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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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爐火純青!

  這可是鍊氣化神的修為,遠非我這種才剛剛入門,煉精化氣的小輩能比的。

  如果非要找個參照物,基本可以說,三個周鐵頭聯手來找我晦氣了。

  我區區一個小角色,一幫三腳貓的寨民都能追得滿地跑的菜鳥,值得擺出這麼大的陣仗麼?憑他們三個人的修為,基本上擱門中都是長老那級的角色。三個神通者,可以說差不多把一個大門派家底都搬出來了!

  沒錯,是神通者。

  到了練氣化神的境界,鍊氣士就已經生出了一種天然的神通。這可不是我那個天眼鎮鬼神的小神通,他們擁有的都是不可思議的大神通,而且也不像我一樣要運功良久才能施展,神通對於他們而言,不亞於本能。

  在藏邊時我遇到的那個活佛小和尚,他的一念輪迴眼,就是一種大神通。當然,他的例子比較特殊,是千年傳世積累才能修得的大神通。普通的修士,還達不到那種高度。但是就算是最普通的神通,也不是我現在能招惹起的。

  這道士,跟引我過來的幕後主使者是一夥的,他們可不像這些寨民不知道我的身份,今天早上遇到那個茅山的道人,早就把我的身份透露了出去。

  前有大敵,後有追兵,我要往何處去?

  我的表現終於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她不安地扭動了一下,湊到我耳邊輕聲說:「小哥哥,怎麼了?」

  我轉頭,儘管不去看那三個道士的目光,側過頭低聲對女孩說:「有點麻煩,但與你無關,這事……我自己解決。」

  女孩子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幾秒鐘後,我就聽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小哥哥,如果……我們真的逃不了,你就把我還給那些壞人吧……你自己跑出去就行了……」

  女孩子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她的話讓我心中一顫,有什麼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多麼善解人意的小女孩,只是,她也太天真了。

  「說什麼胡話,前面那幾個人是找我麻煩的,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啊……」我把她放了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你啊,說不定還要反過來救我!看到這張符紙了麼?找個沒人的地方,激活它!等這邊沒危險了,就趕緊下山,報警也好,你自己回家也行,去找一個叫孫鈺的……算了別找了,你就報警吧,警察會來找我的,現在你趕緊走,快走!」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旁邊一個悠然的聲音響了起來:「和尚,要欲往何處?」

  我驀然回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我旁邊的三個中年道人。黑暗之中,瞳孔急劇縮小。

  他們,來得好快!好幾百米的距離,短短十幾秒就過來了?!

  是縮地成寸,這三個人中,有懂得縮地成寸神通的人!

  在這種堪比孫老頭甲馬金符的神通下,所有的逃跑都失去了意義。我不動聲色地把小姑娘擋到了身後,眼睛望著三個道人,心中卻急速地想著脫身的辦法。

  只是……什麼法子才能脫身?

  三個道人,一高兩矮,最高的跟我有得一拼,足有一米八幾,矮的也有一米七多,說是中年人,但中間一個矮個的鬍子都已經花白了,只是面容年輕,表現出來的年齡,遠比他們的真實年齡要小。這正是修為精深到了一定境界,容貌長駐之效。

  我估計他們三個的真實年齡,只怕都已經超過了五六十歲。

  個高的道人打量著我,道:「五識天眼之術?你可是孫旌華的弟子?」

  這人眼神相當的厲害,我一身僧人打扮,糊弄了好幾個人,但在這些道門長老眼中,體內流轉的真炁就像黑暗中的明燈,就是閉著眼睛都不會認錯。

  他說的是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夾著一股子濃濃的南方味。這種說話的方式很像我們村里拽文才的老農民,聽著惹人發笑。

  但我卻笑不出來,他的口音,跟我認識的一個南京來的同學差不多,只是普通話沒人家說的標準。南京那邊的,除了茅山的人,哪還有其它?

  面對他的詰問,我根本就沒理會,而是冷冷地說:「我爸呢?你們把他藏哪了?茅山派好歹也是道門祖庭,傳承千年的大派,居然還會去綁架別人的家人?!」

  這話一出,三個道人都呆了一下:「你爸是誰?我茅山什麼時候綁過你的家人了!」

  咦?他們的表現不像是作偽啊?

  我忽然感覺哪裡不對,這三個道人根本沒必要騙我,因為孫老頭曾經跟我提起過道家門派,除了在浩劫中失傳的那些,凡能得以傳承的都是些心性非凡之輩,他也曾跟他們進行過交流,感嘆於對方的傳承博大心性超然,當得上名門正派四個字。只是造化弄人,沒想到最後站在了敵對兩方。


  如果說這些道人沒有綁架我爸,那擄走我爸的人到底是誰?跟那些寨民勾結的,到底是什麼人?

  我心中想著心事,臉上卻不動聲色:「我不是孫旌華的弟子,我的道術是一個叫孫鈺的歷史老師教給我的,你說的那個孫旌華,我跟他根本就不熟!」

  三個道人不說話了,他們目光幽幽,認真地打量著我,雙眼中皆是神光湛然,一眼望過來,似乎能看透我的皮肉骨骼。

  幾秒的寂靜,卻如幾萬年那麼漫長。小姑娘站在我身後,大氣都不出一下。要不是她的小手死死拽著我衣服,我都以為她人已經消失了。

  漫長的幾秒之後,鬍子花白的道人才忽然點點頭:「我知道孫鈺,二十年前,他也曾經拜訪過我,你體內沒有修煉雷法的痕跡,應該不是孫旌華的弟子。」

  「可是那個孫鈺,正是孫旌華的親爺爺。」另一個矮個道人半閉著眼睛,悠悠地說道。

  這人一開始就是冷著臉,一副看我不順眼,隨時都想拿下的模樣。

  「罪不及家人。」中間高個道人終於開口了:「我們只為奇門助拳而來,只找孫旌華一人,若是他的門人弟子也罷了,一個外人幹嘛要為難?周家的人不老實,給我們的信息是錯的,既然找錯了人,就放他離去吧。」

  他說著,居然身子一側,就要放我離開。

  這麼容易就說動了?原來這些茅山的人也不是那麼不通人情,還相當的通情答理呢!

  我有些意外,再三確定這三個人不再為難我,才一拉小姑娘,就想繼續往山下跑。

  聽他們的話,這次大張旗鼓跑來圍攻旌華的貌似是很多門派聯手,而人心不齊。其中周家,也就是周鐵頭那個門派是打頭的,這幫道人只是過來幫忙,而且看樣子,甚至都沒參與圍攻我跟孫老頭。

  也就是說,我爸被綁架,他們是真不知情,動手的是誰?那自然是一見面就想置我於死的周家老小子們!

  後面的人隨時就會追過來,不知道這群玩蟲子養鬼的人招惹了這三個正牌茅山傳人,會撞出怎麼樣的火花?

  我心中有些惡意地想著,就憑那群寨民的德行,百分百會把道士給得罪了。到時候都不用我再動手,自然會有三個大高手幫我解決後面的雜魚們。

  還沒等我走出十米遠,就聽到後面一個道人驚疑地叫了出來:「紙人?那小子,你站住,你可見過我小雙師侄?」

  衣裾破風聲響起,三個道人如大鳥一般從我頭頂飛躍而過,徑直攔在了我面前。

  什么小雙師侄?我莫名其妙,順著道士們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口袋裡,半露出來的紙人。

  這正是今天早襲擊我那個俗家打扮的道人丟下的。當時我想著把這東西帶一張回去,等找到孫老頭再向他請教一下,就放到到了僧袍口袋裡。這僧袍也跟古時的衣服不同,內里其實是有兩個暗袋,只是剛才那個小姑娘拽我拽得太緊,紙人都露了出來。

  這紙人上除了些符咒,什麼標記也沒,天這麼黑離得那麼遠,也難為這三道人能認出來。

  也就是說,那個襲擊我的人,就是他們口中的小雙師侄,真是的,你們自家徒弟跑來找我麻煩,差點把我悶死,我都沒說什麼,結果長輩反倒過來興師問罪了?

  高大道士面沉如水,死死盯著那張紙人,好一會才嘆著氣,說:「確實是小雙師侄的紙人,年輕人,你可曾見過他?」

  這倒沒什麼可否認的,我坦然地說:「有啊,就是上午那會,青天白日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都出手用紙人襲擊我。幸好我還有點自保的能力,不然說不定遭了他的毒手呢!」

  「小雙師侄一向鍾意周家的那個女人,這次為家出頭,也是他的不對……不過小雙那孩子出手還是有分寸的,他只是想把你帶走,絕不會害你性命。」花白鬍子道士像是解釋般地說了一句,但這時高個道人突然朝我逼近一步,臉色如水,聲音低沉,如山如岳:「然後呢!」

  「然後他就走了,我也走了,之後就沒見過他嘍!」

  高個道士閉著眼,像是在深深地吸氣,足有十幾秒都沒有動靜。而這時我都聽到後面紛亂的聲音傳來,那幫寨民都快追上來了!

  「我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了我師侄不甘的怨念。我原以為是孫旌華那小魔頭殺了他,沒想到居然是你,你為什麼要殺他!」

  「你們發什麼瘋?我什麼本事?怎麼可能殺得了他?」

  我也呆住了,那個叫小雙的的道士死了?誰幹的?為什麼這些道人會賴到我身上?我他喵明明什麼都沒做啊,醫院的攝像頭可以為我作證!

  只是沒等我解釋,那個一直看我不怎麼順眼的道士就脾氣火爆地開口了:「跟他浪費那麼多口舌幹嘛?抓起來,回去慢慢審問!」

  這貨早就按捺不住,話音未落就要動手。只不過他剛開始說話時我就已經提高了警惕,看到他才有動作,想都沒想就激活了靈符。

  「移山,換景!」

  剎那之間,山川土地,行人道路,全都大變,明明我只站在道人面前,卻在霎時間融入山林,消失不變。

  「符籙派的小把戲!」

  一聲輕哼,破碎之聲響起,正在奔逃的我再也隱藏不住身形,暴露了出來。

  「小子給我站住!不然別怪道爺下手太狠!」

  我根本不管後面道人的高叫,而是正面沖著那群亂糟糟的寨民,徑直衝了過去。

  沒錯,我根本沒往山下跑,反倒是向來路而去。因為這個時候,只有禍水東引,才能覓得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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