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豎子
早櫻留在家裡，陪著柳氏和黑蛋，順便熟悉村子裡的環境。
王小立趕了一輛牛車，載著趙啟明趙文成。
宋老太和宋圓圓還有晚橘坐老拐的馬車。
晚橘堅持坐同老拐一起坐在車轅上。
「奶，你厲害啊，從哪裡買的人？」
宋圓圓當時就是一提，根本沒指望宋老太能買到。
人牙子那裡的人，大多是家裡吃不上飯被家裡賣了，或者自賣自身的。
要女孩子，還得有功夫，那得從小培養，從小能學武的人家，能讓孩子去當婢女？
有會武的婢女也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買到的。
她昨天晚上睡覺前都準備去讓鄭郁舟幫忙買了，結果早上一醒，就看見自家院裡這麼兩個大寶貝，那能不好奇嘛！
「找護國公府要的。」
「護國公府？向三公子？！」
「嗯。」
宋圓圓撇撇嘴，對於造成她爹死亡的間接兇手，她真的很難有好感。
「您為什麼要找他？」
「你要找會武的婢子，全天下還有哪家比護國公府合適？」
「那也確實是……您怎麼聯繫上人家的啊？」
「那向三公子當初給了我塊牌子，說是拿著牌子找他，'若有所求，無有不應'。我就想著問問，他恰好就給了。」
宋圓圓爬起來，湊近宋老太的耳朵，以手作護，小聲道，「您不怕這來的人跟姓陶的一樣？」
「不會的。」
宋老太可能覺得自己說得太篤定，又道，「那個向三公子看著是個正派的，護國公府又是晉朝唯一的超品國公府，犯不著跟我們費心算計。
那賣身契不是給你娘收著了麼？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也是！」
宋圓圓並未察覺宋老太的異樣，她現在越來越知道她奶的厲害了。
他們村就是因為她奶和村長安排的防禦，成為了唯一沒被陳大東和陳大西霍霍的村子，她也看明白了，村長聽她奶的。
進了縣城，宋老太跟晚橘上了牛車，宋圓圓因為年紀的關係，不被允許湊少兒不宜的熱鬧，跟著趙啟明兩人去了作坊。
宋老太到衙門的時候，班房裡一人端著一碗麵，嗦得渾然忘我。
這是最近宋圓圓教會水房小丫頭做的肥腸滷子。
肥腸過水後，放在滷水裡面鹵熟，再加上張寡婦做的木姜子醬炒熟，給肉都不換。
面是過好水的鹼水面，這天氣放得住。
現在這群人為著每天早上吃上這麼一碗麵，上衙一個比一個早。
只要他們把手裡的差辦好，上衙前在水房吃麵這樣的事，鄭遠安並不干涉，甚至有時候他也會過來吃上一碗。
「宋老夫人！您怎麼來了？」是鄭集。
「我來找縣令大人有案情要稟報。」
鄭集看宋老太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十四五歲的孩子，挺面生。
宋老太也並沒有要跟他說的跡象。
「現在還沒有到上衙的時辰呢！您這事著急嗎？」
「越快越好。」
「那行。」
「小六，」鄭集招來一個小衙役，「這是宋小娘子的祖母，來找大人的，你帶他們進去坐坐。」
「好嘞，集哥。」小六趕緊上前帶路，「宋老夫人這邊請。」
鄭遠安來得比預想的快，他昨天一夜都沒怎麼睡，如今眼下青黑。
宋老太先給鄭遠安致謝，只因一個乞兒之言，就派出了身邊最厲害的人，這份情，他們都記著。
「不礙事，也沒幫上忙，鄭達說他去的時候你們就把賊人抓住了。」
鄭遠安又看向宋老太后面的兩個人，「鄭集說你過來是有案情稟報，那這兩人是？」
「哦，這孩子王家村的王小立，是案情是他發現的，這是護國公府給我家的婢女。」
這麼巧？
鄭遠安雙眼微縮，昨天才跟鄭達聊到護國公府，今天護國公府給的婢女就帶到他面前來了。
宋老太只當沒注意到鄭遠安的表情變化，「大人，情況比較嚴重，是小立發現的，讓小立先跟您說說。」
「好，王小立是吧，你說說，是什麼事。」
王小立雖然傲氣，真正見了官還是有點慫的，他磕磕巴巴，把陳大東陳大西為霍太平鄉四村婦女的情況說了一遍。
「你說什麼，一個月糟蹋了五十幾個婦人，如今三十餘人有孕？」鄭遠安只覺得他太陽穴旁得青筋跳得他頭暈。
「哈哈哈哈……兩個癟三，吹牛呢吧！」
外面一陣笑鬧聲傳來，鄭遠安只覺得頭更痛了。
「齊師爺！」
「誒，大人。」齊師爺守在門外，進來的時候，嘴角眉梢的笑意還沒收。
「外面在吵什麼呢？」鄭遠安克制住心裡的不滿，這些人，看來最近還是管得太鬆了。
齊師爺欲說，一看裡面又是女眷就是少年的，要說出口的話就咽了回去，笑著道，「就是鄭良他們在牢里聽人犯說的些葷話，就不髒大人耳朵了。」
「說！」
齊師爺這才察覺到了鄭遠安情緒不對，連忙肅正了表情。
「回大人話，昨天抓進來的陳氏兄弟在牢里跟其他犯人吹牛，說他們兩兄弟睡遍了太平鄉的娘們，以後的太平鄉都是他們老陳家的種……」
「他們說的？」鄭遠安的聲音里如帶著刀。
「我剛在外面聽了一耳朵，說是這麼說的。」
齊師爺瞧一眼鄭遠安黑下來的臉，打著哈哈，「您也知道，這些人在貫會吹牛，以前京都有個人犯，不是明明殺了條狗，硬說自己殺了個人。」
鄭遠安看向宋老太，很明顯，這個事瞞不住了。
「師爺，你先出去，讓他們該幹活的幹活，手裡沒活的就去南城幫災民建房子。」
「是。」
「小立，晚橘，你們到門口等我下。」宋老太道。
等人都出去了，鄭遠安摔了桌上的硯台，「豎子！」
門外的人都嚇了一跳，走路都輕聲了些。
宋老太並沒有什麼表情，見鄭遠安胸膛起伏小了些，宋老太才道，「陳大東他們用的迷香大人可有線索了？這東西找不到源頭，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鄭遠安身子一僵，第一回見宋老太，她就跟自己提過。他當時真沒放在心上，只覺得這村里老婦沒見識，哪個地方沒迷香。
「這次，我提前塞住了口鼻耳，還是被迷暈了，只怕，這東西是通過皮膚滲入的……」
王小立趕了一輛牛車，載著趙啟明趙文成。
宋老太和宋圓圓還有晚橘坐老拐的馬車。
晚橘堅持坐同老拐一起坐在車轅上。
「奶，你厲害啊，從哪裡買的人？」
宋圓圓當時就是一提，根本沒指望宋老太能買到。
人牙子那裡的人，大多是家裡吃不上飯被家裡賣了，或者自賣自身的。
要女孩子，還得有功夫，那得從小培養，從小能學武的人家，能讓孩子去當婢女？
有會武的婢女也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買到的。
她昨天晚上睡覺前都準備去讓鄭郁舟幫忙買了，結果早上一醒，就看見自家院裡這麼兩個大寶貝，那能不好奇嘛！
「找護國公府要的。」
「護國公府？向三公子？！」
「嗯。」
宋圓圓撇撇嘴，對於造成她爹死亡的間接兇手，她真的很難有好感。
「您為什麼要找他？」
「你要找會武的婢子，全天下還有哪家比護國公府合適？」
「那也確實是……您怎麼聯繫上人家的啊？」
「那向三公子當初給了我塊牌子，說是拿著牌子找他，'若有所求，無有不應'。我就想著問問，他恰好就給了。」
宋圓圓爬起來，湊近宋老太的耳朵，以手作護，小聲道，「您不怕這來的人跟姓陶的一樣？」
「不會的。」
宋老太可能覺得自己說得太篤定，又道，「那個向三公子看著是個正派的，護國公府又是晉朝唯一的超品國公府，犯不著跟我們費心算計。
那賣身契不是給你娘收著了麼？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也是！」
宋圓圓並未察覺宋老太的異樣，她現在越來越知道她奶的厲害了。
他們村就是因為她奶和村長安排的防禦，成為了唯一沒被陳大東和陳大西霍霍的村子，她也看明白了，村長聽她奶的。
進了縣城，宋老太跟晚橘上了牛車，宋圓圓因為年紀的關係，不被允許湊少兒不宜的熱鬧，跟著趙啟明兩人去了作坊。
宋老太到衙門的時候，班房裡一人端著一碗麵，嗦得渾然忘我。
這是最近宋圓圓教會水房小丫頭做的肥腸滷子。
肥腸過水後，放在滷水裡面鹵熟，再加上張寡婦做的木姜子醬炒熟，給肉都不換。
面是過好水的鹼水面，這天氣放得住。
現在這群人為著每天早上吃上這麼一碗麵，上衙一個比一個早。
只要他們把手裡的差辦好，上衙前在水房吃麵這樣的事，鄭遠安並不干涉，甚至有時候他也會過來吃上一碗。
「宋老夫人！您怎麼來了？」是鄭集。
「我來找縣令大人有案情要稟報。」
鄭集看宋老太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十四五歲的孩子，挺面生。
宋老太也並沒有要跟他說的跡象。
「現在還沒有到上衙的時辰呢！您這事著急嗎？」
「越快越好。」
「那行。」
「小六，」鄭集招來一個小衙役，「這是宋小娘子的祖母，來找大人的，你帶他們進去坐坐。」
「好嘞，集哥。」小六趕緊上前帶路，「宋老夫人這邊請。」
鄭遠安來得比預想的快，他昨天一夜都沒怎麼睡，如今眼下青黑。
宋老太先給鄭遠安致謝，只因一個乞兒之言，就派出了身邊最厲害的人，這份情，他們都記著。
「不礙事，也沒幫上忙，鄭達說他去的時候你們就把賊人抓住了。」
鄭遠安又看向宋老太后面的兩個人，「鄭集說你過來是有案情稟報，那這兩人是？」
「哦，這孩子王家村的王小立，是案情是他發現的，這是護國公府給我家的婢女。」
這麼巧？
鄭遠安雙眼微縮，昨天才跟鄭達聊到護國公府，今天護國公府給的婢女就帶到他面前來了。
宋老太只當沒注意到鄭遠安的表情變化，「大人，情況比較嚴重，是小立發現的，讓小立先跟您說說。」
「好，王小立是吧，你說說，是什麼事。」
王小立雖然傲氣，真正見了官還是有點慫的，他磕磕巴巴，把陳大東陳大西為霍太平鄉四村婦女的情況說了一遍。
「你說什麼，一個月糟蹋了五十幾個婦人，如今三十餘人有孕？」鄭遠安只覺得他太陽穴旁得青筋跳得他頭暈。
「哈哈哈哈……兩個癟三，吹牛呢吧！」
外面一陣笑鬧聲傳來，鄭遠安只覺得頭更痛了。
「齊師爺！」
「誒，大人。」齊師爺守在門外，進來的時候，嘴角眉梢的笑意還沒收。
「外面在吵什麼呢？」鄭遠安克制住心裡的不滿，這些人，看來最近還是管得太鬆了。
齊師爺欲說，一看裡面又是女眷就是少年的，要說出口的話就咽了回去，笑著道，「就是鄭良他們在牢里聽人犯說的些葷話，就不髒大人耳朵了。」
「說！」
齊師爺這才察覺到了鄭遠安情緒不對，連忙肅正了表情。
「回大人話，昨天抓進來的陳氏兄弟在牢里跟其他犯人吹牛，說他們兩兄弟睡遍了太平鄉的娘們，以後的太平鄉都是他們老陳家的種……」
「他們說的？」鄭遠安的聲音里如帶著刀。
「我剛在外面聽了一耳朵，說是這麼說的。」
齊師爺瞧一眼鄭遠安黑下來的臉，打著哈哈，「您也知道，這些人在貫會吹牛，以前京都有個人犯，不是明明殺了條狗，硬說自己殺了個人。」
鄭遠安看向宋老太，很明顯，這個事瞞不住了。
「師爺，你先出去，讓他們該幹活的幹活，手裡沒活的就去南城幫災民建房子。」
「是。」
「小立，晚橘，你們到門口等我下。」宋老太道。
等人都出去了，鄭遠安摔了桌上的硯台，「豎子！」
門外的人都嚇了一跳，走路都輕聲了些。
宋老太並沒有什麼表情，見鄭遠安胸膛起伏小了些，宋老太才道，「陳大東他們用的迷香大人可有線索了？這東西找不到源頭，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鄭遠安身子一僵，第一回見宋老太，她就跟自己提過。他當時真沒放在心上，只覺得這村里老婦沒見識，哪個地方沒迷香。
「這次，我提前塞住了口鼻耳，還是被迷暈了，只怕，這東西是通過皮膚滲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