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你叫得真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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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識琅方才下朝,本是去謝端遠院子,卻聽說謝端遠喚來了賀家祖孫來給謝希暮診脈。

  謝希暮難以有孕一事,他不希望老族長和其他人清楚,恐會生出事端。

  故而他飛快趕來,可瞧這祖孫倆的神情,倒像是已經察覺了此事。

  「賀老太醫。」

  謝識琅頷首回禮,餘光落在謝希暮的臉上,尚且茫然。

  好在…她還不知道。

  「今日是你從祖父喚我們過來的。」

  賀老太醫故意避過了謝希暮身子的話題,拍了下孫女的手,「這是容瑜,你們少時還曾見過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了?」

  謝識琅這才注意到賀容瑜,眸底微動,似乎想到了什麼,「賀姑娘。」

  賀容瑜說笑道:「謝相,還記得從前,我還讓你喚我姐姐來著。」

  謝識琅微愣。

  是了。

  賀容瑜比謝識琅還要大幾個月,少年時二人見過一面,那時他未入朝為官,賀容瑜性子也是個和善的,瞧謝識琅不愛說話,還開玩笑讓他喊她姐姐,以此來活躍氣氛。

  自然,謝識琅是沒喊過的。

  「是有這麼回事。」

  謝識琅斂眸,對賀容瑜的語氣倒比對待普通女子要溫和些:「今日早朝還瞧見令尊了,不過看他氣色不太好,想來是近來戰事吃緊,樞密院忙碌,姑娘也得提醒樞正多保重身子。」

  賀容瑜聽謝識琅提到自己父親,牽唇一笑:「相爺觀察入微,聽你這話,待會兒我回去還得幫父親診診脈。」

  謝識琅慣是個淡漠的,從不關心旁人,今日卻對賀容瑜父親關懷,倒顯得非同一般。

  賀老太醫見二人聊得不錯,面上笑容更深,「相爺日理萬機,還擔心賀家之事,實在是讓你費心了。」

  謝希暮瞧這三人交流其樂融融,眉梢微抬,這祖孫倆倒是比她這個丞相府夫人更顯得像謝家人。

  「不如還是由賀家姐姐來為我診脈吧。」

  謝希暮忽然說話,讓幾人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

  賀容瑜尚未啟聲,或許是在猶豫,但賀老太醫卻抓住了機會,笑道:「我一把老骨頭了,的確是不便走動,不如這幾日便都由容瑜來為夫人診脈,你們自幼相識,姑娘間也有話聊。」

  謝希暮莞爾一笑,「這自然是好。」

  「時辰不早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賀老太醫看向賀容瑜,「容瑜,你先回車上,我去同端遠道別就來。」

  賀容瑜許久沒來謝家了,謝希暮自然不好讓她一個人出府,便吩咐曉真:「你去送賀姑娘出門吧。」

  曉真剛要應聲,謝識琅忽然接話:「我去送吧。」

  曉真一愣,下意識看向謝希暮。

  謝希暮自然也是沒想到的,不過短暫反應過後,主動道:「這樣也好,夫君同賀姐姐相熟些。」

  賀容瑜朝謝希暮福了下身,「夫人,那我就先走了。」

  瞧著眼前這對男女並肩離開,曉真在小窗邊上盯了許久,回頭瞧謝希暮似乎在思索什麼,終於忍不住開口:「夫人,家主親自送賀姑娘出門。」

  謝希暮抬眉,「我瞧見了。」

  「您不覺得奇怪嗎?」曉真睜大了眼,「家主從來不曾對旁的姑娘這樣主動過。」

  「或許是因為他們年少就相識吧。」謝希暮的視線從小窗外挪開,轉而恬淡笑道:「你去將庫房裡我成婚時,收的那對龍鳳鎏金耳墜子取來。」

  曉真不解,「夫人不是說那耳墜子華貴,擔心戴上後丟了,才一直收著嗎?」

  「是。」謝希暮顯得淡定,「明日要送給賀姐姐的。」

  曉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家夫人不嫉妒就算了,怎麼還如此大方,竟然還送耳墜子。

  府外。

  謝識琅將人送到府邸石階下,其實一路走來,二人都沒有說話。

  反而是賀容瑜上車前,先主動開了口:「相爺可是想問我夫人身子的事?」

  謝識琅眸色深重,「方才希兒在,我不好直言,她一直不知道她身子的情況,此事還請姑娘和老太醫能保守秘密,連我從祖父都不要說。」


  「這是你夫人自己的身子,她有知道的權力。」

  賀容瑜皺緊眉,可想起方才謝識琅緊張闖進內室的模樣,還是嘆了口氣:「我能幫你保密,可老族長那邊,你只怕不是要堵我的嘴。」

  賀容瑜知道自家祖父同謝端遠關係好,謝希暮出了這麼大的事,恐怕她祖父早就已經同人家說了。

  而且昨日祖父突然同她說要來謝家,她起初還有些猜不到祖父意圖,今日見過謝端遠和謝識琅,才後知後覺。

  謝識琅明白賀容瑜言外之意,「還是先要多謝你。」

  賀容瑜笑了笑:「不必謝我,總歸有少年情誼在,你夫人的身子,我想想辦法。」

  謝識琅頓了下,「你有法子?」

  賀容瑜說:「我先前走南闖北,也碰到過像你夫人這種傷了身子根基的,後來我查遍了醫書,調製出了一個方子,那女子吃了半年,後來便有了身孕,

  不過每個人身體情況不同,我方才給你夫人把過脈,她身子薄弱,恐怕我還得想想,再引進幾味藥材。」

  謝識琅拱手,誠懇說:「那便先多謝你。」

  賀容瑜本想同這人開兩句玩笑,不過瞧人還同少年時一般冷冷淡淡,便擺擺手,上了車。

  ……

  謝識琅回朝暮院的時候,女子正扶著桌案獨自起身,險些往前栽倒。

  他眼疾手快,飛快接住了人。

  正要訓斥人,小姑娘卻抬起臉,朝他不好意思地努起嘴角,這討人憐的小模樣,倒叫人捨不得說嘴了。

  「要起身怎麼不叫人?」他還是儘量保持嚴肅。

  謝希暮眨了眨眼,「我瞧你出去送賀姐姐,好半天都沒回來,就想站在門口瞧瞧。」

  他聞言心底一軟,颳了下她鼻尖,「有什麼好瞧的,我很快就回來。」

  謝希暮聳了聳肩,沒繼續問。

  等到晚飯時候,謝識琅陪她一塊來屋子裡用飯,以防小姑娘眼饞,謝識琅乾脆讓人給他備了和謝希暮一樣的飯菜,都是清淡寡味的。

  飯桌上,謝希暮嘴裡寡淡,瞧男子低頭吃得慢條斯理,無意問道:「賀老太醫許久沒帶賀姐姐來府上了,這些年,他們好像是待在京城吧?」

  謝識琅答:「老家同謝家本族一樣,都是揚州的,自從賀仲景入樞密院,賀家便舉家入京城了。」

  賀仲景便是賀容瑜之父。

  謝希暮瞭然,語氣意味不明:「你倒是很了解。」

  謝識琅眼皮子半抬,似乎察覺小姑娘一些不同尋常的情緒。

  「那你說,賀老太醫怎麼想著帶賀姐姐來謝家?」謝希暮又問。

  謝識琅默不作聲擱下筷子,望向女子的眼神似笑非笑,「你在想什麼?」

  她表情微怔,很快又恢復如常:「問問而已,你也太敏感了。」

  話畢,飯桌上誰都沒有再開口。

  趙宗煬昨日離開前說了,祛疤藥膏得早晚用。

  夜間到了上藥的時候,謝識琅淨完手,便主動用指尖蘸取了藥膏,瞧謝希暮一動不動,抬了下眉,「解衣帶。」

  這樣曖昧旖旎的話,以一種命令的口吻說出來,直叫人心裡一麻。

  謝希暮心裡想著事,今日倒沒工夫調戲男子,便將衣帶解開。

  小腹上的痂隱隱有了脫落的跡象,這就導致周邊皮膚發癢,謝識琅上藥動作又輕柔,總讓她生出想要抓撓止癢的衝動。

  她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只是還未碰到就被抓了個正著。

  「癢。」她身子不安分地磨蹭了一番。

  落在謝識琅眼底,他喉結滾動了兩下,嗓音跟著變啞:「哪兒。」

  謝希暮自己也說不出來,忽然就感覺溫涼的指尖按壓了小腹某處,一股隱隱的酸脹感,令她無所適從,往後退了退,「別……」

  「不是這兒?」

  謝識琅又換了位置,只是越按,位置越不對勁,她咬著唇,不適道:「你別碰了。」

  「還是不對。」他盯著手下那片白皙滑嫩的肌膚,低低自語了聲,忽然整個手掌都覆蓋了下來,蜿蜒向上徘徊,掌間粗糲薄繭掃蕩過她的小腹。

  就好像一股電流,從她腳趾躥到了頭頂,她實在是沒忍住哼了聲。

  手掌微頓,忽而頭頂傳來他促狹沙啞的笑色:「你叫得真好聽。」

  她心尖跟著他這一笑顫了幾顫,登時她整張臉都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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