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姚汐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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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秀玲聊天,我才知道。

  原來她和許環同是我的護衛,只是分班不同罷了,但我不明白,秀玲一個女子,為何要值夜班,多不安全,而許環一個男子,為何要值白班?

  秀玲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支支吾吾說是世子的意思。

  我一分析,便是臉色一黑,難道許環晚上值班,會讓北冥臻覺得不放心?

  這傢伙……想什麼呢!算了,不與他計較。

  不過北冥臻是不是也太草木皆兵了,我覺得我根本不需要護衛,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他如此做,一方面是因為擔心我,另一方面也算是因郡主的事,防範於未然。

  好吧,隨他高興就好!只是要辛苦秀玲了。

  因為北冥臻只允許她在子時之後,在我家廚房的屋頂上睡會兒覺。

  送走秀玲,我拿著禮物到何月娘的主屋,剛到門口就聽見蘇衛正與何月娘說章柯,說他被我氣哭了。

  咦?章柯來時,蘇衛跑過去偷聽了?我咳嗽一聲,進屋,狠狠瞪他一眼。

  蘇衛小臉兒一白,又一紅,接著,他邁前一步,擡起頭,理直氣壯地對我說:「姐!你為什麼會喜歡世子?!他多可怕呀?你為什麼不喜歡章二哥呢?再不然,你喜歡銀面公子也行啊!就是不能喜歡世子!」

  「為什麼呀?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世子?」我詫異地看著蘇衛。

  蘇衛撅起小嘴兒,攪著手指,十分為難地說:「我……我不要他做我姐夫,我,我怕他。」

  哈!原來是這樣!

  也不知道蘇衛的話,傳到北冥臻耳里會是怎樣的感受?

  我將禮物放在桌上,蹲下身,扶著蘇衛的肩膀說:「小衛,姐姐告訴你,早晚有一天,你不會再怕他的。」

  「為什麼呀?」蘇衛天真地問。

  「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站起身,與何月娘說起了她成親的事,還將我要開酒樓的想法說給她聽,並問她有沒有興趣搬到京城去住。

  何月娘沒多問,只說與章宗亮商量之後在下決定……

  第二天開始,我便與何月娘跑京城,備嫁妝,忙碌得不可開交。

  當然,北冥臻看似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但他並非無事可做,肯定也忙,不可能天天都跟我膩在一起。

  有時,他來不了,會讓許環或秀玲給我帶一些禮物,有時會帶話,也有時,他會半夜潛進我屋,脫了衣服爬上炕,抱著我睡到凌晨,然後,他會不小心地留下一兩根長發,飄然離去……

  忙了七天,章柯的情緒明顯好多了。

  他那日哭了一通離開後,第二天倒還和蘇衛他們跑步去了,只是他似乎越來越沉默,就好似少了陽光一樣。

  就算他駕著牛車帶我和娘親進城,也不怎麼愛說話。

  唉,沒娘的孩子啊,都這麼可憐,還有北冥臻,也是沒娘的孩子哦……

  好歹忙過去了,章柯的情緒好轉,何月娘也停了豆腐生意,整日窩在家裡繡嫁衣。

  章宗亮那邊加快蓋房的速度,連君子祿都被拉過去幹活了。

  不過,他與何月娘商量的結果傳過來了,說是想暫時留在蘇家村。

  我倒是沒意見,等以後攢夠錢,開啟我謀劃已久的紡織業時,蘇家村便是我的廠房,章宗亮等人也會成為我最得力的助手。

  閒下來之後,我才想起姚汐尋姐的事,但因方冰是瑞王近衛的關係,若與此事有利益衝突,我便不好再插手。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坐上村口的牛車,我決定跑一趟京城見見姚汐,順便收一收房租。

  下了牛車進城,又雇了一輛馬車,我直奔自己東半城的房子。

  姚汐姚公子正在院裡讀書,聽見敲門聲過來開門,一見是我,便溫和地笑了。

  「原來是蘇姑娘,好久不見了,快進來。」

  我就說當初看見他怎麼會覺得眼熟呢!現在一細看,他和田梅還真挺像!

  坐在院子裡,姚汐付了房租,我淡定地與他東拉西扯,聊了聊秋闈,問了問功課,便在他奶嬤嬤提籃買菜回來時,和他聊起了尋姐的事。

  「你來京城兩個多月了吧?可有找到你姐姐?」輕啜一口茶,我淡然開口。


  聽到這話,姚汐放下茶杯,搖頭苦笑道:「尚未找到……我也不知要到哪裡去找。」

  是啊!他一個書生,想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找一個人,沒有銀子打點,根本無法成事,但世上的事偏就這麼巧,也許我的鄰居就是他要找的姐姐。

  「你姐姐為何會在京城?可以說我說說,也許我能幫你。」

  我這話說得不假,如果他姐姐真是田梅,而田梅也願與他相認的話,這個忙我倒能幫,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姚汐看著我,嘴角彎出一抹苦澀的圓弧,嘆道:「家醜,只怕說出來會污了姑娘的耳朵。」

  北冥臻也說過,說方冰原是姚家的護院,不知何故,竟拐了主家的庶出小姐私奔,倒也算是一樁家醜,可我看田梅的樣子,軟弱又膽小,怎麼看都不像膽敢私奔的人。

  我笑了笑,看著姚汐,故作不以為意地輕鬆,問道:「可是與人私奔的嗎?」

  姚汐的眸瞬間布滿無地自容的愧色,下意識問我一句:「蘇姑娘如何知道?」

  書呆子就是書呆子,他這樣一說,豈不就是承認了,我笑了笑,輕聲說:「話本子都是這樣寫的呀,有什麼奇怪。」

  「姑娘通透……呵呵,還真猜對了。」姚汐自嘲一笑,垂眸沉默,他看著桌上的茶杯,幽幽出神,片刻後才擡眸說道:「家姐與人私奔,也是迫不得已,若非是她,只怕我們姐弟……會被害得做出那等亂倫之事……」

  亂倫?天啊!這種事對一個以禮教為信仰的書呆子來說,會比凌遲更加生不如死!

  我愕然看著姚汐,看著他眼裡的痛,悲,甚至是濃濃的恨,我突然就不想聽了。

  「姚公子,傷心事莫在提起。」

  姚汐卻忽然笑了,輕嘆一口氣,低聲說道:「兩年了……如今,若有人願意聽,我倒想說說……蘇姑娘願意聽嗎?」

  我勾唇微笑,拿起桌上茶壺為他倒上茶水,真誠地看著他,「如果能為姚公子排憂解難,你既願說,我便願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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