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沉思!有人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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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自己能找到趙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在南詔發現的胭脂。

  那自己發現胭脂,真的也是巧合嗎?

  秦文遠不由陷入了深思。

  不容他不多想。

  著實是這一切,真的太巧合了。

  秦文遠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胡思亂想暫時壓下。

  他看向錢五,道:「你在接這個任務時,你的上級可曾說過什麼,他可曾說過為什麼這麼做,以及你有什麼要注意的?」

  錢五回憶了一下,道:「他專門叮囑我,讓我一定要隱秘進行,不能暴露。」

  「隱秘進行?」

  秦文遠眸一閃,道:「你的意思是,他並不著急?」

  錢五道:「倒也不是不著急,只是再怎麼著急,他也不讓我暴露。」

  「他好像是說……」

  錢五想了想,道:「我想到了,他說什麼不能打草驚蛇,萬一打草驚蛇,就麻煩了。」

  「打草驚蛇?」

  秦文遠腦海里,猛然閃過一道閃電。

  這道閃電,在剎那間,直接照亮了整個漆黑的世界。

  也瞬間驅散了那瀰漫在頭頂的一些濃霧!

  什麼叫打草驚蛇?

  意思就是說錢五一旦偷八面玲瓏鎖的事情鬧大了,被其他人知道了,那就有可能會引讓他們的敵人或者目標發現異常,從而讓敵人有所準備。

  那麼,除了他們外,誰還會知道八面玲瓏鎖呢?

  秦文遠相信,只有獲得了胭脂的人,並且找到玉春堂的人,才可能會知道。

  可那人,只有自己。

  他可以確定,在自己之前,從未有人拿著胭脂來過!

  所以,也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性了!

  除了自己,除了北辰外,還知道玉春堂之事的人,也就……只有那親自做了此事的……北斗娘娘了!

  也就是自己的娘親!

  那麼,按照錢五的意思……

  這是否說明……北辰,並不知道自己娘親的下落?

  換句話說,自己娘親,難道……脫困了?

  並且,連北辰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那這就是目前為止,最好的消息了。

  秦文遠呼吸都快了。

  他為自己的推測,感到血液都沸騰了。

  秦文遠不由看向錢五,道:「你的上級有沒有說過……什麼人失蹤了,以及你偷的這東西,究竟有何作用?」

  錢五搖了搖頭:「他沒有再說任何話,只是說讓我去偷趙渢當成至寶的東西。」

  「至於那東西是什麼,一開始我壓根就不知道。」

  秦文遠追問道:「那這三年時間,他有過幾次聯繫你?」

  「每一次聯繫你,都是如何聯繫你的。」

  錢五想了想,道:「也就一年聯繫一次吧,每一次都是他主動聯繫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到我的,反正有時我出門採購東西,回來時,衣服里就夾著一封信,有時我睡覺時,醒來時,桌子上就有一封信。」

  ……………………………………

  「信里便是他的詢問,然後他會告訴我回信的辦法……但每一次回信的方法都不同,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他在哪。

  「如此謹慎嗎?」

  秦文遠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錢五上線的謹慎,讓他有些在意。

  按理說,錢五執行的,只是一個十分簡單的任務。

  趙家雖然是玉春堂的富商,可絕不是一個守衛森嚴,且難以應對的家族。

  以北斗會的勢力,完全沒必要對一個小家族如此在意。

  當然,可以解釋為,是擔心被已經逃出升天的北斗娘娘給發現異常。

  北辰還想利用趙家,來尋找北斗娘娘。

  可這也仍是有些不合理。

  畢竟錢五一直沒有暴露,沒有人發現錢五有問題。


  而每一次與錢五聯絡,都是在錢五完全沒有察覺的時候,就仿佛是生怕錢五發現他一般。

  甚至每一次錢五聯繫他的方法,都不同。

  這是否表明,錢五的上線,其實對錢五不是那樣信任?

  擔心錢五會威脅他的安全?

  還是說,他覺得有朝一日,錢五肯定會被發現。

  他擔心被錢五牽連?

  亦或者,錢五的上線,一直都是如此的謹慎。

  秦文遠沉思片刻,懸疑道:「錢五,你的上線,一直都這樣謹慎嗎?」

  錢五想了想,道:「的確很謹慎。」

  「每次他和我見面,都沒有露出過真容,甚至說話都是假音。」

  秦文遠問道:「那你突然有急事找他的話,你要怎麼找?」

  錢五搖了搖頭:「我沒有任何辦法找到他,他就沒有給我找到他的辦法。」

  「向來只有他來找我。」

  秦文遠蹙眉道:「難道他就不擔心你有突發情況,必須要找他嗎?」

  錢五說道:「他在信里告訴我,若我真的發生意外,他會第一時間知道,並且聯繫過我的。」

  「至於他是如何知道的,又要如何聯繫我,我就不清楚了。」

  秦文遠眸光猛的一閃。

  他直接看向韓敏,道:「韓敏,立即去趙府,問問趙渢,是否有人失蹤了。」

  韓敏二話不說,雖然他不知道秦文遠為何要這樣做,但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就出去了。

  對秦文遠,韓敏有著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信任。

  錢五有些不解的看著秦文遠,道:「秦大人為何要這樣做?」

  秦文遠平靜道:「若我所料不錯的話,趙府里,你們組織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另一個人。」

  「而那個人,明顯比你對你們組織的關係更深。」

  「你剛剛說過,你的上級對你說,只要你發生任何事,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並且聯繫你,你覺得,他除了安排人在你身邊外,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能讓做到這一點嗎?」

  ^.^,

  錢五怔了一下。

  他雙眼瞪大:「還有另一人,也在我的身邊?」

  「這……」

  他有些不敢置信。

  秦文遠說道:「你之前也說過,有的時候,你在房間裡睡覺,醒來後,你上級的信,就擺在桌子上了。」

  「你覺得,除了趙府里就有他的人外,還有誰能偷偷做到這些?」

  「而且這麼重要的任務,他只是一年才問你一次,他難道就不擔心你在偷懶?難道就不擔心你的粗心犯了錯誤?」

  錢五聽著秦文遠的分析,最終終於試點了頭。

  他說道:「你說的沒錯,的確是這個理。」

  秦文遠道:「那你可曾想過,他安排了另一人在趙府的目的是什麼?」

  錢五說道:「你不是說了,他是來監視我的。」

  秦文遠搖了搖頭:「不僅如此。」

  「那還有什麼?」

  秦文遠看著錢五,道:「你的上級有沒有和你說過,你若得手了,應該怎麼做?」

  錢五道:「他說安排人接應我,我可以安全離開長安,從此改名換姓,逍遙一生。」

  「逍遙一生?」

  秦文遠冷笑了一聲,道:「本官覺得,你倒是可以去地下準備逍遙下一生了。」

  「什麼!?」

  錢五聽到秦文遠的話,猛的瞪大雙眼。

  他怔怔的看著秦文遠,似乎沒明白秦文遠的意思。

  秦文遠說道:「他明明安排了兩個人去趙府,可為什麼,只讓你一個人去偷八面玲瓏鎖,而不讓另一人出手。」

  「難道你就沒想過這些?」

  「你們兩個同在趙府,按理說,那人的機會,應該和你是一樣的。」

  「更別說,若是你們兩個聯合起來,彼此配合,也許早就能成功了。」


  「兩個人合作,總比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好,不是嗎?」

  錢五眼眸微微瞪大。

  他看著秦文遠,很明顯,真的沒想過這些。

  他想了好一會,可是想不懂。

  他搖著頭,道:「對啊,為什麼他不這樣做呢?」

  秦文遠嘆息一聲,道:「現在還沒想明白嗎?」

  錢五搖著頭。

  秦文遠道:「你的上級,之所以不讓另一人也出手執行任務,是為了不讓那人和此事沾上關係。」

  「他既然能讓那人監視你,就表明那人絕對是他的心腹。」

  「而你,別說心腹了,你甚至連你上級的面都見不著,都不知道你背後所在的勢力叫什麼。」

  「你和趙家的玉春堂僱傭的一個小工沒什麼區別,人家隨時可以開除你。」

  「所以,你與他接觸不深,一旦你得手了,你將八面玲瓏鎖交出去了,你的上級,就會毫不猶豫的,讓他的心腹除掉你。」

  「這樣的話,就算其他人再差,可也只會查到你為止,而絕不會查到他分毫。」

  「現在,你明白了嗎?你打一開始,就註定,你完成任務的那一刻,就是你人生的終結之刻了。」

  錢五整個人直接呆住了。

  他雙眼瞪大,目瞪口呆。

  整個人站在那裡,便仿佛感受到了寒冬臘月的冰冷一樣。

  他就覺得渾身都仿佛被冰雪給包裹了。

  他搖著頭。

  他很想反駁秦文遠。

  可張開嘴,半天卻都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不知道要怎麼說。

  他根本無力反駁。

  錢五無法懷疑秦文遠的分析。

  畢竟這可是秦文遠啊,大唐第一聰明人,破獲無數大案。

  錢五認為,秦文遠不至於會將自己的事情猜錯。

  難道,難道自己真的一開始,就註定是一個棄卒?

  錢五抬起頭看向秦文遠,道:「他,他真的一開始,就沒準備放過我?就沒準備履行答應我的諾言?」

  秦文遠平靜道:「你覺得你的上級,是一個好人嗎?」

  錢五沉默了。

  秦文遠好奇道:「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樣成為你上級的手下的?你對你上級如此不了解,你怎麼就敢接這樣的任務?」

  錢五仍是沉默。

  但沒過多久,他便開了口。

  只見他看向秦文遠,道:「在五年前,我因為賭博,什麼都輸了。」

  「田地,家宅,一無所有。」

  「並且還因為我在賭坊借了錢,沒法還,賭坊的人要打斷我的手腳。」

  秦文遠平靜道:「活該,本官從不可憐賭博的人。」

  「這種完全可以自控的事情,你卻沉迷其中,這是你自找的。」

  錢五苦笑的點著頭:「是啊,這完全是我自找的,我承認。」

  錢五繼續道:「當時我就後悔了,可再後悔也沒用了。」

  「而眼看我被賭坊的人即將打斷手腳殘廢時,他出現了。」

  秦文遠知道,這個他,就是錢五的上級。

  「他當時身著黑袍,帶著兜帽,就如同神靈一樣,降臨在我面前,他很輕鬆的打走了賭坊的人,並且問我,是否想要新生。」

  「你能想像嗎?當時我只覺得,這是老天的垂憐,所以專門派人來拯救我的。」

  「所以我直接點頭了。」

  「從那開始,我便跟著他了。」

  「不過他只是吩咐我做什麼後,往往就會消失,但等我完成任務後,又會突然出現,並且給我新的任務。」

  「他不讓我問任何話,只是說為了我好,我也便沒有多嘴。」

  「就這樣,一直到了現在。」

  秦文遠點感慨道:「你還真是樂得糊塗啊。」

  「連追隨的人是誰都真的不好奇。」


  錢五有些羞愧的低著頭。

  「你難道真的對你的上級,一點事情都不知道嗎?錢五,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畢竟,要害你的人是他,而我,是要幫你報仇的。」秦文遠引導道。

  錢五這一次又仔細想了一下。

  忽然間,他說道:「有一次,他在獎賞我時,我發現了他的手上,戴著一枚玉扳指。」

  「玉扳指?」

  秦文遠眸光一閃。

  古人特別喜歡玉器。

  一般對人人都敬仰的君子,都會以玉來形容。

  比如「君子人如玉,陌上玉成雙」之類的。

  所以古人都喜歡佩戴一些如玉佩之類的物件。

  既能表現他們對君子的追求。

  也能體現他們的身價地位。

  畢竟玉乃是一種很貴重的材質。

  非是大戶人家,不可戴玉。

  普通人家,根本就戴不起玉。

  而就算是戴玉,也都有很多講究。

  玉佩和玉扳指,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象徵。

  走在富貴滿地走的長安城內,很容易就能看到腰間帶著玉佩的人。

  可是帶著玉扳指的人,卻不是那樣常見。

  錢五說道:「我見過的戴玉扳指的人不多,而帶著玉佩的人,則是太常見了,所以有一次,他給我獎賞時,伸出手的那一刻,我餘光正好就看到了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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