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贈予的收回
第680章 贈予的收回
帝長安此時拿出來的魂能指針，自然是當初，申正送給於蒼的！
先前已經得知，申正應該是荒蕪教派的人，這個魂能指針，很大概率是為了引誘於蒼而特意製作的。
這麼長時間過去，於蒼都快把這個魂能指針給忘記了。而現在被帝長安重新提起，於蒼怔了一下之後，便明白了其中緣由。
荒蕪教派對於蒼一家出手的真正目的是引誘任錚，在這個基礎上，這魂能指針不但不能假，還要越真越好！
就是要讓任錚看到於書鴻和慕雪枝真正的消息，才能將其引去真龍死地。
一想到這種可能，於蒼便立刻開口問道：「所以現在這個魂能指針是指向空間碎片裡面的嗎？」
帝長安點點頭。
「自然——我花了一點時間感知這個指針中的魂能，發現其最終指向的位置，就在空間碎片，或者說……就在『幽荒天界』。」
因為幽荒天界已經破碎成了無數個小塊，這裡的各個碎片在「空間」上完全是混亂的，所以，魂能指針一進入這裡，就會四處亂飄。
若是普通人拿著這指針，恐怕會看得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它指向哪裡，而帝長安……自然也看不懂。
畢竟，這指針確實只是一個六級制卡師做出來的東西，上限定死了。
指針的原理是，其中藏著一縷目標魂卡師的魂能，帝長安正是先分辨出了這縷魂能的所有細節，然後再靠神話級的強大感知能力進行定位，才能得出目標在幽荒天界的結論。
這完全就是力大磚飛……神話的能力用來做這個屬於大材小用，但是於蒼值得這麼做。
聞言，於蒼的眼神先是驚喜，而後，又變得複雜了起來。
而帝長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道：「不用惋惜，這指針雖然是真的，但是也並非每一次轉動都可信——起碼在我的感知中，這兩股魂能的主人應當一直在幽荒天界，而指針卻時常指向別的地方。」
於蒼眼神稍動，而後輕輕點頭。
他明白帝長安的意思……指針是真的，但即便是真的，也未必不能造假。
就比如祖龍雪山那次，申正說是因為指針指向了祖龍雪山，所以他才會去雪山一探究竟……這個方向，就有可能是假的。
畢竟指針都是他們造的，那麼再做一個假的「目標」，應該也很輕鬆吧。
他的父母，大概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幽荒天界。
本來他剛才確實在想，要是指針是真的，他早早開始藉助其尋找父母的線索就好了。
但經帝長安提醒，他意識到，如果沒有神話的感知與判斷能力，那麼抱著這種想法一樣是被荒蕪教派戲耍罷了。
深吸一口氣，將這些思緒收進心底。
而，就在這時。
於蒼的個人終端忽然一震。
他拿出終端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帝長安：「怎麼了？」
「……神話，我在荒蕪教派有個線人。」
……
真龍死地
任錚三人站在了，雷萬頃的暴翎雷鷹背上，在真龍死地的上空緩慢穿行。
超位傳世級別的召喚獸，動輒之間便能達到十數倍的音速，更別提還是極善速度的暴翎雷鷹。
但在此刻，他們的速度卻慢如龜爬，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這隻渾身纏繞著雷電的大鳥，只是在原地懸浮，而沒有前進。
這自然是因為，他們已經感受到了晨昏結界的阻力。
雷萬頃站在前沿，視線向下俯瞰，面色極其沉凝。
「這應該是……五號龍葬坑吧？」
古書曾言，祖龍皇帝收集天下奇珍，鑄為真龍十二。真龍死地的十二個龍葬坑，便是與之一一對應。
如今站在高處俯瞰，能夠很輕易地看到，地上，無數「荒獸」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大地之上爬行，不，不是如同，就是行屍走肉！
那些荒獸，都是只有真龍死地才能見到的品種，它們被真龍死地的力量所侵蝕，化作「龍役」，從此之後再無正常的欲望與感情，只知道無意識地在大地之上遊蕩！
而在大地的最中央，存在著一隻巨大、蜿蜒的真龍屍體。
雖然那真龍屍體的身體已經破爛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能夠看到骸骨，但卻像是仍然活著一樣，在大地之上遊動……
仔細看去便能發現，那根本不是真龍本身在遊動，而是被其身下那無數的龍役托舉著，像是「舞龍」一樣的前進！
那隻真龍的身軀像是山脈一樣蜿蜒，其身下的龍役成千上萬，顯然，這就是祖龍皇帝收集奇珍所鑄造的真龍十二了。
真龍雙眼緊閉，兩道渾濁的、風乾的淚痕如同乾涸的河床，碾過了枯黃的龍鱗表面，為整個場景添加了一絲悲愴的氣息。
這沒有誇張，對比起那真龍的龐大體型，那兩道淚痕真就如同大江大河一樣寬廣！
「……沒錯。」
一旁的任錚也沉凝著開口道。
他作為一個古都長大的鎮國，還是罕見的光暗雙屬性，自然是來過真龍死地取材的。
眼前的景象，他更是無比熟悉。
淌淚的真龍屍體……眼前的場景，正是於書鴻與慕雪枝所作的那張「鎮死龍骸」的靈感來源！
顧名思義，鎮死龍骸的含義，便是「鎮壓死亡的真龍骸骨」。
這所謂的龍葬坑，指的也不過是這具龍屍那被扭曲到極致的鎮死龍威領域罷了。
真龍十二，每一隻都是超位傳世極限，在加上祖龍皇帝的力量直接影響，令他們甚至可以做到直接抹除龍威範圍內的「死亡」的概念！
對魂卡師的影響就是——身處其中，召喚出來的召喚獸無法進入死亡冷卻或者斷開連接，同時，死亡冷卻中的魂卡也永遠無法離開冷卻狀態。
但，召喚獸受到的傷卻不會消失。
這樣一來，場上的召喚獸越來越弱，狀態又不能刷新，想要保持戰鬥力就得召喚新的魂卡，精神壓力就會越來越高，直至支撐不住。
死亡冷卻中的魂卡又很難成為資源……長此以往，魂卡師的戰鬥力只會越來越弱。
簡單來說，就是將「場上」和「死亡冷卻」兩個區域的魂卡鎖定了，無法改變狀態。像
秋近冬那樣，需要死亡冷卻魂卡反覆橫跳來刷新資源的體系，在這裡更是會直接廢掉。
所以，基本上沒有人能夠在真龍死地待太長時間，時間一到，就必須離開緩一緩。
並且，這鎮死龍威並非只對魂卡生效，魂卡師也會受到影響！
在這裡，傷口很難癒合，若不離開的話，再細小的一道傷口都會導致魂卡師的狀態向著死亡偏轉……
這個傷口非常寬泛，甚至包括了口腔潰瘍！
而，在這裡，死亡並不存在。所以魂卡師只能無限接近死亡，而無法真正死去……這一點聽上去很不錯，但是，一旦你的傷口過多，導致被真龍死地的力量完全侵蝕，你就會直接被這裡所「捕獲」！
到時候，你就會成為地上那些托舉龍屍的「龍役」的一部分，必須要在這晨昏不分的天空下，經受永世的徭役。
就算找到方法，離開了龍葬坑……那麼，死亡概念就會重新對你生效，你將直接死去。
在真龍死地戰鬥，就相當於自尋死路！
任錚看向雷萬頃，這個老頭現在眉頭緊緊皺起，眉頭上似乎能看到冷汗。
「怎麼樣，你還行嗎？」
「當然，不用你管！」
雷萬頃直接道。
他們現在飛得很慢，其一是因為受到了晨昏結界的影響。
真龍死地算是祖龍皇帝的「領域」，十二隻真龍屍體似乎組成了某種陣法，將真龍死地完全封閉了，只有有數的幾個通道可以出入，有的地方更是只能進不能出。
而不同的龍葬坑又有著自己的小型晨昏結界，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半脫離真龍龍屍的傳世級「龍役」也有著類似的結界，層層嵌套之下，讓這裡的環境及其複雜。
飛行在天空之中，每時每刻都會受到晨昏結界的阻攔，根本飛不快。
其二……則是不敢驚動下面的真龍！
千年來，真龍無法死去，積攢了太多的怨氣，那些怨氣無處發泄，會平等地攻擊每一個發現的生者，要將所有生者也都拖入與它們一樣的半生不死的狀態！
雖然他們兩位鎮國，不怕和真龍起衝突，但若非必要，沒人會想在這裡戰鬥。
又向前飛行了一段路程，雷萬頃的額頭上冷汗更多了。
「該死……」
「怎麼了？」任錚也跟著皺起了眉，「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要嘴硬了……你要是撐不住，我們三個都要玩完。」
「我沒嘴硬。」雷萬頃一咬牙，「但是我……迷路了……」
這倒也正常。
底下龍屍被龍役托舉著，在大地上無規律地移動，所以龍葬坑也是在不斷移動的……這個移動的距離，在跨度和速度上都可能會十分誇張。
去年，甚至就有一個龍葬坑，因為未知的原因直接移動到了祖龍雪山——導致了邪龍出世。
也因為這樣，真龍死地內部環境多變而複雜，沒人能找到一條絕對安全的通道。
聞言，任錚稍有沉默。
雖然他是光暗屬性共鳴，但是在找路方面也實在沒什麼優勢。
以前來真龍死地里歷練的時候，也就到這裡就可以開始感悟了，再繼續深入也不會找到更強的韻律，危險程度卻會成倍提升。
一旦迷失，那就永遠都出不來了……所以，他也沒有經驗。
想到這，他回頭看向這次的禁卡顧問：「你有辦法嗎？」
成名燁的臉上帶著自信的笑意——
搖了搖頭。
「我比前輩迷路的時間更早。」
任錚：「……」
所以你在自信什麼。
他嘆了口氣。
這也是這裡危險的重要來源之一。
也正是因此，所以五年前，遠荒俱樂部聲稱他們知道有一條安全通道的時候，於書鴻他們才會冒著風險跟隨他們一起深入。
方向，在這裡太重要了。
本來就看不到太陽和月亮，感官也被鎮死龍威壓制，方向只能靠猜。
「既然已經迷失，那就原地等待吧。」任錚只能這樣道。
本來，他們的計劃也只是儘量深入。
外圍的四個龍葬坑已經被暫時拆除，所以現在這個位置還算安全，可以在協會的接引下隨時離開。
深入真龍死地的隊伍不止他們一個，其他方向也有別的鎮國。
協會的計劃就是，他們這些鎮國隊伍儘可能地深入到快要迷失的邊緣，而後……等待。
等待帝長安感到，或者是……
任錚摸了摸卡盒，視線不由得向著極遠處看去。
……
此時
真龍死地
最中央！
天空昏黃，一條蜿蜒的真龍仿佛琥珀中的蟲子一般，凝固在了天與地的正中。
龍首，垂落在大地的中央，安靜地落在一座龍椅的扶手旁。
至於龍椅上……坐著的正是那位不老不死的神話——祖龍皇帝！
此時，他眼神微暝。
他，醒著。
龍椅的另一側，一位著甲的將軍向著祖龍皇帝單膝跪地，一動不動，仿佛只是一具空盔甲。
整片空間一片寂靜，空氣中不存在一丁點的聲音。
……
按照帝長安的回憶，在這片真龍死地最中央的空間，太陽與月亮應當同時懸掛在天空的兩邊。
但此時，只有一輪同樣昏黃的滿月掛在天空一側，另一側本該是太陽的位置，如今已然空懸許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
……噠。
祖龍皇帝那似乎生鏽的乾枯骨節一顫，而後，他似乎用這個骨節，點了點扶手。
「嗬……」
乾枯的聲音浮動著，他似乎花了一點時間，來回憶起如何說話。
「……時間已到，看來你賭輸了，藥師。」
他開口之後。
另一道聲音浮現在他的耳邊。
「恰恰相反——我們的勝負，方才正要揭曉……皇帝陛下。」
祖龍皇帝不再言語。
只是抬手——收回了他許諾的贈予。
……
若是於蒼在此，並且聽到了祖龍皇帝耳邊的呢喃，他怕是會直接激動起來。
那，正是他尋求已久的聲音。
他的父親——於書鴻！
帝長安此時拿出來的魂能指針，自然是當初，申正送給於蒼的！
先前已經得知，申正應該是荒蕪教派的人，這個魂能指針，很大概率是為了引誘於蒼而特意製作的。
這麼長時間過去，於蒼都快把這個魂能指針給忘記了。而現在被帝長安重新提起，於蒼怔了一下之後，便明白了其中緣由。
荒蕪教派對於蒼一家出手的真正目的是引誘任錚，在這個基礎上，這魂能指針不但不能假，還要越真越好！
就是要讓任錚看到於書鴻和慕雪枝真正的消息，才能將其引去真龍死地。
一想到這種可能，於蒼便立刻開口問道：「所以現在這個魂能指針是指向空間碎片裡面的嗎？」
帝長安點點頭。
「自然——我花了一點時間感知這個指針中的魂能，發現其最終指向的位置，就在空間碎片，或者說……就在『幽荒天界』。」
因為幽荒天界已經破碎成了無數個小塊，這裡的各個碎片在「空間」上完全是混亂的，所以，魂能指針一進入這裡，就會四處亂飄。
若是普通人拿著這指針，恐怕會看得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它指向哪裡，而帝長安……自然也看不懂。
畢竟，這指針確實只是一個六級制卡師做出來的東西，上限定死了。
指針的原理是，其中藏著一縷目標魂卡師的魂能，帝長安正是先分辨出了這縷魂能的所有細節，然後再靠神話級的強大感知能力進行定位，才能得出目標在幽荒天界的結論。
這完全就是力大磚飛……神話的能力用來做這個屬於大材小用，但是於蒼值得這麼做。
聞言，於蒼的眼神先是驚喜，而後，又變得複雜了起來。
而帝長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道：「不用惋惜，這指針雖然是真的，但是也並非每一次轉動都可信——起碼在我的感知中，這兩股魂能的主人應當一直在幽荒天界，而指針卻時常指向別的地方。」
於蒼眼神稍動，而後輕輕點頭。
他明白帝長安的意思……指針是真的，但即便是真的，也未必不能造假。
就比如祖龍雪山那次，申正說是因為指針指向了祖龍雪山，所以他才會去雪山一探究竟……這個方向，就有可能是假的。
畢竟指針都是他們造的，那麼再做一個假的「目標」，應該也很輕鬆吧。
他的父母，大概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幽荒天界。
本來他剛才確實在想，要是指針是真的，他早早開始藉助其尋找父母的線索就好了。
但經帝長安提醒，他意識到，如果沒有神話的感知與判斷能力，那麼抱著這種想法一樣是被荒蕪教派戲耍罷了。
深吸一口氣，將這些思緒收進心底。
而，就在這時。
於蒼的個人終端忽然一震。
他拿出終端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帝長安：「怎麼了？」
「……神話，我在荒蕪教派有個線人。」
……
真龍死地
任錚三人站在了，雷萬頃的暴翎雷鷹背上，在真龍死地的上空緩慢穿行。
超位傳世級別的召喚獸，動輒之間便能達到十數倍的音速，更別提還是極善速度的暴翎雷鷹。
但在此刻，他們的速度卻慢如龜爬，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這隻渾身纏繞著雷電的大鳥，只是在原地懸浮，而沒有前進。
這自然是因為，他們已經感受到了晨昏結界的阻力。
雷萬頃站在前沿，視線向下俯瞰，面色極其沉凝。
「這應該是……五號龍葬坑吧？」
古書曾言，祖龍皇帝收集天下奇珍，鑄為真龍十二。真龍死地的十二個龍葬坑，便是與之一一對應。
如今站在高處俯瞰，能夠很輕易地看到，地上，無數「荒獸」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大地之上爬行，不，不是如同，就是行屍走肉！
那些荒獸，都是只有真龍死地才能見到的品種，它們被真龍死地的力量所侵蝕，化作「龍役」，從此之後再無正常的欲望與感情，只知道無意識地在大地之上遊蕩！
而在大地的最中央，存在著一隻巨大、蜿蜒的真龍屍體。
雖然那真龍屍體的身體已經破爛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能夠看到骸骨，但卻像是仍然活著一樣，在大地之上遊動……
仔細看去便能發現，那根本不是真龍本身在遊動，而是被其身下那無數的龍役托舉著，像是「舞龍」一樣的前進！
那隻真龍的身軀像是山脈一樣蜿蜒，其身下的龍役成千上萬，顯然，這就是祖龍皇帝收集奇珍所鑄造的真龍十二了。
真龍雙眼緊閉，兩道渾濁的、風乾的淚痕如同乾涸的河床，碾過了枯黃的龍鱗表面，為整個場景添加了一絲悲愴的氣息。
這沒有誇張，對比起那真龍的龐大體型，那兩道淚痕真就如同大江大河一樣寬廣！
「……沒錯。」
一旁的任錚也沉凝著開口道。
他作為一個古都長大的鎮國，還是罕見的光暗雙屬性，自然是來過真龍死地取材的。
眼前的景象，他更是無比熟悉。
淌淚的真龍屍體……眼前的場景，正是於書鴻與慕雪枝所作的那張「鎮死龍骸」的靈感來源！
顧名思義，鎮死龍骸的含義，便是「鎮壓死亡的真龍骸骨」。
這所謂的龍葬坑，指的也不過是這具龍屍那被扭曲到極致的鎮死龍威領域罷了。
真龍十二，每一隻都是超位傳世極限，在加上祖龍皇帝的力量直接影響，令他們甚至可以做到直接抹除龍威範圍內的「死亡」的概念！
對魂卡師的影響就是——身處其中，召喚出來的召喚獸無法進入死亡冷卻或者斷開連接，同時，死亡冷卻中的魂卡也永遠無法離開冷卻狀態。
但，召喚獸受到的傷卻不會消失。
這樣一來，場上的召喚獸越來越弱，狀態又不能刷新，想要保持戰鬥力就得召喚新的魂卡，精神壓力就會越來越高，直至支撐不住。
死亡冷卻中的魂卡又很難成為資源……長此以往，魂卡師的戰鬥力只會越來越弱。
簡單來說，就是將「場上」和「死亡冷卻」兩個區域的魂卡鎖定了，無法改變狀態。像
秋近冬那樣，需要死亡冷卻魂卡反覆橫跳來刷新資源的體系，在這裡更是會直接廢掉。
所以，基本上沒有人能夠在真龍死地待太長時間，時間一到，就必須離開緩一緩。
並且，這鎮死龍威並非只對魂卡生效，魂卡師也會受到影響！
在這裡，傷口很難癒合，若不離開的話，再細小的一道傷口都會導致魂卡師的狀態向著死亡偏轉……
這個傷口非常寬泛，甚至包括了口腔潰瘍！
而，在這裡，死亡並不存在。所以魂卡師只能無限接近死亡，而無法真正死去……這一點聽上去很不錯，但是，一旦你的傷口過多，導致被真龍死地的力量完全侵蝕，你就會直接被這裡所「捕獲」！
到時候，你就會成為地上那些托舉龍屍的「龍役」的一部分，必須要在這晨昏不分的天空下，經受永世的徭役。
就算找到方法，離開了龍葬坑……那麼，死亡概念就會重新對你生效，你將直接死去。
在真龍死地戰鬥，就相當於自尋死路！
任錚看向雷萬頃，這個老頭現在眉頭緊緊皺起，眉頭上似乎能看到冷汗。
「怎麼樣，你還行嗎？」
「當然，不用你管！」
雷萬頃直接道。
他們現在飛得很慢，其一是因為受到了晨昏結界的影響。
真龍死地算是祖龍皇帝的「領域」，十二隻真龍屍體似乎組成了某種陣法，將真龍死地完全封閉了，只有有數的幾個通道可以出入，有的地方更是只能進不能出。
而不同的龍葬坑又有著自己的小型晨昏結界，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半脫離真龍龍屍的傳世級「龍役」也有著類似的結界，層層嵌套之下，讓這裡的環境及其複雜。
飛行在天空之中，每時每刻都會受到晨昏結界的阻攔，根本飛不快。
其二……則是不敢驚動下面的真龍！
千年來，真龍無法死去，積攢了太多的怨氣，那些怨氣無處發泄，會平等地攻擊每一個發現的生者，要將所有生者也都拖入與它們一樣的半生不死的狀態！
雖然他們兩位鎮國，不怕和真龍起衝突，但若非必要，沒人會想在這裡戰鬥。
又向前飛行了一段路程，雷萬頃的額頭上冷汗更多了。
「該死……」
「怎麼了？」任錚也跟著皺起了眉，「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要嘴硬了……你要是撐不住，我們三個都要玩完。」
「我沒嘴硬。」雷萬頃一咬牙，「但是我……迷路了……」
這倒也正常。
底下龍屍被龍役托舉著，在大地上無規律地移動，所以龍葬坑也是在不斷移動的……這個移動的距離，在跨度和速度上都可能會十分誇張。
去年，甚至就有一個龍葬坑，因為未知的原因直接移動到了祖龍雪山——導致了邪龍出世。
也因為這樣，真龍死地內部環境多變而複雜，沒人能找到一條絕對安全的通道。
聞言，任錚稍有沉默。
雖然他是光暗屬性共鳴，但是在找路方面也實在沒什麼優勢。
以前來真龍死地里歷練的時候，也就到這裡就可以開始感悟了，再繼續深入也不會找到更強的韻律，危險程度卻會成倍提升。
一旦迷失，那就永遠都出不來了……所以，他也沒有經驗。
想到這，他回頭看向這次的禁卡顧問：「你有辦法嗎？」
成名燁的臉上帶著自信的笑意——
搖了搖頭。
「我比前輩迷路的時間更早。」
任錚：「……」
所以你在自信什麼。
他嘆了口氣。
這也是這裡危險的重要來源之一。
也正是因此，所以五年前，遠荒俱樂部聲稱他們知道有一條安全通道的時候，於書鴻他們才會冒著風險跟隨他們一起深入。
方向，在這裡太重要了。
本來就看不到太陽和月亮，感官也被鎮死龍威壓制，方向只能靠猜。
「既然已經迷失，那就原地等待吧。」任錚只能這樣道。
本來，他們的計劃也只是儘量深入。
外圍的四個龍葬坑已經被暫時拆除，所以現在這個位置還算安全，可以在協會的接引下隨時離開。
深入真龍死地的隊伍不止他們一個，其他方向也有別的鎮國。
協會的計劃就是，他們這些鎮國隊伍儘可能地深入到快要迷失的邊緣，而後……等待。
等待帝長安感到，或者是……
任錚摸了摸卡盒，視線不由得向著極遠處看去。
……
此時
真龍死地
最中央！
天空昏黃，一條蜿蜒的真龍仿佛琥珀中的蟲子一般，凝固在了天與地的正中。
龍首，垂落在大地的中央，安靜地落在一座龍椅的扶手旁。
至於龍椅上……坐著的正是那位不老不死的神話——祖龍皇帝！
此時，他眼神微暝。
他，醒著。
龍椅的另一側，一位著甲的將軍向著祖龍皇帝單膝跪地，一動不動，仿佛只是一具空盔甲。
整片空間一片寂靜，空氣中不存在一丁點的聲音。
……
按照帝長安的回憶，在這片真龍死地最中央的空間，太陽與月亮應當同時懸掛在天空的兩邊。
但此時，只有一輪同樣昏黃的滿月掛在天空一側，另一側本該是太陽的位置，如今已然空懸許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
……噠。
祖龍皇帝那似乎生鏽的乾枯骨節一顫，而後，他似乎用這個骨節，點了點扶手。
「嗬……」
乾枯的聲音浮動著，他似乎花了一點時間，來回憶起如何說話。
「……時間已到，看來你賭輸了，藥師。」
他開口之後。
另一道聲音浮現在他的耳邊。
「恰恰相反——我們的勝負，方才正要揭曉……皇帝陛下。」
祖龍皇帝不再言語。
只是抬手——收回了他許諾的贈予。
……
若是於蒼在此，並且聽到了祖龍皇帝耳邊的呢喃，他怕是會直接激動起來。
那，正是他尋求已久的聲音。
他的父親——於書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