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做一次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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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不信隨你,反正我只是暫時趕走了那個小鬼,等它回來,你就知道了。」我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漫不經心地把那根頭髮揣進了口袋。剛才樹妖炸開時四散飛出,我身上也沾了不少血液,足夠用了。

  我們兩人之間的小小爭執並沒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王源似乎是被院領導給纏住了,一直分不開身,旁邊的醫生神不知鬼不覺地擠到我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林大師,這下面的那個鬼真的除掉了嗎?」

  我肯定地點點頭。

  醫生面現震驚之色,環視了周圍滿地的屍骸,深深吸了口氣,向我伸出大拇指:「林大師果然是高人!你先別跟這些警察頂牛,我老爹就是醫院院長,半下午就能把咱們撈出來!」

  還真沒看出來,原來這貨居然還是富家子弟!他之前表現不顯山不露水的,我還以為他只是個苦逼小醫生。

  我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醫生似乎還想跟我說什麼,不過我這會情緒不高,愛搭不理了。他也看出來了,打個哈哈,默默溜到了一邊去。

  那邊的爭執終於告一段落。醫院想保人,王源執意要把我們帶回所里去,民明顯爭不過官,到最後還是院領導讓步,派了幾個人半是護送地跟我們一起去了派出所。

  不過我更相信這是沾了富二代醫生的光。

  我們到了派出所後,王源卻並沒有跟過來,而是獨自一人離開了。我本來想著一不做二不休,讓他也吃點苦頭,但既然人不在這,只得作罷。

  孫老頭倒是跟我說過,這種生魂被拘禁過的人通常會在靈魂中留下巨大的創傷,儘管醒來後人不會記得身上發生的事,但性格卻或多或少會產生一些變化。暴燥,易怒,敏感,畏縮,各不相同。

  王源的情形就很典型。但我知道這事是一方面,能不能理解又是另一方面。王源這廝三番五次找茬,我把他救醒沒得到感激,倒是被他反咬一口,我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說委屈都是輕的。

  有了富二代擔保,外加一個警察作證,我總算沒像昨天那樣做冷板凳了,居然被邀請到了會客室。醫生本來一直陪著我坐,但等到太平間的監控調出來後,他就忍不住了,一溜煙跑去看錄相了。

  畢竟他全程一大半時間都神志不清,中間發生了什麼,他根本就不知道。儘量有我的解說,但哪比上得親眼看錄相來得方便?

  我倒也想去湊個熱鬧,但調監控的警察把臉一板,說這是保密文件,旁人不得觀看——這簡直是睜眼說瞎話,醫生跟院領導都跑進去圍觀了,憑什麼我不能?

  我也沒跟他爭論,默默退了回去,慢慢溜達到了院子角落旁邊。趁這個空隙,我摸出了那根頭髮,然後以舌津之液,混合著身上的樹妖之血,把它們團成了一個小糰子。

  接著我開始念動咒語,這種咒語非常奇怪,完全不用調動真炁,只是單純的發聲。不過它的發聲特異,是以鼻腔發聲,帶動喉部震動,聲音直衝囟門震動神魂,讓我的思維都有一陣恍惚。

  這種發音方法極難掌握,才念了幾個詞我就有卡殼的傾向。還好這咒語非常短,只有寥寥幾個字,倒也讓我順利念完。

  咒語念罷,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尾椎骨直升而起,在我身體內緩緩流轉,冰得我半邊身子都是一麻。這股氣息出現後,我體內那為數不多的可憐真炁直接被壓制到了小腹丹田,然後被重重包裹起來,讓我失去了對它的感應。

  我擦,巫術還有這種後遺症?

  我心中生出了一絲悔意,道罡真炁這種東西說起來似乎跟武俠小說中的內力差不多,但實際上卻完全不同。它是以神意為念,刺激周身潛力生出的特殊能量場,與天地萬物都有絲絲聯繫。練出真炁,我就能借它修身養性,強身健體,就連壽命都能延長一大截。孫老頭九十多了看上去只像個六十不到的老人,就是這個原因。

  但現在它被那股陰冷的氣息壓制,我再想調動它,麻煩可就大了。因為我也是稀里糊塗就修練出了真炁,對於怎麼調用,完全沒有頭緒。

  這麼一來,天眼沒法開了,就連孫老頭留給我的那些靈符,也無法激活了。為了教訓一個礙眼的傢伙,居然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這次可真是虧大了。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我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然後引導著這股陰冷的氣息凝聚於手。咒語生效,那個暗紅的小糰子噗地一聲,化成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黑煙,順著窗戶縫神不知鬼不覺地飄進了房間裡。

  那警察就在這房間裡,我之所以靠這麼近施術是因為在雷雨天氣,如果遠距離施術,一道驚雷劈下來,術法就會被直接震散,說不定我還要被反噬。就算剛才那麼近的距離,我都不敢保證會不會有效果。


  房間裡傳來一陣驚惶的叫聲,接著是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然後是一堆人連聲的驚呼。

  果然有效!

  我心中閃過一陣快意,轉頭離開了此處。

  這道巫咒其實只是嚇人的小把戲,除了噩夢幻覺,並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危害。那警察體質強健,我估計七天不到,巫咒的效果就會消失,他也能從無盡的噩夢中解脫出來。

  這麼輕飄飄的懲罰,還真是便宜他了!

  這事兒罷了,想到真炁被封,我又高興不起來,孫老頭用巫術的時候可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到底是我哪裡出了差錯?

  算了,等一會出去了,找孫老頭當面問清楚得了。

  天上的悶雷打了這麼久,這時候終於下起雨來。現在正值盛夏,大雨說來就來,我還沒走到門口,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在泥地里濺出一個個小坑。不過片刻,大雨就連成雨幕,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半米之外就看不清人影了。

  我狼狽地跑到最近的一個屋裡,衣服都已經濕透了,滴滴嗒嗒地流著水。被屋裡的空調一吹,冷得直打哆索。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沒法亂跑了。這屋子裡除了我,還坐著其它幾個人。離我不遠有個約摸三十來歲的男人,面容呆滯,正反來覆去地念叨著什麼。

  「蛇……有大蛇……好大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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