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離開或者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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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修然的臉色並沒有發生一絲變化,連眼神都沒有發生波動,他只淡淡的下了最後通牒:「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一周的時間,我不希望再在S市看見有關於趙氏的一點東西,不然你面前的那份資料就會送到公安局長桌子上。」

  這份資料上詳細地介紹了趙氏集團的違法違規操作行為,以及和政府部門某些官員的私下接觸,足以將趙氏推下深淵。

  趙美雅握緊拳,慘澹一笑,攔住了顧修然欲要站起的身子:「你連我對林安顏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對我?顧修然,你有沒有心?不對,你有,只不過全都給了林安顏……」

  自怨自艾的話讓顧修然心中不耐,他只覺得莫名其妙。來親自見趙美雅原本是想要問清楚年前她到底和安顏發生了什麼,讓安顏當天晚上那麼反常。這也可能是他和安顏之間一直解不開的癥結所在。

  但今天看到趙美雅的時候,他突然就不想問了。面前的這個女人是安顏的死敵,從她這裡知道的消息未必可信不說,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是否隱藏著惡意。

  既然是他和安顏之間的癥結,那就讓他親自弄清楚,何必去問外人。

  顧修然起身欲走,趙美雅卻突然開口,盯著他,眼中帶著一些莫名的快意:「顧修然,你和林安顏再相愛也不會有好結果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顧修然停下腳步,眼神中帶著嫌惡,這是他從進門到現在第一次流露出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緒,卻是如此令人心如刀割。

  趙美雅強壓著自己從心底湧上的刺痛感,一字一句的狀似詛咒道:「林安顏有多在意那個孩子,你們幸福的可能性就有多小。你以為她回來是為了什麼,不過是想要為自己為那個孩子報仇罷了。我勸你好好查一查公司,先是我,再是林建成,下一個,你覺得會是誰?」

  「這些我不需要知道。」顧修然並沒有顯露出多餘的情緒,很快就給了她回答:「我只要知道,你以後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

  顧修然的背影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帶著徹骨的寒意,他的轉身太過利索,因此沒來得及看到趙美雅被黑暗席捲的眼眸中,有著屬於毀滅的瘋狂。

  這次和趙美雅的見面顧修然也沒打算瞞著林安顏,見的坦坦蕩蕩,見面的意圖也清晰明白。

  林安顏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們兩個見面的時間簡直短的可憐,別說談生意,能好好喝完一杯茶都勉強。說是有什麼秘密,她覺得倒更像是單方面的通知一些事。

  趙美雅肯定找不到顧修然,那就只能是顧修然主動找到趙美雅談事情了。

  那麼顧修然對趙美雅說了什麼事?

  晚上回家的時候,林安顏特意關注了顧修然的表情,但他坦然自若,和往常無異,看不出一點情緒。

  她實在好奇,索性直接問了出來:「你今天找趙美雅說了什麼?」

  顧修然不妨她沒有一絲鋪墊問的突然,怔了一瞬後看到她一副純然好奇的模樣突然笑開。

  他笑得很暢快,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看林安顏的目光中帶著「終於等到這一天」的情緒,林安顏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伸手推了推他:「笑什麼?」

  顧修然搖搖頭,無聲喟嘆,安顏自己不自覺,但她的表現卻明明白白的說明她對他的信任。若是以往,安顏是絕對不會直接開口問他的,她雖然不會懷疑自己和趙美雅有什麼,但好奇的時候只會自己暗中查探。

  這種改變,與其說是信任加深,不如說是隔閡減少。

  如此不易。

  顧修然抱過林安顏,手撫著她柔順微卷的長髮,滿足感溢於言表:「我威脅她不要再出現在你面前。」

  林安顏白了他一眼:「你怎麼會做這麼幼稚的事?」

  可不就是幼稚嗎,竟然去威脅趙美雅,這就像兩個孩子打架,結果其中一方的家長去恐嚇另一個小孩子不准再出現一樣。

  顧修然對她的嫌棄不以為意,還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

  嫌棄歸嫌棄,林安顏還是好奇趙美雅的反應:「她答應了?」

  「不重要。」顧修然回答的理所當然,在他看來,那些資料一擺出來趙美雅只有這麼一條路可走。

  林安顏卻不這麼想,她輕嗤一聲:「你太小瞧我和趙美雅之間的仇恨了,也太小看她對你的執念了。要不要打個賭?我賭她肯定不會如你所願。」

  依趙美雅的性格,反倒是有可能被顧修然這麼一逼,更要和自己對上了。雖然趙氏對她很重要,但這些積怨已久的人和事想要讓她短時間放下根本不可能。


  更何況是以被趕出去的方式離開。

  想要解決她和趙美雅這些仇怨的唯一方法,就是徹底打敗對方。

  再說她並不想讓趙美雅就這麼走,現在走的話她的手中還有著一整個趙氏,這是便宜了她。

  顧修然見她如此篤定,不禁微蹙了下眉,他並不是太了解趙美雅的性格,也不清楚她會不會真的如安顏所說。

  但他沒有困擾太久,反倒是摸了摸林安顏的發頂:「沒關係,總會有辦法讓她消失。」

  消失和離開看似一樣,但其中的意思可是天差地別。

  林安顏眼睛一跳,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消失吧?但看著顧修然眼底淡淡的寒意,林安顏頓時無言了片刻。

  這還是顧修然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心狠手辣的一面,縱使只是一點點語言上的端倪。

  林安顏仿若毫無察覺的抱住他,帶著不滿和懷疑道:「幹嘛插手我和她之間的事,我要自己收拾趙美雅,你管那麼多幹嘛,難道是怕我對她太狠?」

  顧修然一巴掌拍上她的額頭,沒好氣地說:「想什麼呢,白眼狼。」

  「又動手!」林安顏不服氣的狠狠還回去一掌,對上顧修然不善的眼光頓時心虛的湊近揉了揉自己拍上去的地方,語氣溫柔地轉移注意力:「明天有空不,藝術館有一場畫展,是以前你很喜歡的一個畫家的。」

  自從知道顧修然不再作畫的真正原因之後,林安顏就一直在心中可惜,想要重新燃起顧修然的藝術之魂。

  「畫展?」顧修然不是很感興趣。

  「去嘛,我好不容易拿到的票。」林安顏將下巴擱在顧修然的肩膀上,沖著他嬌嗔似的眨巴眨巴眼睛。

  這小女兒的嫵媚姿態太少見,顧修然的心中被她撲閃撲閃的眼睫勾的痒痒的,唇角忍不住高高揚起,低頭吻上她柔軟的唇,抱起她就往臥室走去。

  林安顏最終也沒聽到顧修然的回答,反倒被顧修然壓著要求一直眨眼睛,眨的眼睛都快抽了。

  顧總裁在床上的惡趣味越來越多樣化了。

  不過顧總裁還算有良心,沒有吃完就跑,還是早早下班陪著林安顏去看畫展了。

  林安顏最近一直拉著他看關於繪畫的電影和書,還不時地講述一些有名的畫家曲折坎坷的故事,最後都突出了一種主題,那就是,藝術需要堅持,放棄不好。

  其心昭昭,讓顧修然無奈又心暖。

  若說之前還對繪畫這件事有所不甘,但和安顏在一起之後這種不甘就消失無蹤了,生命重新的圓滿足以消弭不能再拿起畫筆的遺憾。

  但看安顏那麼來勁的樣子,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半是好笑半是甜蜜地接受她的好意。

  畫展上有不少熟人,S市附庸風雅的名流不少,哪怕不是一個圈子的也都多多少少的眼熟,在這種情況下顧修然和林安顏還真不能表現的關係太近,兩個人隔著一米的安全距離在各種畫前走走停停,饒是如此也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顧修然還好,一身冷氣和生人勿進的氣場讓人不敢靠近,而林安顏這位比較傳奇神迷的新貴就很受歡迎了,剛逛不多時就有好幾個人來打招呼。

  林安顏不得已只得戴上了墨鏡,以示自己不願和別人聊天只想靜靜賞畫的願望。

  兩個人走到僻靜點的地方,顧修然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調侃道:「戴近視鏡來看畫的人不少,戴墨鏡的你還是第一個。」

  林安顏雙手交疊,裝作和顧修然不熟,頭扭都不扭:「請你好好賞畫,不要關注我。」

  「你能看懂嗎?」

  林安顏擡擡下巴指著前面的畫,輕哼一聲:「瞧不起誰呢,這幅田園圖是著名現代畫家黃明在荷蘭埃斯莊園度假時所作,當時他已經小有名氣,經常奔波各地辦展,已經厭惡了這種名利生活,所以這幅畫雖然表現出的是田園,但色調卻很灰暗。」

  顧修然被她驕傲又帶著顯擺的口吻逗得樂不可支,若不是顧忌著周圍還有人,他一定會將她拉入懷中,揉亂她的髮絲。

  「背這些畫的背景用了不少時間吧?」顧修然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林安顏覺得她就不能和顧修然一起看畫,太掃興也太打擊人了,他明顯不相信自己的賞畫水平,雖然她確實看不明白全是背的。

  掃了顧修然一眼,看他一直笑意滿滿地盯著自己,明顯對她的興趣比對畫要高多了,林安顏就納悶了,按照她的想法,顧修然對畫展就算不像魚兒入了水,至少也會專注懷念吧,現在倒好,賞畫成了賞她了。

  顧修然像是明白她的想法,笑容更深了,微微傾身過去輕聲說到:「要不我們回家吧,這些畫還不如你好看。」

  林安顏:「……」

  說好的藝術就是一切呢,顧總裁的覺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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