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情詩暗示,他好想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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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希暮拜完觀音後便同謝識琅一塊出廟,走回深林時,卻發現原位置空無一人。

  張木華的劍鞘就扔在了地上,周圍的樹葉攪亂成了一團,場面略顯混亂。

  「阿梁。」

  謝識琅見之皺眉,反應敏銳地低喚了聲,身後的男子連忙跟上來,瞧地上的蹤跡皺眉道:「有人在此地打鬥過。」

  謝希暮捂住唇,擔心道:「那端王和張姐姐他們……」

  「張木華會武功,應當能抵擋一陣。」

  謝識琅看向阿梁,「你帶上所有暗衛跟著蹤跡,去幫忙。」

  阿梁點頭,看了眼謝希暮,「主子,您和大姑娘就別去了,大姑娘不會武功,咱們人若是都走了,沒人護著大姑娘。」

  謝識琅嗯了聲,「去吧。」

  阿梁飛快取下腰間的信號煙霧彈,向謝家暗衛傳信。

  半空黑雲壓了下來,緊接著細密的雷聲滾涌,謝希暮蹙眉道:「要下雨了。」

  若是在京城或是平地下雨倒是無妨,可如今他們是在山上,尤其還在這種情形下,下雨不是好徵兆。

  謝識琅握起她的手腕,將人往前方帶,「先去廟裡。」

  現在還未搞明白刺客究竟是為誰而來,他帶著謝希暮這樣坦坦蕩蕩暴露在敵人視線內,是很危險的。

  小和尚將他們二人帶到了禪房歇息,屋外果真下起了綿綿細雨,讓人的眼帘全是一片朦朧雨幕。

  謝希暮將窗子合上,回頭看向謝識琅,禪房頗為簡陋,只一張供香客小憩的窄榻和一把木椅子,謝識琅正坐在木椅上,神緒不明。

  「小叔叔可是在擔心?」

  謝希暮徑直坐在了窄榻上,蹙眉看向他。

  謝識琅淡淡抬眼,情緒倒是鎮定,「不擔心,謝家的暗衛都是被兄長培養過的,能力極強,很快就能將他們找到。」

  這是一個肯定句,通常謝識琅敢篤定的事情,不會出什麼差錯。

  窗外雷聲滾滾,雨勢漸漸大了起來,謝希暮瞧天色全然沉了下來,將窗台上的燭台挪到了榻邊,讓二人之間的光線稍強些。

  「小叔叔今日在宮裡用的午飯,應當也沒吃飽吧?」

  謝識琅平日裡用飯以簡單為主,宮裡菜餚製作繁瑣,反而不討他喜歡,故而每每他留在宮中吃飯,都不會用多少。

  他們到了此刻都還沒用晚飯,本是想上山放完燈,再回山下定好的客棧里用飯歇息一晚再回去。

  現下遇到這種情況,恐怕是難了。

  「咱們現在也不能回客棧,好在我準備了這個。」

  謝識琅抬眼,只瞧小姑娘從懷裡摸出一個手帕,打開後是兩個被壓得略顯狼狽的月團,她驚呼了聲,很是失望,「出門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丑成這樣了。」

  男子瞧小姑娘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唇角不自覺上牽,又克制住表情,漠聲道:「這不是你送給郝長安的月團嗎?」

  「郝長安?」

  謝希暮一臉疑惑,「郝長安的早就送出去了。」

  所以這個是送給郝長安之後剩下的?

  謝識琅挪開眼神,「不要。」

  她眨了眨眼,「為什麼?」

  他沒好氣道:「別人剩下的東西,我不要。」

  「什麼別人剩下的。」謝希暮好笑道:「這個是我給你做的。」

  謝識琅愣了下,轉頭看她,「那日我去你院子裡,你不是正在準備給郝長安的月團?」

  謝希暮微微一頓,緩了片刻才想起來,「小叔叔該不會誤會是我要送給郝長安月團吧?」

  「難道不是?」他冷著眉眼,瞳仁里全是不悅。

  「我好端端的送郝長安月團做什麼?」她笑了出來,清了清嗓子:「是阿芙,她說郝長安今日要出去辦差事,不能回郝家過節,郝長安是她的老師,所以她想做一份月團送給他。」

  對方眼神停滯了半晌,又有些疑慮,「那為什麼是你做給他?」

  「因為阿芙不會啊。」她攤開手,「她知道我院子裡的廚子都是你從外頭精心挑選進來的,所以來找我借廚子教她。」

  他嘴唇動了動,「那…那為什麼是你教……」


  她直接解答對方的疑惑,「因為我也打算給你做月團,所以乾脆就直接和阿芙一起做,阿芙這個人你也知道的,半吊子德性,做了一會兒就偷懶去了,所以我就幫她做了。」

  謝識琅這才聽明白,合著那一日是他誤會了,心裡不知道怎麼了,原先堆積的鬱悶就好像化作了一堆蝴蝶,輕飄飄地飛走,留下一陣清甜愉悅的花香。

  「所以…你是要給我做月團?」

  他嘴角不忍上揚,心尖上好像被抹了一層厚重的蜜意。

  「昂。」

  謝希暮將手帕又收了回來,「我還專門找小廚房裡的人學了好幾日,沒想到小叔叔嫌棄我的手藝,不願意吃,算了,乾脆扔了——」

  半途中的手帕被人快速奪走,像是生怕她下一刻就將這寶貝扔了。

  謝希暮只見男子飛快捻起一塊月團放入嘴裡,有模有樣地咬了兩口。

  她不禁笑了,「你不是不吃嗎?」

  他不自然道:「我什麼時候說了。」

  「味道怎麼樣?我手藝慣來是不好的,要是不好吃,就算了吧。」謝希暮認真道。

  「好吃。」

  謝識琅心裡得意,細嚼慢咽著,即使月團是搶過去的,但吃相仍然矜貴好看,又怕她不高興,細心補充:「你手藝沒有不好,一直都很好。」

  她展唇,莞爾一笑,「仲秋節萬福,吃了月團得好兆頭,保佑小叔叔身子康健,事事順遂。」

  話音一落,男子吃月團的動作一頓。

  緊接著她唇邊便擱上了另一塊月團,他那喑啞好聽的嗓音一同響起:「你也要得好兆頭。」

  本來這是準備給謝識琅的月團,不過他都餵了過來,她也只好張唇,輕輕咬了口,唇齒間透出甜而不膩的馨香,倒的確不錯。

  「對了小叔叔,你方才在觀音娘娘跟前許了什麼願?」謝希暮記得他在觀音前認真的模樣,倒像是真的有所祈求。

  謝識琅將手裡一整塊月團都吃完了,連帶著她方才咬了口的月團也一同收入腹底,這才用帕子將指節上的細屑擦拭乾淨。

  「許過的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謝希暮自然知道這人在應付她。

  謝識琅素來不信神佛,還真信這種說辭?

  顯然是在胡說八道。

  「你說給我聽,我又不傳揚出去,咱們是自家人,不算說出來。」

  她朝他眨了兩下眼,對方略加停頓,才緩緩道:「我許願,若是神靈當真聽得見,希望他保佑你的願望全部成真。」

  「……」

  紅燭燒了大半,空氣里正好傳出噼里啪啦的脆響,與此同時,女子脆生生笑了下,瞧著他道:「沒想到小叔叔竟然這麼自私。」

  謝識琅頗為不解。

  「你希望我的願望成真。」她彎起唇,眼眸映出紅燭亮閃閃的光彩,美貌動人,「可我方才在觀音娘娘跟前許的願望是,希望謝識琅明心見性,襟懷坦白,言念君子,溫其如玉,永世不變。」

  謝識琅聞之一怔,視線久久定在了她的面龐上,深邃不疑。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這是在說男子品行端正如君子美好,本是沒有大問題。

  可從源頭上說,這首詩表達的是女子對丈夫的綿綿思念。

  這是首情詩。

  謝希暮讀過不少書,不該不知道這首詩的意思。

  可她卻用在了他的身上。

  這本是不應該。

  他呼吸幾經停滯,瞧著女子這張千嬌百媚的面龐,濃墨點綴般的眉眼閃耀灼灼之色,好似在煽動著他。

  不自覺地,他的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頰,眼神緊緊盯著她,二人的視線間粘稠不清,周身氣氛也好似被燭台給點燃了一般,熱意升騰。

  她低低垂下了眼,面頰暈開點點酡紅,像是醉人的酒,那嬌唇飽滿又紅潤,緊緊地勾著他的心。

  前不久的那個雨夜,也是如今日一般,暴雨雷鳴,劇烈得就好像要將頭頂的屋瓦房子給衝垮一般。

  他那次無法克制地吻了她。

  那時的心境,好像又重新回到了此刻。

  他好想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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