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堂屋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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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張哈子!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朝著後門跑去,但是跑到一半,就聽到張哈子的怒吼聲傳來,他講,你莫過來幫倒忙,趕緊把墓碑轉過來,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死到這裡。

  我聞言一愣,雖然很擔心張哈子的安危,但還是剎住了腳步,然後毅然決然的轉身朝著墓碑走去。

  這種情況下,我是斷然不可能再去問張哈子要篾刀了。他眼睛本來就看不見,要是再沒有篾刀防身的話,分分鐘就要成為那兩具屍體的盤中餐。

  沒了會暴露的顧慮後,我三兩步就跑到墓碑前,然後再次用肩膀抵著墓碑,使勁兒的往一側推。只是之前我是抵著墓碑右側,這次是抵著左側,想要換個方向推,或許結果會不一樣。

  但我錯了,我腳趾都磨出血了,也沒將那墓碑給推動哪怕一毫米。

  腳趾上傳來的劇痛已經讓我快要無法呼吸了,我不得不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可就在我坐在墓碑前的時候,我的視線突然被墓碑上的那個掌印給吸引了。

  這個掌印是之前謝川計設計害我所留下的,為的是發動掛印懸碑。當我看見這個掌印的時候,我並不清楚我當時是怎麼想的,只知道如果我伸手按在這個掌印上,就應該能把這墓碑推動。

  我沒有任何理論依據,僅僅只是覺得我既然能用這掌印拍開幻境裡『謝川計』的院門,那麼在現實生活中,應該也能把這墓碑給拍開。這是一種迷之自信,而且毫無邏輯可言。

  於是病急亂投醫的我跪在地上爬向墓碑,然後伸手按在那掌印上。心裡在祈禱的同時,右手使勁兒往裡面一按,然後,那墓碑竟然真的往後面旋轉了一寸!

  我這迷之自信的方法竟然奏效了!

  看著我腳趾上的傷口血痕,我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早知道這麼簡單,我之前哪裡用得著受這份罪?

  可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這墓碑又『轟』的一聲,恢復了原狀。就好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在我對面又把這墓碑給推了回來!

  肯定就是『謝川計』和『謝不昕』的陰魂,它們不想我把墓碑推過去!

  越是這樣,我就越是確定,張哈子說的是對的,只要把這墓碑給轉過來立著,屋裡的那兩具屍體就會立馬完蛋。

  儘管我還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我已經下定決心,跟那兩個陰魂不散的傢伙死磕到底!

  於是我再次伸手,按在那掌印處,開始使勁兒往後推,爭取一次性把墓碑給徹底轉過來。

  但一開始進行的很順利,可越往後,我感覺就像是又回到了最初那種狀態,不管我再怎麼使勁兒,那墓碑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一樣,怎麼都不肯再動彈分毫。

  因為腳趾上的傷口,我不敢站著或是蹲著推,此時的我,是跪在墓碑前,所以視線有些受阻,看不見墓碑後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了墓碑。

  為了弄清楚這點,我把墓碑給推到一定距離後,便不再給多餘的力氣,而是保持墓碑不被推回去就行,然後挪動膝蓋,反方向已到墓碑的另一側。

  剛把視線轉過去,我就差點當場窒息----幽暗的視野里,我看見兩條齊肩斷掉的慘白無血色胳膊,一左一右筆直的抵在墓碑的基座上!

  也就是說,剛剛一直是它們在抵著墓碑不讓我轉動!也是它們,把我轉動了的墓碑又給我推回來!

  實話實說,我被這兩條齊肩斷掉的胳膊給嚇得夠嗆,至少在看見的那一剎那,我感覺我的大腦都宕機了。

  你哪怕憑空出現一個完整的陰人也好,但偏偏就只有兩條胳膊,那場面當真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我的右手還按在墓碑上的掌印里,那兩條胳膊暫時推不動墓碑,可從它們那條條暴起的血管,我就知道它們還在拼命的使勁兒,為的就是把墓碑給推回去。

  讓它們胳膊里那暴起的血管,說是血管,卻一點也沒有血管該有的顏色,完全就是一根根凸起的白色,要不是仔細看,根本不清楚那就是血管。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只有兩條胳膊,難道不應該是整個陰人嗎?再說了,就算只有胳膊顯現的話,對方有兩個人,那也應該是四條胳膊才對,為什麼只有兩條?

  我搞不懂這其中緣由,只好用右手和身體抵住墓碑,然後左手入懷,在懷裡掏出幾枚銅錢放在手心裡。

  我把銅錢放在右手胳膊上,只留下一枚在左手手心,然後學著當初陳先生用銅錢打陰貓的方法,在指縫間不斷的轉動結印。


  陳先生並沒有把這套方法教給我,是我自己憑空想出來的,也不知道奏效不奏效。

  等結完手印後,我便將這枚銅錢朝著其中的一條胳膊砸了過去。銅錢剛要出手,我就感覺自己的肩膀一沉,然後那枚銅錢就毫無例外的打偏了。

  我不敢回頭看,只是稍稍側過腦袋,用餘光往我身後看了一眼,結果什麼都沒看到。

  難道是巧合?但是不應該啊,肩膀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突然往下一沉?

  我想不明白,而且也沒時間讓我去想這個問題。於是我從右臂上撿起一枚銅錢,重複之前的動作後,就準備把銅錢給砸出去,但就在我要鬆手的瞬間,左肩上那下沉的感覺再次襲來。

  只不過這一次我已經有了準備----之前要投擲銅錢的動作,不過是為了騙對方上當。當然我也沒有把握,僅僅只是一種嘗試,成不成就不取決於我了。

  不過還好,我猜對了。

  所以當那下沉的感覺消失的瞬間,我立刻就把手裡握好的銅錢給砸出去,與那下沉的力量打了一個時間差。

  銅錢這一次準確無誤砸在那慘白胳膊上,只聽見『嗤』的一聲,那慘白胳膊被砸中之後,冒出一道黑色輕煙,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沒一會兒就燒了沒影了。

  沒了這條胳膊阻擋之後,我往前推的時候簡直是易如反掌,很快就把墓碑又往前推進了一些。那條僅剩的胳膊還不放棄,抓著墓碑的基座就往回拖,似乎還在負隅頑抗。

  於是我故技重施,又撿起一枚銅錢,然後虛晃一槍,再次砸在那胳膊之上,等黑色輕煙散盡,我終於把墓碑轉了過來,使其正面朝著堂屋,然後雙手抱住墓碑,用身體抵住,生怕它又會轉回去。

  等了一會兒,墓碑並沒有什麼動靜,我肩膀上也沒有那下沉的感覺,我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但雙手還是死死抱住墓碑。

  不多時,我就聽見房間裡面,傳來砰砰兩聲沉沉的悶響,聽上去好像是人體砸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應該是張哈子說的奏效了,那兩具屍體又重新恢復了原樣,變成了真正的屍體。

  果然,沒過一會兒,張哈子就摸索著從屋裡走了出來,然後朝我這邊走來,開口就問我,哈挫挫,死老沒得,沒死滴話吱個聲。

  於是我很配合的『吱』了一聲,惹得張哈子擡腳就踹。

  這一次我沒躲開,因為我要抱著墓碑,免得我稍不注意,它又反轉過來,所以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

  於是張哈子都愣了,問我,你啷個不躲?

  我把我的理由說給他聽後,他搖了搖頭,講,可以鬆手老,它們本來就是黔驢技窮,在做最後滴生死一搏。結果現在陰魂又被你打散老兩條胳膊,它們哈啷個可能挪得動這墓碑?

  聽到這話後,我這才鬆開手,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墓碑,大口大口的呼吸----不吹不黑,我現在覺得這空氣都是甜的。

  但人一旦放鬆下來,身上的疼痛就會成倍放大,就好比我腳趾上的疼痛,之前在跟那兩條胳膊對峙的時候,我都沒感覺自己到腳趾在痛,但現在去鑽心鑽肺的痛,有一種馬上就要痛死的錯覺。

  張哈子從堂屋裡找來背囊,然後喪盡天良的讓我用高純度的烈酒泡腳,痛的我忍不住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

  等我泡完腳,張哈子就扔給我一沓紙,讓我貼在腳趾上,隨後又扔給我一雙鞋,正是我脫在床前用來當勝杯用的那雙。

  我穿好鞋子,問張哈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它們不會再搞事情了嗎,為什麼還會弄出這麼一處,差點沒把我們兩個給困死在房間裡。

  張哈子苦笑了一聲,然後指著那墓碑講,成也是它,敗也是它,差點就因為這東西,我們----不對,是整個謝家村都要下去見馬克思。

  我有些不解,急忙問他,跟這墓碑有什麼關係?

  張哈子講,要是這墓碑背對到堂屋,你講這棟屋像么子?

  眾所周知,墓碑背對著的,向來都是陰宅。也就是說,墓碑被反過來之後,好好的一座陽宅,就變成了陰宅?

  張哈子講,整棟屋滴框架是陰宅,那處於正中間滴堂屋是么子?

  我聞言瞪大眼睛,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是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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