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第563章 563身有鎖情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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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無憂目光漠然,語氣平靜:

  「你的妻不是你的兵和所有物,她是你的另一半,獨立的人,倘若你想與她結髮,就要做好為保護她,與群狼環伺鬥爭的準備。不然你憑什麼想娶她?倘若既希望她嫁到你家做賢妻良母,又希望她能自保順帶保護你,跟又要馬跑,又要馬不吃草有何區別?你還不如入贅嫁給她,這樣你也省心省力了,在她的地盤,想必她對你、比你對她要好太多。」

  頂著猙獰鬼面的高長恭似乎聽進去了,長睫微垂,苦笑了聲,「你說得對,我是該反省了。我若說以前沒談過感情,不知該怎樣守護愛侶也是廢話,我只問你一句,你還愛不愛我?願不願意與我成親?倘若你說不愛我了,我高長恭也有自尊心,絕不再糾纏你。」

  元無憂轉回頭,琥珀般通透的雙眸在此時黑邃又深沉。

  「你該問的是,我還能不能信你。李暝見不是說了麼?不能讓我信任的人,不能給真心。」

  高長恭黑眸一瞪,「我從來對你無二心!」

  他話音未落,就在這時,倆人身後的館驛突然炸了窩,尉相願也急匆匆跑回來嚷著:

  「不好了殿下!周軍偷襲西門了!!」

  一聽有仗要打,高長恭瞬間恢復了滿眼凌厲肅殺,他深深地看了元無憂一眼,咬牙道,「先去取我盔甲!!」

  隨後擰身就走,龍行虎步,沒穿甲冑都盡顯周身霸氣的大將之風。

  陳朝這幫文臣打仗不行,蕭家的白袍軍可是挺行,加上外有周國駐紮在西鄂城的府兵武力奪城,內有陳家拉偏架幫倒忙。

  博望城內齊國這幫天子親衛、和中軍精兵總數不過千人,大股兵力仍在城外屯留,遠水難解近渴,故而經血戰一夜,待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時,仍不得不退守到城外駐紮。

  一夜之間博望城頭又改旗換幟。

  連齊國小皇帝御駕親征,都像被灰溜溜攆出了博望城,高緯得氣成什麼樣,元無憂都想像得到。

  她雖不該可憐他,但她確實有些同情他。

  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戰局瞬息萬變,即便是她帶著宇文懷璧進城,有引狼入室之嫌,但倘若沒齊國暗中縱容,蕭桐言和宇文懷璧怎會如此囂張?

  元無憂自踏入中原那一刻,便與兩國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她從頭至尾不說是牆頭草,但確實是左右搖擺。

  迎著黎明的天際泛藍,再次住進館驛廂房的元無憂心情沉重。

  她知道兩國想拉攏她,又恨她,但不敢明目張胆的殺她。她同樣過夠了這樣左右逢源的日子。

  是該儘快快刀斬亂麻,結束一切了。

  戴著黃金儺面的李暝見也不避諱,送她進屋後,徑直往床頭的圈椅上一坐,把手裡的布包袱往扶手上一掛,仰頭看向站在面前的姑娘道:

  「剛才那個江夏公主真沒跟你說麼?」

  「說什麼?」

  「她拿玉璽來向我套話,我知她定與舊主安德王有勾結,便拿你的私隱做投名狀,我本以為她會告訴你和安德王,看來他們主從二人都耍著你玩呢。」

  元無憂瞬間豎起耳朵,眼神微眯,

  「此話怎講?我的私隱先放一邊,你說她倆勾結?何時的事?」

  李暝見摘下掛在扶手上的包袱,從中掏出一件有些髒污的艷紅色圓領袍來,扔到床頭給她看。

  「眼熟麼?」

  元無憂撈起迭得整潔的圓領袍,瞬間一股熟悉的山茶花香撲鼻而來,她發現袖口的髒污之處是血跡,鋪了一層閃光的粉末,星星點點像銀河落凡塵。

  「這是……高延宗的?」

  她愕然抬頭,戴黃金面具的少年點頭,

  「蕭桐言來見我時,我嗅到她身上有山茶香,和你那天早晨見我時的香味一樣。你說是從安德王身上蹭的,我便知她與安德王勾結,遂偷偷往她身上撒了螢光粉,結果……安德王定是發現了粉末,自知暴露了行蹤,才脫下來扔到路上,卻被我的蠱鬼聞著味兒發現。」

  元無憂攥緊了手中的袖口,面色陰沉。

  「多謝兄長告訴我這件事。」

  少年嘖聲道,「見外什麼?雖然我拿你打窩,但我在這世上除了父親,只剩你一個血親了,自然不會背叛你。」

  正在把圓領袍塞回包袱里的妹妹表情感動,「謝謝兄長。對了,什麼叫拿我打窩?」


  「你真不知嗎?周國主被人操控過夢,是和你的夢,他身上還有鎖情蠱。」

  「關於我的夢?你怎麼知道的?還有……什麼是鎖情蠱?」

  「因為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雌蠱的生命,說直白點,鎖情蠱鎖的是*欲,而且這種蠱在身的人只能是童男。」

  元無憂有些明白過來了,「等等……你是說我跟他是假的?和他一起被控夢了?那你能解開嗎?」

  少年長睫覆下深紅鳳眸,搖了搖頭,

  「控夢之人比我道行高深,雖然使用我的本命蠱,我卻只能窺探到有人給你倆捏造了交*場景,似乎還是你們的初*,但我無法解開,也不知築夢師是何人。」

  元無憂不解,「是雙墟鏡那種嗎?我不是次次都破除夢境了嗎?」

  李暝見長睫一抬,斜了她一眼。

  「雙墟鏡捏造的是幻境,但本命蠱植入的是夢境,因你解夢的精神力強大,所以你能破解我的夢,卻深陷他給你編織的夢,而周國主因鎖情蠱的禁慾,不僅遺忘舊夢,更不受我的夢控制,那個築夢師不像凡人,我的夢境和肉身傀儡都被他所破。」

  「真的假的?照這麼說……我的通房不是他,還是高延宗?」元無憂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高延宗成通房了?這要是讓他知道,她都不敢相信他會多高興。

  「對了,鎖情蠱如何能解開?」

  「跟情人蠱差不多,都是要男女雙方交*才能解開。」

  元無憂緩緩走近圈椅上的少年,順勢坐在床邊,「這麼說,鎖情蠱和你的禁制蠱性質和解法差不多?」

  少年倏然瞪眼看她,「你如何得知?也是月鈴鐺告訴你的?」

  「這不重要。那個蠱不是讓男人不舉嗎?如何能讓他解開?」

  李暝見目光陰涼,「鎖情蠱是用女方的陰水養出的蠱蟲,蟄伏在童男那裡……而後只有提供水的女人才能解開。也只有那個女人能讓他舉。」

  元無憂心頭一緊,脫口而出,「那你這蠱蟲也是這麼下的?那女人…那嫂子是誰啊?」

  少年撇過臉去,眼前忽然浮現起了黑暗朦朧中,那個同樣蒙眼的外族少女,在他身上顫顫巍巍的……明明什麼都沒做,那小姑娘卻顫抖著滿嘴「對不起」、「我也不想」……

  他大驚之下掙扎鬆了眼罩,在她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伴隨著慘叫聲,倆人被拉開了,他嘴裡還咬著一口她的肉……後來聽說那小姑娘被他咬出了個月牙形的疤,極難長好。

  多年前的噩夢回憶突然浮現眼前,李暝見狠狠地紅了耳根,在發現被血親妹妹那極美的琥珀雙眸盯著時,他剜了眼前的姑娘一眼,

  「是一樣的,不過我也不知她是誰,所以一輩子也不用受困於此。」

  「倘若她死了,你豈不是要守活寡一輩子?」

  「提供陰水的女人倘若死了,鎖情蠱自會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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