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耍老頭好玩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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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2章 耍老頭好玩是吧

  「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將問題解決,以及儘可能止損,逃走的兇手我已經想到了將其重新抓住的方法,只要略施小計既可,至於已經發生的刺殺……只要操作的好,有的時候壞事未必不可以變成好事。」

  前天深夜,聽完了紀明大致講述的特尼思站出來牽線搭橋,讓絕峭公爵赫特曼悄悄來到埃莉諾躲藏的會客室,四人一起開了個閉門會議。

  考慮到赫特曼對自己的信任度肯定不如另外兩位「老戰友」,紀明便將自己的釣魚計劃進行了全盤講述,在詳細解釋每一個重要節點的同時,甚至還提前預言了可能會出現的意外,並做好了備選方案。

  可王女險些在自己的地盤被人偷偷摸摸噶了這事也太嚇人了,身為南境的百年孤臣,絕峭家族能日不落的根本原因可就是跟王室的高度親密度,多年來眼饞眼紅想要搞爛的敵人自是不計其數,這手偷襲要是成了,人家稍微炒作一下自己都得難受死。

  所以即便他也覺得紀明的計劃近乎於完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神選大人,我無異於質疑您的論斷,但我必須為我的先祖與子孫負責,您對於此事有幾分把握?」

  紀明剛想使用自己的典中典回答——這一切都是聖光的安排,老日頭就很識趣地調高了他腦袋上光圈的亮度。

  這下周圍的三人全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然後齊刷刷地捂住了自己險些被亮瞎的狗眼。

  ——我哩個豆,聖光之神顯靈了!

  這下有聖光之神兜底,至少明面上同樣是信徒的絕峭公爵是不能再提出任何質疑了,只能象徵性地補充了一下紀明計劃中的「漏洞」,然後就爽快地同意了計劃的執行。

  「我會儘可能配合你們的,王女小姐,這件事我也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請相信絕峭的忠誠!」

  眼見絕峭公爵閉門而去,雷厲風行地漸行漸遠,埃莉諾壓低聲音,問出了一個她已經想問很久的問題。

  「為什麼你們不把三少爺的事告訴他。」

  特尼思搖了搖頭。

  「埃莉諾,你在王都呆了太久,對非核心區的了解太粗淺了,絕峭家族能屹立此地五百載除了對王室的絕對忠誠外,另外一點就是他們內部的絕對團結。」

  「現在是內憂外患的多事之秋,咱們在人家的地盤也還非常需要絕峭家族的幫助,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告訴一位仁慈的父親,他最寵愛的兒子是一個私通外敵的叛徒呢?」

  自己再怎麼說也是給人家當長輩的,所以多少要點臉面的特尼思,還有一點沒有說出口。

  那就是跟已經開放到過於開放的東北境貴族相比,絕峭家族算是比較保守的那個,連私下裡有了情婦被爆出來都算是特大醜聞,更何況是……

  「叔叔叔叔,伱的兒子在外面做靈哦,而且還是主動跟能當他爺爺的老傢伙玩的零和遊戲呢。」

  真的,他們怕赫特曼一個不小心當場抽過去。

  至於要在劇目里充當絕對主角的埃莉諾,又為什麼會同意這個看起來相當離譜的釣魚計劃。

  則是因為紀明告訴她只要配合自己演出,不但能揪出刺客彰顯自己的聰明才智人氣暴漲,還能挖掉埋在絕峭關下的地雷得到絕峭家族的一個寶貴人情。

  雖說她在貴族圈子裡長這麼大,又不是沒被人畫過餅,所以並不會全盤相信紀明描繪的美好前景……

  可不信歸不信,裝上幾天死又沒有什麼副作用,權當是賣紀明一個人情,就應了下來。

  誰知別的先不說,突然感覺王女活著也挺好的群眾現在居然真心為她的健康歡呼了,這就是所謂的民心所向呀。

  哎?原來真的可以順勢以退為進,憑藉著「被刺殺」這個資本賣慘啊。

  本以為打了水漂的投資突然來了一大筆回頭錢,這跟出門撿了塊狗頭金有什麼區別?

  埃莉諾只能竭力控制住試圖上揚的嘴角,充分地發揚自己身為貴族的表演天賦,抹了下眼角。

  「謝謝大家對我健康的關心,我這段時間確實身體抱恙,不過幸好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有一些心裡話想要跟大家說。」

  可雖說偷襲創新與出人意料的確可以打人一個措手不及,可要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想著整花活,那很有可能會給自己整不活。

  所以埃莉諾之後選擇進行了一場中規中矩的演說,主題就是我之前在陽光城如何如何辛苦,來到絕峭關如何如何開心,諸位對待我如何如何熱情,反正閉著眼睛轉著圈的夸就完事了。


  當然,同樣是舔,有些人能輕而易舉哄地一大群人團團轉當海王,有些人卻只能被PUA成ATM機當純純的小丑。

  作為寫這類文書的專業人才,本篇演講稿的實際創作者紀明自然不會是後者,而且他還是比較擅長給這類被寫爛了的經典題材加些佐料和新意的。

  圍觀群眾們聽完後非但不會覺得很生硬很尷尬,還會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膨脹起來了,覺得王女說話可真好聽啊,那個刺客是真該死啊!

  所以藏在台下看著民眾們的反應,紀明也不由得暗暗慶幸,還好自己為了圖個穩健寫的文章煽動性並不強,埃莉諾的演說經驗也並不豐富,很難將自己的情緒把聽眾感染。

  不然的話,他感覺就大夥目前這精神和勁頭,要是埃莉諾下一步再找個小酒館啥的嘮嘮嗑吆喝吆喝,都能直接躁起來反了他娘的太陽王了。

  「好的,我想說的大概就是這些了,感謝各位的聆聽。」

  在向全場行禮作為結束後,王女在全場掌聲雷動下順著來時的道路向馬車走去。

  可在台階下到最後一步時她突然閃了個踉蹌,幸好一旁的護衛眼疾手快用盾牌扶了一下,不然就算不摔倒也要狼狽一番。

  大概是為了掩飾,她略帶疲憊地向著人群又揮了揮手,在全場記者利用留影石的抓拍下大聲說道。

  「謝謝大家的熱情。我不會忘記絕峭關的!」

  「唔,走了啊……」

  人們來到這裡就是想看一場好戲,現在連人家主角都走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停留的了。

  因此在聖光修士的疏散和引導下,民眾們嘰嘰喳喳地逐漸離開了現場,只留下公爵廣場地上一片狼藉。

  「呵呵呵,其實我也覺得埃莉諾王女一定不會有事的,今日一見,我也算是安心了呀。」

  而跟自己的同行笑言了兩句不知真假的客套話,溫斯特坐著馬車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在下人關上大門的瞬間面色一沉。

  「媽的!」

  剛剛他花重金在附近的建築物上買下了一個視野最好的窗口,可看到的卻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東西,反倒是看著那個該死的小妞嘻嘻哈哈了半天。

  這事絕對不能讓大人知道,不然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不可!

  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溫斯特拉扯著衣領來到臥室,將自己的身體丟到了沙發上。

  跟著貴族老爺混的確能吃香喝辣不假,可前提是能完成人家派發的種種任務,事實上從幾年前開始為了能讓大人滿意,他已經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可擱到以前,好歹還只用花點票子買點路子哄點傻子就能把事給辦了,這回……

  他痛苦地揉搓著自己的老臉,感覺自己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廁所里發生的事。

  自己當年好歹也是王都商界一顆璀璨的新星!光憑臉就能讓貴族小姐和貴婦忍無可忍立刻抓去打撲克的奶油小生!

  ……怎麼幾十年過去了還越活越回來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痛苦地哼哼起來。

  「夭壽咯,真夭壽啊……」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讓他立刻收斂起神情,恢復到了平日裡的肅殺狀態。

  「溫斯特先生,桌子上又出現了一張撲克。」

  聆聽著管家的低語,溫斯特頓時勃然大怒。

  好小子,老子還沒找你算帳呢,你竟然主動來找我了!

  不過他嘴裡還算平靜,只是輕飄飄地嗯了一聲。

  閉著眼睛養精蓄銳了片刻,站起身來獨自一人走向了別墅後大花園裡,被單獨用圍牆圈起來的一個小花園。

  作為溫斯特的秘密基地,此處的打掃清理時間與日期有著嚴格的規劃,所以現在是絕對的無人僻靜之地,最適合他私下會面一些重要特殊角色。

  比如這位在他坐在石桌旁後,悄無聲息地從樹叢中現身的黑衣人。

  「嘿嘿嘿,溫斯特先生,你應該沒有想到我會主動來拜訪你吧。」

  他嘴裡似乎永遠都噙著笑意,伴隨著尖銳的嗓音實在是令人生厭,所以哪怕他是大人派來的助力,溫斯特也沒有給他好臉。

  「呵,你還有臉笑啊毒蛇?」

  換來的卻是毒蛇的恬不知恥。


  「嘿嘿嘿,樂觀可是一種人生態度呀,我當然要……」

  溫斯特才剛按捺下去的火氣蹭蹭暴漲,拍著桌子厲聲質問道。

  「毒蛇!你分明告訴過我,只要我想辦法幫你悄悄潛入宴會,你就有辦法殺掉王女,為什麼她今天還能活蹦亂跳的?」

  「嘻嘻,溫斯特,你要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呀!」

  眼見他都憤怒到恨不得活撕了自己了,毒蛇卻非但沒有趕緊解釋,反倒還愈發興奮。

  「難道你沒有看到嗎?那個長歌小妞腿軟時的表情?」

  溫斯特深吸一口氣,正要爆噴一句我看你嗎呢!我又不是職業者!就聽到毒蛇自問自答。

  「嘿嘿,雖然只有一瞬!但她的臉上可泛起了『完蛋了~』般的恐懼與驚悸哦!而且就算她及時恢復了笑容,也帶上了幾分很難看的強撐與僵硬!」

  嗯?

  溫斯特眉頭一皺。

  「你的意思是說……你下的毒其實還在發揮作用!?」

  「對!」

  毒蛇跳到溫斯特面前的桌子上,裝模作樣地低語。

  「還有啊,那小王女坐馬車的時候可心急惹,火急火燎地跟急著回家找媽媽哭唧唧似的,而且我還在她拉窗簾的瞬間看到……」

  溫斯特咬著牙關,立刻追問道。

  「你看到什麼了!?」

  可這該死的陰陽人居然又開始了哼哼唧唧,甚至一副小女兒撒嬌的神態。

  「哎呦這個嘛……」

  「毒蛇!臥槽尼瑪!」

  這下忍辱負重多年的老頭徹底破防了,怒罵一聲揮出了拳頭。

  可惜他一個年老體衰的普通人就算再怎麼保養又怎麼能命中一位年輕的刺客?毒蛇只是隨便一閃就譏笑著退回到了地上。

  「別急嘛,我就是喜歡看你急的樣子……」

  「好吧,別瞪我呀,我說啦,在窗簾被拉上的前一秒,我看到似乎有人為她送上了一杯什麼東西,一杯她迫不及待要一飲而盡的東西……」

  溫斯特長呼一口氣,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她確實中毒了,只不過在靠藥劑硬撐對吧?」

  「當然!」

  毒蛇話語愉悅。

  「我給她下的可是由教皇大人親傳,會慢慢發作,讓她逐漸死掉的神經毒素,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地被人除掉?」

  可溫斯特並沒有被這個解釋安撫,而是厲聲道。

  「但現在她沒有死!」

  「但現在她離不開藥!」

  毒蛇立刻用更高的聲音壓過,張開雙臂。

  「而且如果那個藥物真的十全十美就好了,可她還是在下樓梯的時候險些跌了一跤,這說明它根本治標不治本!」

  「所以她可能不會死,但也會逐漸被麻成一個只能癱瘓在床,連拉屎拉尿都需要別人幫忙的活廢人呀哈哈哈……」

  對於毒蛇來說讓目標,尤其是格外有價值的目標受盡折磨似乎是一種特別爽的樂事,但對於只看結果的溫斯特來說可不是。

  因此他即便松下了幾分心,卻還是愁眉緊鎖。

  「聽上去似乎也確實符合大人的要求,可我們怎麼能確保成功呢?要是出了紕漏……」

  毒蛇收斂起姿勢,雙臂環抱胸前搖了搖頭。

  「行吧,你個多疑又殘忍的老東西……我待會再去給我們的小寶貝追加一劑,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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