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卜卦乾坤,你這壓根就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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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3章 卜卦乾坤,你這壓根就不是人啊……

  天下第一樓

  文丑丑雖然造型有些諧星,但辦事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泥菩薩爺孫簡單沐浴更衣之後,他也已經將一干僭越、違禁品處理完畢。

  大殿盡頭,原本金碧輝煌的龍椅也換成了紫檀木打造的虎皮大交椅。

  於是,原本威嚴肅穆的天下第一樓,憑空多了幾分山寨的匪氣。

  好吧,對於一個江湖幫派而言,虎皮交椅才正常。

  龍椅雖然霸氣,但一般人明顯是駕馭不了的。

  坐在上面容易短命……

  「天威莫測,運數難求,屬於雄霸的時代也過去了。」

  走進幫主大殿,看著光禿禿的立柱,泥菩薩心有所感,輕輕嘆了口氣。

  雄霸死了,固然是好事。

  但這也說明,自己之前的卦象並非那麼准。

  這個問題細想的話,其實也挺尷尬的。

  對於一個超品相師而言,算錯卦是極大的恥辱。

  與之相比,泥菩薩甚至寧願自己變回滿臉毒瘡的樣子。

  反正也沒臉見人了。

  「泥菩薩,這你就錯了,從來沒有什麼雄霸的時代。」

  「之前那些絕世高人避世不出,這才讓雄霸這跳樑小丑得以稱王稱霸。」

  「不說別的,單單國師大人的一身修為便驚天動地,舉手投足便將雄霸狗賊轟殺成渣。」

  文丑丑揮動小扇子:「莫說區區雄霸,就算百年之前的魔教教主玉羅剎、天門宗主帝釋天這樣的高手,也被林真君一手一個,當場扭斷了脖子。」

  「原、原來如此……」

  泥菩薩聽得瞠目結舌,向著林軒拜下:「國師大恩,老朽沒齒難忘。」

  「老先生不必多禮。」

  林軒眉頭微皺:「文丑丑,這邊沒你事情了,出去吧。」

  雖然林軒陸陸續續聽過不少拍馬屁的話。

  但文丑丑這種浮誇的吹法,還是讓林軒有些不太適應。

  也不知道藍玉和徐福泉下有知的話,會不會死不瞑目……

  「是是是,醜醜就不打擾國師大人了。」

  文丑丑連忙露出笑容,邁著小碎步,向後退去。

  「等一下!」

  林軒心念微動,指了指怯生生的小敏:「這樣吧,你準備些上好的點心,給這位小姑娘填填肚子。」

  泥菩薩剛剛吃了一顆血菩提,慢慢蘊化吸收的話,管上十天半個月還是可以的。

  眼下讓他吃飯,多半也吃不下。

  但讓他孫女陪著餓肚子,好像也有些不太人道。

  「點、點心……」

  小敏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伸手捧住小肚子:「真的讓我吃麼?」

  「當然當然!咱們天下會的糕點,好吃又乾淨。」

  「小妹妹儘管多吃點,只要多運動也長不胖的。」

  「哎呀呀,也不對,吃多了甜食,會長蟲牙的。」

  文丑丑滿臉熱情,還拿著小扇子給小敏扇了幾下:「一會吃完,哥哥帶你去刷牙。」

  雖然,文丑丑有點搞不清楚,為什麼林軒對泥菩薩這麼上心。

  但文丑丑身為大總管,基本的職業態度還是很明確的。

  既然是林軒的座上賓,那文丑丑自然會把招待細節做得完美無缺。

  絲毫不因為人家孫女年紀幼小,便敷衍了事。

  「爺爺?」

  小敏看著文丑丑笑容可掬的樣子,猶豫了下,低聲叫道。

  「你去吧,爺爺剛剛答應了國師和魔主前輩,要幫他們算上一卦。」

  泥菩薩走到桌案前,給乾坤五行轉盤塗上機油:「用不了多少時間的,等你吃飽了,爺爺也算好了。」

  「那好,我會給爺爺多留一些點心的。」

  「小姑娘,咱們天下會糕點管夠,不用擔心這個,別吃傷了就行……」


  「啊?太好了!」

  ***

  「昔日倉頜造出天地間第一個『字』後,萬里穹蒼驟然變色,一片愁雲慘霧。」

  「儼如天地間的所有鬼神,都在哀傷痛哭一般。」

  「現在想想,人族能以文字記錄天地的辛秘,本身就足以被鬼神所妒吧?」

  泥菩薩躬身道:「國師和魔主前輩都是絕世人物,不知老朽先給誰算上一卦?」

  說話間,乾坤五行轉盤自行旋轉,一道道玄妙莫測的卦象徐徐浮現。

  仿佛通過一百零八組天干地支的排序,便能衍化出整個宇宙的奧妙。

  身為一個相師,給人算算命,是很正常的事情。

  雖然說「天機不可泄露」。

  但正常人的命格,也上升不到「天機」的程度。

  哪怕皇帝駕崩,對於天道運轉而言,也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

  泥菩薩長這麼大,也就給雄霸算命翻了一次車。

  嚴格說,雄霸還是跟「風」、「雲」二星的因果牽扯極深,才會這麼邪門。

  泥菩薩覺得,這種倒霉事情應該是可遇不可求的。

  「先給白姑娘算吧。」

  林軒退後半步,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敖雪。

  按照之前找劉伯溫算命的經驗,林軒這種純粹的命外之人,多半是算不出什麼東西的。

  但敖雪在風雲位面牽扯了不少因果,可以視為半個土著。

  以泥菩薩的水平,應該還是能看出一些東西的。

  「麻煩老先生了。」

  敖雪閉上眼睛,盤膝坐下,聲音略微有些緊張:「我不知道我生辰八字的。」

  「哈哈哈,老朽不是麻衣神相,也用不著生辰八字這套,白前輩不必擔心。」

  泥菩薩神色輕鬆的撥動著乾坤五行轉盤:「按照卦盤顯示,白前輩的命格乃……嗯?」

  突然間,泥菩薩沉默了下來,神色變得凝重無比。

  「我是什麼命格?」

  「你你你……」

  望著轉速越來越慢的轉盤,豆大的汗水從泥菩薩的額頭上滲出,滑過臉頰滴落在地上:「怎、怎麼可能!」

  「怎麼了?」

  「當今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泥菩薩臉色蒼白,聲音低沉無比:「老、老朽才疏學淺,怕是要讓白前輩失望了。」

  「白姑娘出身特殊,是有些異於常人。」

  林軒看了敖雪一眼,淡然道:「泥菩薩算到什麼,直說無妨。」

  「這、這……」

  泥菩薩一咬牙:「老朽無能,卦象顯示白姑娘並非人族之身,乃天龍之體。」

  「你算的還是挺準的。」

  林軒跟敖雪對視一眼,點頭道。

  「林軒說的沒錯。」

  敖雪也有些佩服,微笑道:「我是龍女,真正的名字應該叫敖雪。」

  磅礴無比的真龍之氣,從少女身上爆發而出。

  隨之匯聚在少女的頭頂,化為兩隻金色的龍角,散發出浩瀚無比的佛力。

  「這這這……」

  泥菩薩看著敖雪額頭上的龍角,神色有些僵硬:「原來敖姑娘早已將自己轉為龍女之身,那老朽便放心了。」

  「我當然知道……,嗯?」

  敖雪微微一怔:「我原本就是龍女,為何要說是轉為龍女之身?」

  「不可能!」

  泥菩薩臉色微變:「卦象顯示,姑娘明明是人族女子,原本生活在……嗯?此地甚是古怪,似乎並非九州之地。」

  「那地方不是重點……」

  敖雪沉吟道:「如果我是人的話,按那卦象的說法,我為何會變成龍女?」

  「卦象顯示,敖姑娘雖然根骨極佳,但卻乃早夭之相。在十六歲時,便即香消玉殞。」

  「但敖姑娘死後,似乎有絕世大能出手,硬生生將一縷殘缺的龍魂融入姑娘體內。」


  「等敖姑娘再度醒來之時,這縷龍魂已跟姑娘原本的魂魄融合為一。」

  泥菩薩皺著眉頭:「也正因如此,敖姑娘才逐漸轉為龍女之身,乃曠古未有之事。」

  「竟有此事……」

  林軒沉默了片刻:「小雪,你能想起這些事情麼?」

  「想不出,印象里我睜開眼睛就見到觀音菩薩了。菩薩也只說我有佛緣,當證菩提。」

  「不知為何,在紫竹林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沒想著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敖雪抿起嘴唇:「若是泥菩薩所言非虛,那我也算死過一次,想不起前世的東西也正常。」

  「觀、觀音菩薩?」

  泥菩薩大驚失色:「敖姑娘別說了,再說老朽就……」

  「呀!不好意思。」

  敖雪臉頰微紅:「我說話沒輕沒重的,讓林軒跟你說吧。」

  「你前世的記憶雖然並未保留,但性格應該影響不大。」

  林軒心念微動:「多半他們故意選了個社恐女孩用來滋養龍魂,防止泄露秘密。」

  「我也覺得是這樣……」

  敖雪有些無精打采:「泥菩薩,你能不能再算算,這龍魂生前幹了什麼?這事情又到底是哪位大能幹的?」

  「敖姑娘莫要為難老朽了。」

  「嗯?」

  「那大能神通廣大,怕是比倉頡大神都要強上許多。」

  「至於這一縷殘缺的龍魂便能將姑娘轉為天龍之身,這龍魂同樣也強大的匪夷所思。」

  「莫說泄露天機,老朽哪怕算到少許因果也會即刻灰飛煙滅。」

  泥菩薩擦了擦冷汗:「雄霸身上的因果與敖姑娘相比,簡直宛如螢火之光比皓月之明。」

  「既是如此,那便不問了。」

  敖雪吐出一口悶氣:「不管別人目的如何,我總歸因此重活了一世,見過不少人間精彩,既來之則安之吧。」

  「你這心態還挺好的……」

  林軒點點頭:「既然如此,先不用胡思亂想。等咱們離開此界,我再找兩位……兩位朋友幫你看看,當可水落石出。」

  「嗯,我聽你的。」

  敖雪輕咬下唇:「這卦算到這裡,也不用繼續算下去了,林兄你來吧。」

  「好,泥菩薩你也幫我看看吧。」

  林軒笑了笑:「我也不是很信命,若我命格涉及大能,那不說也無妨。」

  「老朽知道,多謝國師。」

  泥菩薩向著林軒一躬身,小心翼翼的轉動轉盤。

  轉盤急速旋轉,散發出青色的光華。

  「國師雖非此界之人,但亦是人族之身。」

  「嗯?為何這轉盤散發出青色光華?」

  「這是什麼?道氣凝寂,湛體無為,將欲啟迪玄功,生化萬物,先以東華……臥槽!」

  泥菩薩猛然瞪大眼睛,向著林軒重重跪下:「晚輩泥菩薩,參見東、東……」

  「先別說了……」

  林軒伸手扶起泥菩薩:「我的命格我是清楚的,你能說到這裡,已然無愧天下第一算師。」

  「多謝帝君。」

  泥菩薩吐出一口濁氣:「老朽何德何能,能得帝君親自相救。」

  「如今我為大明國師,你便以國師相稱吧。」

  林軒微微一笑,坦然道:「本座雖應世化身,卻也談不上無所不知,也只好憑此確定老先生的身份。」

  「啊?國師……國師此話何意?」

  泥菩薩一怔,神色有些古怪。

  「若是絕世武者,憑藉自身武道,本座自可確定對方身份。」

  「但老先生武功不過略通,本座也難以憑藉老先生的修為、氣息進行佐證。」

  林軒含笑道:「但老先生適才寥寥數語算盡乾坤,想來絕無虛假。」

  雖然林軒覺得,這個泥菩薩不太像是假的。

  但算命的,一般都是老陰貨。

  依靠《天哭經》,泥菩薩肯定也能明確知道,雄霸要搞自己。


  這十來年的時間,總該給自己留些退路吧……

  弄個替身什麼的,理論上屬於基操。

  這麼充裕的準備時間,就算弄個會算命的替身,也不算太難。

  真是個有本事的替身也罷了。

  林軒就怕眼前的泥菩薩是個半桶子水,只能隨緣算幾手……

  那對於他的任務和後續計劃,都是有些影響的。

  但如今,這泥菩薩算的這麼准,明顯超出了尋常替身的水平。

  那林軒也放下心來。

  至於敖雪那邊,應該算是意外收穫吧。

  有機會的話,回頭讓這老頭也給阿青算一卦。

  「哼,老朽本事低微,確實不入國師法眼。」

  泥菩薩忿忿道:「但吾輩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朽豈會如此貪生怕死,找人……嗯?還能這樣?」

  驟然間,泥菩薩的聲音低沉起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空氣中蔓延著尷尬的氣息。

  「看來老先生平素行事,還是挺耿直的……」

  林軒失笑道:「說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莫非老先生原本姓『泥』,名『菩薩』麼?」

  「老朽其實也不知道……」

  「嗯?」

  「看到那鴻蒙初開第一字的時候,雖可獲得未卜先知的神力。但也會失去一部分記憶。」

  「甚至,連那個『字』本身,也無法記住。」

  泥菩薩苦笑道:「老朽忘了自己姓什麼,也就只好稱自己『泥菩薩』了。」

  「一得一失,也是天道之理啊。」

  林軒心念微動:「《天哭經》影響極大,一卜一卦都可改社稷。老先生如今知道謹言慎行,本座心中甚喜。」

  二十年前,泥菩薩還是個普通人。

  翻閱了《天哭經》之後,獲得絕世相術。

  但心境根本跟不上。

  於是,便化身都市新媒體文常見的歪嘴龍王、絕品相師……

  不再隱忍,變得酷愛指點江山,一幅暴發戶的德行。

  這就是典型的飄了!

  新媒體的都市神相,就算沒有系統掛,也往往兼職修仙。

  而泥菩薩這貨,武功都沒練明白。

  一遇到高手,就真的變成了「泥菩薩」……

  不過,如今泥菩薩似乎也吸取了不少教訓,知道規避敏感詞了。

  說起話來雖談不上滴水不漏,但風險也大為降低。

  倒是可以安排一下。

  「老朽慚愧,空活一世,卻無半點匡扶社稷之舉。」

  「泥菩薩不必妄自菲薄,本座尋你也正為了此事。」

  「嗯?國師何意?」

  「老先生雖受《天哭經》的詛咒,被天道反噬。但若無不義之舉,詛咒也不會如此兇險吧?」

  「嗯,老朽之前為雄霸泄露天機,導致他野心滋生,江湖血流成河!」

  泥菩薩嘆氣道:「老朽雖是咎由自取,但為人看相,本也確實難以避免此事。」

  「既然如此,若是老先生為天下蒼生卜卦呢?」

  「這……,國師請講。」

  「本座有意推舉老先生為司天監監正,受大明皇朝氣運庇護。」

  「占卜國運乃老先生職責所在,也沒有『天機不可泄露』一說。」

  「若為天下蒼生,卜卦預知山洪地震,饑荒旱澇,妖魔之亂,拯救萬民於災起之先。」

  林軒微笑道:「卻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這……這是天大的功德啊!」

  「真有國運庇護的話,尋常天譴自然無效,不過……」

  泥菩薩神色數變,決然道:「罷了,老朽受國師救命之恩,定當殫精竭慮,縱死無悔!」

  「老先生莫非擔心,大明如今的皇朝氣運,無法對你加以庇護麼?」

  「哎,如今山河動盪,邪魔四起,又逢千秋……嗯?」


  泥菩薩猛然閉上嘴,愣愣的看著林軒手中的龍脈。

  氣機震盪之下,龍脈發出晶瑩的紫光,給人一種蒼茫浩瀚的感覺。

  「龍、龍脈?這是昔日軒轅黃帝所化的龍脈!」

  泥菩薩顫抖著伸出右手,輕輕碰了碰龍脈。

  隨之,泥菩薩重重跪下,淚流滿臉。

  當今世上,沒有幾個人比泥菩薩這種超級相師,更加明白氣運的作用。

  「如今千秋大劫在即,當有無數天災妖禍應運而生,禍亂河山。」

  林軒伸手拍了拍泥菩薩的肩膀:「這些事情就多加仰仗老先生窺測天機,防範於未然了。」

  「有軒轅黃帝遺留之物,又何懼妖禍?」

  泥菩薩伸手接過龍脈,朗聲大笑:「老朽定當鞠躬盡瘁,佑我河山!」

  「謝過老先生。」

  林軒心中一動:「既然如此,也請老先生順便幫本座卜卦一算,看看那深海孽龍究竟位於何處?」

  「……深海孽龍?」

  泥菩薩下意識看了敖雪一眼:「此事不難,老朽亦可將其標註在海圖之上。但如今並非驚瑞之日,那深海孽龍堪比天災,國師務必小心。」

  「雄霸的狗腿都該死!」

  便在這時,天頂猛然爆開一個大洞。

  一名手持深黑色巨劍,穿著無袖上衣、黑色皮褲,繫著紅色披風的男子隨之從天而降。

  男子尚在空中,一道深寒無比的劍氣,已然破空斬向泥菩薩手中的龍脈。

  「步驚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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