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被潑泥,他反擊,叫哥哥惹他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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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心裡正得意著,哪知道對方根本不如她所料的慌亂,反而鎮定自若。

  「李三姑娘應當聽說了外頭的傳言吧?」

  李三和秦五對視了一眼,只覺好笑,冷諷熱嘲。

  「關於謝大姑娘…不,崔姑娘的傳言實在是多,這乍然問出來,我還真不知該說哪件好。」

  秦五挑唇,「你該不會說的是崔姑娘同謝相調弄風月、暗度陳倉之事吧?」

  李三裝模作樣抬眉,「你這人說話也真是難聽,當著人家崔姑娘的面呢,就不能換個形容。」

  「我倒是覺得不難聽。」

  謝希暮忽而接話,令對面幾個人全都愣了下,女子表情笑盈盈的,婉聲道:「既然李三姑娘和秦五姑娘清楚我同十郎的關係,何必還要來找我麻煩,當真不怕十郎責怪嗎?」

  十郎?

  李三當真不知道謝希暮是個如此大膽的,竟然當眾就認下了同謝識琅的關係。

  秦五瞧身後幾個姑娘好似被嚇到了一般,擔心這幾個心生退意,故而面色一凜,「謝相素有正人君子清明,一定是被這崔氏女蠱惑了,

  謝相乃是朝廷中流砥柱,肩上頂著大梁,若是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崔氏女,她當真不知天高地厚起來,以為光憑自己那張臉就能高攀相府。」

  自打上回秦五在李家被謝希暮污衊偷了御賜之物後,在京城裡的顏面蕩然無存,她心裡一直記恨著這人,如今好不容易鑽了空子,如何能放過謝希暮。

  「秦五姐姐說的也是。」身後不知哪個姑娘接話了。

  緊接著姑娘們的話鋒也一個個被秦五帶偏,紛紛說要給謝希暮一個教訓才對。

  「秋日裡的確容易犯困,崔家姑娘一定也是不清醒了,才會攀污丞相。」李三施施然看了眼秦五,好姐妹立即領略了意思。

  謝希暮只瞧秦五慢慢悠悠走過來,從一旁的水缸里取出一個水瓢,舀了一大勺荷花池中的泥水,眼疾手快便潑了過來。

  只聽嘩啦一聲。

  李三在旁邊看好戲,只瞧泥水還只沾了幾點在謝希暮身上,一大潑泥水忽然又折返回來。

  隨著啪的一道重擊,泥水驟然將秦五和李三澆了個透頂。

  不僅如此,秦五抓著的水瓢也驟然脫手,竟然狠狠砸在了她自己臉上,鼻頭頓時湧出兩道血花,眼角也飛快淤青,瞧著狼狽。

  周圍三五個姑娘瞧清擋在謝希暮跟前的男子時,嚇得驟然呆住。

  男子長身玉立,身量頎長,月白鶴氅纖塵不染,烏髮玉冠,墨似點綴的淡漠眉眼,襯得俊容越發冷俊,凜若冰霜地擋在謝希暮跟前,就好像護犢的野狼,視線恨不得直接穿透她們一般,凌厲赫人。

  「誰說我是受她蠱惑?」

  謝識琅一字一頓,視人猶芥,周身無形中散發出的寒意嚇得姑娘們後退幾步。

  「謝相?」李三不敢置信地看著出現在此的謝識琅,她今日敢來刁難謝希暮,也不是沒查過的,謝識琅前些日子同張太尉關係鬧僵了,故而張家沒有給丞相府送邀帖。

  故而此人驟然出現,當真是嚇得李三要魂飛魄散了。

  「小叔叔……」

  這聲柔和似水的輕喚飽含驚訝,令謝識琅心尖上跟著一顫,分明只是兩日未見,當然,謝識琅沒算先前趴在牆頭的那兩次。

  他緩緩回眼,瞧小姑娘倉皇擦淚的動作,實在揪心。

  她一定也和他一樣,日夜都在思念吧。

  「你不該來的。」謝希暮深吸一口氣,鼻頭和眼角都是一片嫣紅。

  他瞥見她胸襟上的泥星子,沒忍住攥緊了拳頭,對外喝道:「阿梁、阿蟒。」

  兩個黑衣年輕人從角落出來時,嚇得幾個女子面面相覷,紛紛察覺不好。

  「方才李三姑娘既然說了秋日容易犯困,那就下去泡泡,應當能清醒一些。」

  謝識琅淡淡吐出這句話,緊接著就聽到幾道撲通落水聲。

  方才攔著謝希暮刁難的一群女子全都被扔進了滿是泥濘的荷花池。

  「啊!」

  「救命!我不會水!」

  「啊!啊!爹!娘!」

  謝識琅漠然掃了眼池中撲騰的女人們,啟聲:「看來你們的父親沒有教導過,在京城,不要招惹謝家人。」


  池中的人嗆的嗆水,撲騰的撲騰,場面一度混亂。

  「小叔叔,別……」

  謝希暮著急地抓住他的袖子,「這些姑娘好歹都是名門出身,小叔叔就放了她們吧。」

  李三和秦五在池子裡嘴裡不停灌著泥水進去,一邊聽謝希暮惺惺作態說這些話,肚子裡好像有無數條蛆蟲竄動,又噁心又想吐。

  謝識琅凝眉,抓住了女子的細腕,氣道:「謝希暮,旁人害你,難道你就如此窩囊?」

  李三心裡直蛐蛐:她哪裡窩囊了,這不是派你來反擊了。

  秦五若非正在水中掙扎,此刻也想翻個白眼,可惜能力不足,膽子也不夠。

  謝希暮咬著唇瓣,眼眶微紅,「小叔叔為何要來張家?張姐姐說了,未曾邀請過丞相府。」

  謝識琅聽了這話心頭更悶了,小姑娘的意思難道是他還不該來這兒?

  「我為什麼來,你心裡清楚。」

  他這話說得直接,謝希暮錯開他的視線,想要往別處走,卻被他緊緊攥著。

  「我不清楚你的意思。」

  她嗓音發啞,越發不能直視他,「明明…我已經離開謝家了。」

  「你離開謝家,難道也要離開我?」

  即使當著諸多人的面,謝識琅也絲毫不做掩蓋,令謝希暮愣了一愣,只見白袍公子從懷裡取出一方手帕,去擦拭她胸襟上的泥點子,卻被謝希暮躲了過去。

  她是在同他避嫌?

  他的手停滯在半空中片刻,又意味不明瞥了她一眼,隨即將自己身上的月白鶴氅解了下來,不由分說披在她身上。

  謝希暮卻很不乖,一直掙脫他的動作。

  他語氣也跟著帶了幾分沉意:「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

  女子頓了下,苦澀道:「謝相,既然咱們不是一家人了,外頭流言蜚語又如此難聽,咱們還是避嫌為好。」

  謝相?

  她倒是會撇清關係。

  可女子接下來的話,才讓謝識琅替她繫結的手指真的一僵。

  「最好,咱們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

  他呼吸都好像被剝奪了一般,開口艱難:「謝希暮,你再說一遍。」

  「都已經聽清楚了,何須再聽一遍,不過是自欺欺人。」

  蕭煥從荷花池對面趕過來,一把將謝希暮攬在了自己身邊,動作彰顯霸道。

  「丞相是明理人,再苦苦糾纏,場面就難看了。」

  謝希暮避忌對面男子的視線,眼眸紅了又紅,還是沒說話。

  蕭煥冷冷掃了眼荷花池裡的女人們,對一旁的手下道:「將這些人都送回各家,好好同她們父母親說一句——

  我蕭家不是好欺負的,我蕭家的姑娘,更不是任人欺辱的,

  這次我可以大人有大量,可若有下次,便讓她們父親都洗好脖子,我蕭煥不是個好脾氣。」

  謝希暮餘光內瞧見對面的男子要逼近過來,連忙抓住蕭煥的手,令年輕男子一愣。

  「哥哥,別說了,我衣裳髒了,先回去吧。」

  哥哥?

  謝識琅聽到這個稱呼,身體內遊走的火氣似要決堤,眼睜睜瞧著蕭煥帶小姑娘往外走,消失在他視線內之際,那身月白鶴氅被蕭煥隨手扔在了花叢里。

  再回過神,掌心火辣辣地發痛,不斷往下滲出血滴。

  ……

  夜已深。

  丞相府,明理院。

  書房內燭火通明,阿梁給謝識琅包紮手上傷口,還是忍不住氣得要罵人。

  「那個蕭煥實在是氣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主子您下了好大的臉。」

  阿梁呼出一口氣來,忍不住埋怨:「大姑娘也是的,今日您分明是聽說她去張家,才過去給她撐腰的,她怎麼這般不識好人心,還埋怨您不避嫌。」

  坐在案邊的謝識琅還死死盯著屏風上掛著的月白鶴氅,本是極好的料子,卻沾染了不少野草。

  然而他腦子裡迴蕩著的,還是謝希暮柔柔弱弱朝蕭煥喊出的那句哥哥。

  哥、哥。


  哥哥?

  哥哥?!

  蕭煥算她哪門子哥哥?

  一個臭武夫,也配當他希兒一聲哥哥。

  啪的一聲。

  阿梁嚇得渾身一哆嗦,麻利兒下跪認錯:「對不起主子,方才屬下不該說大姑娘。」

  男子寒聲道:「讓你去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阿梁撓了下後腦勺,「主子,您吩咐的那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辦成的,屬下這邊已經派人下去了,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交差。」

  謝識琅沒再說話,再次推開書房的門,阿梁心裡預感不好,連忙問道:「主子您去哪兒?」

  男子只回頭給他一個冷淡的眼神。

  阿梁眼皮一抖,「主子,那鶴氅屬下若不拿下去洗了?」

  「髒東西。」

  謝識琅吐詞時神情相當厭倦,「燒了。」

  「好嘞。」

  阿梁跟著男子走出來,而後對角落喊:「阿蟒,今日你陪主子去。」

  黑暗角落中光影微微晃動,就是不見人出來。

  阿梁低罵了聲,快步跟上,「臭小子,這時候就知道躲起來了。」

  崔家宅子——

  謝識琅剛攀上屋檐,只瞧主屋內光影閃爍了兩下,隨即滅了燈。

  應當是睡了。

  一側的阿梁已經熟悉了套路:「主子,我給你守著。」

  謝識琅飛身躍下,徑直從主屋的後窗翻了進去。

  屋內昏昏暗暗,他只能憑藉窗隙中透進來的幾分月光瞧清眼前的光景。

  卻意外瞧見了女子花容失色的面龐和……浸泡在浴桶內雪白曼妙的嬌軀。

  他感覺心跳都跟著停滯了幾秒,隨即慌亂移開視線。

  謝希暮顯然也是過了半晌才憑藉著月光辨認出男子。

  「你怎麼來了?」

  謝識琅不喜歡她說這話的語氣,即使現在的處境是他做得不好,還是難免回了句:「就許和你哥哥見面,不許和謝相見面?」

  女子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興許是覺得荒謬,咬重字音道:「還請謝相出去等候,我在沐浴。」

  謝識琅又聽到這句謝相,心窩子都氣得發痛,還是拔腿站到了屏風外。

  「你為何黑著燈沐浴?」

  裡頭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應當是女子在穿衣裳,輕聲回答。

  「方才我是點了燈才沐浴的,不知怎得,燭火忽然熄了。」

  謝識琅聽女子的嗓音,不自覺聯想到方才瞧見的場景。

  浴桶內水波瀲灩,美人身姿婀娜娉婷,風流旖旎,被熱水泡得微微發紅的肌膚嬌嫩得恍若吹彈可破,美得驚人。

  其實謝識琅也用不著回憶,他先前就曾幫她沐浴過,至今那觸感還難以忘記。

  不自覺地,他喉結滾動了兩下。

  「啊!小叔叔!」

  裡頭忽然傳出一道尖叫,打斷了謝識琅出神,大步往內奔去,正好扶住往下跌倒的女子。

  「怎麼了?」謝識琅著急詢問。

  謝希暮語氣有些赧然,抽吸了兩聲,緩了緩疼痛才道:「方才沒站穩,崴了腳。」

  他擰住眉頭,視線從她敞開的裡衣飛快掠過,本是想關心的話,說出口卻變了味:「這時候知道叫小叔叔了,怎麼不喊你哥哥來幫忙?」

  「……」

  謝希暮斂唇,儼然是不高興了,掙脫開他的攙扶,跌跌撞撞就要往前走。

  哪知身子半道騰空,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謝識琅打橫抱起,往內室走去。

  「還請謝相放我下來。」

  男子聽到這話腳步一頓,卻是沒有停下來,徑直抱著她入了內室。

  謝希暮只感被輕輕放在了榻上,可男子也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保持著半抱她的動作,欺身下來。

  熟悉淡雅的松香氣將她緊緊包裹起來,男子寬闊胸膛好像無形中成了一道禁錮,令她無法脫身。

  這夜,似乎註定是個不寧之夜。


  「謝相,還請你現在離開我的屋子。」

  謝希暮面上呈現出一種緊張之色,像是回憶到了什麼場面,也讓謝識琅腦子裡閃過那次她中藥時向他求歡的時刻。

  美人千嬌百媚,對他百般乞求,滑嫩如豆腐的嬌體顫動著,烏髮像瀑布一般凌亂散落滿榻,纏住了細腰,也纏住了他。

  他記得,那夜她一直柔聲抽泣著,猶如黃鶯啼泣,動聽又勾人,讓他骨頭都險些酥了。

  那畫面,想來這輩子他都無法忘懷。

  甚至於謝識琅此刻都在想,中了藥喪失神智的謝希暮,遠比此刻清醒警惕他的姑娘更討人憐愛。

  他那夜是慌亂的。

  可心裡卻隱隱有一種極其惡劣的想法。

  他真的很喜歡她哭。

  尤其是在他的操縱下……

  「謝相。」

  「謝相?」

  謝希暮蹙著眉頭,看男子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無法自拔。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女子暗暗鬆了口氣,卻忽然感覺一隻手伸入她的裙底,冰冷又刺骨。

  謝識琅的臉色是陰沉的,好像被她一聲聲的謝相給激怒了。

  她被他的動作嚇得渾身顫粟了幾下,面上全是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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