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一體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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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6章 一體無分

  言罷,曹魏朝著道場之外看了一眼,心念一動之間,便將從古至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盡數告知給了在外的木玄與世恆,還有遠在太虛之中的明心。

  一察覺對方的舉動,此刻在道場外的曹魏,不再將一切心思都深埋在心底深處,放開了心扉,前塵往事具現。

  而後不禁輕笑了一聲:「你這傢伙剛剛復甦不久,就這般任性妄為?」

  言語之間,兩人隔空對視。

  道場之中,一身青衫的曹魏,盤膝而坐,緩緩在棋盤上落下了棋子。

  「該你了。」

  道場之外,一身玄服的曹魏,垂手而立,面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你過界了。」

  「你我本是一體,也不必分得那麼清楚吧?」青衫曹魏緩聲說道。

  「我等還只是渡劫期而已,可斷然容不得這般行事,當下該是如履薄冰才是,否則……」玄服曹魏語氣淡淡地說道。

  「你又待如何?」青衫曹魏輕笑了一聲。

  「若你太過於跳脫了,可別怪我收了你。」玄服曹魏輕搖了下頭。

  一聽此話,在那道場之中的青衫曹魏,隨手從棋盒中抓起了一把棋子,隨意地揚灑而下,將棋局打亂。

  而後祂站了起來,衣袖掃過了棋盤,黑白棋子叮咚脆聲落地,

  「你不覺得這樣子未免也太過於無趣了嗎?」青衫曹魏朗聲笑道。

  「看來伯陽的影子在你身上還揮之不去,可惜了!」玄服曹魏輕嘆了一聲,眉眼之間流露出失望之色。

  隨後他緩聲說道:「璇璣,這五千餘載來,你終究還是忍不住動了些手腳了,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聞言,璇璣看下了那即將分出勝負的這一盤棋,眉頭緊皺道:「一盤棋而已,你們兩個還輸不起嗎?」

  此話一落,祂衣袖一拂,復原了這一場棋,而後沉聲說道:「八百萬年前,你我之間的這一場盤到現在也沒下完,別想再躲了。」

  一聽此話,青衫曹魏眉頭緊皺道:「璇璣兄,這是下棋的時候嗎,你也不看看場合?」

  說著,祂便拂袖而去。

  下一刻,璇璣一把抓住了祂的衣袖,冷笑道:「在此道場之中,縱然是三生來襲,以老夫當下的道行,祂一時三刻也奈何不了,夠你我下完這盤殘局了。莫跑了,八百萬年我等得,千萬年我也等得。」

  「你有意思嗎?」青衫曹魏眉頭緊皺道。

  言及於此,祂望了下外面,抬起手來,指道:「這一盤殘局,你讓他來下。」

  「如此行徑,實在令人不齒,曹某羞與你為伍!」玄服曹魏忍不住連連搖頭。

  「有本事你進來。」青衫曹魏怒道。

  「有本事你出來。」玄服曹魏冷笑道。

  一聽此話,青衫曹魏一把扯回了衣袖,沉聲說道:「那你可想好了,若無此道場相隔,你我可就融而為一了。」

  「眼下不正是大好時機嗎?」玄服曹魏意味深沉地說道。

  聞言,青衫曹魏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平復了下心境,而後沉聲說道:「你我此生已是輸了一次,斷然不能再輸了。」

  「一時的輸贏而已,何必掛念在心中?」玄服曹魏神色從容。

  在兩人交談之間,璇璣笑道:「玄鴻兄,曾還跪拜過夔牛一族的小妖,認作義父,此情此景老夫可是親眼所見,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一聽此話,青衫曹魏轉頭怒目而視,眼角餘光瞥了下重歸完好的棋局,便極為惱怒地一腳踢去。

  而後祂直勾勾地盯著璇璣,冷聲說道:「你最好把這件事情忘得乾乾淨淨,不然曹某不介意親自出手,讓你徹底忘卻此事!」

  此話一落,璇璣似笑又哭一般,仰躺而下,看著那悠悠蒼天,感嘆道:「伯陽兄,你這不服輸的性子,還是老樣子,可當真令人懷念啊!」

  言及於此,祂面露自嘲之色,扭過頭去,緩緩說道:「這些年來,道行雖日增月長,可我卻不曾有片刻開心過。你我活了足足八九百萬年了,可也就只有在未踏上修行的那區區數十年過往,才是最令人懷念!」

  聞言,青衫曹魏卻未心有同感,祂語氣淡然道:「你終究還是老了,痴長了這般年歲,現在還追憶起從前?」


  璇璣幽嘆了一聲:「老夫只是長生不死而已,又非不老?」

  「看來,你我終究不是同道中人。」青衫曹魏嘆道。

  言罷,祂面露失望之色,轉身而去。

  躺在雲中的璇璣,嘆道:「你該不是現在就想要走出這道場吧?祂們已經設好了局,就等著你入網了。」

  一聽此話,青衫曹魏駐足停下,轉過頭去,緩聲說道:「你為我再度爭取了六千年,總不能辜負你這番好意吧?」

  言及於此,祂笑問在道場之外的玄服曹魏,輕笑道:「你又是如何打算?現在就要和祂們分出個生死勝負嗎,將八百萬年前未完的那一場大戰續上?」

  聞言,在外的玄服曹魏,看了下身邊的木玄與世恆,輕搖了下頭:「祂們兩個差不多已成氣候了,不過明心還差了些。至於我,還得等璇璣手中的蠻古仙氣呢。若如若不等三屍轉世之身齊聚,那燭螢祂們豈不是白白耗費了這些心思?」

  「隨你吧,也別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不然本尊還得費些精力,把你從歲月長河裡撈出來。」青衫曹魏緩聲說道。

  「時至今日,祂們還敢讓我真靈入輪迴嗎?」玄服曹魏輕笑了一聲。

  一聽此話,青衫曹魏似笑非笑地說道:「若是你我能再入輪迴,那就好了,不必再像如今這般辛苦,大可直接抄了祂們的老底,將輪迴權柄悉數掠奪殆盡。」

  而後,祂看了下璇璣,緩聲問道:「你大可放心,我還不至於現在就走出道場,降臨諸界。畢竟三生那傢伙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你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才讓祂出手撼動靈玄界,打散了那一枚即將成型的長生道果?」

  「沒什麼代價,畢竟我也是那位先天神魔所收的記名弟子,彼此之間總有些師徒情分在。三生多多少少也得給老夫些許面子。」璇璣緩聲說道。

  聞言,青衫曹魏笑道:「如此說來,我倒是竊占了你那師尊道身了。」

  「一具道身而已,師尊不在乎,三生不在乎,我也不在乎。」璇璣輕搖了下頭。

  言及於此,祂坐了起來,緩聲說道:「我雖不知在那星海歸墟之底,到底存在著些什麼東西,可是連我那師尊都身陷於其中,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若是你那師尊,才是如今這般五濁之世混亂源頭呢?」青衫曹魏沉聲問道。

  此話一落,璇璣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十餘息後,祂方才悠悠說道:「若是如此,你也得小心為上啊,可莫把自己給折了進去。」

  「縱然是你那師尊全盛歸來,未必是我對手。」青衫曹魏緩聲說道。

  「就怕還是那殘存下來的先天神魔。」璇璣說道。

  「倒是讓你猜中了,三生重啟了這五方界多少次紀元了,也就只有在此紀元之中,燭九陰忍不住出手了。」青衫曹魏笑道。

  一說完,祂步伐沉穩地朝著道場深處走去。

  只不過當璇璣再度坐起,開始重擺殘局之時,祂的腳步不禁加快了幾分,一晃之間就消失不見。

  見此,璇璣拿著一枚棋子,低眸輕笑道:「你這傢伙,還是一點也不甘認輸。你我這一盤棋,左右也不過再走十幾步,便能分出勝負,卻不知還要再下多少年月?」

  此話一落,在那北極中央紫薇道場外的曹魏,輕笑了一聲:「除非你先投子認輸。」

  言罷,他神色平靜地收回了目光。

  而後曹魏看了下正盤膝入定的世恆,又瞥了仿佛在看戲的木玄,頗為無奈地說道:「都怪那傢伙太過於桀驁了,何必捅破了這一場窗戶紙呢?」

  此話剛落,明心從太虛之外而來,緩步走來,笑道:「伯陽道人本應有如此氣魄,這才是斬三屍的存在。」

  言及於此,祂緩聲說道:「我道是為何燭螢竟會在我面前,特意提了一下伯陽道人,原來心中早有懷疑了。」

  聞言,曹魏不急不緩地問道:「天鳳與地麟對此又是怎樣的態度,祂們也想要下場了嗎?」

  「下場是註定的事情,不過不是在這時候。再者靈岱、靈嶠兩界實則為你所吞,祂們兩個說到底還不是在看你眼色行事?」明心輕搖了下頭。

  言及於此,祂饒有興致地問道:「如今我等該如何稱呼你呢,到底是玄鴻,還是伯陽?」

  「伯陽已死,當下只有玄鴻此人。」曹魏緩聲說道。

  一聽此話,明心不禁燦然笑道:「那一戰,天鳳與地麟也曾參與圍剿過你。祂們都說伯陽道人極為自傲,容不得自己輸人半分。八百萬年前,你莫不是因為戰敗了,才捨棄了伯陽這道號?」

  「你這嗔屍是想要觸怒於我?」曹魏語氣淡淡地說道。

  言及於此,他輕笑了一聲:「幸好這些年來,曹某養氣功夫也算是略有小成了。若如早一些,你再在我面前胡言亂語,可容不得你活命了。」

  聞言,明心輕笑道:「若是如此,只怕以你的性子,會將我存在的一切痕跡從歲月長河之中悉數抹去吧?」

  「明白就好,你們幾個最好將今日之事都忘卻了。」曹魏不急不緩地說道。

  言罷,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眸,將一切又重新深藏在心中。

  見此,在一旁的木玄沉聲問道:「你們這些老傢伙到底在謀算著什麼?」

  一聽此話,曹魏閉著眼,緩聲說道:「當初復歸無極一說,傳出之後,不管是三和、水府、黑山祂們三個,還是燭螢、玲瓏、三垣、天鳳、地麟五尊先天神聖,最開始先是懷疑龍伯。」

  言及於此,他輕笑道:「可惜直至太和祂們聯手斬殺了龍伯,方才察覺對方並非是幕後之人。」

  「所以祂們早已察覺到你並非真的殞落?」木玄沉聲問道。

  聞言,曹魏輕搖了下頭,緩聲說道:「倒也全然如此。最是讓祂們疑心的是,龍伯徹底隕落了,形神俱滅,沒有半點復甦的可能。」

  「在這其中,你動了手腳?」明心神色凝重地說道。

  據祂所知,昔日靈玄界玲瓏擊敗了五行,將其力量一分為五,衍化出了句芒、蓐收、祝融、玄冥、后土。

  而三垣斬殺了寥若,天鳳吞了祖龍。

  可後兩者也只是位格跌落,從自身靈界本源之中剝離而出,從此跌落塵埃,真靈入了六道輪迴之中,從此以後受太和、水府、黑山祂們鉗制。

  「凡是存在,必留痕跡。太和祂們幾個雖然找不出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為,可諸界之中有能耐做到此事的,恰好也就我與三生罷了。」曹魏輕笑了一聲。

  「如此說來,三垣與燭螢並非真的鎮壓了黑山、后土?」明心沉聲問道。

  聞言,曹魏輕搖了下頭:「你該是問到底有沒有鎮壓了黑山與五行!」

  一聽此話,明心眉頭微皺,沉聲問道:「燭螢、三垣、黑山打算幫助五行再度歸來世間?」

  言及於此,祂輕嘆了一聲:「難怪句芒祂們四個如此忌憚!」

  「多少年了,句芒祂們五個早已是活生生的人物了,不再是五行所化之身!試問,祂們又如何甘心,犧牲自己,成全一人?」曹魏不急不緩地說道。

  一聽此話,世恆睜開了眼,輕嘆:「那你如今又是什麼情況?」

  「從始至終,曹某與道場之中的那傢伙,並無分別。」曹魏緩聲說道。

  言罷,他一晃消失在了原地,遁行遠處,不見了蹤影。

  而留下了的木玄、明心與世恆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

  過了數息之後,明心沉聲說道:「爾等覺得這兩位玄鴻道友,哪一個是善屍,哪一個是惡屍?自我屍又在何處?」

  「何須執著於善惡之別呢,怎知我等非那本我之尊?」

  此話一落,世恆緩緩站起身來,而後神色淡然道:「都已經到了這時候,木玄你還打算盡吞我們兩個嗔、痴之念嗎?」

  聞言,木玄緩聲說道:「即便我等不願如此,燭螢祂們也勢必會推波助瀾。這貪嗔痴可不是這般好斬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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