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顧南棲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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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顏御隨後黑著一張臉踏進屋子,剛剛進屋,便發現那坐在桌邊牛飲的人胸前有有好大一灘猩紅的血漬,鷹眸里閃過一抹殺氣,身影一閃便來到謝央面前。

  謝央剛剛把一杯茶水送到嘴邊,剛要喝進去,便被一抹黑影擋住了,眉頭輕皺了一下,謝央疑惑的抬起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完顏御手便朝著她胸口伸了過來。

  「你幹嘛?」猛地放下丟下茶杯,謝央捂著衣領防備的退後一步,「你想幹什麼?」

  謝央的躲開叫完顏御不悅的眯起眸子,一個刀眼射了過去,「你……」

  「沒事,這是我殺雞弄上去的。」

  聽著謝央蹩腳的解釋,韓韻千淡然的扯了扯嘴角,坐到一側隨意的打量著這個如他一般簡陋卻恬靜的小屋。

  看著謝央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完顏御眯了眯眼睛,一顆不由自主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的反應之後,完顏御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刮子,這個無恥女人的死活關他什麼事?

  「你來幹什麼?」

  「聽說城裡最近不不太平,有採花賊出沒。」說完,謝央眨著一雙琉璃色的眼睛看著完顏御。

  完顏御臉色再度黑沉了一分,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只有在用得他的時候才想得起他來,不然,恐怕誰是完顏御她都不記得吧!

  「所以,我們去看看吧。」

  聞言,完顏御皺了皺眉,他越來越不懂這個人,明明是一國之主,只要她一聲令下,採花賊什麼的還不是手到擒來,她至於每一次都要一山涉險麼?

  「你想怎麼做?」完顏御依舊黑著一張臉,宮裡漫長的生活很是無趣,他怕在這樣下去,過著這樣安逸的日子,他會失去戰鬥的能力。

  聽這話謝央便知道他是答應了,起身,留下一句,「明早過來告訴你。」說著,謝央便走到韓韻千身旁,「走,韻千,我送你回去。」

  聞言,韓韻千笑了笑,放下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書,對著完顏御點了點頭,便跟著謝央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謝央冷不防的回頭看了一眼一臉鐵青的完顏御,「站著做什麼?趕快睡覺,明天才有精力。」

  眼神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謝央拽住韓韻千的那隻手,完顏御冷冷的哼了一聲,走了過來「砰」的一聲將那道小門關上,阻絕了外面的一切。

  摸了摸差點被撞上的鼻子,謝央不禁有些惱火,這個男人脾氣要這麼大麼?不救是請他幫個忙而已。

  完顏御靠在門扉之上,眉頭緊緊的皺起,只覺得被一陣一陣道不清說不明的煩躁侵襲著,因為那冰冷堅硬的心竟然不再受他控制的一再波動!那種不能掌控的感覺還是第一次,還是因為一個女人,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難以忍受的侮辱!

  來到一座華麗的宮殿前,謝央指了指裡面,「韻千,你最近就先住這裡吧,一會我會命人將你身邊的那個小侍帶過來,你的屋子我會叫人儘快修好。」

  韓韻千淡淡的看了一眼謝央,「我以為女君會讓我以後都住在這裡呢。」

  謝央凝眉看了他一眼,「就算我讓你住這,你可會喜歡?」

  聞言,韓韻千微微一愣,一雙黑沉的眸子深深的看了謝央好一會方才道:「女君真是明白之人。」

  「進去吧。」想到宮初月還在寢宮裡睡著,謝央有寫放心不下,那個妖孽最近好像很敏感的樣子,他雖然什麼也不說,可是謝央還是從他那雙眼睛裡知道他定是有什麼心事。

  把謝央擔憂的眼神看在眼裡,韓韻千黑眸微微一閃,「女君今夜就和臣侍一起住下吧,剛換了屋子,臣侍不習慣。」

  謝央眨了眨眼睛,有些詫異的看向韓韻千,這個淡然若水的人也會又不習慣的麼?她怎麼發現,這個人最近好像特別的黏她?

  想到那夜倆人同床的尷尬場景,謝央便有寫不好意思起來,「我……我還有事,帶回讓你的貼身小侍來陪你吧。」

  說著,謝央便火急火燎的往外走去,身後卻響起韓韻千冷冷淡淡的聲音,「女君是要去陪宮貴君麼?」

  聽著身後好像有些惱火的聲音,謝央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不知道該說什麼。

  韓韻千走了過來,搬過謝央的身子,讓她的眼睛看著自己,「難道……女君只有宮貴君一個夫麼?」

  聽著韓韻千這好像有些酸澀的話語,謝央不解的皺了皺眉,這個男人不是說過,他只要有一個安身的地方便可的麼?他,會在意這些麼?更何況,他明明知道,她不是他的妻主。


  「算了,女君你走吧。」淡淡的說了一句,韓韻千轉身便踏進了那陌生的宮殿。

  看著那孤寂單薄的背影,謝央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起來,這幾天,一直都在麻煩這個男人,好不容易她傷好點了,玄珃又鬧了那麼一通,現在……

  咬咬牙,謝央又立即跟了上去,心想,明早趁著那妖孽沒有回來之前趕回去應該就沒事了吧。

  寢殿裡,謝央有些拘謹的躺著,屋子裡面的燈滅了,陷入了一片黑暗,她的感官卻格外的敏感,一個細小的聲音都一點不漏的傳進耳里。

  韓韻千則是大大方方的躺著,感受著身邊略顯僵硬的身子,黑沉的眸微微一閃,「女君不是有事要去辦麼?」

  「不急。」謝央尷尬的說了一句,微微動了動身子,就碰到了韓韻千,這是她和韓韻千第三次同床共枕了,可還是尷尬的厲害,繃著身子,往外悄悄的挪了挪,卻不想,自己本來就已經在很外面了,那麼一挪,整個人一個重心不穩的便往床下栽去。

  本以為會栽個狗啃泥,然而,腰間卻被一隻手握住,接著,往上一帶,謝央便貼進了一個暖熱的懷抱。

  「跟臣侍在一起,女君就那麼難以忍受麼?」韓韻千湊近謝央耳旁,輕聲淡雅的聲音叫人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那隨著說話偶爾掃過謝央耳垂的唇瓣叫她整個身子徹底的緊緊繃住。

  「沒……沒有的事。」謝央硬著頭皮說了一句,又慢慢的翻了個身。

  看著謝央對著自己的後背,韓韻千俊秀的臉龐微微一動,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扯過謝央的一縷墨發,纏繞在自己的指間,看著自己指間那抹柔順的黑髮,淡淡的扯開嘴角。

  這一晚樓謝央的也是比較安穩,夜裡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到了天亮,謝央再次詫異的發現自己是窩在了韓韻千的懷裡,雙腿雙手緊緊的將他纏住。

  謝央眉頭緊緊的皺起,按理說,不應該啊,她睡覺一向安穩,何時會用這種姿勢了,以往,每次跟妖孽同床的時候,睡著時是什麼樣子,醒來後不也依舊是什麼樣子的麼?

  「女君,你醒了。」韓韻千輕聲說著,剛醒來聲音帶著略微的沙啞,看著自己懷裡明顯一臉茫然的人,韓韻千一顆冰冷的心微微暖了一下。好看的手指遊走進謝央的黑髮之間,一順到底的柔亮黑髮自他的指間穿過,親昵的動作叫謝央猛地瞪大眼睛。

  他這是什麼意思?

  「女君起的可真夠早的。」宮初月的聲音忽然傳來。

  他一看就是在這站了很久的樣子,看著他這般模樣,謝央不禁有些疑惑,搓了搓他冰冷的手,謝央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非得讓你來這等。」

  看著面前這個滿臉憐惜的人,宮初月眸子閃過一抹別樣的情緒,怕你心裡有了別人,再也容不下宮初月。

  他知道,他在她心裡不過是一個替身的存在,若是,有一天那個男人回來了,那他……

  想著,宮初月心裡不禁閃過一抹後怕,抬手,將謝央很狠狠的擁進懷裡,「謝央,我冷。」

  謝央眉眼微閃了一下,伸手將他從懷中輕輕的推了出來,「走,先回去。」

  「抱我回去。」

  離開謝央的懷抱,宮初月一雙妖媚的桃花眼明亮的閃著,透著一股必定如此的堅決。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謝央無奈的嘆息一聲,彎腰,一把將宮初月攔腰抱了起來,而他也很配合的環上謝央的腰。

  身後,韓韻千那雙平淡如水的黑眸在此刻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緊緊的盯著謝央抱著宮初月的木有,看不出再想些什麼?

  謝央回去的時候,完顏御早早的便站在了寢殿門口,一襲黑色勁裝,狷狂,霸氣,黑色的衣袂和墨發被風揚起,屢屢纏繞在一起,形成衣服瑰麗的景象。

  「王子,早啊。」謝央大步走了過去,笑著給他打了個招呼。

  而完顏御,在看見謝央懷裡一身妖媚的宮初月時,一張臉瞬間將至冰點,冷冷一哼,「既然女君有事,那麼我先走了。」

  看著這個人好像又在生氣,謝央一愣,連忙對著他的背影吼道:「幹什麼去,回來,出發了。」

  宮初月妖媚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那隻環在謝央腰間的手擰了一下,帶著一股委屈的聲音道:「你要跟他去哪?」

  走進寢殿,謝央將宮初月放下,立即找來一件衣服將他包裹起來,「我們去抓採花賊,你好好呆在寢宮裡。」

  「謝央帶我一起去吧。」宮初月立即兩起一雙眼睛,他記得,那次,也是因為他出了宮而被太后責罰,也是她,不管不顧來救他,甚至還被國師傷了,也就是那個時候起,他的一顆心毫無預兆的撲在了她的身上。


  「宮貴君去了只會成為累贅。」完顏御冷著一張臉從外面走了進來,直徑走到一側的桌子旁坐下,沉著一張臉道。

  看著一身霸氣狷狂的完顏御,宮初月眯了眯眼睛,這個人,也喜歡上謝央了麼?

  「只要謝央不覺得我是累贅就好了,旁人的想法,宮初月都不在乎。」說著,宮初月轉過身子,柔媚嬌軟的身軀拼命的往謝央懷裡縮去。一雙眉眼輕輕眨著,「謝央覺得呢?」

  被宮初月的舉動弄的有些尷尬,謝央眼睛四處游移了一下,「你想去,就去吧。」這個妖孽本來心中就有不快了,若自己這個時候還拒絕他,那就真是應了他那句所謂的嫌棄了、。

  完顏御眯著眼睛看著倆人黏在一起的舉動,一張臉霎時黑了下去,本就不美麗的心情瞬間烏雲密布。

  「砰」手中的月圓彎刀重重的放在桌上,一雙眼睛凌厲中帶著怒火的掃向謝央,「女君若是不去的話……」

  「走,走吧。」謝央立即站了起來,隨便換了件衣服便走了出去。

  【冷宮】

  完顏御一臉鄙視的看著謝央從狗洞裡鑽出去,薄唇中冷冷哼出一聲鄙視的鼻音,接著,無比狂傲的飛身而起,在謝央羨慕,宮初月不屑的眼神下,平穩落地。

  居高臨下的看著謝央,冷聲道:「女君也該加強一下自己的輕功了。」

  謝央:「……」

  別以為她沒看見他眼裡的鄙視。

  宮外的酒樓里,謝央看著街道上的熙熙攘攘,開口道:「採花賊專門找已經成親的男子,所以,待會我們就扮作你的妻主,你就扮作我的夫君,然後,我們在下面招搖過市,如果我沒估計錯,晚上,她便會找上門來了。」

  聽著謝央那句「扮作」完顏御臉色不由的一黑,心中憋得一團火,偏偏又沒法發作,只得冷冷的哼了一聲,「隨你。」

  宮初月也知道此時不宜強出頭,他不懂武功,若是他跟謝央一起的話,勢必會給謝央拖後腿,而看謝央的樣子,對這完顏貴君倒是沒有那種感情。

  似是想到什麼,宮初月自交綻放出一抹靚麗的媚笑,好像,宮中所有貴君中,只有謝央對他特別的,即便謝央對他人看上去是和和氣氣的,但是,卻沒有如他這般親密過。

  完顏御皺眉看著宮初月一張妖媚的笑臉,只覺得十分的礙眼,眼裡閃過一抹煩悶,眼睛看向大街上,見男子都是纖纖弱弱的,眉頭不禁微皺了一下,難道,這個女人喜歡的就是這些類型的。

  那他……

  下一秒,完顏御狠狠的搖了搖頭,他堂堂男子漢,怎麼能有那麼沒出息的想法,即便……即便,即便真的要那樣,也必須是那個女子在下面,要他如這些男子一樣……他可做不到。

  完顏御眉頭緊緊的皺起,因為他發現,想來想去,他最終還是繞道了關於那個女人的身上了。

  恥辱,這簡直就是恥辱!

  「走!」冷冷的起身,完顏御黑著一張臉頭也不回的走下了樓。

  看著他的背影,謝央皺了皺眉頭,誰來告訴他,男人來大姨媽了該怎麼哄,以這個男人一天變數十次的模樣,不是來大姨媽了還是怎麼了?

  這多變的情緒,連她來大姨媽都沒法比啊。

  「夏七,你寸步不離的保護著宮初月。」

  聽到謝央那關心的話語,宮初月嘴角再度扯出一抹旖旎的笑意,「謝央~晚上我們……」

  看著宮初月那嬌羞的紅臉,那和句尾音上揚的「謝央」謝央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隨便交待了夏七一句,便風風火火的跑下了樓。

  夏七:「……」

  下了樓,謝央不動聲色的環視一圈,大步朝著前面的完顏御走了上去。

  「御。」無比的自然的嘟囔一句,謝央伸手便環上了完顏御精瘦有力的腰。完顏御剛要出手,一聲溫柔的輕喚瞬間傳進腦海,接著,一陣熟悉的清香傳進鼻翼,腰便被一隻手緊緊的攬住。

  一時間,完顏御整個人徹底的僵住,一張臉變幻莫測,叫人看不出想什麼?只覺得所有的感官,所有的認知,全部都停留在了腰間那隻緊緊攬住他的手上。

  感覺到他的僵硬,謝央挑眉看了他一眼,湊近他耳旁低聲道:「我說,你也放鬆點啊,你這樣哪像恩愛夫妻了。」

  完顏御全然沒有聽到謝央在說什麼,只覺得她湊過來的瞬間,隨著她開口說話,一股熱氣直充腦海,叫他有種要撒腿就跑的衝動,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見完顏御半天沒有回話,謝央不禁疑惑的挑挑眉,看向他,只見他眉頭緊緊的皺起,那張冷酷的臉似乎閃著一抹糾結,看上去像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一般,而耳尖,居然還泛起了一絲紅暈。

  「……咳!」謝央尷尬的輕咳一聲,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完顏御,你不會是在害羞吧?」

  聞言,完顏御臉色不由的一陣黑沉,看向謝央的視線凌厲無比,這個女人,現在是在嘲笑他麼?害羞?當真把他完顏御當作這裡弱不經風嬌滴滴的男子了,他堂堂漠北王子,長這麼大還知道什麼叫做害羞呢!

  倒是她,身為女子,居然毫無顧忌的這樣隨便摟一個男子,只要一想到她也這樣摟過別人的男人,完顏御一張臉便瞬間黑了起來,周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冰寒之氣。沒有什麼由來的,就是不高興,心中憋著一團濃濃的火氣,不吐不快。

  伸手,在謝央一臉呆愣下,強勢的握住她的腰,手臂微微一勾,霎時便謝央帶進了自己懷裡,有些陰沉道:「你一直都是這麼隨便的麼?」

  被完顏御緊緊的攬住懷裡,謝央一臉當機,在聽見他那句陰陽怪氣的諷刺時,眉頭輕皺了一下,「我們不是反了吧,你現在是我的夫郎,你是男子,應該是我摟著你才對的。」

  說著,謝央伸手想要將完顏御那隻放在她腰上無法撼動的大手給扳開,然而,剛剛一動,完顏御一句刀眼就閃了過來,銳利的鷹眸仿佛如同刺透肌膚的利箭寒風一般。

  在完顏御冷佞的眼神注視下,謝央慢慢的轉過頭,尷尬的敗下陣來,任由完顏御摟著。

  把謝央的神態一點不漏的收緊眼底,完顏御嘴角破天荒的出現一抹笑意,這個人,看似無恥,卻又有著男尊國女子該有的嬌羞,外表看似柔弱,卻有著女尊國女子所不能及的強悍,這樣矛盾集合體的一個人,讓他也不由得……

  想著,完顏御眉頭緊緊的鎖起,他又在瞎想什麼?

  我是漠北王子,他要回漠北!他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他要開疆闢土做一代君主!他,他要不起這風花雪月,他怕自己會醉倒在那一汪秋水裡溺死,再也無心回家!

  而她,永遠也不會只屬於他一人。

  「嘶……」正在觀賞著街上熱鬧場景的謝央突然冷冷的吸了一口氣,「完顏御,你要折斷我這小腰啊?」

  看著謝央那齜牙咧嘴的模樣,完顏御不自覺的,嘴角突然彎了一下,僅僅只是一下而已,而謝央著整個人如同被雷劈到一般,原來,這個冷酷的男人也會笑,而且笑起來竟是這般模樣,就像萬物復甦春風吹來的暖意一般。

  把謝央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艷盡收眼底,完顏御忽然覺得一陣滿足,發現自己竟然為這屁大點事情就感到滿足,完顏御忍不住的想要抽自己幾個耳刮子,能讓他滿足的,是成為漠北的君主,完成一直以來的夙願,而不是因為一個女人的笑。

  感覺到這個男人周身又泛起一陣冰寒,謝央皺了皺眉,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低聲道:「你能不能不這麼冷著一張臉,這樣子,哪像恩愛夫妻?」

  男人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識趣和謝央繼續在街上招搖過市。

  而酒肆的閣樓上,夏七正一臉為難的攔著宮初月,又不敢觸碰他的身子,只得在前面便擋便苦口婆心的勸阻著,「貴君,女君去抓採花賊,你不能下去,會有危險的。」

  「讓開。」宮初月焦急的看了一眼街道上的倆人,只覺得那隻橫在謝央腰上的手尤其的礙眼,「夏七,你沒看見麼?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居然吻謝央,本宮要再不去,謝央還不知道得怎麼被他欺負。」

  看著宮初月怒火噴薄的模樣,那一口一個不要臉的男人,夏七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貴君,你莫不是忘記了,你對女君好像也是如此的?

  想著,夏七疑惑的看了一眼街道上的謝央,如今的女君,很和善,很好說話,不會在像以前一般的草菅人命,身上,莫名的凝聚著一種氣息,惹得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即便是窮途末路,仍然會執著的覺得,只要有她在,一切就都不會有事。

  就在夏七沉思間,宮初月又急急忙忙的往下沖,無奈的皺了皺眉,夏七身影一閃擋在了宮初月跟前,低聲道:「貴君,請別讓屬下為難。」以女君如今對宮貴君的寵愛程度,她可不想他出什麼事,讓女君失望。

  她雖然說是女君的貼身侍衛,但是,每一次女君有事的時候她都沒有在她身邊,每一次都是女君自救的。

  聞言,宮初月咬著嫣紅的唇瓣看了一眼街道上漸行漸遠的倆人,氣惱的看了一眼夏七,無奈的又回到座位上坐著,他想過了,以後,一定要對謝央寸步不離,不能讓別的男人有機會接近她,還有那個漠北王子,他記得,他以前不是很討厭謝央的麼?即便見一眼也會覺得厭煩,現在為什麼每天來謝央眼前晃悠。


  真是一個沒原則的男人!

  宮初月氣惱的盯著完顏御,絲毫不記得,自己當初對謝央也是如此的。

  房屋上,一道黑色的身影緊緊的跟隨著謝央和完顏御,嘴角勾著一抹陰森的笑意,她此生,最恨的便是這種男人,當一個女人有權有勢的時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等到女人落敗了,則是不留一點的情面的另嫁她人,真是下賤。

  謝央眼睛游移了一下,湊近完顏御耳畔,「感覺到了麼?」

  「嗯。」完顏御依舊是惜字如金,其實,他沒有感覺到,他所有的思緒,都全然沉浸在剛才那個吻中了,他自認自制力一向是驚人的好,為何,今天卻是如此的反常。

  「如果我沒猜錯,這個人今夜便會來將你擄走,到時候你就假意被他擄走,我會緊隨其後的。」

  聞言,完顏御一張臉瞬間黑沉了下來,眉頭更是緊緊的皺起,他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就是拿他來當誘餌的,萬一……

  似是想到什麼,完顏御眉頭蹙的越發深,莫非是在這女尊國呆久了,他居然也有了這裡男子迂腐的想法,堂堂男子漢,居然當心被一個女人給染指了。

  看著他又瞬間陰沉的無比的臉,謝央皺了皺眉,「你有問題?」

  把謝央嫌棄的嘴臉看在眼裡,完顏御重重的冷哼一聲,「我皮糙肉厚的,那採花賊怕是看不上,女君那麼想抓採花賊不如自己或是叫你那妖媚的宮貴君去。」

  聽著他那引言怪氣的話語,謝央也沒有計較,乾笑兩聲道:「你武功那麼高,不找你找誰啊。」

  被誇武功好,完顏御臉色終於好了一點,然而,還沒有高興完,又被謝央沒心沒肺的補了一句,給完顏御氣的七竅生煙。

  「最重要的是,你是男尊國的男人,不拘小節,要是真的被那採花賊強了,你還是賺了的。」

  腳步一頓,方才還陽光明媚的人立即陰寒起了一張臉,握住謝央腰從未鬆開的手緊緊的握起,完顏御只覺得怒,這滔天的怒意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燒起來一般。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就是把他當作了工具,如果他沒有一身武功的話,她是不是都不知道這後宮中還有一個叫完顏御的男人。

  什麼叫如果他被採花賊強了還是賺了的?

  他就知道,不能對這個女人抱有任何的期待,這個女人根本就是沒心沒肺的。

  看著他一張陰沉的臉,謝央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也只有她這種好脾氣的人,擁有著強大包容心的人才能跟這個男人好好共事啊,要是其他人,早就被他氣死了。

  殊不知,真正擁有著強大包容心的人不是謝央,而是這個一天生氣上百次,最終卻只是氣自己,沒有動謝央一下。

  完顏御也無法理解,以他的脾氣,是容不得任何人一句挑釁的,以前,他對付起這個女人來可謂是得心應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下不了手,下!不!了!手!

  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恥辱,驕傲如他,很辣如他,即便面對自己的母妃也能毫不猶豫的出手,如今,對著一個自己背板厭惡的人,居然下了手了。

  「天色不早了,我們找間客棧去演戲吧。」

  「哼。」完顏御冷著一張臉冷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謝央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男人,簡直多變的如同六月的天,上一秒還是陽光明媚,下一秒便是烏雲密布,這個時空女尊國男人的心思難猜,男尊國男人的心就是甲骨文,難上加難!

  夜晚,華燈初上,到處一片歡樂洋洋,而某件客棧里,正上演著一場叫人哭笑不得的戲碼。

  芙蓉帳內,在床上跳來跳去謝央滿頭大汗的看著完顏御,低聲道:「完顏御,你知道什麼叫作戲做全套麼?你特麼能不能叫兩聲?你這樣怎麼引採花賊上鉤,不引起她的防備之心就夠了。」

  聞言,完顏御嫌棄的瞥了一眼謝央,面無表情的道:「不會!」

  笑話!他堂堂男子漢,叫他跟這裡的男子一樣用那種聲音呻吟,他寧願去死,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看著他油鹽不進的模樣,謝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靜,冷靜,不就是叫一聲麼,他不叫,行,她叫!

  「哼!」謝央冷哼一聲,在床上蹦了幾下,突然開口。

  完顏御剎那間仿佛遭了雷擊,無數電流躥過四肢百骸,撩撥起一陣異樣的悸動。

  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完顏御氣惱的瞪了一眼謝央,「別叫了。」該死的女人,能不能矜持點?


  「哼!」謝央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完顏御,該死的,他不叫,她叫了他還不滿麼?她不叫,難道他叫不成。不理會完顏御,謝央繼續開啟紅唇,眼看一句叫人臉紅心跳,小鹿亂撞的聲音又要從那說話毫不留情的嘴裡吐出,來不及多想,完顏御猛地翻身而起,一把將謝央摁在身下。

  微微喘息著,急促的盯著她一張茫然的小臉,低咒道:「別叫了。」

  謝央看著完顏御,完顏御也在看著謝央,不同於女尊國一般女子英氣的眉,她的眉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風情,一雙琉璃色的眼如同一汪春水,看似平靜易懂,實則,在裡面無法窺探她一點一滴的情緒,高挺的鼻子,桃色紅潤的唇瓣……在搖曳的燈火映襯下,整張臉宛如明月珠輝般光彩動人。

  「完顏御,死開!」謝央伸手推了推身上的完顏御,卻是無法撼動他分毫,完顏御不同與女尊國的男子,他身姿硬朗,卻又有著一身叫人望而卻步的武功,在他的面前,除非是偷襲,否則,謝央占不到一絲一毫的便宜。

  「待會如果那採花賊在擄你去的途中對你做什麼不規矩的事,你一定要忍住。」

  完顏御一雙眼睛逐漸變得暗沉起來,裡面隱隱跳動著某種光芒,叫謝央有些毛骨悚然。

  完顏御所有的好心情,全然被謝央這句給擊的七零八落,難道,他在她心中就真的這麼無足輕重,尤其想到她對宮初月毫無理由的縱然寵愛,對慕以寒的寵溺,放縱,對韓韻千的溫柔和善,就連對百里青也是掏心掏肺的,對那個一心想要殺他的男子更是好的叫人心顫,唯獨對他,只有在需要他的時候才會找他,而且,嘴裡總是說不出一句好話,她對所有人好,唯獨對他……刁鑽刻薄!

  完顏御呼吸逐漸加重起來,一雙鷹眸低沉的盯著謝央,幾乎是在剎那之間,那股子洶湧而出的嫉妒就徹底淹沒了他!

  那種感情來得太迅猛,太激烈了……似乎醞釀了很久,又似乎壓抑了很久,然後在得以見天日的那一瞬,將他打得措手不及,毫無招架之力。

  完顏御的整個思維都錯亂了,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唯一只明白一點,他要這個女人明白,他完顏御也是她的貴君,不是什麼侍衛,不是她好知己了揮之即去的。

  完顏御像是一隻被逼入了絕境的困獸,微微撐大了眼睛,咬碎了一口銀牙,終於緩緩得提起眼皮,看進謝央的黑眸之中……對上那道不解風情滿臉茫然的目光,完顏御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他一定要讓她明白,他完顏御,也是她的男人。

  看著完顏御那閃爍著奇特光芒的眼神,謝央皺了皺眉,「瞎想什麼呢?」

  謝央看了一眼床帳外面,在急切的推了推完顏御,而他,則像失了心魂一樣的看著他,詭異至極,至少在謝央看來是如此的。

  「哈哈哈……」

  一聲尖細的笑聲迴蕩在屋子裡,一道黑色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極速逼近,完顏御一雙鷹眸里閃過一抹滔天的殺氣,「找死!」薄唇中殘酷的吐出兩個字,身子一躍而起,手中的月圓到趁勢而出,帶出一股凌然的殺氣,直讓人膽顫驚喜。

  完顏御持刀立在屋子裡,挺拔的身軀筆直如一把將要出鞘的劍,周身的氣息乍然繃放,??睨一切的強者之風會讓人無端的心生安心……謝央卻只覺得窩火。

  這男人就是壞事,明明告訴他收斂,裝作柔弱被女人帶走,他倒好,這架勢,是要直接不管不顧殺了這女人麼?那還怎麼救人。

  那一襲黑衣蒙面的女人將完顏御上下打量了一番,讚嘆道:「倒是一個與眾不同的,識相的,乖乖跟老娘走,老娘饒你不死。」

  完顏御一臉酷寒,深邃的鷹眸冷冷的看著眼前大放厥詞的女人,那壓倒性的氣勢和倨傲不屑的姿態霸道張狂,「找死。」薄唇勾出一抹狠戾的笑容,完顏御周身突然凝聚起一股極大的毀滅氣息。

  謝央皺了皺眉,起身跳下床,驚叫道:「御,你武功不如她,我們快走。」說著便朝著完顏御狂奔而來。

  完顏御看著謝央那慌慌張張的模樣,心不禁狠狠的觸動了一下,被她說武功不好的不悅和被她關心的喜悅並存著,就這樣在體內衝撞,蠻橫的,不留一點餘地。

  然而……

  「砰」謝央跑到完顏御身邊的時候「恰好一摔」整個人一股「不慎」便將完顏御的身子撞像女人。

  而那女人見機會來臨,對著謝央投去嘲諷的一瞥,「真是沒用的女人。」說著,一把抓住完顏御便朝外面飛去。

  原地,謝央緩緩起身,看著倆人離開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自信的弧度,「赤白,跟上去。」

  暗處,幾個暗衛無語的對視一眼,留下赤墨保護謝央,赤紅和赤白連忙朝著黑衣女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而完顏御,任由女人拽著,一張臉黑的如同鍋底,虧他還以為她是真的當心他,原來,打的竟是這注意,她就真的那麼不待見他,如果,如果是宮初月,她還會如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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