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已經得到了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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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拍的是南星和傅輕宴的後頸,上面有著相同的,類似傷疤一樣的紋路。

  「患者之前這個位置一直癒合不了,感覺不是普通的外傷……」

  「確實不是外傷。」蕭月嬋皺著眉,臉色有些難看。

  「那是什麼?」司常林迫不及待地問。

  「是靈根。」

  「靈根?」

  「就是修士才有的東西。」湛雪說完又問蕭月嬋,「南星傷到這個地方會不會影響修行啊?」

  蕭月嬋抿了抿唇,沒敢說實話。

  以照片上的情況來看,靈根一旦變成灰褐色,便再無挽救的可能。

  但南星修為那麼高,說不定還有機會……

  「大家都回去吧,留一兩個人在這就行,患者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

  眾人一聽這話都爭著想要留下。

  湛雪考慮再三還是留下了霍酒酒,讓其他人先回去了。

  病房裡,南星和傅輕宴一左一右躺在兩張病床上。

  湛雪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看看那邊。

  越看,眼圈越紅。

  原本大喜的日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阿姨別難過,起碼他們都回來了。」霍酒酒輕聲安慰湛雪。

  湛雪點點頭,「你說的對,能回來我就知足了。」

  南星被綁進「墟境」的這兩個月,一大家子人在外面度日如年,她更是天天做噩夢,動不動就夢到南星和傅輕宴死在裡面,再也回不來了。

  眼下兩個孩子平安回來,她確實應該高興才對。

  「阿姨,江特助送來的飯都要涼了,我去熱一下,咱們一起吃了吧。」

  「好……」湛雪點點頭。

  人是鐵飯是鋼。

  她就算是再沒胃口,也要填飽肚子才行。

  ……

  南星足足昏迷了三天。

  第四天上午,終於從昏迷中甦醒。

  她緩緩睜開雙眼。

  意識回籠的瞬間,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這是哪?

  她已經離開墟境了嗎?

  「南星,你終於醒了!」霍酒酒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我是酒酒,你最好的朋友!」

  南星張了張嘴,有氣無力道:「我沒失憶……」

  霍酒酒如釋重負,準備按呼叫鈴讓醫生來檢查。

  南星抓住霍酒酒的衣角,「等等……」

  「怎麼了?」

  「其他人呢?」南星問,「傅輕宴,還有凌霄和若虛……」

  「你老公在你旁邊,凌霄和若虛在特護病房。」霍酒酒道,「他們兩個傷得有點重,但命是保住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接下來的日子就好好養病,爭取早點好起來。」

  南星聞言轉頭,果然看到傅輕宴躺在旁邊的病床上。

  「傅叔叔和湛阿姨特意給你們兩個安排在一間病房,說你們離得越近,恢復得就越快。」

  南星微怔。

  反應過來湛雪說的是她和傅輕宴之間的氣運線,下意識看向腰間。

  然而……

  原本該有氣運線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南星有些恍惚。

  她試著調動體內靈力,卻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事。

  她的靈力沒了。

  不……

  應該說是調動靈力的能力沒了。

  「你怎麼了?」霍酒酒看出南星表情不對勁,瞬間緊張起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沒事。」南星搖了搖頭,暫且把這事隱瞞了。

  她不想讓霍酒酒擔心。

  最重要的是,她還沒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廢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得讓醫生來檢查一下。」

  霍酒酒按完呼叫鈴,醫生很快趕到病房。


  檢查結果和想像中一樣。

  除了有點虛弱,沒什麼大礙。

  但南星知道,她的問題根本不在身體上。

  見南星狀態還可以,霍酒酒忍不住問她婚禮前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靈淵道祖又為什麼要把她綁走。

  南星欲言又止,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默片刻,她問霍酒酒:「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當然信,我每天都在祈禱我媽媽下輩子投胎到一個好人家,最好投胎成我女兒。」霍酒酒說完愣了一秒,反問南星,「這跟你被靈淵道祖綁走有什麼關係嗎?」

  南星把婚禮前一晚發生的事如實告訴霍酒酒。

  「之前我在古鏡里看到的那些東西都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過去,靈淵痛恨傅輕宴殺害了他的妻女,所以想借我之手把他除掉。」

  「但他沒有想到,我在第三場夢裡看清了事情的全貌,也知道了那個讓我和傅輕宴氣運相連的神秘人就是異世界的自己……」

  霍酒酒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南星還以為她是被這個故事震驚到了。

  誰知下一秒,霍酒酒竟然「唰」地站起來,快步走到傅輕宴床邊,「我的天,這傢伙竟然是魔尊!好酷炫的身份啊!」

  南星:「……」

  「你說他的靈脈覺醒了,那等他醒來是不是就能像你一樣秒天秒地了?」

  想到傅輕宴進一趟「墟境」就成了魔尊轉世,霍酒酒就忍不住替他激動。

  那可是魔尊啊!

  仙俠劇里才有的玩意兒!

  不知道是不是霍酒酒的情緒感染到了病床上的人。

  傅輕宴皺了皺眉,艱難地睜開雙眼。

  「南星,他醒了!魔尊醒了!」

  傅輕宴:「……」

  南星顧不得身上的傷還沒癒合,掀開被子下床,來到傅輕宴的病床旁邊。

  看到南星,傅輕宴懸著的心倏然落地。

  他伸出右手。

  南星心領神會,緊緊回握住他。

  傅輕宴掌心的傷痕已經癒合,但疤痕還在,凸起的紋路顯得有些猙獰。

  南星將他的手貼在面頰上,輕聲道:「我們逃出來了。」

  傅輕宴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他活著從「墟境」出來,意味著可以兌現諾言,和南星永遠在一起了。

  只是……

  傅輕宴捏了捏南星的手,驚覺氣運流淌的感覺不復存在。

  南星看出他眼神中的困惑,連忙轉移話題。

  「你在墟境裡九死一生,至少休養半個月,到時候我跟叔叔阿姨說,讓他們把婚期延後。」

  「那你呢?」傅輕宴看著南星的眼睛,「你在墟境裡中了那麼多暗器,有沒有問題?」

  回想起南星撲到他身上擋下「細雨」的畫面,傅輕宴心臟一陣絞痛。

  當時他還以為要失去南星了。

  那種絕望無助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一遍。

  「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南星扯了扯嘴角,努力讓笑容看上去沒那麼勉強。

  但傅輕宴還是捕捉到她表情中的異樣。

  他沒有刨根問底,而是選擇裝傻。

  「那我們說好,等身體恢復了,就把婚禮補上。」

  「好,我答應你。」

  ……

  南星在醫院調養了幾天。

  這期間她收到無數問候信息,戚念之也代表特管局的同事來醫院看望了她。

  網上關於她失蹤的原因眾說紛紜,不過提到最多的還是她鋒芒過盛,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什麼人。

  南星沒有出面澄清,也並不關心那些輿論。

  因為通過反覆驗證,她已經確定自己是真的失去了全部修為。

  因此,當務之急是做好善後工作。

  出院後的第二天,她便找到全清觀方丈,將凌霄和若虛交到他手上。


  方丈一眼就看出她的情況,嘆了口氣道:「真是可惜了。」

  玄門中天資過人的玄師少之又少。

  這樣的人靈根被廢,除了可惜,還是可惜。

  然而南星只是笑了笑,道:「我能活著從墟境出來已經很知足了,而且對現在的我來說,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比任何事都重要。」

  安頓完若虛和凌霄,南星又找到蕭月嬋,將桃木劍親手交給她。

  「玄門對你不遺餘力抓捕玄天一事有目共睹,早就不再把你和邪修混為一談,等今年年末,你拿上這把桃木劍去找修行高一點的修士,讓他幫你斬斷姻緣線。」

  蕭月嬋接過桃木劍,眼眶微微泛紅。

  「南星,你……」

  「幹嘛這麼多愁善感?」南星挑眉,「當初你失去修為的時候我可沒這樣。」

  「那能一樣嗎?」蕭月嬋握緊劍柄,聲音有些哽咽,「我本來就不是什么正經修士,乾的都是見不得人的行當,天道收走我的修為也是應該的,但你……」

  「我也一樣。」南星道,「天道不會做出沒有緣由的事,想來它是看出我一心入世的心思,才會收走我的修為,讓我過上平凡的人生。」

  說起來,這不就是她曾經最想得到的嗎?

  忠誠的伴侶,志趣相投的朋友,美滿的家庭……

  和最平凡的人生。

  「那你以後打算做什麼?」蕭月嬋像南星之前盤問她一樣,有樣學樣地盤問回去,「雖然傅家有錢,但女人還是要獨立,要不這樣,你入股我的咖啡店……」

  「入股可以,但我還有其他事要做。」南星頓了頓,「雖然我沒有修為了,但還會繼續管理特管局,我還聯繫了縹緲仙師,他願意收我為徒,往後我會跟著他好好學習風水,你要是感興趣也可以一起。」

  看著南星雲淡風輕的樣子,蕭月嬋忽然就釋然了。

  或許就像她說的那樣。

  天道是看出她心中所求,才會收走她的修為,讓她成為一個「普通人」。

  這樣也好。

  思及此,蕭月嬋揚起笑容,「好,到時候我去蹭你的課。」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待蕭月嬋離開,南星來到花房。

  傅輕宴正坐在椅子上曬太陽。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傅輕宴身體好了許多,但還是有些虛弱。

  幸運的是,兩人都沒有落下什麼後遺症。

  南星後來想了想,覺得這可能是雙生玉佩的功勞。

  或許那對玉佩的作用比她想像中更加強大。

  「來了?」看到南星,傅輕宴放下手裡的書,唇邊揚起笑容。

  南星坐到他身邊,「在看什麼?」

  「仙俠小說。」傅輕宴指了指封面。

  只見上面寫著……《重生之戰神魔尊天下無敵》

  南星:「……」

  「你這是什麼表情?」傅輕宴挑眉,「瞧不起我看網絡小說?」

  「沒那個意思。」南星矢口否認,「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對這種題材感興趣。」

  傅輕宴嘆了口氣,「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別後悔。」

  「後悔什麼?」

  「後悔沒在墟境裡多體驗一會兒靈脈覺醒的感覺。」

  傅輕宴表情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南星往他身邊靠了靠,故意調侃:「當時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帥,像電視劇里的男主角?」

  「你怎麼知道?」傅輕宴抬手摟住南星的肩膀,旋即攤開右手掌心,「那種感覺很神奇,好像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能帶著我上天入地,可惜啊……只有一張限時體驗券。」

  南星知道傅輕宴是在開玩笑,指尖在他掌心的傷疤上輕輕划動,「那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想做傅輕宴,還是万俟闌夜?」

  「當然是傅輕宴。」

  「為什麼?」

  「因為万俟闌夜擁有的是虞星落。」傅輕宴反握住南星的手,掌心溫度一寸寸傳遞給她,「……而傅輕宴擁有的是你。」

  南星微怔,心頭泛起稀碎的漣漪。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愛聽情話。

  現在才明白,只是沒遇到合適的人。

  思忖間,傅輕宴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南星閉目回應。

  過了許久,兩人才依依不捨分開。

  傅輕宴打量著南星的眉眼,眸中溢滿深情。

  他感覺在墟境裡的那兩天就像是一場夢。

  夢醒之後,他和南星的生活還在繼續。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通過前世記憶對彼此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話說回來……」南星忽然開口,將傅輕宴的思緒拽回,「氣運線消失,意味著雙生玉佩的效力也消失了,那你就不是氣運之子了。」

  「所以呢?」傅輕宴反問,「我不是氣運之子,你就不打算嫁我了嗎?」

  南星一臉無語地捏了捏傅輕宴的臉,「男德班老師有沒有教過你,不要隨便懷疑另一半?」

  「……」

  「我只是想說,這是件值得慶祝的好事。」南星一本正經解釋,「這世上居心叵測的人有很多,如果你是氣運之子,很可能像之前一樣被人盯上,到時候我沒有能力保護你,你不就完蛋了?」

  「嗯……說得挺有道理。」

  「而且我不做玄師,也就不需要吸你的氣運了。」南星莞爾,發自內心的笑容讓傅輕宴也跟著笑了出來。

  就在這時,夏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三少爺,三少夫人,霍小姐和祁少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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