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鞋尖朝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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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張哈子那霸氣側漏的言語,聯想到剛剛從後視鏡里看到他的動作,我大致上明白張哈子是怎麼把那個看不見的傢伙給趕走的了。

  可儘管如此,我還是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講,你是啷個做到的?

  他講,雖然我看不到、也感應不到那個傢伙,但是其它滴陰人可以看到,而我又可以感應到其它滴那些陰人,所以只要把其它滴陰人招過來,它們中間空白滴地方,就一定是那個傢伙!

  果然,和我想像的一樣,這就好像是倒模,把車座後所有地方都給填滿,那麼剩下的那個空間,就一定是那個看不見的傢伙所在。

  而一旦弄清楚它的所在後,張哈子只要出手果決一點,即便是看不見,他手裡的篾刀也能實實在在的對那傢伙產生足夠的傷害。

  虧我還以為張哈子撒紙錢招來野鬼是自尋死路,卻沒想到他已經無比巧妙地解決了當前的困局,而且還是在我伸手攔車的那段短短時間內。

  不得不說,張哈子的能力實在是牛逼。

  而且不管身處什麼環境,他總能把自己身上的缺點給規避掉,並且結合自己的長處,把這份優勢給發揮到極致。或許,這就是張哈子之所以能力壓所有匠人的主要原因吧。

  篾刀就那樣插在車后座,一路上都開的很平穩,沒有再出現之前的那些狀況。天黑之後,我原本想趁著狀態好,打算繼續趕路,但張哈子的卻讓我在最近的出口下了高速。

  我雖然不解,但還是按照張哈子的要求去做,等到下高速後,我才問張哈子,為什麼不繼續趕路。

  他講,白天走得太順老,怕是晚上會不大好走。

  這個擔憂我也有過,用比較文藝一點的說法就是,暴風雨前總是最風平浪靜的。

  不過我還是抱著一些僥倖心理,覺得有沒有是我們自己杞人憂天,想的太多了?

  就比如那些匠人原以為車后座那位看不見的陰人能夠困住我們一段時間,所以暫時就沒有分心來理會我們。但他們沒想到我們已經解決了那個麻煩,所以何不如趁著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繼續往前奔一段路程?

  張哈子冷哼一聲,直接反問我,你現在到他們眼裡比太陽都哈亮,你走到哪裡他們不曉得?你覺得他們會不曉得我們已經解決老那個傢伙?

  這倒也是,只要他們知道我現在身處何處,就完全可以判斷出我們到底有沒有被那位陰人糾纏著----畢竟只要那位陰人還在,我們就絕對開不到這麼快,更不可能到達現在這個位置。

  可是,既然對方對我們的行程了如指掌,那我們待在哪裡不是一樣?反正他們肯定會趕過來對付我們。既如此,為什麼不多趕一截路?說不定就是這麼一截路,就和吳聽寒會合了呢?

  張哈子講,所以我們要不按常理出牌,讓他們之前布置滴計劃統統沒得卵用。

  我有些不解,問他,這話啷個講?

  他解釋講,我們剛剛一共開老好久?起碼有四五個小時老撒?啷個久滴時間,我們都沒遇到么子事,這本身就是一件怪事,唯一滴解釋就是,他們之前低估老我們滴實力,現在抓到我們一心趕路滴心理,在想辦法到前面重新布置陷阱,就等到我們一會兒蒙頭闖進去,好將我們一網打盡。但是老子偏不如他們滴意!

  張哈子的解釋信息量有點大,但我簡單的思考之後,還是想明白了。

  其實說白了,還是我之前說的那點。

  他們肯定以為那個我們看不見的陰人能拖住我們一段時間,甚至是直接弄得我們車毀人亡。但事實證明他們錯了,所以就得重新準備更厲害的東西來對付我們。

  而這個準備是需要時間的,因此這幾個小時我們都沒有遇到什麼怪事。

  張哈子的主要意思是,他們摸准了我們一心趕路的這個心理,所以在準備這些陷阱的時候,肯定是按照我們現在這行進速度來布置的。

  舉個例子,就比如按照這個速度,我們一個小時後應該要出現在前面的某個地方,他們就會在那裡布置一個陷進。而且因為這個陷阱是要對付張哈子的,必然是連環計,也就是環環相扣的那種。

  如果真的一不小心闖了進去,張哈子自己也沒把握能夠順利的破開。就算最後能被破開,也會在裡面困住一段時間,會大大的耽誤原本的前進時間。

  因此只要我們沒有在他們預計的時間內到達那個地方,就不會觸發第一個陷進,即便是我們第二天再去,因為時間上對不上,第一個陷進也不會生效,那麼他們準備的那些連環計必然就沒用了。


  也就是說,他們越覺得我們急著趕路,我們就偏偏不能急著趕路,讓他們這幾個小時的精心準備全都不起作用,氣都要氣死他們,這就是張哈子不按常理出牌的地方。

  不過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如果這一切張哈子推測錯了呢?前面其實什麼都沒有,是我們自己想得太多,自己嚇自己呢?那豈不是就白白耽誤了一晚上的時間嗎?

  張哈子沒好氣的講,就算沒得陷阱,你忘記之前遇到滴那個服務區和六道輪迴滴斷頭路老邁?要走你自己走,反正老子是不走老。

  被張哈子這麼一提,我的腦海里瞬間就浮現出當初遇到這兩種遭遇時的場景,身體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然後二話不說,沿著馬路前往市中心。

  那裡人最多,相信其他匠人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應該不會亂來。

  我將車停在附近臨時的停車位之後,我就拿出手機,先給吳聽寒打了一個電話,跟之前一樣,無法接通。看來是真的出了老司城,而且還遇到了危險,否則手機不可能一直打不通。

  試了好幾次都失敗後,我就在手機上找了個看上去性價比相對較好的酒店,在網上下了單後,就跟著導航導過去。

  把車停好之後,張哈子依舊沒有拔出篾刀,只是提著背囊,跟著我走進大廳。

  辦理入住的時候,前台的小姐姐一直打量我和張哈子,即便是拿出了身份證,張哈子也摘掉了墨鏡,可那小姐姐依舊一臉迷惑的樣子,問我們,你們一間房就夠了?要不要再訂一間?

  我聞言一愣,這是什麼營銷手段?我們兩個人,一間標間兩張床,可不就夠了嗎?怎麼,為了把房間都定出去,還非得我們再定一間不成?

  當我提出我的疑惑後,那小姐姐攤了攤手,把證件和房卡遞給我,講,那隨你們,反正只要你們自己三個人擠得下就行。

  說完之後,前台小姐姐就低頭去看手機了,再也不理會滿臉錯愕的我和張哈子。

  我和張哈子就兩個人,哪裡來的三個人了?我甚至還特地左右看了看,除了我們兩個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是前台小姐姐把其他人當成了我們的同伴。

  我有心要問個清楚,結果卻被張哈子給伸手拉走了。

  我問張哈子這是幹什麼,他講,你準備啷個問她?

  我講,自然是問她哪裡有第三個人。

  張哈子講,你覺得你就啷個(這樣)問她,她會不會把我們當成癲子(神經病)?

  的確,人們都是相信自己眼睛能看見的,既然她看見我們有三個人,那她肯定是相信她自己,並且把我們兩個給當成精神不正常的人。換做是我,估計也會這麼認為。

  到時候報警都是輕的,萬一把我們給關進精神病院就酸爽了。

  張哈子又講,而且你要是問她第三個人到哪裡,只要她敢伸手指那個傢伙,那她就活不過今晚。

  我很是詫異,急忙問,這又是為什麼?

  他講,陰物最是記仇,那傢伙跟到我們身後,本意就是不想被我們發現,結果前台小姐姐指出它滴位置,你覺得那傢伙會放過前台小姐姐邁?

  聽到這話,我冷汗都差點冒出來。還好被張哈子給及時制止了,否則無意間我就害了一條人命!這種罪孽,我可承受不起!

  我帶著張哈子徑直朝著電梯走去,等電梯的時候,我看了看手裡的房卡,有些不知所措的問張哈子,那我們現在還住不住這裡?

  電梯門打開,張哈子徑直走了進去,還一臉疑惑的反問我,住!為么子不住?錢都花老,不住滴話,豈不是浪費錢老?

  我感覺張哈子每次的關注點都和我不一樣,現在是錢的事嗎?現在明明是那個傢伙應該是已經被你張哈子的篾刀給釘死了的,為什麼還會跟在我們身後?

  更關鍵的是,既然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為什麼這幾個小時都安安靜靜的,沒有對我們搞事情?

  張哈子講,這個問題要是老子曉得,老子早就解決老,哈要等到你來問?既然老子不曉得,關注一哈錢滴問題啷個就不行老?兩頭總要顧一頭吧,不然到時候兩頭空,豈不是虧大老?

  我是真佩服張哈子的心態,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能如此理智的兩頭顧一頭。可是哥哥唉,就怕到時候錢我們是顧到了,但我們沒命花啊!

  張哈子無所謂的聳聳肩,講,哈挫挫,難道你沒聽過,寧願被錢砸死,也不願窮死邁?


  這話我肯定聽過,只是我向來認為這是歪理邪說,所以也就不去和張哈子一般計較,反正我也說不過他。

  至於跟在我身後的那傢伙怎麼處理,嗯,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我去瞎操什麼心。

  打開房門之後,我看著房間裡的那兩張床,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然後小聲詢問張哈子,講,要不,我們留一張床出來?

  我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我擔心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不小心翻身的時候,胳膊會突然間摸到什麼冰冷的東西,而等我睜開眼去看的時候,就看到一張面色蒼白、七竅流血的恐怖臉頰……

  那場景,光是想想,我就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厲害。所以乾脆留一張床出來給那個傢伙,只要它晚上別來嚇我,讓我去睡沙發或者打地鋪都行。

  但張哈子聽到我的話後,卻是滿臉的鄙視,講,只聽講過陽人占鬼墳(推掉墳墓修房子),么子時候聽到過陽人給陰人讓床滴?你今天給它讓床,明天它就敢要你給它讓命,你讓邁?

  這個我肯定不會讓,不過只是讓個床而已,應該不至於就有生命危險吧?

  張哈子『看』著我講,要不你試一哈?看老子救不救得回來你?

  我連忙擺擺手,表示這種事還是別試了,萬一沒試好,真弄出個人命來,我倒是無所謂,就怕張哈子瞎著眼睛,不好把悍馬車開到老司城去。真不是我怕死,主要還是為張哈子著想。

  張哈子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轉身就洗漱去了。

  等他出來之後,累出一身汗的我也打算去洗個澡。

  但這個時候問題來了,我看過很多恐怖電影,都有關於浴室洗澡的時候,猛鬼突然出現,然後把當事人給嚇死的場景,現在面對這浴室,我突然有一種不敢進去的感覺。

  以前雖然我也有這些記憶,但這五年來我多少還是學了點本事,浴室里有沒有陰人還是能看得出來。但這次不同,那傢伙本事太厲害,連張哈子都感應不出來,我自然也看不見。

  這就完全符合電影裡面的那些恐怖場景,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間侵襲我整個身體。

  我擔心我在洗頭髮的時候,花灑里噴出來的不是熱水,而是鮮紅的血液;我擔心我在抓頭髮的時候,頭髮一把一把的掉,最後把自己的頭皮都給洗掉,只輕輕一提,就把頭皮連帶著臉都給扯下來;我還擔心從廁所的馬桶里,會伸出一隻蒼白的胳膊……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半夜我廁所都不敢上了,非得被活活憋死不可。

  張哈子『見』我在浴室門口站著不動,直接把他的鞋子砸了過來,嘴裡還罵咧咧的講,浴室裡頭有美女邁,你腳都邁不動老?

  我狠狠的白了一眼張哈子,毅然決然的走進了浴室。在謝家村一直都是生死一線,根本沒時間洗澡,身上早就一層泥了。現在有熱水洗澡卻不洗,還不如死了算了。

  洗澡的過程中一直提心弔膽,眼睛都不敢閉。就連洗頭髮的時候,都是睜著眼睛,生怕我一閉眼,就會有髒東西出現在我面前。

  不過好在整個洗澡過程中並沒有出現什麼么蛾子,算是謝天謝地。可等我洗完澡準備出來的時候,我卻傻眼了,我穿進來的涼拖,不見了!

  等我打開浴室門,擡頭往房間裡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看見在我的床上,被子鼓鼓的,明顯是躺著一個人!而我的那雙涼拖就擺放在床邊,並且鞋尖朝著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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