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九章 餵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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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錢?異化?

  再從鹽鈔推至制夏制青唐的方略。

  蔡京與蔡卞聽著章越的言語,都是發自內心地佩服。

  蔡京是素知章越之能,蔡卞則不同,他是王安石的學生兼女婿,他一直對王安石佩服得是五體投地的,但如今在章越幕下,他亦得之所長。

  蔡卞之聰明通透不亞於蔡京。

  蔡京為人四面周全,蔡卞不僅周全,同時性子裡有那一份樸直忠實,令人不會覺得此人太過精明。

  難怪身為宰相,閱人無數的王安石會將女兒嫁給對方。

  章越對蔡京,蔡卞二人都十分賞識,心底感嘆還是閩地出人才。

  除了他們兄弟二人,幕下的徐禧有才氣,但卻有些自傲自負,說話時常要壓人。章越知道徐禧是幕下唯一一個寒門布衣出身,所謂自卑表露在外就是自負,如此才不被人欺。

  沉括木訥不善言辭,也不善於交際,整天一個人鼓搗些小東西。

  章楶在五人中官位最高,他的明銳果斷勝於眾人,此去西北是打仗的,蔡京蔡卞並非帥才,可章楶,徐禧卻是知軍略的。

  章楶不僅知軍略,而且還有帥才。🍑 ⋆ 🍭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 🍑

  這也是章越招章楶至幕下的緣故,他要培養替手,自己若離開熙河了,那麼總要有一個人來接替他。章越原先意屬的是王韶,不過王韶實在太急了,若是他能安分守己再等些日子,自己這個位子遲早是他的,可是如今……

  章越於驛站里嘆息,他雖早知道王韶有反骨,但被背叛的那一刻還是那麼的心痛。

  鑑於王韶的教訓,章越也是有意在知人用人上用力。

  常言說為官三品,不看相書,如今章越也官至三品,但僅僅知人還不夠,還要能用人。

  到了他如今這個位置,是不可能靠單打獨鬥成事,必須培養一幫心腹才行。

  從汴京至秦州的一路上,章越每日都要與五名幕僚聊天,不單單是上下級關係,同時也為師長,平日反覆強調敦促,到真正任事就會少出差池。

  章越對這五人樹立一個規矩,就是持身正,同時一定要節儉。

  節儉乃為官第一美德。

  這也是他為何對王安石,司馬光非常推崇的緣故。

  章越要求節儉以後,其他數人都還好,唯獨苦了蔡京,對方可是喜好奢侈享受的。

  除了規矩,章越也是推心置腹待人。🍓☯ 69Ŝнⓤ𝔁.ⓒᗝ𝐦 🍧🐊

  抵達鳳翔府後,徐禧向章越獻策道:「眼下木征,董氈,西夏分攻我軍岷州,河州,熙州,蘭州,會州,如今正值秋季,正是蕃人馬肥之時,不利於我軍速戰,可以讓前方兵馬退守數處要害,待敵軍軍心離散時再戰。」

  「同時我軍出秦州後可以大軍鼓盪而行,熙河各州蕃部從慕漢化,並非真心從木征,董氈,只是被迫從賊而已,只要蕃部知大帥返回熙河,朝廷加派大軍前行,必然降伏,此時我軍可以擇其精銳強壯,濟之糧草,命其隨軍破賊。」

  章越聽徐禧數言都深合己意不由讚賞,就算對方是個馬謖,也當盡其才。

  其實歷史上神宗,呂惠卿,蘇軾都對徐禧十分讚賞,認為對方有過人之處,否則也不會讓他出任永樂城之統帥。

  雖然遭到永樂城大敗而殉國,但打個比方,好比屢戰屢敗的國足,也不能否認能進國家隊的,是目前國內最能踢球的人。

  徐禧獻策之後,章越立即命人趕至熙河各州,面見各蕃部首領,告訴他們自己已是返回熙河,讓他們不可從賊,否則一定秋後算帳!

  熙河大多數蕃部首領都曾隨章越進京受賞,他們還是非常賣自己這個面子的。

  而自徐禧提及建議後,章越當即授予對方通遠軍節度判官,從一介布衣提拔為了選人二等第四階。

  徐禧得知章越的任命驚訝得說不出話連忙道:「徐某寸功未立,豈敢居此職。」

  章越道:「某向來不輕易與人解釋這些,但你初入我幕,便道與你知道,某用人向來微功必錄,有功必賞,你數條建言皆深合我意,如今就用了。」

  「可我不過是布衣……」

  徐禧訝異還欲再言,章越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言語。

  一旁蔡京,蔡卞,章楶都是笑著向他道賀。


  蔡京笑著對徐禧道:「你方來幕中不知大帥為人,他向來不與人畫餅,都是直接把餅餵人嘴裡,以後你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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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楶點點頭道:「是啊,當初隨大帥去熙河的人,都加官晉爵了。你看看他們便知道。」

  徐禧定了定神這才接受了。

  數日之前,他還是一名出入汴京各個酒樓的書生,如今竟已是朝廷官員。

  這段際遇簡直如同做夢一般,令人難以置信。

  想到之前他見到同鄉黃庭堅還與說親,他當時許諾到熙河數年掙個一官半職,再回來風風光光回來迎娶黃家小姐,哪知道這才沒幾天,他就一官半職了。

  兵馬一路疾行,章越抵至秦州時,秦鳳路經略使張詵率領秦州的文武官員出城十里迎接章越一行。

  這排場自是了得。

  路亭附近,旌旗飛揚,上千騎兵拱衛在此。

  路亭旁,章越與張詵二人相互見禮。

  張詵笑道:「張某早就恭候龍圖大駕在此,在路亭里略備酒宴為龍圖接風洗塵。」

  章越笑著謝過了。

  二人到了路亭里,張詵敬了章越一杯酒後,章越贊道:「還是關西的酒夠烈,京師的酒軟綿綿地喝起來少了那股金戈鐵馬的味道。」

  張詵笑道:「我與龍圖一樣從浦城來到汴京為官,又到西北為官一任,也喜歡上了這裡的烈酒。」

  章越放下酒杯問道:「如今熙河戰事如何?」

  張詵停杯不飲道:「一言難盡啊!」

  當即張詵與章越說起了熙河局勢。

  章越聽了一大段後與張詵道:「閒話不多說,我明日就往熙河,你便說秦鳳路可以撥給我多少兵馬?」

  張詵如今是天章閣待制,位同五品,但官位差章越還是太多。

  在差遣上章越兼著秦鳳路兵馬副總管,但張詵還是以章越馬首是瞻。

  張詵道:「難啊!去年秦鳳路便撥了不少給熙河路,如今西夏兵馬聯合董氈,木征,攻蘭州會州甚急,一旦會州有失,西夏兵馬就從通渭攻至秦鳳路來,若本路兵馬被撥走,到時候又如何應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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