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情怨—讓三妹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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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宜爹樂呵呵地走了,春桃哄睡了慕元楚,出來送他們到府門口。

  回來就說:「其實奴婢從前也覺得小姐如果願意嫁給肖世子,也挺好。

  但那時候奴婢不敢說,因為小姐心裡裝著的都是三老爺。

  現在好了,小姐別想三老爺了,咱們想想以後的新生活。

  伯爵府的人看起來都不錯,剛剛管家還跟我說,那位伯爵夫人很和善,跟老夫人說話的時候也是客客氣氣的。提到小姐您的時候,也一點都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只說以後小姐就是肖家的媳婦了,但跟慕家該走動還是要走動,老夫人這邊也會孝敬著。

  奴婢覺得伯爵府最起碼態度上是很好的,小姐嫁過去應該不會受氣的。

  而且就肖世子那個脾氣,伯爵府要是敢給小姐氣受,他不得把伯爵府房蓋兒都要掀了啊!

  那就是個混世魔頭啊!

  所以小姐,城外那小院兒,咱們是不是別去了?

  再去那裡除了給自己添堵之外,沒什麼意義。」

  寧惜畫卻搖搖頭,「再去幾日吧!

  那畢竟是我日思夜想了八年的人,你要說讓我一下就放下,我也是放不下的。

  心裡憋了很多話想要對他說,我曾無數次幻想他又活著站到我面前的場景。

  但是沒想到當真的有這麼一天到來時,竟會是這個樣子的。」

  「小姐天天去那裡,圖什麼呢?」春桃還是不理解,「既然決定嫁給肖世子了,那三老爺跟咱們就沒關係了。過些日子您的戶籍會從慕家遷出,這座侯府,咱們就跟它永別吧!」

  寧惜畫笑笑,「不能永別。這裡有不好的回憶,也有好的回憶。這裡有不好的人,但也有好的人。咱們不能以偏概全,也不能忘恩負義。

  至於我天天去那個小院兒圖什麼,其實什麼都不圖,就是想試試看能不能跟自己和解。

  最近心境已經平和多了,再看到他跟那個孩子,已經沒有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那麼激動。

  憤怒也少了,更多的是替自己不值,覺得過去那些年簡直就是個笑話。

  我坐在院子外面看著他們,想著他們這些年的生活,也想著我這些年的生活。

  在覺得我是個傻子的同時,竟也覺得那個女人也挺傻的。

  慕江峰這個人,直到現在我想起來,除了最後去平縣那次,他都沒有任何破綻。

  我甚至回憶了我們之間相處的所有細節,包括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沒有破綻。

  那完完全全是愛我的樣子。

  可是在這樣沒有破綻的情況下,他還是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可見這個人有多能算計。

  他算計我一次,就也有可能再算計那個女子一次。

  當然,他也有可能真愛那個人,不算計那個人。

  可若換作是我,一想到與我生活在一起的男人曾經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是會害怕的。

  再給我幾天時間吧!或許再有個三日五日的,我就看夠了。

  把這些年的思念都看回來,就夠了,就可以忘記了。

  我對得起他,對得起我自己,之後的人生就沒有什麼可遺憾。

  至於他騙我一場的事情,我也不想去追究。

  我決定放過我自己的同時,就也是放過了他。

  夫妻一場,我只當這十二年是一場夢。」

  寧惜畫說完這些話,走到桌案邊,執筆寫了一封書信,然後交給春桃:「明日你著人送往魯州府曹家,給我那三妹。」

  春桃不解,「為何要給三小姐送信?小姐之前說要跟娘家吱會一聲,那應該給義州寧家送信才對啊!這事兒不得跟老爺和夫人講麼?」

  寧惜畫說:「自然是要同他們講的,但也只是講一聲,他們知道就行了。

  又不是不認得肖天嶺,也不是不知道肖天嶺對我的心思。

  這些年肖天嶺可沒少往義州跑,我娘都快成他乾娘了,我爹也快成他乾爹了。

  他們要是知道我終於點了頭,高興都來不及。

  之所以送信給我那三妹,是要請她到京城來一趟,我找她還有別的事。」


  春桃沒有再問了,只點點頭說:「明日一早我就去找人送信。」

  次日清早,春桃先把信給了一位當年從寧府跟過來的小廝,然後又陪著寧惜畫出門了。

  老夫人那邊也得到了年妙的稟報,說寧惜畫去了城外三老爺的墓。

  老夫人聽說她是去了那地方,便沒有再讓年妙查下去。

  只是崔媽媽覺得年妙在說謊,便把這個懷疑跟老夫人提了。

  老夫人則說:「我當然知道他在撒謊,只是不想戳穿罷了。」

  「為什麼?」崔媽媽不解,「老夫人難道不想知道真相嗎?」

  老夫人搖頭,「之前是想知道的,但現在不想了。

  因為撒謊的是年妙,不是旁人。

  年妙是元青的人,他是不可能主動撒這個謊的,一定是問過了元青。

  而元青如今聽長離的話,他想要對我撒謊,一定得問過長離。

  所以這件事情論起來,是長離想要在我這裡扯個謊。

  當然,她扯這個謊也不是為了騙我,只是不想或是暫時不想讓我再查下去。」

  崔媽媽懂了,「還得是老夫人想得透,我就沒想到這一層。」

  老夫人失笑,「也是剛剛一下子想到的。

  長離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她不想讓我查自然有她的道理,我沒必要擰著她來。

  至於惜畫跟肖世子的事,那肖家都沒意見,我自然也是沒有意見的。」

  「那寧家呢?」崔媽媽再道,「咱們是不是也得吱會一聲?畢竟三夫人嫁到慕府來了,這突然改嫁,我們肯定是要跟寧家說的。」

  老夫人點頭,「一會兒我寫一封信,你著人給寧府送去。

  但也就是走個形式而已,同樣的信惜畫肯定也寫了。

  這些年寧家與慕家就很少往來,我倒是聽說他們跟伯爵府每到年節都有走動。

  不只那肖世子總往義州跑,就連寧家的人也去過伯爵府。

  這樁婚事寧家肯定是同意的,畢竟誰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守寡一輩子,我能理解。

  惜畫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這些年慕家沒有虧待她,她也沒有對不住慕家。

  守了八年,足夠了,不必再守了。」

  寧惜畫又去那個小院子了,這回春桃也沒有那麼生氣了,就跟寧惜畫一人拿個小馬扎坐在外頭,安安靜靜地往裡頭看。

  既是偷窺別人的生活,又像是在看一幅畫。

  春桃試著將心態放平和,學著寧惜畫說的那樣,從最初開始回想,想三老爺跟寧惜畫的相遇,想兩家議親,想成婚之後的生活,也想這些年寧惜畫獨守空房。

  果然是沒有什麼破綻的,怎麼想三老爺都是很愛很愛寧惜畫的樣子。

  她覺得其實這樣也好,至少以後回想起來,從前的日子也是開開心心的。

  雖然最後這一下太不開心了,但好在一個不開心換了一生自由,也算值了。

  今日慕江峰又在跟那孩子在收集桃花,他們沒有撿地上的,而是讓孩子手裡高高舉起一隻大籮筐,然後慕江峰用很長的竹竿去敲打樹枝。

  樹上的花瓣掉落下來,一會兒就掉滿了一籮筐。

  一筐滿了就倒進一隻大缸里,然後繼續舉著,繼續敲打樹枝。

  沒多一會兒,那隻大缸就也裝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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