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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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0章 療傷

  三人互相看一眼,便知道問題嚴重了。

  幾日前那一役,浮屠島方面光附屬勢力金丹便折損了一批,還賠進了杜萬師弟。

  若簡單說就是劫修報復,那自然是群情激奮,同仇敵愾,以待將來找到真兇殺回去。

  這邏輯很簡單。

  可王夫子所報,這其中似另有隱情。

  那些劫修動了這麼大陣仗,付出這麼多代價,居然只是為了截殺杜萬及取得其手中東西?

  那這說明杜萬有事瞞著座上各位。

  大家之前傷心師弟隕落,幾日裡討論再三,都想像不到是何人能殺騎了雙翼蛇樹嬰的杜萬。

  今日一聽這消息,頓時覺得真心餵了狗。

  對面劫修能弄出這麼大陣仗只為杜萬手裡的東西,那到底是何物?

  杜萬瞞了大家什麼重要消息?

  大家都不是傻瓜,再聯想到那幾日大會前後,杜萬麾下幾弟子接二連三死去……

  穿雲手嘆氣道。

  「其實,仔細想想,杜萬師弟這次出關便有蹊蹺。」

  「他身具空靈根,斷臂後道基受損,於是孤注一擲,開始嘗試修煉那廝殺厲害的虛空劍道,十年一周期。」

  「按時間推測,他並不到出關的日子。」

  鐵劍士摸了摸下巴,補充道。

  「大師兄,杜萬師弟死去第一個弟子流風查到些問題。」

  「其此次負責仙廚人力,招來許多廚子,其中有幾人會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查無此人,看來是有點問題。」

  青陽子冷笑。

  「怎麼,想在大宴上下毒嗎?」

  鐵劍士搖頭。

  「那倒沒有,不過他招來這幾人分別負責屠宰,剝皮,去鱗,掌勺等位子。」

  「看不懂其中路數。」

  穿雲手咦一聲。

  「大師兄,我記得,最開始,咱們商量了是將雙翼蛇現場斬了祭旗,然後送其軀體入後廚做湯羹招待天下群雄,以示與劫修勢不兩立態度。」

  「只是後來你改了主意,覺得不如當眾剝皮抽筋,張以旗幟更能震懾人心……」

  青陽子聽了嘆口氣,感覺所得情報紛亂如麻,根本理不出頭緒來。

  浮屠島死了杜萬。

  可那晚,還有一元嬰也隕落了,正是四海樓本地會首海靜尊者。

  這是通過可靠情報打探到的消息,這片海域,浮屠島若有心去查,很少有人能瞞得過。

  那這就很值得琢磨了。

  他仰頭看天。

  「師弟啊師弟……不,杜萬真人!」

  「當年你斷臂後因為師傅未給你參天樹髓液,那關係到參天樹靈智開啟,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怨氣。」

  「不過師傅給你補償了各種丹藥,還又花私庫積蓄和人情給你定製了水螭臂。」

  「你可千萬不要做錯事啊……」

  他憂心忡忡站起來,看一眼兩位師弟。

  「如今,最要緊的是一邊辦喪事,一邊暗地打探師弟隕落原因。」

  「另外,倒查師弟歷年來行蹤及事情,總能找到事情來龍去脈,蛛絲馬跡。」

  「我倒要看看,能引得如此多劫修動手,大費周章的是什麼寶物!」

  ——

  浮屠島以西兩千里開外,有一片海域。

  此處海域遍生天然螺紋礁石,被命名為螺礁海域,有著一大十二小,共十三座擁有靈脈可供修仙的海域。

  這種規模在東海三千島中算是墊底的水平。

  海域中有上千修士,幾十萬凡人百姓,因為並不在仙島之間行商的主航道上,地處偏僻角落,在東海三千島中只是不起眼的角色。

  有多不起眼?

  主島島主號稱螺礁仙翁,名字起得挺大,其實不過金丹修為,這次去浮屠島觀禮,島上執事弟子找了半天地圖,才確定螺礁島方位。

  螺礁仙翁在浮屠島上,見人便帶三分笑,出手豪爽闊綽,搏得了大好名聲。


  但其在自家海域抖三抖的狠角色,橫徵暴斂,十二附屬島嶼各家族和小門派被他颳得天高三尺,仙不聊生。

  這幾日,他剛從浮屠島上返回,先舉行了一場宴會,將諸附島之主叫過來,炫耀他在浮屠島上所見。

  據他所說,在浮屠島上,備受尊重,便是浮屠島大師兄青陽子真人都要喊他一聲道友,親切接見,更和各海域之主稱兄道弟,好不威風。

  吹吹牛皮之餘,又收下了諸附島島主豐厚供奉,這才是他主要目的。

  各附島島主敢怒不敢言,這位仙翁,去浮屠島之前狠命吸了眾島一回血,回來之後都收割第二茬。

  許多附島島主掏空了家族積累。

  里外里他是不虧的,甚至還有得賺。

  一眾附島島主將他心中罵了個狗血噴頭,同時祈禱,像虛空谷,海眼宗,王蛇宮和邪神殿之類大勢力千萬不要如程冰顏這樣不省心的仙子了。

  再多兩位這樣不好嫁的仙子,諸附島島主怕是以後只能窮得啃土了。

  若不是周圍千里其他海域中有修仙靈脈小島都是有主的,他們早就舉族搬遷了。

  這一日,這位螺礁仙翁正在自己主島上殿中飲酒作樂,欣賞下面諸家族供奉女子獻舞。

  突然。

  殿頂上懸著的陣盤中,一道身影高速向螺礁島襲來,連闖外面兩道防禦法陣。

  此行為一看便是敵非友。

  螺礁仙翁見狀摔了酒杯大怒,是誰這麼大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一揮長袍,手中多了陣盤,身邊升起四道陣旗,整做大殿周圍方圓百丈最後一層防禦光罩激活。

  怎麼說他也是金丹修為,螺礁島有三階靈脈,以此布下三階陣法,可擋元嬰初階修士侵襲。

  與此同時,他飛出殿外冉冉升空,聲震全島。

  「是哪位道友不請自來,敢到我螺礁島上撒野?」

  便見外面一道綠色遁光襲來,外面出現一青袍中年普通相貌修士,手持芭蕉扇,正隨意揮舞。

  一股股颶風吹出,將島上各支援趕來的築基練氣弟子通通扇飛。

  螺礁仙翁仔細觀看,見其法力爆發不過金丹大圓滿水平,雖然比自己高,可在陣法加持下,自己卻是不怕他的。

  他心中大定,怒吼一聲操作陣盤。

  「放肆!」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陣盤繼動,螺礁島上這套防禦法陣最後一道也是最強光罩被激活。

  此陣名為螺礁三光陣。

  便見第一重青色光亮起,成一透明大號青色圓螺模樣,將大殿內外護住。

  第二重褐色光芒亮起,呈一超大號的巨山螺,刷向那持芭蕉扇道人,此是顛倒萬鈞陣,能鎮壓敵人,使其飛遁緩速,身上加萬鈞之力。

  第三重光芒亮起,裡面閃現一片細小釘螺,唰唰唰飛出,每一釘螺都快如飛劍,鋒銳異常。

  這三板斧曾幫助螺礁仙翁趕跑了不少覬覦他基業的劫修。

  那芭蕉道人看陣法發動,也不驚慌。

  空中出現巨山螺虛影時,他周身雷光纏繞,一個閃身,便飛出了領域之外。

  然後大片釘螺來襲,被他用扇一揮一卷,叮叮噹噹一陣響,盡數擊落。

  螺礁仙翁見了並不急。

  大陣一起,與地脈勾連,論法力消耗,他耗費的是靈脈之力,而對方是無根之水,怎麼可能耗得過自己?

  只要對方沒有一擊破法陣的手段,無非耗幾個時辰,自己就會灰溜溜得逃走。

  螺礁仙翁心中得意,便大開口舌之便。

  一會勸對方速速離去,吾有好生之德,並不會大開殺戒。

  又諷刺對方執迷不悟,修成金丹不易,不要惹怒了老祖,殺你個屍體全無。

  看對方沒反應,螺礁仙翁又露出本來面目,罵對方賊心不死,還敢纏戰,等會擒下了定要將陰魂抽出,點亮一盞魂燈,折磨幾百年等等。

  他正罵得爽快。

  對面那芭蕉道人持扇冷笑衝著他一揮。

  咔嚓。


  螺礁仙翁就覺得手中陣盤一晃,竟然碎為幾塊。

  他魂飛魄散還沒反應過來。

  咔嚓咔嚓!

  他身邊四根陣旗同時倒下,旗杆處是被利器割過模樣,斷口平整光滑。

  螺礁仙翁怪叫一聲,掉頭就跑。

  什麼島上基業,庫中珍藏都不要了。

  對方使什麼手段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螺礁三光陣已破,對方實力強於自己。

  再不跑,就得把命丟在這裡。

  他正疾飛,突然覺得身側不對,扭頭一看,那持芭蕉扇的道人正和他並駕齊飛!

  對方還衝他露齒一笑。

  「螺礁仙翁是吧?剛才你還要給我點魂燈?」

  螺礁仙翁一呆,隨機拼命出手。

  轟隆隆。

  半空中亮起璀璨法力對撞光芒,聲震全島。

  片刻後。

  路野已坐在了大殿主位上,他穿著芭蕉道人的馬甲,一路奔波,終於選中了此處落腳。

  鼻青臉腫的螺礁仙翁討好站在側方,不停倒酒布菜。

  下面還是那群歌姬。

  螺礁仙翁催促。

  「還愣著幹什麼啊?接著奏樂接著舞……」

  「瞎了你們狗眼,不知道這是哪位嗎?」

  「這是我浮屠島上認識的義兄,芭蕉道友,以後就是本島的大島主。」

  此時,又有弟子磨磨蹭蹭進來報,說十二附島島主看到主島有變,升起防禦光罩,於是各率部下來援,該如何處置。

  螺礁仙翁臉色一變,偷看路野面如常色,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他扭頭對弟子就是一副兇惡嘴臉。

  「滾!」

  「這些小事還要叨擾大島主?」

  「不過是一場誤會,讓他們都回去吧!」

  「對了,改天讓他們再送一筆厚禮來,螺礁海域喜迎大島主就位,讓他們表示表示。」

  弟子聽了頓時愁眉苦臉。

  那些附島島主聽了不會炸,直接引兵攻來吧?

  好心好意,滿腔忠誠,自帶乾糧來救駕。

  結果你打輸了還要趴在我們身上吸血?

  這還有天理嗎?

  執事弟子點頭便要去傳達。

  路野喊一聲慢,他揮手先讓不相干人都退下,才對戰戰兢兢的螺礁仙翁,以及旁邊低頭似鵪鶉的弟子二人道。

  「螺礁道友,我只是路過,看貴寶地風景秀麗,所以過來做客罷了。」

  「什麼大島主,進獻之禮,通通不需要。」

  「別弄得這麼隆重,幾個月後我便會走的,螺礁島海域有且只有一個主人,那便是你。」

  「這段時間,你就當我是惡客吧!」

  路野轉向那弟子

  「你去外面那些小島島主說,你家師傅有貴客上門演法,所以誤觸發了法陣。」

  「現在不礙事了,就讓他們打道回府吧!」

  弟子聽了急忙叩個頭轉身跑出殿外傳達法旨。

  路野轉頭又問螺礁仙翁,手中把玩著一枚碧色玉牌,是這貪心島主私人洞府出入控制禁制。

  「道友,你說你洞府中有一火眼地脈,與靈脈相通,生重焱地火,是也不是?」

  螺礁仙翁精神一震,急忙點頭回答。

  「確實如此,我這島上靈脈偏火屬性,我又用了許多珍貴之物,布下了拘火引火陣。」

  「若說我螺礁海域中有什麼拿得出手,便是這火眼了。」

  「好!」

  路野點頭大笑。

  「這洞府便借我月幾月,到時候虧不了你。」

  螺礁仙翁急忙答應,雖然被從自己洞府中趕出來有些丟臉,但總比丟命強。

  對方最好信守承諾,幾月後歸還自己基業。

  他將洞府玉牌出入解除禁制玉牌交出,親自配路野前去,做得細心妥帖,簡直比伺候親爹還用心。


  路野滿意點頭,他扭頭拍拍螺礁仙翁肩膀。

  「仙翁啊,如此甚好!」

  「咱們便幾月後見吧!」

  「對了,別耍花招,我在你識海中下了禁制,敢動歪心思,立刻就炸!」

  路野說完轉身便進入洞府。

  螺礁仙翁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腿一軟差點癱了!

  他閉目觀看識海,果然看到一道道雷霆鎖鏈將自己靈體困住,稍一動作,那鎖鏈上便降下雷霆,劈得自己痛不欲生。

  看來,也只能一段時間縮著頭做老二了。

  他心中不舒服。

  老子在這裡受難,你們這些附島島主憑什麼比我還過得舒服?

  他立刻喊來弟子,吩咐撤掉之前法旨,還是讓每家準備供奉大島主之禮,索要物資還加了三成。

  那「芭蕉道人」不需要,他還是很需要白花花靈石寬慰受傷心靈的。

  洞府中。

  路野盤腿坐下,依舊是三件套,符籙陣盤陣旗,將洞府內外徹底隔絕護住。

  他來這島嶼其實本就是為了用這地脈中滋生的重焱地火。

  而螺礁仙翁此人金丹修為,性格惡劣。

  對修為不如他的人,那是肆意壓榨,不管死活;修為相若,則習慣當面陰陽,背地下套;對修為比他高的人,則無原則跪舔。

  此人沒什麼朋友。

  偏偏島上地脈中還有一口重焱地火,路野正用的上,才跑來速通防禦法陣。

  在他外面引起騷亂同時,阿丑早已飛到了陣中核心間,斬陣盤陣旗自然輕鬆無比,和路野里外接應,攻破了防禦法陣和螺礁仙翁的內心防線。

  諸事安定。

  路野便先處理傷勢,服用丹藥,倒不急著處理傷口,先使那喚魔大法。

  以朱建,天極子等好心人名義,召來同樣好心的白骨濁血天魔幾族,將驚厥渾元雷刺重新補齊九根之數。

  而阿丑一直呆在洞府外面,藏身虛空中,若看著那螺礁仙翁不對,當場便會將其斬殺,讓其仙翁變死翁。

  如此十多日雙方相安無事。

  路野從阿丑視角,冷眼看那螺礁仙翁借著「大島主」名義又狠颳了一遍地皮,一群附島島主面如土色,眼藏怨恨。

  然後這位島主就樂呵呵去了他私庫中數靈石玩兒去了,一庫房寶物,一晚上能正反數兩遍,就是不見修煉。

  路野搖搖頭,此人雖然是金丹,但無非就是一會法術的守財奴罷了。

  這樣的人以後修為就到此為止了,而且帶著這麼一堆瓶瓶罐罐,也不會有和路野火拼的狠心。

  看來,自己是找了個好臨時落腳處。

  那些附島島主被壓榨很可憐,但此事便與他無關了。

  他隨即閉上眼睛,進入入定中。

  一日無話,次日,他已神識飽滿,精神矍鑠,法力充盈,於是便從儲物戒中小心取出一陣盤來。

  這陣盤上雕刻著諸多繁雜銘文,分內外紅黃二色雙環,乃是一整塊墨玉雕刻而成,觸手沉重,還有濃濃的陰氣,望之不詳,不是凡品。

  路野將陣盤放在身前幾尺開外,彈指一點,一道法力打入其中。

  陣盤受了法力一點,自是啟動,然後吸收周圍天地靈氣,眼看片刻後陣盤嗡嗡嗡已經顫響,上面符文如流水一般展開,布滿半個洞府,似已經活了過來。

  路野見火候已到,便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玉瓶,打開塞口往下一倒。

  杜萬尺高獨臂元嬰法體現身,身子一閃就要向外逃去!

  嗡!

  下方陣盤黑光一閃,所有符文大放光芒,地面出現了內外兩色紅黃光圈。

  杜萬元嬰法體一下便撞在了那黃色光圈上,被擋了回來,紅色光圈幾道符文鎖鏈擊發,頓時將其纏繞鎖死,拉回到地面上。

  路野撤了馬甲面具,露出本來面目,笑道。

  「大哥,怎麼這麼著急走呢?」

  「四弟銀手書生,這廂有禮了!」

  杜萬小小法體見跑不掉,氣得破口大罵。

  「你才是大哥!」

  「你全家都是大哥!」

  「你到底是何來路,如此戲耍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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