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當真難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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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啷。」

  雅室的門被打開。

  蘇念惜看著幾乎是落荒而去的李同知,笑了笑,對身旁道:「盯著他。」

  一個影衛應聲而去。

  良辰看了看左右,湊到蘇念惜耳邊道:「主子,帶的人不多,您身邊不能再往外派人了。」

  「嗯。」

  蘇念惜點了點頭,就見屏風後,『太子殿下』走了出來。

  病容難掩的臉上依舊是那抹邪性的皮笑肉不笑,像個假人,怎麼看都難受。

  她瞥開視線,撥動念珠,道:「郎官覺得他是哪一方的人?」

  旁邊正在給南梔包紮傷口的阿秀愣了下,驟然抬頭!

  南梔看了一眼二人,將想說話的阿秀帶了出去。

  沈春往桌邊一坐,架起二郎腿,將桌上的菓子扔了一顆進嘴裡,慢慢嚼著吃了,才笑道:「總歸不是楊慶余的人。」

  蘇念惜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間碧波蕩漾的小秦淮河,道:「為何?」

  沈春搖了搖架著的腿,「又是萬睿被滅口,又是織絲技,還有宋家貪墨案,他這一門心思地就想讓本太子幫他對付楊慶余,怎會是他的人?」

  聽到他的自稱,蘇念惜微微蹙眉,隨即又道:「他能確定我的身份,就必然已經向京中查過太子行蹤了。咱們做的並不算周密,他為何還會認定你為太子?」

  「他認不認定並不要緊,要緊的是,有人認為我是太子就行了。」沈春不掩惡意地笑,「而他背後的人,也需要我這太子的身份,去弄死楊慶余。」

  蘇念惜點點頭,「他口口聲聲匡扶正義為國為民,實則句句挑撥煽風點火,就想要引著我出手。」

  「哈哈。」沈春笑出聲來,看向站在窗邊被一片金陽籠罩的蘇念惜,「這個蠢材,以為你不過就是個單純好騙的小姑娘,卻不想卻被你反將了一軍。若想利用你,就需得先將宋家的案子扯出來。」

  他拍著膝蓋,笑道:「你這以身做餌的把戲,是跟你家那位準夫君學的?」

  蘇念惜沒回頭,讓良辰搬了個凳子在窗邊坐下,有些犯困地眯起眼,道:「江南的局勢看來也並非是表面所見的這般團結。慢慢籌謀,未必不能完全解開。」

  「那就按著你的手段來唄!也讓我見識見識,太子殿下調教出來的人,能怎麼掀翻這揚州城。」沈默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想,卻見蘇念惜搖了搖頭,「等不及了。」

  沈春眉梢一挑,「怎麼?」

  蘇念惜將手裡的念珠舉起,對準那塵埃中閃著五彩的光柱,慢慢地晃了幾下,道:「我想他了。」

  「!!」

  沈春登時面色陰沉,看著那念珠,差點沒氣得上去一把奪了扔到外頭的河裡去!

  咬牙切齒地獰笑,「所以,六娘是準備撂開手不管了,直接回京?」

  蘇念惜也不理他,只看著那紅透透的念珠,道:「再扔一顆大的魚餌進水吧!」

  不等沈春問,她已對良辰道:「去給揚州知府送信,就說今夜,我與郎官,前去拜訪。」

  良辰應下,朝旁邊點點頭,又一個影衛離去。

  對面,沈春冷笑,「我何時答應與你同往了?」

  蘇念惜笑了一聲,終於捨得將目光從那念珠上挪開,看向沈春,「現在答應。」

  沈春氣極而笑,森然道:「若我說不呢?」

  「那就給殿下送信,殺了沈信吧。」蘇念惜聲音淡淡。

  「哐!」

  沈春募地站起來,滿目獰厲地斥道,「蘇念惜,你不是從不殘害無辜之人嗎?!」

  他完全相信,只要蘇念惜一句話,裴洛意就真的會將刀架在他妹妹的脖子上!

  蘇念惜歪頭看著這個鬼市之主,踐踏過無數人尊嚴與性命的惡魔,莞爾一笑,柔聲道:「春郎官,我何時跟你說過,我是好人嗎?」

  沈春眼瞳一縮!

  看著蘇念惜含笑卻冰冷的眼,須臾笑開,往後退了一步,一擺袖子,躬身屈膝,做出個戲段來,幽幽笑道,「奴家自當——領郡主吩咐~~~」

  「砰!」

  窗邊擺著的花瓶就被砸在了他的腳下,他抬眼,看蘇念惜滿臉的不悅,「讓你不要用這張臉做這種事!」


  這樣氣急敗壞,才是他喜歡的嬌蠻郡主殿下嘛!

  沈春心頭鬱氣終於散開了些,哈哈笑著,出門而去。

  蘇念惜惱火——這廝當真難控制!

  用力深吸氣,撫平了心底鬱悶,轉過臉,繼續曬著秋日暖暖的太陽。

  「主子。」

  一個影衛走進來,道:「賀家老爺一個時辰前進了揚州城,直接去了引市街,劉掌柜向他引薦了青首領。」

  蘇念惜剛要闔上的眼倏然睜開,片刻後,笑了一聲,「終於動了。良辰,立時帶人去金陵。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找到我外祖母。」

  良辰眉頭一蹙,「主子,我不能走……」

  「良辰。」蘇念惜看向她,「我來江南,最主要的就是探望外祖母,若是人沒找到,我必終生抱憾。你可明白嗎?」

  她不能再失去外祖母第二次。

  良辰頓了頓,道:「那等青影回來,我再去。」

  蘇念惜知她憂心,不再堅持,點了點頭,又對那影衛道:「將我今夜要去拜見知府大人的事兒傳到舅舅耳里。」

  若賀家與楊慶余有勾連,絕不會無動於衷!

  「是。」影衛退下。

  良辰也到門口去吩咐了幾句。

  等再回雅室時,發現郡主居然趴在窗邊睡著了,太子殿下的那枚菩提念珠就那麼貼在臉邊,像依偎著殿下似的,戀戀不捨。

  良辰看得心頭一軟,走過去,將一旁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

  而另一頭。

  李同知離開茶樓就迅速上了馬,很快行到城西一處偏僻的莊子附近,朝左右看了看,就鑽進了其中一個小院裡。

  院中,一人身著短打正對著木樁不斷練習拳打功夫。

  李同知見著人就跪了下來,「刺史大人。」

  「砰砰砰。」那人練完一套招式才收了手,接過手下遞來的巾子擦拭臉上脖子上的汗,一邊轉過臉來,露出一張與鄭嫚有五六分相似的臉。

  正是鄭嫚的父親,揚州刺史,鄭靖。

  他抬了下手,問:「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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