重新收攏並裹挾來更多人,此刻再度向他們壓了過來。

  更要命的是,東側的賊兵也壓過來了,此刻他們處於腹背受敵之勢。

  本想沖開賊軍跑路,梁毅此刻只能再打硬仗,於是他命各部占據有利地形,準備死守待援。

  他們手下的軍隊不到三千,東西亂民外加南側追上來的,人數已經超過了一萬,想要衝開簡直是萬難,只有固守要靠譜許多。

  察覺到明軍的動向,亂民一方放緩了速度,如果從上帝視角來看,他們在調整方位以便將口袋扎得更嚴。

  又是二十幾分鐘後,各個路口都被堵上了,然後亂民大軍開始往中間收縮。

  看著什四面八方,烏壓壓的人頭,梁毅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情況比他預想要糟糕許多!

  「為何亂民會有這麼多?莫非辰谿縣所有百姓,全都從了賊寇?」梁毅忍不住怒斥。

  而情況的變化,讓他的心越發沉到谷底,只因隨著時間推移,亂民人數還在增加。

  人家真要一擁而上,四面八方殺來,把他們這兩三千人衝垮,似乎也不是太困難的事。

  「駙馬爺……前面有人來了,說要跟領兵將領說話!」一名千戶前來稟告。

  梁毅心中犯疑,便命去將來人帶進來。

  幾息之後,一共五人被帶到了他面前,為首之人乃是一壯碩漢子。

  「駙馬爺當面,還不跪下!」左右侍衛呵斥道。

  那漢子答道:「我們已是反賊,死路一條……何必要跪!」

  侍衛們正想動手教訓,梁毅則揮手止住了他,隨後問道:「說吧……見我何事?」

  「我們不想殺人,只想好好過日子,只要你們交出一半的武器,我們可以讓出一條路,放你們離開!」

  聽到這話,梁毅都氣笑了,這竟是反賊在跟官軍說話。

  「這話該我說才對,你們是被亂賊裹挾,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歸降朝廷……聖上仁慈,定會寬恕你們的罪行!」

  「聖上仁慈……」

  提到這四個字,到場幾人都露出了譏笑之色,隨後為首那人說道:「他若是仁慈,就不會有那許多苛捐雜稅,逼得我們賣兒賣女,生不如死了……」

  「他在千里之外的金殿上,受天下供奉享樂無邊,豈會在意我們這些卑賤之人的死活!」

  「你們住口,如此大逆不道,簡直罪該萬死!」梁毅出言呵斥。

  看著左右侍衛刀劍出鞘,為首漢子笑著說道:「大逆不道?罪該萬死?將軍……真打起來,只怕是你必死無疑!」

  「你以為外面那些人,是被我們逼迫而來?你以為僅是有辰谿縣的百姓?錯了……陸溪、麻陽、乃至漵浦、沅州都有人來!」

  「他們都被逼得活不下去的人,他們都想用手裡鋤頭、扁擔,為自己求一條活路……所以他們一定會拼命!」

  梁毅出言威逼人家,反倒被別人懟了這麼多,讓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話。

  「朝廷近年,為討平西北叛亂、消除西南海患,是新增了一些賦稅……」

  「但那都是為了安定天下,上利國家下利你們,只是增收了些稅賦,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就要造反!」

  梁毅確實想不明白,因為他是「肉食者」,無法完全站在普通百姓角度看待問題。

  他口中的普通稅賦,哪怕是只是兩錢三錢銀子,也確實是能壓死人的存在,但他絲毫不會感知到。

  所以此刻,他能夠義正言辭的說:「雖是你們不體諒朝廷的難處,但我說過了……聖上仁慈澤被天下,只要你們現在投降,聖上可以赦免你們的死罪!」

  聽到最後這幾句,領頭的漢子直接笑了,然後他沒有再爭辯下去。

  「你們留下一半無武器,我們可以放你們走,如果不留……你們都得死!」

  「我倒要看看……最後會是誰死!」梁毅冷笑。

  隨後他便下令,讓人把這幾人給拿下,但沒有下令將他們殺掉,而是真要他們看看,一會兒到底會是誰死誰活。

  眼見出使之人遲遲未歸,負責指揮的賊首劉誅明,也就是所謂的「大漢皇帝」,立刻下令各部開始進攻。

  從他改的名就可看出,這傢伙跟大明朝死磕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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