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皇上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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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雙手伏在地上,一個頭磕下去,再擡起,偌大御書房裡響起我諷刺的聲音,同樣一個問題,我堅持問出第二遍。

  「請問皇上,民女到底犯了大燕國何罪?還請陛下示下。」

  我是殺人了還是搶劫了?想給我扣個禍水的帽子?對不起!大燕王法里沒有這條!

  「好!好!你接連兩次質問朕,當真是膽大包天!」

  「皇上,我為我自己辯解,難道這也不可以嗎?」

  北冥玦染的暴怒並沒讓我害怕,反而令我擡起眼眸,無所畏懼地直視他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皇上只是因為宣王請旨賜婚而遷怒於我,行!民女認了,但是,皇上若想給民女按個罪名,民女表示不服!」

  「蘇含玉,你昨日才請旨賜婚說要高嫁北冥臻,朕並未表示反對,可如今為何又有北冥煜請旨賜婚,還在御書房外長跪不起,你同時和朕兩個兒子糾纏不清,不是禍水是什麼?還敢不服!你非要把朕的兩個兒子禍害得反目成仇嗎?」

  我禍害誰了?我冤不冤啊!我又該找誰說理去!

  「呵呵……皇上,還有一個瑞王爺呢!他不是也請過旨意嗎?他不是想納我為妾嗎!他怎麼可以不算呢!呵呵……我禍害的是皇上三個兒子,不是兩個!」

  我無比嘲諷地提起瑞王,無比嘲諷地提醒北冥玦染,你的三個兒子都與我有牽扯,難道你還想說我同時腳踏三條船嗎?

  越想越氣,於是我生硬說道:「可那又怎麼樣呢!不管他們是想娶我還是想納我為妾,皇上覺得這是我能控制的嗎?皇上覺得這是我想拒絕就能拒絕得了的嗎?誰甘心被我一個身份低微的小農女拒絕?皇上,如果可以,我只願意求得一人心,與他白首不分離,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錦王世子北冥臻,至於什麼皇子,我不要!我不會要一個擁有三宮六院與眾多女人共用的未來帝王!」

  幾句話說得我怒火中燒,尤其最後一句,說得既嫌棄又毫不客氣,北冥玦染身為一國之君,許是從未受過這樣的藐視,氣得他臉色一片雪白,既像痛心疾首,又像怒火難平。

  他吼道:「蘇含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屢次頂撞朕!來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我也跟著吼道:「還想打我板子!打啊!只要打不死我!我就不服!」

  被皇上氣得「怒髮衝冠」,我衝動著就要站起來,錦王臉色一變,一把死死按住我肩膀,對著北冥玦染大聲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不好打板子!她是傾容的兒媳啊!皇上看在傾容面上,不要與她計較!皇上忘了嗎?你我兄弟二人也同時愛著她!傾容亦無罪!亦不是禍水啊皇上!」

  一番話,一個名字,別說是打板子了,就是整個御書房都安靜了,安靜得除了發怒後的粗重喘氣聲外,再無其他。

  「小玉,皇上是你公爹,真正的公爹,他說你兩句便說你兩句,不可忤逆!快給皇上認個錯!」

  冷靜下來,我也有些後怕,敢挑戰堂堂一國之君的權威,敢和他吵架,我是不是腦袋短路了?怎麼這麼衝動啊!萬一他一個不高興,我腦袋就飛了。

  舔了舔嘴唇,呼出一口濁氣,看在自己小命和他是北冥臻親生父親面上,認錯就認錯。

  頭垂下,伏低做小,心裡再不願意我也道了一聲,「皇上,民女認錯……」

  「罷了罷了!明明不服氣,認錯又何用!」

  北冥玦染打斷我的話,頹然坐下,以手肘支御案揉著太陽穴,顯然也冷靜下來,然而他那明黃色的身影卻透著無奈和頹然,一聲嘆息,更像是自言自語。

  「你們太像了,你和她的思想如出一轍,你和她都敢和朕頂嘴吵架。」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和納蘭傾容,我們同為穿越女,行為思想上難免會有相似,尤其對待婚姻,無論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都無法接受與別的女人同用一個丈夫,這是穿越女的底線,可納蘭傾容當初愛上北冥玦染的時候,明知他給不了一生一世,依舊義無反顧,她該有多苦,該有多痛啊!

  對納蘭傾容這可憐的女人我不好說什麼,所以一直沉默著沒接話。

  錦王卻在此時開口,聽起來像是對前塵往事的回憶,實則卻是在開導北冥玦染。

  「皇兄,臣弟明白你擔心什麼,無非是怕臻兒和煜兒會因一女人而反目,可是皇兄,傾容在世,你我同求,最後不管她跟了誰或是懷了誰的孩子,你我兄弟並未因她而反目。」

  錦王垂下眼帘,又道,「如今傾容過世十七載,臣弟一直都想問你,如果當初你恨我奪了她,恨她寧嫁不愛之人也不願與你為妾,皇兄是否會將所有錯都怪在她頭上?若當初,我們兄弟當真反目了,你會將傾容視為禍水嗎?」

  錦王的話雖說不上字字誅心,卻讓北冥玦染的神情落寂下來,他平靜接口。

  「怎會怪傾容,朕又怎會怪你,怪只怪造化弄人……朕知道,臻兒與煜兒同求蘇含玉,終究會有一人求不到,手心手背都是肉,朕捨不得他們任何一個傷心。」

  擡眸看我一眼,北冥玦染嘆息道:「朕也清楚,若是兩人因一女子而反目,只怕殺了這女子也於事無補,既已成仇,殺了她只會令仇恨愈演愈烈,非但如此,他們還會恨足了朕,就像當初的辰妃,朕同樣恨她!……罷了,前塵往事,不提也罷!你們都起來吧!朕今日叫你們來,並非是想為難小玉,而是為了解決宣王的問題。」

  北冥玦染招呼我們起身,手一擺,叫過一直都透明人一樣的劉公公,「去把宣王請進來。」

  劉公公行一禮,矮身退下,出殿門不多時便返回,只是身邊未見北冥煜的身影。

  皇帝眼一眯,劉公公立刻跪下,誠惶誠恐道:「皇上,老奴無能,宣王爺不肯起來。」

  「這個逆子!」

  北冥玦染又是一聲哀嘆,頗為無奈地看著我,「你去!你出去把他叫進來。」

  我還有什麼可說的?目光看向身邊錦王,見他點了點頭,我悄悄鬆口氣,轉身向大殿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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