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往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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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話長,但其實也就那麼短短的幾秒鐘時間,無數信息萬箭齊發,射向我的腦袋,可仇恨讓我無暇思考太多。

  林滄海擦去嘴角的血跡,站在身後不解的問道:「芸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爺爺,對不起,芸兒辜負了你的期望。」

  黎芸盯著我,帶著哭腔,繼續說道:「因為,因為我已經深深愛上這個人了。」

  驚聞此言,林滄海身子一顫,恨鐵不成鋼的死死盯著黎芸,卻又無可奈何,最終長嘆一聲。

  「造孽啊!」

  淚水在黎芸眼眶裡打轉,可就是不流出來,她不想自己看起來像個可憐蟲,倔強是她留給自己最後的尊嚴。

  然而,她剛才說的話卻在我的心裡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我鼻子一酸,也看著她。

  外面腳步聲亂響,人聲嘈雜。

  馬玉蕭道:「大哥,你沒事吧?」

  段有志還以為我被槍殺,跟著喊道:「祖爺,我殺了老鬼,替你報仇。」

  「……」

  喊殺聲如洪水洶湧而來,不知為何我鬼使神差的沖外面喊了一句。

  「都別進來,我沒事。」

  白若水喜極而泣:「光廷,你嚇死我了。」

  段有志鼻子受傷,呼吸不暢,堵在門口瓮聲瓮氣說道:「老鬼呢,他死了沒?我要親手把他腦袋割下來,拿去給我大當香爐。」

  我其推了出去,不容置疑的說道:「出去。」

  眾人被我擋在門外,踮腳昂頭,向裡面不停張望,全都一臉焦急之色。

  白若水問:「光廷,你沒受傷吧?」

  我故作輕鬆,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姐,放心,我這不好好的嗎?」

  白若水還是有些不放心,視線越過我的肩膀,看向了主墓室,然後說道:「奶奶和雪兒走了以後,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有什麼事別硬撐著,姐跟你一起扛。」

  聞言,我心頭一熱,揉了揉鼻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嗯,我能應付。」

  白若水猶豫了幾秒鐘,嘆了口氣:「那好吧,我們就在外面,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點頭答應。

  白若水對大家使了個眼色,幾人紛紛後退至十米開外。

  我剛一轉身,黎芸一把抱住了我。

  「光廷。」

  她喊了一聲我的名字,就已泣不成聲,淚灑當場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黎芸的心意我又何嘗不知,心一下子就軟了,我伸出手,想把她攬入懷中,可心突然一痛,像被針扎了一下,最終還是殘忍地想要把她推開。

  黎芸用盡力氣,死活不鬆手。

  「阿黎,鬆開。」

  「光廷,我愛你。」

  我一狠心,掰開了她的手:「別說了。」

  我不能讓她繼續說下去,因為我怕自己說不出拒絕,不是我鐵石心腸,而是我不忍,更不能。

  我狠下心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黎芸搖了搖頭,未曾開言。

  我冷冷又道:「是不是你滅了雪兒燈?」

  黎芸還是不住搖頭,紅唇緊閉。

  趁其不備,我一把將她推走,一步上前用槍抵住了林滄海的額頭。

  林滄海怒目圓睜,額頭上黑雲壓境,鼻孔忽大忽小出著粗氣,惡狠狠的盯著我。

  「老鬼,今天我就撥開你額頭上的雲霧,重見天日。」

  說著話,我手上一用力,用槍口生生將那一團陰雲壓了下去。

  可能雙方都在暗暗角力,林滄海頭的血管爆裂,洇出一片暗紅,如同瘀血一樣。

  「阿黎,你說不說,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他?」

  黎芸心急如焚,卻面露難色。

  林滄海一聲暴呵:「芸兒,別管我。」

  我咬著牙再道:「別逼我。」

  林滄海自知大限已至,他被眾人圍困唐泰陵玄宮,插翅難飛,肯定是出不去了。


  「光廷,這件事情跟芸兒沒有任何關係,只要你答應我放過芸兒,現在就可以一槍打死我。」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我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盛怒之下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老鬼,受死吧。」

  就在這時,黎芸聲嘶力竭的喊道:「我說,我說。」

  她滿臉淚痕,終於開了口。

  黎芸去博通堂找林滄海,結果張媽說我們來了蒲城縣,黎芸一猜便知肯定要出事,於是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一路打聽來到了金粟山,恰好又看到了白若水幾人,於是暗中跟隨,進了唐泰陵玄宮之內,趁我們進入耳室之際,悄無聲息的進了主墓室。

  之前那個黑影正是黎芸,只不過野兔替她做了掩護。

  為了不讓黎芸暴露,林滄海讓其一直躲在墨玉石槨後面,並再三囑咐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要出來,只需靜觀其變,伺機逃脫。

  怎奈關鍵時候,黎芸為了救我,這才不顧自身安危,跳了出來,結果陰差陽錯,讓形勢急轉直下,被我給逆風翻盤了。

  「光廷,對不起,是我騙了你,其實我……」

  話說了一半,林滄海渾身顫抖,憋出了一口老血。

  「芸兒,你給我住嘴。」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便是黎芸不說,我也猜出了十之八九,便接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你把老鬼叫爺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不叫黎芸,你的真名是林芸,對嗎?」

  黎芸不置可否,可她的淚水告訴我,我說的沒錯。

  事情還要從我在黎芸家裡看見的那張古舊泛黃的看照片說起。

  林滄海跟隨了老祖爺之後,可謂是平步青雲,短短几年就從一個乞丐蛻變成了鑽石王老五。

  1950年,冬。

  林滄海收穫了一段感情,女人名叫夏鳳儀。

  本是四川人,正值破瓜之年,也就是通常所說的二八之年,比林滄海小了整整十歲。

  那個年代可不講究什麼結婚年齡,甚至還有定娃娃親,童養媳,姑表舅親喜上加喜的,所以年齡根本就不是問題。

  其實,現在也一樣,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裡,只要你有錢,桃花遍地開,夜夜當新郎。

  不是我杜光庭宣傳負能量,這他媽就是殘酷的現實,所以鼻大炮那句話說的沒錯,人生主打一個隨心所欲,外加兩個字:搞錢。

  當然,必須嚴正聲明,還是不能逾越法律的紅線。

  夏鳳儀自言是逃避戰亂,一路流落到了西京城,家人全部死在了逃難的路上,只剩她一人孤苦伶仃,漂泊無依。

  還說此生別無他求,唯願找個心地善良,敦厚老實,能一心待她之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便是最大的心愿了。

  夏鳳儀梨花帶雨,一番話說的淒悽慘慘戚戚,林滄海內心的荒漠燃起了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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