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0 暴風雨前靜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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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

  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當頭倒下。

  風也大,吹起沙土塵埃和帶血的衣衫殘渣。

  聞人九跪在血泊里,掩面痛哭,四十年了,終於大仇得報。

  唯有仇恨支撐他活了這麼久,唯有仇恨,讓他吃盡百般苦千般罪。當仇恨隨著蕭遠山斷氣而變得虛無縹緲。

  他仿佛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匕首懸在脖頸之上,就在刺下去的瞬間,敵方將軍山海攔住了他,死死箍住他的手。

  「兄弟,你先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死亡不是終點,你還有大仇未報。」

  聞人九視線有些模糊,耳朵里是聲音很雜亂,耳中仿佛只有心跳聲提醒他還活著。

  大雨砸在他臉上。

  山海把人一提,將人帶到馬背上,兩人一前一後騎乘在一匹馬上。

  「和哥哥一起共謀顯國如何?」

  顯國,前身是冥羅,古嵐王都屠城慘案的罪魁之一。

  周圍看見陛下被刺一幕的倉國將士都被山海給宰了,又有大暴雨做掩護,外圍許多士兵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山海就大叫著,用長矛挑了蕭遠山的頭顱,口中喊著:「投降吧,你們的陛下已死我山海手裡,你們的蘇大人也被我俘虜,投降吧。」

  陛下的頭顱,蘇九被俘,最後負隅頑抗的將士終於丟盔卸甲,向棉國投降。

  自此不到半月,棉國以極小損失殲敵三萬,俘虜兩萬,並以摧枯拉朽般的速度,和雲國平分倉國二十九城。

  原被倉國占領的古嵐國城池,熙數回到雲國。

  ......

  「陛下不好了,陛下。」傳信的將士身上響鈴從很遠地方傳到大殿之內。

  顯國太子,昌顯宗正在和皇后下棋。

  「何事如此驚慌?」

  「陛下,倉國大敗,被棉、雲二國瓜分。」

  「什麼時候的事?」昌顯宗的手停在棋盤上,黑子久久落不下去。

  「就在一天前,鴿報剛剛傳到內閣。」

  昌顯宗一把搶過鴿報,快速閱讀上面的文字。

  心中很納悶又有些震撼:「不是說蕭遠山半個月前剛揮師西去嗎?這才多長時間,就敗了?」他甚至懷疑鴿報渠道被帝國入侵,拿假消息糊弄他。

  「消息真實嗎?」

  「千真萬確啊陛下,內閣驗證了封蠟,字條上還有特殊的花押。」

  「嗯......」昌顯宗愣了片刻,才道:「或許是蕭遠山太過輕敵,被棉國鑽了空子。」

  「再探。」

  「是。」

  這時代,雖然個人修為高深,通信卻還很原始。

  消息從棉國抵達顯國過度,用鴿報渠道也要兩天時間。再加上探子要探查清楚倉國戰敗的具體原因,還需要好幾天時間,這一耽誤就是六七天。

  而短短七天時間,棉、雲兩國已經完成了初步收割。

  雲溪若的戰術打的就是信息差。

  早在十五年前,雲溪若回到化仙城通知古嵐遺脈撤離的時候,清風就有意安排族人前往倉國各城市,隱居下來,開始策反計劃。

  雲溪若和帝世宴攻進倉國皇宮之際,其中幾座有自己人擔任要職的城池,綁了城主,舉白旗直接投降。

  棉國那邊同樣有些手段。

  百姓們可不管頭頂上誰做皇帝,誰能讓他們安居樂業,誰能讓他們富足,就擁護誰。

  ......

  青山關。

  原屬倉國,如今是雲溪若站在城樓上遠眺。

  身後,剛趕來的寧十五顧不上休息,立刻來到關樓上向陛下匯報。

  「通往宣城的鴿報渠道所有節點我們的人已經全部控制,陛下,什麼時候開始?」他問的是九國伐顯的計劃。

  「等別的國家通往宣城的鴿報渠道都被控制下來,就可以行動了。」

  「是。」

  這一等,就是一個月。

  ......


  這一個月,顯國國主昌顯宗收到了許多被動過手腳的鴿報。

  一張被精心編織過的大網籠罩在這位陛下頭頂之上。

  蕭遠山被棉國將軍山海斬於營帳之前,他的好幾個心腹被俘,埋在棉國軍營里的探子匯報說,是蕭遠山輕敵,欲占領玄金礦脈,只帶了五千精兵前往。

  被棉國早早埋伏在那裡的十萬將士屠了個乾淨。

  皇帝一死,國土自然是相鄰兩個國家瓜分。

  鴿報上是絕口不提青山關的十萬精兵。

  至今,昌顯宗也不知道那道天險換了主人。

  鴿報上的內容還顯示,其他國家正忙著應付仙域玄金礦任務,忙得焦頭爛額。又有兩個小國因為玄金礦脈打起來了。

  沒有哪個國家敢來惹顯國。而顯國國境上,除了有些匪患侵擾村民之外,沒有大的戰事發生。

  這一日,欽天監新上任的監正,只有二十五歲的慧思提著衣擺登上觀天台。

  嘴裡嘀咕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那的心腹在邊上給他準備觀天的器具。

  「陛下讓大人觀察天象,慧大人應該怎麼回?」

  如今,頭頂蒼穹,代表新南方的帝王之星愈發璀璨,亮度明顯超過其他帝王之星。

  上一代監正因上奏陛下,所他得位不正,德行有虧,仙王的死與他相關,便被滿門抄斬,連徒弟都死了個乾淨。

  現在的監正是陛下「精挑萬選」出來的。

  業務能力自然是不及前輩的十分之一,只要按照陛想聽的說,不光能活下去,還可以得到不少獎勵。

  慧思眯著眼,呷一口茶,「怎麼回?陛下剛登基十五年,百業待興,他每日辛苦到深夜,為的就是讓百姓富足。」

  慧思把寫好了評語甩給心腹,揮手攆人。

  「去吧去吧,陛下還等著回話呢。記得,什麼也別多說。」

  那心腹走出觀天台,討好的表情驟然一變,心想:遇到個蠢的,懂得逢迎主上,諂媚耍滑,不用我另外做手腳。昌顯宗哪裡是批改奏摺到深夜,那是在大殿上和宮女淫樂。

  心腹走後,閉目養神中的監正一改嚴肅,嘴角掛著略顯猥瑣的笑意,暗道:我又不傻,像以前那幫蠢貨亂說話,不被砍頭才怪。

  見四下無人,從懷中摸出一本精心保管的小冊子,翻開來欣賞裡面做出各種姿勢的仕女圖。

  沒一會兒臉紅了,氣息也粗了,右手撩開衣擺,伸向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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