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慢性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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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後,許環果真又帶回一個胡姓的郎中。

  此人年紀較輕,長得濃眉大眼國字臉,光看面相就知是個性格古板的人。

  面對郎中,我沒那些個矯情規矩,所以乾脆一動不動地坐在書房軟榻,面對面伸出手讓他診脈。

  片刻後,胡郎中收手問了我幾個很平常的問題,比如發病前都吃過什麼,喝過什麼,又去過哪裡。

  我一一回想解答時,站在旁邊的許環卻變了臉色,插嘴問道:「胡郎中,你可是認為縣主中毒了?」

  中毒?

  我眨眨眼,皺了眉頭,誰給我下毒?要害我嗎?可這人要害我也該用砒霜鶴頂紅之類的劇毒吧?致人眩暈,這是什麼毒?

  胡郎中擡頭,對許環回道:「縣主脈搏平穩,診起來確實健康,但眩暈……不可能來得平白無故,因此我懷疑縣主中毒了,該是一種慢性可致人死亡的毒。」

  呃!

  到底還是想讓我死?可為什麼是慢性呢?這人既能下毒,為何不下劇毒?難道是想慢慢折磨我,然後讓我死得人不知鬼不覺?

  還有,即是中毒,為何兩個府醫外加一個老郎中都沒診出來?

  我疑惑不已,總覺哪裡不對,再說,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人想要我死啊?這胡郎中是不是診錯了?

  我覺得是誤診,然而許環可不這麼想,他付過診金便將胡郎中送走了。

  回屋之後,他生氣地質問我:「避毒佩呢?你沒有隨身戴著?」

  整天把玉佩戴腰間多麻煩,再說我一現代女人又沒什麼宅斗經驗,說實話,我根本就沒想過會有下毒這種狗血的事。

  所以我難免有些心虛:「沒戴,我把它放在書桌抽屜里了。」

  許環二話沒說,去書桌抽屜里翻找出玉佩走回來,口氣不善道:「趕緊戴上,不許再拿下來,洗澡睡覺都戴著!」

  「好吧!看來我得把腰飾改成頸飾了。」接過玉佩,正要戴腰間,一低頭,又是一陣眩暈。

  「算了,我幫你戴。」

  許環復又拿回玉佩,蹲下,幫我戴在腰帶上。

  「以後你的飯菜還有茶水都由我負責,只有我先吃過,你才可以吃。」

  我好脾氣地坐在軟榻上,聽了他的話哭笑不得,哈!我是女皇,他是太監,還是個試菜的太監。

  「還有,主屋你也別住了,搬到廂房去,小爺我一把火燒了它,永絕後患。」

  「什麼?燒房子?別呀!會不會小題大做了?」

  這是寵玉小築,他要燒房子,我能不反對嗎?

  許環白眼直翻,鄙視道:「你又不是沒錢,燒了再蓋便是,而且那毒也不一定是下在飯菜里的,別忘了我和秀玲都跟著你一起吃飯,沒道理你中毒了而我們卻沒事,所以主子,毒藥應該就在這房子裡。」

  聽了他的話,,我仔細想了想。

  天下毒藥無非三種形態,包括粉末在內的固體,液體,還有氣體,而中毒的方式也可以分成吃,喝,還有吸入。

  我吃喝中毒的機率很小,如果是吸入的話就麻煩了,被子、褥子,甚至是床都能做手腳。

  「吸入式中毒……」我輕輕呢喃了一句。

  許環聽見沒說話,開始滿屋子轉悠,那表情分明是看什麼都跟有毒一樣。

  「我知道了!!」

  大叫一聲,我本能從軟榻上站起,可強烈的眩暈襲來,白眼一翻,我暈了。

  再醒來時,毫無意外我又回到了床上,秀玲和許環都在床邊坐著。

  眨了眨眼,我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我又暈了?多久?」

  許環輕聲回答:「沒多久,半柱香不到。」

  「哦。」看來我中的毒還是淺。

  「主子,你暈倒之前說你知道了,記得嗎?你知道了什麼?是不是毒源?」

  大腦還在發蒙,我愣了一會兒才說:「嗯,前日晚上,姚三株送來一本書,我看了兩次,也沒覺有什麼特別,就放去書架上了,不知道是不是毒源。」

  「我知道那本書,我去找。」

  秀玲去找書,許環則眯了眼睛,冷冷地說:「姚三株?她為何會害你,難道是為了瑞王,或者宣王?」


  我直直看著床帳帳定,沒說話,畢竟那書有沒有毒還不知道呢。

  秀玲把書拿了過來,她翻來書頁聞了聞,說道:「除了墨水味,並沒特殊氣味。」

  許環也拿過書,翻開聞了聞,之後皺眉說:「我去找薛府醫,看他怎麼說!」

  他拿著書要走,為了安全起見,我讓他找張油紙把書給包了。

  既然已懷疑書就是毒源,那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許環出門走了,沒多久又回來,說是薛府醫不擅長毒藥,兩人打算一起去趟錦王府,讓王府的老府醫親自查驗。

  說完匆匆走了,兩個時辰過去也沒回來。

  這期間,陸簫為匯報縣裡的公務過來了一趟,他見我「生病」吃了一驚,問我要不要通知何月娘。

  我沒明說中毒的事,就是怕引起各方的猜測與恐慌,當然更不想讓娘親擔心,所以,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陸簫剛走,龍一過來傳話,通知說宣王忙完,會過來吃晚飯。

  龍一的態度雖然還是冷冰冰的,但偶爾看過來的目光再也不見以前的敵意,甚至還多了一絲恭敬。

  我就納悶了,他以前對我好像有仇一樣是為什麼?

  沒多說什麼便打發他走了。

  一會兒許環回來,臉色不好看,因為錦王府的府醫已經確認,《姚氏織造》這本書用的墨水,的確是加了藥的。

  「聽說姚三株就住在瑞王府,小爺我今晚跑一趟,手起刀落,定要讓她身首異處!」

  坐在書桌,我看一眼許環認真的臉色,微微一笑,勸道:

  「姚三株給我下毒,是她自己的行為還是受人指使,這個並不好說,你貿然跑去王府刺殺,既打草驚蛇又不一定能成功,萬一被抓了,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行!你老實給我家待著吧!」

  「可是小爺我咽不下這口氣!」許環脖子一梗,臉色更難看了。

  我無奈一嘆,說道:「你個熊孩子,報仇還不簡單,何必著急,現在毒源已經找到了,如果明天我不暈了,還是下江南要緊。」

  「主子……」

  他忽然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我忍不住詫異,「嗯?怎麼了?有話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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