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弒神之策,萬用的准提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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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1章 弒神之策,萬用的准提聖人

  一場大戰,倉促的開啟,又十分倉促的結束。

  留下的,便是森林中的滿目狼藉,鬱鬱蔥蔥的樹林裡到處都是火焰餘燼後的焦炭,或是被法術轟擊後折斷的樹杈。

  山谷處的群妖匯集,讓除了谷內的荊蠻氏族以外,人畜皆奔走而逃。

  谷外的大戰也讓這些蠻人「幸運」的見到,什麼叫神仙打架毀天滅地。

  原本世代繁衍,賴以生存的谷外叢林被夷為平地,方圓數十里鳥獸皆散。

  在戰爭結束後,這片大地上已經很難滿足狩獵隊獲取豐富的食物,留下的氏族也開啟了新營地的探尋,人流正在流失遠離。

  至於下一站是哪裡,他們不知道,也不會太過於懼怕,畢竟自己祖祖輩輩都是這麼一邊遷徙,一邊繁衍壯大。

  和大商一樣,就算建造了堅實的城牆,將家園打造的盡善盡美,當新都城地力耗盡,或是山河改道之後,商王也會不停的遷都,尋找新的王都。

  凡人尚且為了活命在奔波勞碌,所謂修士又何嘗不是弱肉強食。

  孟嘗很想抓住申公豹,好好問問他,師兄你送完火神神性,如今還貼心的給他收集修士上榜封神,真想送點什麼東西給申師兄,不然這禮物送得燙手,都有些不好意思接受。

  只是有些可惜,孟嘗想好好感謝恩人,恩人卻並沒有和他繼續搭話的意思,先前火併的時候,申公豹就提前逃之夭夭,不知道是回了郢城,還是又去什麼新的地方,給他親愛的孟嘗師弟在尋找新的禮物。

  而當修士軍團當聽到大統領是孟嘗時,心中既是悲嘆,又有些慶幸。

  慶幸的是命可以保住,悲嘆的是從此可能就不會再那麼無憂無憂的享受自由。

  類似於正道門徒,全部集中於營內,接受臨時打亂重編,就等他們的「新統領」上任,跟著妖獸軍團一起回北疆,繼續滾雪球壯大軍勢。

  說起來孟嘗大致的盤算了一下,若是南疆和北疆的修士軍團人數加起來,怕是已有五萬之數。

  再加上剛剛略微折損部分數量的妖獸軍團,自己天河水軍只怕已經超了天帝批給自己的十萬編制。

  孟嘗細細思索,天庭如今是百廢待興,自己多收點部曲,不還是為了壯大天庭,日後好更好的為天帝效力?

  嗯,有道理,還非常合理,想來天帝不會介意……吧!

  而邪道和魔道待遇就沒有這般輕鬆,暫時被分到了營外就地安置,同時孟嘗又派遣胡雷火速趕往東魯兩界山,呼喚土伯趕緊過來充盈「新地府」的班底。

  這些邪修和魔道自由散漫慣了,單憑制度和感化去糾正他們的行為,遠不如封神地榜上留下真靈,來得簡單粗暴。

  當然,也不是說正道就一定全是好人,而邪魔外道就全數是壞人,其中也涉及了一部分的守序陣營的切分問題,其次就是多數與少數的區別。

  至少孟嘗還是非常喜歡那些容易熱血上頭的年輕修士,稍微一激,就能勉強用之。

  大軍休整。

  經歷了十數個不眠之夜的荊蠻氏族,率先集結大軍,浩浩蕩蕩的往北而去,馳援遊魂關與鄂州城。

  又過後四五天之後,山越歙離也迴轉了本部,準備再走雷澤繞行,對郢城發起攻擊。

  戰略開始實施,孟嘗讓十統領照看好各自麾下,在山谷下風口堆積了成山的肥料之後,終於等來了自己的心腹愛將,韋護。

  時間過得不算太久,堪堪一年有餘,韋護就從剛下山時,氣質溫和,白白淨淨的模樣,變得英氣了許多,整個人光是站在那裡,就能讓那幫年輕修士們噤若寒蟬,感受到強大的氣場和壓力。

  孟嘗笑著拍了拍韋護的肩頭,臉上儘是欣賞之意:「韋卿辛苦了!」

  在面對主君之時,韋護依然是那副彬彬有禮,恪守禮儀的模樣,先是略帶惶恐的低頭,隨後退一步躬身參拜:「韋護一年不如主君一月,讓您孤身犯險步入南疆,未能與主君分憂,本就是為臣之過,又如何能當得起您的誇讚呢?」

  孟嘗啞然失笑,指著韋護輕輕點了點:「你呀,總讓我感覺你不像是深山中苦修的那種求道之人,更像是一個在世俗官場千錘百鍊的老官吏。」

  「讓您見笑了,下山之前,吾師道行天尊曾言,入世當有入世的態度,若是不能及時調轉心態,又如何能體會入世後的百味人生?」


  「行了,你我之間無須客套,這裡有兩萬多名修士,近十萬妖獸大軍,你且帶回北疆好生調教,儘早練好出一支無堅不摧的天河水軍!」

  剛剛還在陪笑的韋護聞言,立刻恢復嚴肅的表情,用力的拱手再次參拜:「韋護得令,必當竭盡全力為主君練兵!」

  「錯了,不是為我,是為天帝練兵!」

  韋護嘴角微微上翹,低著頭回應道:「為您還是為天帝,並無差別。」

  「……」

  孟嘗有些無語,這批人是不是有些不正常?不是都說古人淳樸嗎?怎麼還一個個好像上趕著盼著他造反。

  原來趙丙、吳程他們希望自己能造大商的反,現在連韋護都變得膽大包天。

  天庭可是有十萬天兵天將常駐,現在的天河水軍呢?才區區不到十五萬,都沒有達到天兵天將的兩倍之數。

  十五萬不到就敢對天帝不敬,這要是把北疆和中原地帶的宗門統統收入天河水軍的戰鬥序列,那他韋護還得了?不得提醒他天涼加衣,黃袍加身?

  天帝可不是說誰強就能做的,不然的話伏羲老祖等那麼多人祖,何必屈居他人之下?

  昊天之所以是天帝,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是憑藉武力就能搞定。

  孟嘗感覺自己似乎都快被韋護帶歪了,居然還開始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急忙甩了甩頭,沒好氣的警告了韋護幾句,讓他以後不要老是動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待到韋護一走,整個營地開始變得空空蕩蕩,只留下一股股動物身上自帶的一些奇怪味道。

  這些天倒也是苦了他和其他非妖獸的一些人,在各種氣味中忍耐。

  看著人去營空,只有殘垣斷木為伴的營地,巫霆反而覺得這才是南疆經常上演的爭鬥日常。

  今天南明離火和五仙教火併,動輒就是樹木凋敝或者熊熊大火,這些在南疆無盡森林裡上演著各種恩怨情仇的宗門離開,對於南疆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同時,送走了這些人,韋護也為他帶來了新的消息。

  「壯哉我刑天先祖,哈哈哈,我讓他去堵住蚩尤墓的增援,結果我這兒還沒開始,老祖就直接把蚩尤墓的問題給解決了,壯哉!快哉啊!」

  孟嘗大口大口的飲下小半罐美酒,心情甚是暢快。

  同時又有些蕭索。

  「唉,真是羨慕刑天祖啊,人活一世坦坦蕩蕩,就圖一個痛快,不用顧慮太多,也不需要牽扯什麼謀劃,他自然能以力破之。」

  巫霆看著有些好笑,沒好氣的一把奪過陶罐,也不嫌棄,哼哧哼哧的就往嘴裡灌。

  「你還好意思喊冤,我不理解,你為何要把他們全部都調走?難道你就想憑藉著這些凡人和楚蠻,還有太一神抗衡嗎?」

  「十幾萬的軍團,伱就是拿人堆,不也能處理掉楚國嗎?至於太一神,你不是自詡背景深厚嗎?天塌了讓高個的去頂,你把楚蠻料理好完事,老是顧忌那麼多作甚?」

  孟嘗看著替他擔憂的巫霆,不由得苦笑說道:「我說大話給他們聽,你還真信啊!」

  「有一位朋友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不要總是錯誤的把自己的人脈當成是能力。」

  「我沒說謊,可我也從來沒表過態,說我出面就一定能把聖人或者老祖請過來,沒錯吧!」

  巫霆有些木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只得抓耳撓腮的說道:「那你不是叫來了刑天,洛水之畔的時候還叫來了准提道人嗎?」

  「我能叫來他們,是因為我需要他們救命,他們也還需要我去做一些事情,可現在事情還在正軌上,問題也沒有出現,我把他們喊過來做什麼呢?」

  「交付我去做的事情,這才剛剛開始就讓聖人和老祖直接出手,固然這次能解決問題,可下一次呢?人吶,總是要學會自己處理一些問題,不然真到了未來關鍵的時刻,誰又會繼續幫助一個只會伸手,自己無法處理問題的庸人?」

  或許是不想巫霆覺得難度太大,心頭起了放棄的心思,孟嘗抓起了這位老者的胳膊,輕輕拍打著他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放寬心,我不是一個喜歡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人,既然來了,孟某也做了一些功課,大巫您就沒有發現,胡雷傷愈之後一直沒曾在營地里露過面嗎?」

  巫霆認真思考了一下,那個習慣身化百千,一個拐角能遇見四五個,修行身外化身之法的截教弟子,好像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


  「這和對付太一神有關係嗎?」

  孟嘗平緩的聲音慢慢悠悠的響起:「大巫,我給您講一個假設吧。」

  「今天,如果有一個人跑到您面前說,太一神昨天去靈山大鬧了一場,您會相信嗎?」

  巫霆搖了搖頭:「他不可能會去靈山,我們往日無怨,近……」

  「大巫無需解釋,這只是一個假設,如果有一群人和您說,太一神昨天大鬧靈山,您會相信嗎?」

  巫霆的表情有些遲疑,似乎不是那麼肯定:「我……我應該會求證一二。」

  「很好,那如果您今日見到的所有人都告訴你,太一神不僅大鬧了靈山,還和十位巫祖做過了一場,這下您會相信嗎?」

  巫霆:「……」

  「這便是眾口鑠金的含義,謠言止於智者,可當謠言鋪天蓋地的時候,大部分都如您一樣,只會覺得難以置信,卻不會有人懷疑消息的真假性。」

  「當然,咱們是在做好事,謠言只是一個比喻,我們是在闡述事實!」

  孟嘗好整以暇的整理著自己行裝,向著遠處的梅山七怪招呼了一聲,最後回頭補充道。

  「你們考慮的,是如何封印太一神,而我不一樣,我想到的是怎麼掘斷他的根,如果有機會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為何還要次次都考慮封印?」

  說這句話的時候,孟嘗眼中閃過赤水邊那一抹青衣,閃過淮水邊那個仰頭望向天空,眼神中充滿桀驁的猴子,同時也想起了臨波城下慨然赴死的相柳。

  太一神……

  是不是也是一個在駁雜的神性中,在瘋狂與理智間飽受煎熬的存在呢?

  巫霆一把抓住孟嘗,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你那個好師兄,玉虛宮的棄徒申公豹,他可真沒說錯你啊,你就是個瘋子,你居然在想如何殺他?你憑什麼?就憑你說的那些個謠言嗎?」

  「別激動,大巫!嘗的手段只是其中一個嘗試,若是能成,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不能成,不過是讓胡雷東奔西走,白忙活了一場,我們的計劃依舊在正常運行,這並不影響。」

  「太一神是如何形成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嘗曾向西王母請教太一神的神性演變過程,誕生之初時,眾生信念莫過於守護家園,安居樂業,所以那個時候的太一神雖然懵懂,卻也是良性的,可隨著南疆這些蠻人百姓物質逐漸滿足,各種慾念加諸到信仰之中,太一神才有毀滅的屬性。」

  「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們沒有騙人,只是在訴說真相,雖然手段拙劣了一些,可結果卻是良性的,若是能兵不血刃解決這個麻煩,那又何須去請動各位聖人和老祖出手呢?」

  巫霆頭皮發麻,南疆也不是沒有人會所謂的身外化大法,可人家都是拿去體味人生百態,然後匯集所有分身的感悟於一體,來增加自己的閱歷與心性,助長修為。

  到了孟嘗這裡,好端端的一個法門,居然變成了謠言散播的源頭,對,這在巫霆看來就是謠言,這一招對於常規的一些仙人,或者修士而言,毫無用處,謠言傳播就是了,又不是剜掉他們一塊肉。

  可對於這種信仰神來說,就是在掘根,就是在給神靈洗腦,若是歹毒之人使用,豈不是還能操控神靈?

  孟嘗笑而不語,這才哪兒到哪兒,後世自媒體時代那才叫一個群魔亂舞,315晚會上,無良自媒體斷章取義,借官方的名義發布了一個澱粉腸添加雞骨泥的假消息,就能直接摧毀一個成熟且能大量提供高齡人群就業的行業。

  一些無良的新媒體公司甚至還可以愚弄網民,就像是真正神靈一樣,去篡改現實,把一些事情的真相推到一個未知的答案,讓無數人都能信以為真,身價千萬、數億的富人都能為其買單。

  如果換成那些人去操縱,而且還沒有有力的監管去制止的話,他們就算抹黑諸葛武侯,說他是蜀國禍害,是一個庸碌的無能之輩,就算是去抹黑所謂的岳武穆是阻礙民族融合的族人,一樣會有很多不關注歷史的群眾加入被愚弄的隊伍。

  孟嘗沒有網際網路,也沒有自媒體,但好在這個世界也有超越人力所不能及的力量,那便是這些法術、道法。

  效果沒那麼強,但是這個時代的山野蠻族,也不會像後世人那樣,吃過那麼多虧,有那麼高的抗性。

  「唉,罪過啊罪過!孟嘗本不願如此,只是,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等到下一次太一神再復甦,可就不一定會有現在這麼好對付了!」


  巫霆默然,心靈似乎遭受到了震撼,默默退至一邊,嘴裡還在不停的念叨著:「眾口鑠金!眾口鑠金!」

  難怪先前胡雷受創的時候,孟嘗那般緊張,原來早在進入南疆之時,他就早就想好了應對的方案。

  讓胡雷滲透進山越、荊蠻這兩支太一神信仰最堅固的兩個氏族部落聯盟,然後通過戰爭擴散到南疆的山野村寨之間。

  一切都是為了從根部開始,直接影響太一神。

  「那你……你讓胡雷散播的是什麼謠言。」

  「這怎麼能算是謠言呢?孟嘗只是告訴他,如果讓太一神如此野蠻生長下去,太一神會有感人類的貪婪與自私,降下滅世的神威,到時候,世間將再次進入洪水滅世的局面。」

  「西方教的教義有一條,講的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便是極好的傳教方式,想要度過此難,就需要向太一神祈禱,闡述自己的罪孽,並且獲得太一神的原諒,然後日日夜夜向太一神誦讀善經義言,灌輸犧牲自我,成就蒼生的大宏願,為了完成這些傳道的基礎,孟嘗還特意通過菩提子,向准提老師求得了西方極樂世界大弟子彌勒的幫助!」

  「到時候彌勒主洗……不是,彌勒師兄做講師,然後讓胡雷去拉信徒,嘖嘖,完美的搭配,既能滿足准提老師傳播教義的要求,又能解決太一神的問題,何樂而不為?」

  「就算太一神察覺後不喜歡這種新的信仰,那他去找准提老師就是,關我孟嘗什麼事?我可沒有求助任何人,這可是准提老師自己要求要出力的事情,也是太一神自己去找的聖人,出了問題,可怪不到我頭上。」

  「東無不動如來佛,善哉善哉!」

  一席言語說罷,巫霆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心底大寫一個服字。

  萬惡的中原人,一個舉措居然算計時間如此之長,一次連坑好幾大勢力。

  還好是隊友,這要是對手,巫霆敢相信,十位巫祖怕不是都要笑呵呵的上趕著幫孟嘗幹活,幹完活還得向孟嘗真摯的說一聲。

  「謝謝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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