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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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大眼睛第一次體會「飛」的感覺,那是輕微的失重感,一種違反地球引力,帶有強烈玄幻色彩的神技。

  前世的我是一個只信科學的唯物主義者,什麼穿越時空,什麼內力輕功,在我眼裡,那都是胡編亂造的無稽之談,可是這一世,我不但穿越了,還親身感受著輕功的玄妙,這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擡眼望向蒼穹夜空,那裡星光漫天,浩瀚無際,冷香氣息在鼻尖縈繞,月色幽暗,夜風迷人醉。

  我轉眸看著銀面公子光潔的下巴,不禁有些恍然:我知道我有很深的英雄情結,內心深處也藏著一個令我極度嚮往的虛幻身影,那個人影會不會就是眼前這個傳奇一般的人物?雖然他喜怒無常,雖然他殺人如麻,雖然他嗜血殘戾,雖然他是個血腥魔頭,但他卻變成了我師父,有擔當,有氣魄,成熟而深沉,會不會有一天,他也能俠骨柔情?

  「清醒了嗎?」

  銀面的聲音打斷我的臆想,他低頭望過來,淡淡道:「醒了就放開本座。」

  他眼底的光與漫天的星辰融為一體,我望之,無端端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似悲似喜,似驚似恐,那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但這一刻,我只想隨心所欲。

  「沒醒,不放。」

  我搖著頭,死死抱著他的腰,沒有一點放開的意思,得寸進尺地問:「師父,還能飛嗎?」

  他擡頭,調轉目光遙望遠方,他沒說話,卻用實際行動給予證明,他攬著我,再一次提氣飛躍。

  風聲在耳邊呼嘯,吹散了冷香的味道,我小心地掛在他身上,愜意而驚奇地看著暗夜下飛馳而過的樹影,《臥虎藏龍》里李慕白那段曾令我嚮往的懸於青竹葉梢的經典片段,似乎在這一刻實現了……

  銀面帶著我藉助外力,提氣飛縱,一躍拔高七八米,足點樹稍或屋脊,飛掠而去,又是七八米的距離。

  沒多久,蘇家村已逐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我卻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幼稚行為,我纏著銀面帶我「飛」,像不像一個纏著大人索要糖果的熊孩子?熊孩子本以為會遭到大人怒斥及反對,卻意外得到了縱容。

  我們落腳的地方是一個山洞,龐大而寬廣,位於蘇家村後山一處懸崖峭壁間,我站在山洞洞口,腳下是一片平台,擡頭可見滿天星辰,低頭卻是無盡溝壑,我不由感嘆不已,從來都不知道蘇家村後山竟還有這樣一處隱秘的存在。

  回頭而望,潮濕的夜風從洞裡迎面吹出,一身白袍的銀面公子不知從哪裡找出一堆柴火,駕輕就熟地用火摺子點燃了。

  篝火照映下,他長身玉立的身影投映在石壁上,搖擺不定,忽明忽暗。

  「過來。」

  篝火旁邊,銀面撩袍,盤膝坐於一個半人高的石頭上,雙手手心向上放於膝蓋,我走過去,見他閉著眼睛,臉色平靜,便知他因為內力耗費過大,正在用功調整內息。

  我乖乖站在一旁,無聲無息,因為電視小說里都是這樣說的,說一個人在修習內功的時候不能被打擾,否則會走火入魔。

  但他卻閉著眼睛說話了:「你記下了多少心訣?背來聽聽。」

  當銀面公子變成我正兒八經的師父後,我對他的感覺也有了變化,一絲絲崇拜,一絲絲敬仰,還有一絲絲的恭敬。

  我舔了舔嘴唇,開始背誦《內經初典》。

  「不錯,一字不差。」

  我背完,他撩袍下了大石,滿意地勾唇淡笑,「看來你是真努力了,不過,你年齡已超十四,練習內功確實有點晚,就算本座幫你打通了穴道,你一兩年的勤學苦練,也未必能練出一成內力。」

  「那怎辦?如果沒有內力,我還能練輕功嗎?」

  別人天上飛,我在地上追,想飛,還得求著別人?聽了他的話,我垂下眼眸,陣陣失落。

  「所以,本座決定送你一成內力,這樣的話,你只要苦練個一兩年,定然能修到三成以上。」

  他的語氣風輕雲淡,聲音雖粗嘎,但聽到我耳里卻猶如天籟,我猛一擡頭,撞進他浩瀚雙眸,那裡倒映著愕然而驚愣的我。

  「怎麼?很意外嗎?」

  他斜睨著看過來,唇邊弧度只增不減,卻含著一絲傲嬌式的鄙視,「本座既已收你為徒,必不能忍受徒兒的無用,即使白送你一成內力,你練功也不可懈怠,否則,本座必會將你掃地出門。」

  說完這句,他笑得弧度更大了,看起來像是開玩笑,又像是故意捉弄,我不理會這些,只慎重而平靜地給他跪下了,一本正經叩首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生於現代,長於城市,對人權看得極重的我,平生第一次主動給人下跪磕頭,可見我對拜師這件事看得有多正式。

  「無需這些虛禮,你起來吧!」

  我起身,見他收了笑,神情似乎也變得很慎重,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師父,內個……還需要拜師儀式和敬師茶一類的嗎?」

  「不必,本座並無師門可拜,儀式就免了!」

  火光照映下,他的笑很柔和,「不過,傳你內力前,你還需再通一次穴,可準備好了?」

  還通穴?就像上次那樣疼到暈過去?

  我嘴角抽了抽,禁不住胡思亂想:這裡可是荒郊野嶺啊,一對孤男寡女同處一洞,女的還暈過去了……咳咳咳!我雖然想得太多了,但發生疼痛暈厥也是很尷尬的好不好,再說,我還什麼都沒學就被送回去?不甘心啊!

  我有所顧忌地後退一步,苦笑著說,「師父,不用了吧?」

  他似是看出我的顧慮,溫聲笑道:「放心,這次不會疼,也不會暈倒。」

  我聽了剛定下心,忽然又想起癸水,忍不住脫口而出:「那我明日是不是又要來大姨媽了?」

  到現在已經三十三天了,也不見大姨媽再來,這到底和通穴有沒有關係?我疑惑地看向銀面,卻見他同樣一臉疑惑,便知,「大姨媽」這個詞,他不懂。

  算了不問了!在一個古代男子面前說癸水,好似不太合適,於是,我像上次一樣張開雙臂,咬牙瞪眼道:「行,我已經準備好了,來吧!」

  許是我的樣子太過滑稽,竟讓他笑出了聲,而後,他白袍款款,緩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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