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你很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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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臻生硬的命令不留餘地,「下去!」

  章柯的眼睛閉上再睜開,低眉順目地退下,只是當他快要走到樓梯時,北冥臻再次說話了,語氣惡劣,「章柯!本世子好心,會給你安排一門親事,你做好迎娶的準備!」

  章柯渾身一震,一把抓住樓梯扶手,搖晃著,險險沒摔下去。

  我嚇一跳,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便見章柯,已舉步拾梯而下。

  「北冥臻!你吃醋吃過頭了吧?婚配自由,豈能兒戲?我絕不允許你隨便給他找媳婦兒!」

  古代婚配製度,我最討厭的就是包辦,把兩個不認識的人硬生生綁在一起一輩子,人生數十年,若兩人性格不合,這日子怎麼過呀?

  這一刻,我極不贊成北冥臻的做法,說話的口氣不自覺有些重,也做好了和他吵架的準備。

  然而,他卻以椅為軸,雙腿一轉,竟背對著我,望向窗外,淡定問一句,「你為何沒去追他?」

  是啊!章柯都病成那樣了,我怎沒去追呢?竟然還有閒工夫在這兒和北冥臻吵架?哈!還不是因為我更在乎北冥臻!

  我笑了,卻故意道:「你說得對,我應該去追我二哥,然後哄他、勸他、安慰他……」

  北冥臻倏然轉身,一把拉過我死死抱住,臉頰貼上我心口,強勢說一句,「不許去!」

  不是吧!我已經做好和他吵架的準備,可他竟然沒發脾氣?

  我意外又無奈,嘆一口氣,伸手撫摸他的頭,柔聲勸道:「在我心裡,沒有人比你更重要,你實在不必吃任何人的醋。」

  北冥臻用臉頰在我心口蹭了蹭,幽幽說道,「其實本世子……從未將章柯放在眼裡。」

  是啊!堂堂大燕國的錦王世子,一個小小書生在他眼裡不過螻蟻,他連正眼都沒給過他們,又怎會放進眼裡,要說吃醋,章柯對他一點威脅都沒有,因為我絕無可能喜歡章柯,何況我和北冥臻都已經訂婚了不是嗎!他這醋吃的實在莫名其妙。

  「既然從未將他放在眼裡,今日又為何要為難他?你第一次去我家就找他茬子,總有原因的吧?」

  「哼!本世子不過是想警告他離你遠一些,防範於未然罷了!」

  他賭氣一樣的語氣令我極為無奈,嘆道:「你防著他什麼?防著他把我偷走嗎?你這是不信任我呀!」

  「玉兒,我怎會不信任你!只是在感情上……你很遲鈍!」

  「是,我一開始也覺得自己很遲鈍。」我並不贊成他的說法,反駁道,「但是,自從我遇到你以後,我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遲鈍!」

  從我心口擡起頭,北冥臻鄙視地看著我:「對,你的身體很敏感,確實一點兒不遲鈍!」

  他說完就笑,竟是自己把自己給逗樂了。

  我沒好氣地拍他肩膀,「大色魔,你又開始犯壞了。」

  北冥臻吃章柯的醋已經吃到生氣的地步,我也不好再讓章柯去大宅住了,就在三樓給他留間房好了。

  「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我最不喜歡包辦婚姻,你可千萬不要給章柯隨便找女人。」

  北冥臻笑,奸詐腹黑地笑,「本世子給他找的女人,沒準兒他還真就看上眼了!」

  聽他如此一說,我立刻好奇地追問,他卻放開我,站了起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走了,下樓辦正事吧!」

  到了樓下,我找來秀玲,讓她把章柯勸回家,秀玲去而復返,對我搖了搖頭。

  知道章柯性子雖綿軟,但骨子裡也有一股寧勁兒,可是勸都勸不走,他這不是受虐狂嗎!算了,不管了,隨他去吧!只要大妖孽別再找他麻煩就行了。

  酒樓易主,名字肯定不會再叫「如意莊」,我將其改名為「東來涮」,一是想沾沾「東來順」的吉利,二是諧音「都來涮」,當然,牌匾已經做好,用紅綢包著,正放在庫里還沒掛出。

  酒樓裝修完畢,桌椅板凳、鍋碗杯碟等物也已就位,至於人員的配備,我已交給陸掌柜去處理了。

  酒樓開業定在三天後,我打算在臨開業的前一天讓大宅里所有的奴僕和蘇家村部分人來試吃,算是做一次試營業,看看有沒有不足而需要改進的地方。

  好在這酒樓原是華盈郡主的,檔次本就不低,尤其配套極為齊全,酒庫、雜物庫還有冬暖夏涼的地庫,起碼食材、羊肉等的存放沒有問題。

  北冥臻對章柯的敵意太明顯,陸掌柜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總會有意無意給他安排一些事,讓他遠離惡魔世子敏感的爆炸區。


  章柯的臉色一直沒緩過來,蒼白無色,憔悴不堪,也非常識趣地儘量躲著我們。

  說實話,我並非心狠之人,看到他這副病怏怏的可憐樣子怎會無動於衷?

  矛盾的是,我憐憫章柯的同時又覺生他氣,你說他都病成這樣了不在家好好休息,還跑來酒樓折騰什麼?這不是作死嗎?

  有時我也會想,我把他帶來酒樓是不是做錯了!不但讓北冥臻不高興,也讓他受了委屈,他還不如讀書考個功名!

  北冥臻這醋缸一直都在我身邊,我想親自找機會把章柯勸回家都找不到時機,一個是老公,一個是二哥,這兩人也不能一輩子水火不容啊!

  而且我都和北冥臻訂婚了,章柯也極卑微地稱了我一聲「世子妃」,北冥臻還有什麼理由對他不依不饒……

  難道必須要我捨棄一個嗎?為了北冥臻而把章柯列入黑名單?從此與他再不相見,哪怕在家也當看不見?這現實嗎?

  許是我出神的次數太多,許是我對章柯的關注太多,北冥臻再次吃醋,並且臉色越來越黑,最後,他伸手招來許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許環便直接出了酒樓。

  我雖看得見兩人說話,卻一句都沒聽到,不由好奇地走過去,笑眯眯挽上北冥臻的臂彎,挑眉問:「嘻嘻,你和他說什麼了?」

  北冥臻傲嬌地冷哼一聲,「給你個機會,自己猜。」

  猜?我只是隱約覺得他們說的可能和章柯有關,但讓我猜?我怎麼可能猜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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