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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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主抓軋鋼廠後勤工作的具有一定實權的副廠長,傻柱總算擁有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不用再像之前當主任那會兒,十多個主任共用一屋,放個屁都能被旁人知道,還要提著小心防止被人算計。

  他的辦公室,昨天便已經收拾好了。

  背靠楊為民,自己又能打,誰敢得罪傻柱,討好都來不及,就連桌子上的電話都是新換的物件。

  有專人負責清潔室內的衛生。

  鑰匙在門房那塊,一大串鑰匙拴在一塊,清潔衛生的時候,一個一個的輪著開,晚上下班的時候,最後走的人負責鎖門。

  屋內放文件和材料的柜子,這鎖頭的鑰匙各負責人拿著,不會給到門房看守。

  不存在盜取或者丟失的可能性。

  真要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得保衛科出面。

  結清科的人,他們的工作時間比生產部門的人提前一個小時,當然,下班也會提前一個小時,不存在多幹活這一說法。

  在門口。

  輕輕的推了推屋門。

  屋門便朝著裡面滑了過去。

  映入傻柱眼帘的,赫然是一間面積約在十六七平米左右的辦公室。

  牆壁的南面,是一處窗戶,初晨的陽光,斜斜的投射了進來,窗戶的兩側,分別貼著兩張畫報,一張上面畫著一輛拖拉機,還有努力提升科技幾個小字,一張上面畫著一艘帆船,寫著揚帆起航幾個字,窗戶的下面擺放著兩張木頭椅子,椅子中間是一個長方形的這桌子,一看就是會客的地方。

  西面牆壁上面貼著兩張用紅紙做成的旗幟,旗幟下面是一張長一米七寬八十厘米的實木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部黑色的撥號電話,電話的旁邊是一個嶄新的白瓷茶杯,桌子的一頭放著一迭摞在一起的文件,文件上面還有一個紙質的筆記本,另一頭擺放著幾張報紙,從外表來看,應該是昨天的晚報和今年的晨報,桌子的後面是一張硬木椅子,傻柱昨天不小心遺漏在之前舊辦公室的工衣,搭在了椅子背上。

  北面的牆壁則緊貼著兩張木頭柜子,高度差不多在二米,分成了上下兩部份,上部分是玻璃櫃門,下部分是木頭櫃門,都有鎖頭鎖著裡面的文件,鑰匙昨天已經給到了傻柱,就在傻柱口袋裡面揣著。

  東側的牆壁下什麼都沒有,就一個洗手的架子,上面還有一個小鐵盆,鐵盆上面還搭著一塊毛巾,旁邊的地上,放著一個鐵外殼的暖水瓶。

  沒有什麼滿意不滿意。

  有個辦公的地方就成。

  傻柱反手將屋門關好,邁著步伐,繞著屋子轉了一圈,時不時的用手摸摸那些桌子之類的東西,一切都是這麼的新鮮。

  坐在凳子上,活動了一下手腳,還掂了掂屁股下面的凳子,隨後將桌子上的白色茶缸放到了會客的小茶几上面,論喝茶,還的是大鐵缸,這可是伴隨了傻柱二十多年的神器,當初收馬華當徒弟那會兒,馬華就是用它給傻柱敬的茶,這麼多年下來,茶缸內早布滿了厚厚的茶鹼,喝的就是這個味道。

  走到暖水瓶跟前,掂量了一下,裡面有開水。

  不錯。

  省的傻柱再去打水。

  當然,也得對打水的工人好點,萬一人家心裡不高興,吐點口水在開水裡面,等於傻柱喝了人家的口水茶。

  泡好茶。

  傻柱便開始了自己的工作,拿起了旁邊的報紙。

  一共三份,一份是昨天的京城晚報,一份是今天的晨報,還有一份是軋鋼廠自己印發的廠報。

  廠報不著急,先看晚報。

  當了副廠長,要時時刻刻的關注當下的態勢。

  沒什麼大事情,也就說些當前的事情,誰誰誰壞事情做絕,被人敲了悶棍,誰誰誰王者歸來,將當初陷害他的誰誰誰給送了進去,諸如此類的事情,多如牛毛,簡單掃了一眼,傻柱就把報紙丟在了一旁,抓起了今天的晨報,晨報的內容跟晚報差不多,但卻多了一則關於經濟改革推進的報導,整體篇幅不大,也就寥寥數百個字,但卻讓傻柱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關鍵點。

  運轉大腦。

  想起了一些事情。

  主要是考慮劇本上面的內容。

  依著劇本上面的描述,從今往後,大方針是一切向經濟看齊。

  也就是要搞錢了。


  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一切以市場為主導,由市場來說話,產品的好壞,直接關係到你的廠子能不能存活下去,如何銷售產品,如何提高產品的市場占有率,等等之類的事情。

  想了十多分鐘。

  傻柱才回過味來。

  皇帝不急太監急,他現在就是主抓軋鋼廠後勤管理工作的副廠長,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不讓上萬工人餓肚子,沒有工作衣服穿,至於產品好壞,能不能賣出去,如何占有市場,這都是廠長考慮的事情,生產材料的購進及產品的銷售,楊為民下面還有生產副廠長,輪不到傻柱來操心這些事情。

  別看他與楊為民不錯,有著雪中送炭的情誼,但是某些事情上,也得顧忌楊為民的感受,總不能給楊為民營造一種你傻柱要奪權的感官出來。

  楊為民已經在李懷德身上栽了跟頭,他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連續跌倒兩次。

  到時候恐怕會惹怒楊為民。

  看完晨報,又瀏覽了一遍廠報,上面居然有傻柱的相關報導,說什麼傻柱是軋鋼廠廚藝最好的廚子,十幾年如一日的為軋鋼廠工人服務,新來的楊廠長感恩傻柱的付出,將傻柱提拔成了主抓後勤的副廠長,直言傻柱當副廠長,是物盡其用且發揮了自己的能力。

  咧嘴笑了笑,喝了一些茶水,隨後將柜子打開,翻看起了裡面的那些數據資料。

  得益於傻柱之前的付出,這些數據看的清楚,知道哪裡出現了漏洞,如何補救這些措施。

  一陣清脆的電話鈴音響起。

  隨手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了廠辦負責人的聲音,對傻柱的稱呼已然是何副廠長,讓傻柱三十分鐘後,去會議室開會。

  掛斷電話後。

  傻柱二次陷入沉思。

  開會?

  開什麼會?

  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晨報上面,看著有關經濟改革幾個字樣,忽的有了主意,搞不好今天的會議跟這篇報導有關係,甚至有可能是楊為民已經得到了大領導的授意。

  在屋內待了二十分鐘,手裡抓著筆記本和筆,出了辦公室,朝著四樓的會議室走去。

  他現在的辦公室在二樓,要爬兩層樓梯。

  手裡的筆記本和筆,是為了開會記錄一些內容,不管能不能聽進去,最起碼謙卑的態度要表達出來,否則真不好混。

  拐進三樓的時候,傻柱頓了一下,唐建軍看似做出了碰巧與傻柱偶遇的架勢,只不過他過分誇張的演技,破了現場的氛圍,讓傻柱一眼看穿了唐建軍的小伎倆,卻也沒有點破,不至於為了這麼一點小事情,卻無故的得罪人,除非一竿子將其打的再無翻身的可能性,而且唐建軍的眼神中,泛著與傻柱交好的意思。

  他在臉上笑了幾下,搶先發問了一句。

  「唐副廠長,開會去?一起吧。」

  一聲詢問,擾亂了唐建軍的思慮,想好的套路忘記怎麼說了,傻乎乎的回應了一句,後跟在傻柱的屁股後面,來到了四層。

  會議室在四層樓梯口的左側,到了四樓就能看到。

  傻柱轉了一個彎,進了會議室。

  本以為自己最先來到,進了屋子才發現,屋內已經到了好些人,圍著一張大號桌子,各自說著話,每個人前面,都擺放著寫有他們名字的標牌,這麼做,也是不想鬧出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的笑話來,來這裡開會的人,都是副廠長,都是廠里的領導。

  見傻柱進來,前面進來的那些人,抬手與傻柱打著招呼,不管有何冤讎,是不是對頭,此時都洋溢著所謂的熱情與和諧。

  傻柱也一一回應著對方的招呼,目光掃了一眼,找到了寫有自己名字的標牌,邁步走了過去,到了跟前,用手拉開凳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手裡的筆記本和筆,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傻柱。」

  一聲叫板的調侃。

  在喧鬧的會議室內響起。

  分外的清晰。

  亂糟糟的會議室,瞬間變得靜寂起來,大大小小的人,都把他們的目光匯集在了當事雙方身上,視線來回移動,一會兒看看傻柱,一會兒看看牛石頭。

  牛石頭就是那個不給傻柱面子,當眾喊出了傻柱二字的人。

  從昨天開始,見到傻柱的人,都要稱呼一聲何副廠長。


  直呼傻柱。

  純粹給自己豎立敵人。

  叫板傻柱的牛石頭,今年四十二歲,李懷德當政軋鋼廠的這十年,被李懷德提拔成了主抓後勤的副廠長,中間因為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被擼掉了副廠長的頭銜,過了一段時間後,成了食堂主任,在食堂主任的位置上,幹了一段時間,又被下放到了車間,當了一名普通的工人,反反覆覆好幾次,李懷德離開軋鋼廠之前,牛大力在三食堂當班長。

  心裡不平衡,覺得自己才是主抓後勤的副廠長,而不是一個做飯十年的伙夫當副廠長,論資排輩,也應該是他牛石頭來當。

  心裡不高興,受到了刺激,見到傻柱,尤其見到傻柱還帶著紙筆前來,心情愈發的抑鬱,你丫的一個做飯的廚子,有什麼可囂張的呀。

  繼而喊出了那聲傻柱的稱謂來。

  喊完。

  這傢伙就已經後悔了。

  傻柱是楊為民提拔起來的,楊為民現在是軋鋼廠的一把手,他牛石頭算什麼呀,真要是刨根問底,他牛石頭也算是李懷德的人。

  這一個月的時間,多少李懷德的人被下放,有些人還進去了。

  換做別人,恨不得夾著尾巴過日子,牛石頭倒好,主動跳出來,還囂張的挑釁傻柱。

  有句話說的好,打狗還需看主人。

  輕看傻柱,就是在輕看楊為民,再說了,傻柱本身也是一個有本事的人,食堂十年的爛帳,都被傻柱在一個月內捋清楚了。

  想道歉。

  又覺得臉上的面子過不去。

  索性抓起面前的香菸,點了一根,抽了起來,借著抽菸化解心情的尷尬。

  牛石頭坐蠟。

  傻柱卻無所謂,將身體後仰了一下,用自嘲的語氣說道:「我之前給領導做飯,領導都沒怎麼稱呼,萬事皆有意外,沒關係,不礙事。」

  「何副廠長,宰相肚子裡面能撐船。」

  坐在傻柱對面的唐建軍,打了一句圓場,他旁邊就是那個牛石頭。

  傻柱微微眯縫了一下眼睛。

  來這裡開會的人,都是廠內掛了職位的領導,昨天好像就公布了傻柱被任命為副廠長的通知,他當食堂主任查帳那會兒,牛石頭是三食堂的班長。

  出現在這裡。

  以什麼名義出現在這裡?

  至於牛石頭對傻柱的惡意,傻柱已經感受到了,想了一下,有了主意,一會兒開完會,就把後勤的匯總資料給楊為民送過去,裡面有牛石頭主抓後勤那會兒拖欠的爛帳,這筆數字,不死也得脫層皮。

  混蛋。

  沒去找你。

  你丫的主動碰了上來。

  一個李懷德的漏網之魚。

  又等了幾分鐘的時間,楊為民從外面走了進來,因為軋鋼廠的書記還沒有到位,楊為民現在算是一肩膀挑了,兼任著書記和廠長的職位。

  真正的一言九鼎。

  最中間的位置,歸他,楊為民也坐在了這個位置上。

  環視了一下現場的眾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看到牛石頭的時候,停頓的時間似乎有點長,反正比看傻柱時間長,傻柱揣摩起了楊為民的心思,是要朝著牛石頭下手,還是要提拔牛石頭,如果是後者,傻柱手裡的匯總數據,在上交的時候,便要適當的修改一下內容。

  將牛石頭摘出來。

  反之。

  傻柱手裡的東西,會毫不猶豫的上交上去,牛石頭的生與死,看楊為民的意思。

  想著心思的傻柱,同時也支著耳朵的聽著楊為民的講話。

  別說。

  還真讓傻柱給猜對了,楊為民這一次的開會主題,便是以晨報那篇報導為開局。(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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