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第308話 獨樹一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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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澤和朱參贊撩開馬車的帘子,看到臉色蒼白的穆霆,陳澤的臉色又難看起來。

  但這回他沒責怪秦想想。

  只因城門外攻勢正烈,按照穆霆的性格,哪能坐得住?

  「少主為何不與我們相商?如此太冒進了。」這回他責怪的是穆霆。

  「都處置好了。」穆霆含糊地回答他。

  陳澤無可奈何:「少主,信州離這裡不遠,信州大都督曹達乃是大盛親王,信州都督府長史宋項原來是侯爺帳下幕僚,不會不管我們的。而且還相當於我們送了一個人情給達王。」

  信州是大都督府,擁軍七萬,從信州趕過來收拾這牛鼻子山的叛軍,綽綽有餘。宋項幫著曹達將叛軍收拾了,說不定對他們還有幾分好感。

  「陸指揮使已經通知了河東軍。最晚明天晚上,河東軍就能到。」穆霆說。

  陳澤皺眉,還想說些什麼,姚二郎忽地疾步走過來:「城中有內亂,大家務必小心!」

  帶頭亂的許知州,還有此前與慧真郡主相看的高家三郎。

  此前一臉痘痘的高家三郎穿上盔甲,手握大刀,還挺兇狠。

  南宮問月當然算到了城裡會亂,但卻低估了叛軍的厲害。

  滄州五大姓,潘葛范章方,除了方家,竟有四家和叛軍勾結。看來人人都想推翻這大盛的天下。

  秦想想此前是查到了些許眉目,當到底來滄州的時日太短,來不及查清這麼多。

  幸得慧真郡主此前搞定了潘家,如今潘家是潘文雄坐鎮,不然場面越發的難以控制。

  最新消息傳來,金滿樓已經被圍困了,但暫時還算安然無恙。

  許知州穿著盔甲,騎著高頭大馬上,在上百士兵的簇擁下,與高家三郎並肩而來。他抬眼看著陸紹庭:「陸指揮使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只可惜,我們本就是要造反的。如今只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陸紹庭懶洋洋的倚在階梯上:「你們本是要造反的,只可惜還沒做好準備,就被我們發現了。我可不信,就憑你們區區五萬兵馬,就能推翻大盛?」

  「陸指揮使可不要小看我們。」許知州笑道,「陸指揮使讓皇城司滄州分部的人去通知河東軍了吧?只可惜,河東軍的宇文照,早些年因為對曹軒轅大失所望,是以早就被我們拉攏了過來。」

  竟有此事?陸紹庭心中大驚,面上卻不顯。許知州既然能知道這消息,說明皇城司滄州分部也淪陷了。

  而他竟然半分不曾覺察!

  「若不是陸指揮使當年得罪了孫將軍,孫將軍非要陸指揮使償命,老夫是挺看好陸指揮使的。有勇有謀,若是為我們所用,定然所向披靡。」

  陸紹庭哼了一聲:「這倒不必,本官對聖上忠心耿耿。」

  「呵呵,忠心耿耿?倘若陸指揮使省得自己以前的未婚妻是如何斃命的,應該不會對曹軒轅忠心耿耿了罷。」

  陸紹庭緊緊地盯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許知州哈哈笑起來:「全京師都省得,曹軒轅手底下最好的走狗是皇城司,而皇城司最忠心的走狗是陸指揮使。既然是忠心的走狗,替他殺人的利器,曹軒轅又怎麼會讓自己的走狗分心,將心思分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呢?」

  陸紹庭緊緊的盯著他:「你可不要胡說八道。」

  許知州只呵呵笑著:「陸指揮使,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罷。我們雖然只有五萬私兵,但勇猛異常,這滄州城內外交困,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許知州此話,是不是說得太早了。」一道聲音懶洋洋的傳來。

  是姜鴻生。

  他懶洋洋的倚在城牆處,整個人看起來柔弱無骨,實在不像是一個男人。

  許知州盯著他:「閣下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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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是路人甲而已。」姜鴻生道,「不過我與那宇文照倒是熟悉,當年他還被我用童子尿澆過臉,他也不敢惱火,還要幫我擦乾。」

  他說的是真的。當年他尚在襁褓時,宇文照抱他,被他用童子尿滋了一臉,還哈哈大笑。

  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許知州並不放在心上:「人人都想與宇文照攀關係,你倒是攀得獨樹一幟。」


  「我並非與他攀關係,我只是提醒你,不要驕傲自滿,否則很容易陰溝裡翻船。」

  論耍嘴皮子,沒人耍得過姜鴻生。

  許知州懶得理會他,看向陸紹庭:「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的廢話……」

  話音未落,忽地見一道黑影直衝他的面門而來!

  許知州大驚,下意識地想要掄起長槍戳過去,可那道黑影卻是比他的槍更快,一拳頭打在他的頭盔上,將他打得眼冒金星,差點就跌下馬去。但最後當然是沒跌,只因那道黑影已經用雙臂牢牢的從背後將他箍住:「其實我也不愛說廢話。」就是當年在山裡拜師學藝時,師父總是嘮嘮叨叨的,天天對著花花草草說話,弄得他學會了武藝,也學會了師父嘮嘮叨叨的說話。

  箍住他的人,是姜鴻生!

  高家三郎大驚:「許伯父!」

  許知州動彈不得,又驚又怕:「你到底是何人!」

  「方才不是告訴過你的,我與宇文照很熟悉。」姜鴻生仍舊懶洋洋的,「陸指揮使給他捎信的時候,我順便也寫了一封,與他敘敘舊。」

  陸紹庭:「……」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他感覺他的皇城司就像個篩子一樣,四面透風。

  「不可能,宇文照對曹軒轅深惡痛絕,不會因為你一兩句就改變心意的。」許知州說。

  姜鴻生懶得和他爭辯:「趕緊讓你的人退了,不然我就殺死你。」

  「哈哈哈哈!你錯了!」許知州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錯?姜鴻生還沒反應過來,許知州忽地腦袋一歪,竟沒了氣息!

  嚇?還能這樣?

  高家三郎舉刀大喊:「兄弟們沖啊,替許知州報仇雪恨!許知州是好官,他這些年嘔心瀝血,為的都是我們!沖啊!」

  一時間叛軍群情激憤,揮著大刀將姜鴻生團團圍住。

  姜鴻生反應過來,腳一踮馬背,又往高家三郎直奔而去:「臭小子,我看就是你搞的鬼!」

  高家三郎胡亂地揮著刀,但哪能攔得住姜鴻生?當即又被姜鴻生緊緊的箍著,動彈不得。

  「誰敢來,我就弄死他!」

  姜鴻生大喊。

  卻誰料,那些叛軍群情越發的激憤,完全不顧高家三郎,又潮水般的圍了過來。

  嘖嘖嘖,這不對啊!這些叛軍,不可能沒有頭目啊!

  姜鴻生正迷惑,忽地聽得秦想想喊道:「在你的坤位二十步!」

  姜鴻生立即拔地而起,直襲西南方二十步的敵人!

  秦想想剛喊完,一把大刀惡狠狠地劈向她。

  「休想傷我的女人!」穆霆一腳踢飛那把大刀,腳還沒收好呢,他感覺方才才處理好的傷口又裂開了。

  糟了!他心中暗道不好,正想朝秦想想咧嘴一笑,雙眼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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