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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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9章 善後

  塗榮到場後,迅速接管了全局。

  他命帶來的人接手了闞金寶,重新用繩索把人捆起來,將馬鞭還給了海家兄妹與周小見,又找來大夫給傷者包紮上藥,就連衣衫不整的闞金寶之妻與姦夫「王郎」,都得以進屋穿戴整齊,再出來接受救治。

  塗榮本人則是將把兩個負責護衛兒子塗金寶的親兵叫過去,將事情詳細詢問清楚了,回過頭來,二話不說,就先甩鞭子打了兒子三下。

  塗金寶還想著要在父親面前為闞金寶求情呢,誰知還未開口,就先挨了三鞭,痛得他眼淚都流出來了,不由得叫起屈來:「爹,你打我做什麼?!我又做錯了啥?!」

  塗榮冷笑:「你還有臉問我?你竟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給我滾回家去反省!」

  塗金寶忍痛道:「我不回去!我有話要跟你說!爹,闞哥他……」剛說了個開頭,塗榮已經忍無可忍地把兒子推到另外幾名親兵面前,直接下令:「把他帶回去,關進馬房,沒我的話,不許放出來!」

  塗金寶就這麼掙扎著被幾個親兵帶走了,還有人專門負責捂他的嘴,免得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嚷嚷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個蠢貨。

  塗榮目送兒子被帶走,方才迎上茶店門前停駐了一會兒的馬車:「麻尚儀來了?金家哥兒安然無恙,海家小哥護得他很好。」

  麻尚儀掀起車簾,看了他兩眼:「方才林侍衛已經過來跟我說過了,如今哥兒在哪兒?他手肘被磕傷了,我要帶他回去上藥。」

  塗榮還真不知道金嘉樹受傷的事,不過看他行動如常的模樣,估計只是皮肉小傷,便沒放在心上:「金家哥兒跟海家兄妹在一起,都在後院裡呢。」

  麻尚儀回頭示意春雨扶自己下車,在塗榮的陪伴下,往茶店後院走去。

  後院中,剛剛聞訊趕到的茶店掌柜王娘子正抱著自己的兄弟哭天喊地。她兄弟剛剛包紮好了傷口,肩上挨了兩刀,手臂上和背上各挨了一刀,換衣裳前簡直就是個血人。雖然她心裡清楚這四刀是因為自家兄弟偷了人家老婆才挨的,卻不妨礙她衝著被捆得死緊的闞金寶咒罵不休,時不時再捎帶闞金寶之妻兩句。別看她倆在外人眼中是閨蜜,那其實都是障眼法,她從來就沒跟闞金寶之妻交好過,只是在給兄弟偷情打掩護罷了。

  闞金寶被罵得怒髮衝冠,只是被捆緊了,身邊又有四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專門負責看住他,他連掙扎都難,只好無能狂怒。然而他同樣被罵的妻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闞金寶之妻方才已經聽到丈夫發話,說要休了她,而情夫王郎又明擺著不會再跟她相好了。她如今在長安城裡連新的落腳地都找不到,更不要說是日後的生計,再被茶店掌柜王娘子辱罵半晌,心裡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冷笑著說:「你以為你兄弟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過是靠著女人吃軟飯罷了,沒有女人,他焉能有今日?!老娘從前以為他真的是憑本事才爬到了如今的高位,還以為他能帶我過好日子呢!沒想到他其實是個廢物!早知如此,我才不會跟他相好!你有什麼好意思哭的?我才該哭呢!要不是他故意勾引我,我怎會落得今日的境地?!」

  「我呸!」王娘子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罵,「賤人休想往我兄弟頭上潑髒水!明明是你勾引的他!我兄弟當然是靠真本事了。他若是靠親家的關係高升,又怎會到今天才是個五品?早就成了指揮使了!」

  闞金寶之妻翻了個白眼,好笑地說:「他丈人才是個指揮同知,他憑什麼越過他丈人去做指揮使?!」頓了頓,「不過也說不定,畢竟他有好幾個相好都是將軍家的太太,指不定就有人會被他哄住,在自家男人耳邊吹枕邊風呢。要不要我告訴塗同知一聲,讓他去找那幾位太太打聽打聽?」

  「王郎」臉色都變了:「住口!你瘋了?!」

  闞金寶之妻啐他:「我早就瘋了!你居然敢把髒水都往我頭上潑?!今兒出了事,你指望能瞞得過誰?!我過不好了,你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王郎」急得又要撲上去打人,被塗榮的親兵喝斥著制住。

  這時候塗榮正好與麻尚儀一同走進後院,聽到他們的對話,面色當場便黑了。在西北邊軍,他是新來的外人,有些醜事絕對不能由他來掀蓋子!

  他吩咐左右:「將這對狗男女堵住嘴,押回衙門去處置!不管誰來求情,都叫他先來見我!」

  左右應聲去拿人。闞金寶之妻不肯,拼命要掙扎。

  立在一旁看了半天戲,吃瓜吃得正興起的海棠好心提醒她:「你方才說的那話叫那麼多人聽見了,當心那幾位將軍家的太太得了信,會來堵你的嘴。你老實跟著塗同知回都司衙門,興許還能安全些。」


  闞金寶之妻僵住了,後悔自己多嘴,一氣之下竟說了不該說的話。不過她把海棠的話聽進去了,老老實實跟著塗榮的親兵離開,不象她那情人「王郎」,掙扎得更加厲害了,也不知是不是在害怕些什麼。

  塗榮冷著臉看著這一男一女被押走,回過頭來看了海棠一眼。不過海棠提醒過闞金寶之妻後,便縮回兄長身後了。海礁很有兄長模樣地替小妹遮掩著,衝著塗榮露出微笑:「塗將軍,今兒令公子當真太魯莽了!」說著便開始轉移話題,將今天塗金寶犯過的蠢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塗榮其實已經從親兵那兒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但此時還是耐下心,再聽海礁說一遍。一旁的麻尚儀一邊關心地打量著金嘉樹,確定他真的安然無恙,一邊留心海礁的敘述,越聽臉色就越難看。

  她原是因為塗金寶從小生活在直隸鄉村,與金嘉樹舊時生活環境相似,才覺得他倆可以做個朋友,順道還能讓金嘉樹搭上塗家的關係,哪裡想到塗金寶竟是這等魯莽不知事的蠢貨?!幸好今日有海家兄妹在,周小見與塗家親兵也足夠忠誠勇武,否則金嘉樹一旦有個好歹,她豈不是成了害死他的罪魁禍首?!

  事情到了這一步,塗金寶竟然還想為闞金寶求情,想把整件事抹平,可能麼?!在他心目中,一個剛認識了沒幾日的朋友,就真的那麼重要,能讓他毫不在乎自己差一點兒喪命的事實,也不在意為了救他受傷的親兵會怎麼想?

  這樣的人,怎麼配成為金嘉樹的朋友?!

  麻尚儀一路聽,就一路在暗暗生氣。等她聽到海棠偷襲闞金寶,成功瞬間把人制服的過程時,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她轉頭看了看那被五花大綁的闞金寶,就算他如今被人押著跪倒在地,也能看出是個高大壯實的彪悍之士。她再回頭看一眼海礁身後斯文嬌弱的海棠,怎麼都無法想像出,對方是如何撲倒闞金寶的。

  可所有人聽了海礁的話,都沒露出異色,不象是謊言。

  麻尚儀忍不住懷疑起了人生。她莫非是在做夢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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