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再這麼挖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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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我剛跑出醫院沒多久,電話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居然是辦案的警察打過來的。折騰了一天,他果然是晚上才跑來挖屍體!

  「喂,林濤嗎?」

  「是我……」

  「你說田曉雷的屍體被埋在院裡的無花果樹下面?你確定嗎?我們都挖了兩鐘頭了,兩三米的坑都挖了好幾個,也沒找到人,她的屍體到底埋在哪?」

  「這……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沒事,我會想辦法找到的」我頓時支唔起來。

  田曉蕾的屍體埋在哪,除了她狠心的老爹,也只有老樹妖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屍體確實埋在了樹下面,但具體位置,就不是很清楚了。

  現在警察問我話,我頓時一陣頭大。

  不過,現在也不是研究這個的問題好吧?現在是根本不能挖的問題!這天色再過半小時就會徹底黑下去,這幫警察繼續挖下去,天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屍體在哪回頭再說,我給你們說,你們千萬別挖了!天馬上就要黑了!天黑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把那些坑重新填回去!」

  「你發什麼神經?」那邊的警察呆了呆:「翻案的人是你,讓我們驗屍的人也是你,現在你又不讓我們挖屍體了?你到底啥意思?」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就是晚上動土真的非常危險!你們信我這一次,我不是信口開河。那無花果樹下面可不只是一具屍體那麼簡單。無論如何,你們先把坑填回去,等我過去了跟你們細說。你們刑警大隊長李冰可以給我作證,不想出事就趕緊填土!」

  我這話說得鄭重其事,那邊的警察也吃不住勁了,遲疑了片刻,才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下面有古怪?」

  「那可不是一般的古怪,那真能要命的!」

  「那好吧。」警察終於鬆口了:「我們先停工了,你快過來吧。」

  我掛了電話,心急火撩地攔了輛計程車往回趕。幸虧我去的那家醫院離家屬院不遠,花了二十分鐘,終於趕了回去。

  這時候,院子裡面已經拉起了一條警戒線,一堆人圍在警戒線外面指指點點。這個家屬院本來就是老年人多,嘴巴碎,健談,已經從幹活的警察口中套出了不少話,紛紛圍著那株大樹指指點點:

  「真沒想到啊……田軍那麼老實一個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就說他那個二老婆面相尖酸刻薄,不是什麼好人!」

  「田曉蕾這孩子苦啊……天天挨打,我還以為她是生病死了,沒想到是被她後媽活活虐待死的!」

  「最毒婦人心啊……」

  幾個老太太連連點頭,滿臉的感慨。我瞟了她們一眼,有一種想反胃的感覺。

  這時候開始裝好人了?田曉蕾天天受虐待,身上的傷口隔二十米都能看出來。這群老太太眼又沒瞎,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傷有古怪?還不是不願意多管閒事,對于田曉蕾的遭遇視若無睹,才會有這種結果的?

  只怕她們幾個心中,也是抱著那種,死個女兒最好,只有兒子才能傳宗接代,這個念頭吧?

  只不過,有些事真是沒法深究。田曉蕾的老師報了好幾次警,都是以家務事不管的說法,被警察打發走了。就連她死後都報了一次警,結果還是沒了下文。我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某些警察的作風,反正我內心對他們真是沒什麼好感。

  我擠過了人群,站到了警戒線內,這才發現警察們確實是停工了,但挖出來的那些坑居然沒回填!我當就是眼前一黑,都顧不得跟他們打招呼,抄起鐵杴就開始填土:「都愣著幹嘛?天馬上就黑了!」

  幾個警察被我莫名其妙的動作弄得一愣,下意識躲了一步。不過他們很快就醒過來,馬上就有人出來阻止我了:「這坑不能填!我們正在向上面申請警犬,坑挖得越深,屍氣就越能透出來!」

  「這時候不填,再過一會,就真來不及了!」我又擡頭看了看天色,天際已經變成了一片暗青,最多再有一二十分鐘,天就會徹底黑下來。

  我直接拉住負責案子的那個警察,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不是讓你給李冰打電話嗎?難道他什麼都沒跟你說?」

  「打了,他說你有些神神叨叨的本事,讓我聽你的。不過你說你也不清楚埋屍的具體位置,我才想著申請警犬去找屍體的。」

  「何必要這麼麻煩,難道你就不會找田曉蕾的父親田軍問話嗎?他自己埋的人,他總知道屍體在哪吧?」


  「我們也不是沒想過,但田軍出差了啊!還有他那個老婆也沒了蹤影,他家現在就只有一套空房子。我們現在沒有證據,也沒法立案下通緝令。」

  是有這麼一茬,那老太婆死了之後,田軍就帶著他老婆孩子不見了,當時我還感嘆怎麼這倆人怎麼就那麼好運沒染上妖毒,現在想想,只怕田軍已經意識到了大難臨頭,收拾東西溜了。

  「這麼麻煩?算了先不說這個,你知道下面有什麼嗎?」我又把聲音壓低了兩個調子,儘量不讓其它人聽到:「那個田曉蕾變成厲鬼了啊!她白天沒法出來活動,晚上可是會出來害人的!要不是這棵樹鎮著她,這裡早就沒一個活人了!」

  「變成厲鬼?開什麼玩笑,這世上哪有什麼鬼魂?」警察失聲叫了出來,引得旁邊其它人紛紛注目。我見他不信,也懶得跟他再說話,抄著手裡的鐵杴拼命揮土,爭取在徹底黑下來之前把老樹妖的根系蓋住:「你愛信不信!我就那一句話,出事了別怪我沒有提醒!」

  我要是拼命解釋,他們未必會信,我現在這種悶頭幹活不發一語的樣子,倒讓他們疑神疑鬼起來。負責這案子的警察伸過了腦袋,半信疑地問道:「真的有鬼?」

  我一聲不吭,只顧幹活。

  警察的臉色起了變化。他又猶豫了片刻,一咬牙,招呼著同事也跟我幹了起來。

  旁邊的那幾個警察——也許是輔警,滿臉的老大不樂意,但礙於命令,還是不得不重新把土填了回去。只不過小小的抱怨是免不了的,他們幾個站的最近,才我們的討論,或多匱或少也聽到了。就有一個人一邊幹活一邊嘟嚷了起來:「哪有什麼鬼啊,我可不信!」

  他旁邊的人捅了他一把:「那可未必,別說話了,抓緊幹活。」

  之前那人不服氣:「要真有鬼魂,那我表姐死得那麼冤屈,怎麼不託夢跟我們說下誰是兇手?還有咱們局裡那麼多案子,怎麼沒一個個鬼魂來報信?」

  「這……」他的同事語塞了。

  我心中暗暗嘆氣,不是他們不願意報信啊,只不過普通的鬼魂無比脆弱,風雨雷電陽光雨露都會對他們造成巨大的傷害,而且普通鬼魂也沒有人前現形的能耐,也影響不了現實的物質。要去託夢吧,人身上三把火燒得那麼旺,它們根本就沒法接近常人半步。

  也就是那些得了意外機緣的陰魂,才會興風作怪。普通的鬼魂,最多能堅持一個月,要麼自然消散,要麼就進入那個未知的冥府去了。

  我們這這開始填坑,圍觀的人就覺得奇怪了,當場就有人提出了疑問:「你們不是在這裡挖屍體辦案嗎?怎麼把坑又給填上了?」

  辦案的警察倒也是個人精,只一眨眼就想了個藉口出來:「我們這不是情報有誤,挖錯了麼?而且很快就要天黑了,留這麼多大坑豈不是害人麼,萬一有老人小孩掉進去怎麼辦?年輕人都來搭把手啊,為了自家人著想,也不能留下隱患不是?

  他的話很快就有了呼應,立刻就有些閒得蛋疼的年輕人鑽進了警戒線,隨便找了些什麼工具就開始填土。而且還有熱心的老伯打開了工具房,有了趁手的傢伙,大家的效率就更高了。

  他到也厲害,幾句話就成功了發動起了群眾一起勞作。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光我們四五個人,干一小時也未必能把這些坑填起來,有了這些年輕人加入,天黑之前,還真有可能把這些禍害人的大坑給填起來。

  天色越來越暗,天邊的最後一抹青光也徹底隱去,夜幕,終於來臨了。

  我一直注意著天色的變化,眼看天光全暗,立刻高叫了一聲:「停!都停下!」

  「怎麼了?」正在幹活的年輕人紛紛擡頭,疑惑地看著我。

  這時候院裡的燈已經亮了起來,我也沒回話,繞著大樹轉了一圈,發現大坑基本被填平了,只有兩三根粗大的根系還在外面露著。萬幸的是那幾個樹根旁邊並沒有站人。

  幸好沒有站人!

  我眼光敏銳,已經看到樹根上面開始翻騰起細小的黑氣,當下不動聲色,鏟起土幾下把它們蓋了起來,確定老樹妖所有的根系都不再外露,才長出了口氣笑道:「我是怕你們把根弄壞了,根壞了,明年就不結果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株無花果樹都長了一百多年了,這根扎得有幾十米深,弄斷一兩根也沒啥事,肯定會結果的!」院子裡有人嘲笑了我一句,不過他走到我旁邊之後卻是臉色一變,意外地叫了出來:「是你?」

  「呃?你認識我?」我看了看,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我並不認識。

  「不……不認識。」那個中年人瞟了我一眼,沒再說話,擠到人群中不見了。

  「怪人。」我嘀咕了一聲,然後馬上就起了這人是誰。

  我確實沒見過他,但我中午的時候卻是跟他進行了一番親密的會談。就是當時我倆都是扯著嗓子吼的,一時半會沒聽出來是誰而已。

  活幹完了,我也沒心思再在這裡留下去。這幫虛偽的傢伙特別讓我厭煩,而且警察同志又似乎有很多話要跟我說,當即一拍即合,我們撤了警戒線,乘車去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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